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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无意。”
做仙胎的伴当,自然好处无限,别的不说,光是苏仙童嘴里漏下点东西,就够林莫南受用无限了,看看吧,他才见了苏仙童两次,怀里就多了一根紫竹竹笋,一根万年参须,一粒万年参籽,若留下陪伴仙胎成长,将来有的是好东西,指不定连那株紫苏兰心果他都有机会求到。
但是,这些都不是他的机缘,包括那株有安神之效的紫苏兰心果。他要的是再续长生的机缘,而这份机缘,三仙宫里没有,紫苏兰心果也不过只是能让他的神魂稳固下来,但已经受损的地方,却不能恢复。
玉清仙君也不是葛欢,他愿意为葛欢留在大逍遥派照顾姐弟俩,但却不会为了玉清仙君留在仙台峰照顾仙胎。所以,他拒绝了。
料不到他会拒绝,月下仙又一次变了脸色。
“送客。”
真是不识好歹。
“这些,送与苏公子做玩耍。晚辈告辞。”
林莫南将刚制成的竹叶符留下,然后拱拱手离开。苏仙童黏他,是因为仙胎对逍遥道本能亲近,所以他留下还是不留下都无关紧要,有这些蕴含了逍遥道意的竹叶符就够了,这也算是他拿了竹笋、参须和参籽的回报。
☆、94·坐井观天可窥天一角
再回到盘龙峰的时候;已是夜幕深沉。
葛无缺在练剑;他现在白日里到处拜访宗门,练剑的时间就只能放在夜里;心无旁骛;并未察觉林莫南已走到身前。
林莫南站在旁边看了片刻,微微点头。这几日葛无缺到处跑,并不是白费工夫;与人交流,也算一种历练;他的剑诀中;多了几分圆润;剑招之间的衔接越发流畅。
葛笑笑和申不害还没有回来,这二人一个机灵聪慧,一个油滑老道,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三只毛团也不在,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处山坳里猫着,想必是非常快活的。
夜空里,一轮新月正好。
风微凉。
值此良辰佳夜,宜别离。
将盘龙玉佩挂在树梢头,带上葛欢的灵位,跨上踏云九色鹿的背,林莫南头也不回,离去。
葛无缺直到黎明之前才发现那枚玉佩,将盘龙玉佩取到手中,一抹信息窜入脑海中,他怔了怔,猛然向外冲去,冲出十余丈,戛然止步。
师叔走了,不告而别。
师叔说,不要去找他。
师叔还说,今日别去,此生缘尽,再相逢,一笑即可。
师叔最后说,好好干。
性情坚毅的年轻掌门眼睛微微发胀,一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充满了心间,他知道,这种感觉就叫做伤别离。
他想追,但是却深深地了解师叔的脾气,追到又如何,师叔说缘尽,那就是缘尽,追上了,也不过是相视一笑,道一句你还安好。
终究是,回不来了。
“师叔,我会将大逍遥派发扬光大,一定会!”
反手抹了抹眼角,葛无缺现在只庆幸,师叔是悄悄地离开,如果是当面告别,以葛笑笑现在的性情,一定会哭得稀里哗啦。
吾辈修士,一心向道,求的是长生,访的是逍遥,何必儿女情长,长生途不见尽头,大家都在走,终有一日,还会相遇,到那时,彼此一笑,道一句你还安好,此心即安。
林莫南其实并没有走远,这样的良辰佳夜,宜缓缓行,宜静静赏,葛无缺发现盘龙玉佩的时候,他骑着鹿,其实刚刚走出盘龙峰。
两日后,他到了雨露台,也送了矮参王一把竹叶符。
“不是紫竹叶。”矮参王极不满意。
林莫南笑笑,道:“前辈,紫竹叶蕴阴阳之道,晚辈力所不能及。”
紫竹叶是高端货,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使之成符。
矮参王显然也清楚这一点,并不强求,道:“那枚紫竹叶就给你带着,什么时候使之成符了,什么时候来找老夫,到时候老夫少不了你的好处。”
这种好事,林莫南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当场应了,然后告辞离去。
一日之后,他到了磨中峰。他答应过磨中仙,有暇时到磨中峰来做客,君子一诺千金,他不是君子,但也轻易不失信于人。
磨中峰的外形很奇特,说是峰,其实这座山是平的,又平又圆,如果从空中俯看,完全就是一个石磨的形状,在峰顶的中心位置,还有一个极深的天坑,形如磨眼。
磨中仙的仙殿,就建在磨眼中。
“小友,哈哈哈……来,喝酒。”
磨中仙扔过一坛子酒,还是凡酒,这位散仙对凡酒的喜好,果然是与众不同。
酒到半酣,磨中仙突然问道:“小友,老夫这磨中峰如何?”
林莫南抬头看了看天坑顶上露出的那一方天空,沉吟半响,道:“极妙。”
“哦?妙在何处?”磨中仙大感兴趣。
“坐井观天。”林莫南又沉吟半晌,才想出合适的形容词。
“这不像是好话。”磨中仙佯怒,眼中却有一抹兴味之色。他挑中这磨中峰时,被人嘲笑了很久,就连矮参王都不能理解他的意图。
逍遥道传人,想来会别有见解吧。
“坐井观天,窥天一角。”林莫南又补了一句。
这不是贬义,尽管坐井观天并不是什么好话,但是加上窥天一角,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天是什么,于修士而言,天不是他们头顶这片天空,而是天道,天道深不可测,天道无穷无尽,自这世间有修士诞生以来,无数人都修道,修着他们所领悟的天道,逍遥道,无为道,极情道,忘情道,盘龙道,鲲鹏道,镜花道……凡诸种种,俱是天道在人心的投影,所谓三千成仙道,不过是个概数,从古至今,究竟曾经出现过多少种道,没人说得清,一个修士,穷其一生,能将一种道修到极致,即可飞升。
没有人可以看透天道,既便是逍遥道,身为最接近天道的一种成仙道,它也只能洞悉世间至法至道,而不能成为天道。
只能行走在一条道途中的修士们,谁不是坐井观天,谁能将天道真正看透,能做到窥天一角,能将自身领悟的道修炼到极致,整个仙盟,又曾有几人做到。
磨中仙选择这磨中峰,正是借助它特殊的地形,来帮助自己窥天一角,其用意深远,实在值得人深思。
这一场酒,从黄昏喝到天亮,林莫南兴尽告辞,走时恭恭敬敬向磨中仙行了一记大礼。
坐井观天,窥天一角。喝了一夜的酒,窥了一夜的天,他的心境越发剔透,逍遥道在不知不觉间,又多领悟几分。
虽非论道,胜似论道,这一记大礼,当行。
当夕阳再次降临时,林莫南已至白头峰,见到了郑袖,距离上次在仙台峰分开,不多不少,正好三日。
郑袖倒是守信,林莫南一来,还没开口,她就拿出越人剑,给了他。
三日剑至,自然只可能是她派人通过传送阵回峨眉取来,否则就是散仙亲自出马,也不可能三日内就从从峨眉来回万仙山。林莫南守信,郑袖也不落于人后,交易完成,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林莫南如愿以偿,拿了剑就走,对郑袖当日在仙台峰最后的结果半句没问。气得郑袖脸色发青,心中却真正明白,这个人对大师兄真的是半分情谊也无。既然如此,又何必再让人保护他,她自作主张,将叶知秋派去保护大逍遥派一行人的峨眉弟子给留下了。
对郑袖的决定,林莫南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他路过白头峰下一座小城,又买了几坛子凡酒往储物袋里一塞,这才拍拍踏云九色鹿的脑门,让它撒开四蹄,全力奔跑,往万仙山外奔去。
才堪堪翻过三四座山,两声鹤鸣蓦然响起,林莫南下意识地抬头,只隐约捕捉到两只雪白大鹤拖着云车一晃而过的影子。
☆、95·一路向东双鹤罩上空
云车似乎是空的;难道是练红尘又走丢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中一闪而过;两只仙鹤就又飞回来了。
“又是大逍遥派的坏人。”
“快交出我家练子。”
没等两只仙鹤开口,林莫南就笑吟吟地先说出两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说什么?”两只仙鹤一脸惊奇。
林莫南大笑;不答;只是问道:“练道友又走丢了?这次是什么原因?”
“我们吃了几颗果子,睡了一觉。”
“然后人就不见了。”
好吧,这次连人是怎么走丢的都不知道了。林莫南又细问了几句;才知道仙胎周岁礼后,练红尘就去拜访了一位出自昆仑的散仙前辈;那位散仙一眼就看出练红尘是借外力突破;根基不稳;就留他下来指点了几日,两只仙鹤闲得没事儿干,到处乱窜,偷吃了那位散仙前辈药园中的几颗灵果,谁知吃完就犯了困,醒来时,练红尘已经告辞离去,把两只仙鹤给忘在那里了,至于是无心还是有意,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说完经过,两只仙鹤就眼巴巴地看着林莫南,大抵是觉得林莫南能帮它们把练红尘再找回来。
林莫南好笑地看着它们,连连摇头,道:“这回帮不了你们。”
连练红尘是往哪个方向走的都不知道,怎么找,就是有昆仑玉,也必须在一定范围内才有用。万仙山这么大,练红尘又是个能跑的,谁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万仙山,要是出了万仙山,就更没地儿找去了。
一听这话,两只仙鹤都快哭了,不对,不是快哭了,是真哭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眼泪珠儿吧嗒吧嗒往下掉,把颈间那一层漂亮的羽毛都打湿了。
林莫南无奈地看着它们,道:“何不请昆仑那位散仙散开意识帮着找?”
这两只仙鹤,说它们脑残还真不错,一根那么粗的大腿摆在那里不去抱,跟没头苍蝇一样乱窜乱找,能找到人才有鬼。
“死老头子不肯。”
“他说我们不该惯着练子,就该让练子一个人出去历练。”
林莫南继续上路,这回他是真的艾莫能助,连昆仑出身的散仙前辈都觉得应该让练红尘一个历练,他一个外人就没必要多事了。
行不出多远,头顶上方传来翅膀扑打的声音,两只仙鹤又跟了过来。
“你们跟着我干什么?”林莫南诧异了。
“你是觊觎我们家练子的大逍遥派坏人。”
“跟着你就能找到练子。”
这是什么逻辑?林莫南哭笑不得。
“我不是大逍遥派的人。”
“胡说,骗人,你明明领悟了逍遥道。”
“就是,我们又不是傻子,这么蹩脚的谎言骗不过我们睿智的头脑。”
“……”
领悟逍遥道的人就一定是大逍遥派的?谁规定的。林莫南很想跟这两只脑残鹤讲一讲道理,但问题是它们太脑残,认准了就是认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