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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林莫南一身轻松,整个人由内而外都透着一股惬意自在,连面容里的苍凉气息都减少了七七八八。
不料他这一轻松,气息变化明显,却惹得一人心生不悦。
此人正是这次代表峨眉前来观礼的郑袖,峨眉十秀,她居其次,叶知秋自愿进入忘情川内堵地缝眼,这个消息别人不知,但峨眉掌教又岂能不知,郑袖也是掌教弟子,她和叶知秋是同师之徒,也是一同拜入峨眉,自小感情就极好。叶知秋的决定,她从峨眉掌教口中得知,尽管十分不解为什么叶知秋要为林莫南做到这个地步,但那是叶知秋的决定,她不好说什么。
可是,林莫南呢?就算不被感动,也不该如此轻松。大师兄此刻为他身受千刀万剐之苦,他却高高兴兴地来参加观礼,对大师兄半分挂心也没有。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知好歹之人?
“你站住!”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蓦然被拦,林莫南不免呆了一下。
“郑道友,有事?”
他认识郑袖,当年他去峨眉时,曾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她和叶知秋的感情很好。不过他并没有跟郑袖论过道,想来如果不是刚才那几个峨眉租客的招呼,郑袖应该认不出他才对。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眼,还有那一身刺目的黑衣,郑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退开一步,咬牙切齿道:“算了。”
一甩袖,带着那几个峨眉弟子继续往前走。感情上,她为师兄不值,但理智上,她无法质问林莫南。问什么?人家早就拒绝了师兄,师兄所做的一切,又与他何干,不是他让师兄去做的。人家有道侣,虽然已经死了,可是谁又能说他对死去的道侣矢志不移是错。
郑袖心疼师兄,但她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
林莫南又是一呆,越来越觉得莫名其妙,峨眉的人,都挺难琢磨的,当年他没看懂叶知秋,现在也觉得郑袖奇奇怪怪,逍遥道再厉害,也看不透人心,也许,人心才是这世间最难看透的存在,比至法至道更难解。
今天是仙胎的好日子,但绝对不是林莫南的好日子,没走出多远,又撞上一群熟人。
浩然剑宗的首席真传,也代表浩然剑宗前来观礼,双方撞了个正着。
林莫南也想学郑袖来个眼不见为净,但对面那位似乎并不想就这么擦肩而过。
“听说你最近过得不错。”吕剑峰的笑容里,若有似无地透着一抹嘲讽。
“还行。”看着这位踩着自己上位的曾经的师弟,林莫南云淡风轻地微笑以对。
他过得还不错,但吕剑峰过得大概就不怎么好了,他在这位首席真传的脸上,看到了努力想要遮掩的焦躁与不安。
以那种方式上位的人,在首席真传的位子上待不了多久,浩然剑宗,最讲究的就是浩然正气,吕剑峰的剑道,从他起心动念并付储实行的那一刻,就入了歧途,百年来,早就停滞不前,只是他资质太好,又会在表面上做人,得到一批弟子的拥护,才勉强还占着那个位子,不过百余年的时间,足够让又一代弟子成长起来,新的首席之争,吕剑峰恐怕胜算不大,何况还有一个资质并不比他差的霍莫西,已经在磨刀霍霍了。
在斩道之前,林莫南也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要剑斩吕剑峰为自己报一箭之仇,斩道后,爱恨俱消,情仇共泯,也就无所谓报仇不报仇了,他把吕剑峰送给霍莫西当做磨砺剑道的磨刀石,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两个人谁输谁赢,在他眼中,这两个人与他终究是不相干了。但是当亲眼看到吕剑峰剑道停滞时,林莫南还是觉得心中爽快。
也许最好的报复,就是我过得好,而你过得不好。所以,以后他会努力让自己的日子更加逍遥自在。
看到林莫南是如此的不在意,如此地风清云淡,吕剑峰明显更加焦躁不安了。
“我看不出你哪里好。昔日高高在上的大师兄,如今只有辟谷修为,啧啧,听说还是跟一个短命的筑基修士双修,才能有现在的修为,大师兄,虎落平阳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背着双手,绕着林莫南走了一圈,眼中的嘲讽更加沉重,仿佛只有嘲笑了林莫南,才能缓解他的焦躁不安。
林莫南轻笑起来,道:“你一向会做人,在我面前,却刻薄起来,是因为曾经把我踩下去?吕剑峰,其实你心里明白,我不是你踩下去的,而是自己失足掉下去的,在你的心里,永远都承认一个事实,你不如我。”
“你……”吕剑峰大怒。
“今日仙胎周岁礼,大喜之日,你最好不要口出恶言,否则倒霉的一定不会是我。”
林莫南直接堵住他的嘴,玉清宫送来的事宜安排上,第一句话就是“今岁大吉,诸邪辟易”,就是警告来观礼的众人,不管你们之间有仇还是有怨,在这个大吉的日子里,都给我安安分分的,污言秽语不许出口,刀剑斧钺不能出鞘,闹出点砸场子的事来,冲撞了仙胎,别怪我玉清宫翻脸。
吕剑峰脸色一变,果然就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吉时快到了,我就不打扰你去观礼。”林莫南施施然从他身边走过。
吕剑峰的脸色更加难看,明明是他拦住林莫南说话,现在看起来,倒像是林莫南拦住他把他嘲讽了一通。
☆、82·狭路相适旦问敢不敢
“对了。”走出几步;林莫南突然回过头来;“剑道停滞不前让你很困扰吧……”
“你怎么知道?”
吕剑峰身体一震,眼中杀机流露。剑道停滞不前;是他这些年一直在掩盖的秘密;为了不被人察觉,百年来,他鲜少与人动手;更不敢与人论道,除非必须露面的场合;他基本上一直都在闭关;这也直接导致他的声望;远不如林莫南当年。
林莫南微微一笑,抬手向他一指,剑道境界稍露既敛,但只是这冰山一角,却让吕剑峰神色再变。
“剑心……如镜!”
“你敢不敢……来求我?”
林莫南笑如春水,映照了这一片青山斜阳,风姿如画。
吕剑峰误入歧途,他敢向浩然剑宗的师长救助吗?不敢,如果他这样做了,结果就和林莫南当年一样,浩剑剑宗太专一,容不下异类,容不下亵渎浩然剑道的弟子。
去其他剑道宗门求助?整个仙盟,懂得浩然剑道的宗门有几个?他唯一能求助的只有蜀山,但蜀山不会为他守密,蜀山是开放的,谁都能去,谁去了,做了什么,外界也一样会有人知道。
吕剑峰根本就找不到能为他指点迷津的地方,而林莫南却告诉他:我能指点你。凭着对浩然剑道的了解,凭着剑心如镜,整个仙盟,又有几个剑修达到剑心如镜的境界,就算林莫南不懂浩然剑道,只凭这份境界,也足够指点吕剑峰。
他不问吕剑峰会不会来求他,而问敢不敢。
你敢让一个曾经被你当成踏脚石的人来为你指点迷津吗?
吕剑峰面如土色,他知道他不敢。看着林莫南渐行渐远的背影,他恨之欲狂,却莫之奈何。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修为功法全都废掉的人,剑道境界竟然达到了剑心如镜的程度,而他前程无限,剑道却停滞百年,天若有眼,何以如此不公?
“嘿嘿……小友你与那个倒霉家伙有仇?”
林莫南没走出多远,再次被人拦住。不对,准确地说,是被声音拦住,因为人根本就没有出现,只有声音萦绕在他的耳边。
这声音透着戏谑,正是先前遇到过的磨中仙。也不知这位散仙现在哪儿猫着,大抵是无聊地感应天地,恰好听到林莫南与吕剑峰的一番对话,一下子就看透了林莫南的用心。
这位小友,跟那人是有仇吧,不然何以如此撩拔对方,看那个倒霉家伙的样子,只怕剑道之上又被加了一层桎梏,从此寸步难进了。
害人都害得如此不着火气,云淡风轻,磨中仙觉得这位刚结识的小友大有意思。
“前辈,他若来求我,我会指点他。”林莫南坦坦荡荡,爱恨俱消,情仇共泯,如果吕剑峰真的敢来求他,他一定会指点。逍遥道从来就不是一条狭隘之道,真正的逍遥,就是我愿意,我就可以。你敢来,我就敢教,天下众生,一视同仁。
可是,你敢来吗?
吕剑峰不敢,他如果有这样的勇气,当年也就不会用那样的手段上位,这个人,连自身的能力不相信,又怎么会去相信别人,更何况还是被他踩过的人。
磨中仙一怔,旋即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小友,过一会儿老夫来寻你吃酒。”
然后再无声息。
赶到西照门偏殿的时候,正当吉时到,仙胎周岁礼正式开始,林莫南刚在大逍遥派的席位间坐下,就从悬挂在殿顶上方的巨大水镜中,看到了仙胎登场。
二十八只青鸾为引,六十四条蛟龙相随,风云汇聚,于万道霞光中拱起一座七彩虹桥,自玉清宫深处架出,直抵正殿。阵阵清香不知自何处而来,却令所有闻香的修士俱都精神一震,如醒如痴。
一辆云车,自虹桥上缓缓驶出,前有洒花仙姬十八人,手持花篮作飞天舞,时不时洒下无数灵花,飘荡于虹桥两侧。左右各伴有男女道童十人,俱是七、八岁的年纪,俊秀娇俏,无一俗色。后有随行侍从十八人,垂手肃穆。
“这辆云车,跟练前辈的差不多啊。”葛笑笑低声咕囔。
林莫南仔细看了几眼,是差不多,这辆云车上垂有珠串为帘,但车身的款式却跟练红尘的那辆云车相似,兴许是出自同一人手炼制。
云车前行的速度,似缓实快,片刻间,已抵正殿,两名女道童上前,掀开了珠帘,却见一名头戴玉冠的女修自车上飘然而下,怀中抱着一个明显只有周岁大小的婴孩。
这就是仙胎?
偏殿中人人伸长脖子,都想多看一两眼,然而此时婴孩却脸侧向着女修怀中,根本就看不清面容。不知是不是睡着,两只小手捏成拳贴在胸口,白嫩嫩的可爱无比。
“恭贺玉清仙君,天赐麟儿,福德永享。”
正殿方向传来一声道贺,偏殿中的修士们这才恍悟,那抱着婴孩的女修,正是三仙之一的玉清仙君,忙纷纷起身,同声共贺。
一时间,整个玉清宫上空,都被道贺声充斥。
“玉清与诸位同喜。”
动人的女声,在纷乱的道贺声中,显得清越如水,隐隐约约又透着一抹威严。
之后的情形,偏殿这边就看不到了,因为那幕水镜已经撤去,然后却是一个声音,报着礼单,由于来贺者众多,全部都报出来是不可能的,所以仅只报了那些一流宗门的贺礼,听到昆仑送的是一架云车之后,林莫南下意识地又想起了练红尘的云车,暗忖这云车该不会就是昆仑特产吧?
蜀山的贺礼,果然是紫苏安神兰,也不知道甄秦埋在泥里的玉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