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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回魂了-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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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房里来回踱步,实在是心烦意乱到没有办法了,踹倒了房里的梨花木圆桌,这么大的响声,但是床上的人却依旧没醒。
  可恶,这罪该万死混账!
  楚枭一边整理自己的衣物,一边提脚往青年臀部踢去,飞速推门离开,岳王府管家在外头听着乒乒乓乓的怪声,心中担忧至极,但又不敢贸然进去,在焦急等待之际,看到皇帝脸色铁青,怒气滔天的大步走了过来。
  “今天事要是敢告诉你家主子,你们就等着去陪葬好了。”
  皇帝面目狰狞,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骇人口吻。
  管家一个脚软,磕头不停:“奴才明白,奴才决不告诉岳王殿下。”
  “朕今天来这里的事,也不准说。”
  楚枭心里头实在燥热,油锅一样翻来滚去的冒着泡,他想好好去喝一杯,宫里头自然不会有人陪他,于是他便召集旧部老友们,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其中一人的将军府上。
  大家都是武人出生,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虽然也不比当年的亲密无间,但总比宫里头那些人好得多,楚枭端着酒碗,仰头一口就干了个干干净净,烈酒渗进嘴上的伤口里,一阵火辣。
  他一碗又一碗的喝闷酒,身边的人大多五大三粗,但久久被皇帝身上的阴云笼罩,再粗枝大叶都察觉到不妥。
  对于这帮人来说,皇帝会有这样的阴郁苦闷的表情,实在太过稀罕,他们有的追随皇帝十多年,皇帝暴怒见得多,因为皇帝是有权利可以对别人撒气的,相反这种闷闷不郁就显得蹊跷了。
  “老大——您这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能让您憋着,来,兄弟陪您干一杯!”
  楚枭与兄弟碰杯,郁气依旧得不到纾解,他慢慢扫了眼一群兄弟,一个个都是精神抖擞,红光满脸,似乎各方面都过得十分不错。
  “老小子,府里头藏了不少女人啊,刚刚那一串的小姑娘都是你新纳的?”
  对方讪笑数声,摸着脸颇为不好意思道:“家里还是热闹点好嘛……”
  其他人嗤笑:“我看你家里头是热闹的鸡飞狗跳吧,听说你府里头的十五姨太和八姨太前日在街上还大打出手,丢人显眼的很。”
  楚枭也笑了笑,觉得怪有意思的,这个兄弟平日杀敌英勇过人,万夫莫敌,但就是见到女人就很没辙:“治军与治家也没什么区别,你得狠点。”
  “哎,没办法啦,手背手心都是肉,狠起来最后还是自己最疼。”
  “没用的家伙。”楚枭摇摇头,“又想多纳点,又管不住,这些女人闲事朕就不爱管,你还不嫌烦心。”
  另外的兄弟凑来嬉笑:“哎哎,陛下,你那后宫也太冷清了,咱家那几个妹妹您看长的成不?成就选个日子给您洗干净送过去。”
  手指敲敲酒碗边沿,楚枭道:“送过去给朕防身辟邪么?对着你家妹妹与对着你有何区别?要不你把自己洗干净了送过来?”
  众人端着酒碗大笑起来,直把那人笑得脖子都粗红了:“哎哎,你们笑啥,我只是看陛下后宫冷清而已啊。”
  “是啊是啊你真是爱操劳的好臣子啊。”
  “干嘛——后宫什么的当然是要越多越好啊。”
  楚枭听着熟悉的斗嘴,不自觉间抬起手指就要碰触被咬破的地方,就在要碰上的一瞬又急忙改用手背一擦,状似抹去唇角水迹。
  他的视线停在了身边那个老友身上,“阿阮,朕听说你是真的不愿意娶亲了?”
  其他人停止了喧闹,齐齐看向那个高大的男人,阮劲是铁骑军的统领,为楚枭立过汗马功劳,为人沉默寡言,是个说一不二讲信用重承诺的好汉子。
  对于阮劲的事他也有所耳闻,阮劲是与他的副将住在一起的,而且没有打算要分开的意思,行军在外,女人缺乏,有些事他可以理解,但既然现在生活安定了,似乎就真的没有再这样下去的必要了。
  兄弟们似乎劝也劝过,逼也逼过,阮劲就是不为所动,自己的统领是怎么样的性子他最为了解,他只是好奇而已,说不上来是什么使他好奇心大盛,就是很想琢磨清楚身为一个男人会有这种选择,究竟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报恩?
  曾经有一次战役,阮劲率领的前锋军遇到埋伏,几乎全军覆没,是那个副将拼死拼活从死人堆里将阮劲挖了出来的。
  是要抱着怎么样的执念,才可以相信对方在这样的全灭中依旧可以幸存下来?
  “不娶,家里有人。”
  楚枭又道:“那你的爵位呢?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爵位也不要了?”
  阮劲沉默了一瞬,嘴角翘了一翘:“他有儿子,过继过来给我,也一样。”
  这种东西,能一样么?楚枭好是不解,一脸打破沙锅就要问到底的表情:“那你给朕说说,哪里一样?”
  阮统领讷讷想了想:“没差吧,都是自己养的,能有什么不一样?”
  那自己的儿子,对与楚岳来说,应该也是同样的重要吧?
  像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一世人,但大家都是男人,这样的关系能算什么。
  “当初没参军前,陛下您也知道我家乡那时候有多穷,天灾人祸,我爹卖了闺女卖儿子,幸好当时您来征兵,不然我多半也是要饿死的,我那时候就想,等以后战争结束了,如果我还有一条命剩,一定要好好的有个家。”
  楚枭抿了口酒,听着身边的男人絮絮说着。
  “无论……我成了什么样子,都会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只有蒋卫,所以陛下,你们别逼我娶亲了。”
  “我们过得很好,真的。”
  他的爱将眼有哀求,楚枭没有要拆散他们的意思,自己的兄弟能过得好,他是再开心也不过的了。
  楚枭只是好奇而已,蠢蠢欲动的要知道别人口中的‘过得很好’究竟是什么样的好法。
  或许了解清楚后,他就能为青年刚刚的行为做出解释还有判罚了。
  “好吧,那咋们就去阿阮府里头瞧瞧究竟是怎么个好法,如果是真的好,那朕以后就再也不说这码事,走吧。”
  于是一帮子人又浩浩荡荡移步去了阮府,打算换个环境继续喝,路上阮劲露出一些为难的神色,私下还对楚枭道:“陛下……待会您别说什么话难为他,他挺不容易的。”
  楚枭皮笑肉不笑的:“你当朕是恶霸么,朕就去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而已,怎么你还不信朕?”
  阮府里头布置的极其简朴实在,处处还透着一股类似当年兵营的肃杀正气,更没有什么多余的繁杂装饰。蒋卫当年是铁骑军的副将,如果不是当年受了重伤不得已退居二线,如今也不会只是个空有名头没有实权的闲将。
  蒋卫左脸颊有条巨痕从额头滑至嘴边,面容沉静,不尊不卑的朝楚枭行礼:“陛下。”
  “好,这里没外人不用多礼,朕今日就是来看看你们。”
  一帮人坐定后,楚枭全数心思都落在阮劲和蒋卫两人的互动上,按照阮劲的说法,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如果说是夫妻的话,两人说话的态度又实在不对头,但要说兄弟,显然兄弟间说话也不是这种味道。
  可无论怎么样,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也能感觉到对方眼神间惬意温柔的神情。
  似乎,他们的确是过的很好。
  不自觉地就眯起了双眼,那夫妻,不行夫妻之事,自然是不行的。
  他看着自己两位爱将,楚枭冷静地思考着一件极为关键的事,视野里头的两位论个头和样貌,都很难让人有可以联想的余地。
  阴阳协调,夫妻搭配,明明才是天理啊。
  楚枭见蒋卫离开拿酒去了,便招招手,把阮劲叫到跟前来,问道:“阿阮,那你们谁是夫,谁是妻?”
  阮统领双眼睁大,啊了声,再假意咳了下:“这个……”
  楚枭就算多年征战,也从没想过要去找男人发泄,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觉得无法理解。
  “这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
  阮统领咳嗽了好久,才慢吞吞说。
  就算不理解究竟是什么意思,楚枭也不会把疑惑摆上脸来,也跟着慢吞吞嗯了声,面色平静的坐下。
  依旧还是无法理解。
  对彼此有欲望,才会想要亲吻或者进一步,如果楚岳并没有认错人的话……
  他实在是想要楚岳一辈子陪着他,难道兄弟就不行了么。
  兄弟也会有各自的圈子家庭,显然是不行的。
  “其实要把蒋卫留下……还是有其他办法的。”
  用手段,用计谋,总是可以把人留下来的。
  “可我总不能让他受委屈。”
  “朕……”也不能容忍他受委屈。
  要将两个人紧紧牵绊在一起,难道就只有眼前这种方式了吗?要将两个人紧密锁在一起,得需要多强劲的力量?
  楚枭觉得自己是有些醉了,在取舍之间,他失去了英明决断的能力,成了一个俗人,徘徊不定,无法做出选择。
  “朕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回魂,第三十炮(完整鸟……)

  “朕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结果好好想想的下场就是醉如一滩烂泥被侍卫扶回了宫。
  意识尚且有一丝清明,楚枭却已如置身于暖洋洋的云彩之中,不断起伏飘忽,五脏六腑都被烈酒狠狠地洗刷过,脸红身热的趴在床褥间,斜斜看去床边跪着的宫人们正小心谨慎的为他脱着鞋袜。
  以前他喂养的乳母曾经跟他说过,女孩是水,男孩是山,巍峨不可动,卓如千仞撑天立地,正直相扶无需依傍。
  水依山,天之常理,山山相靠,那岂不是石裂山崩天地变色?
  真是好困惑啊……
  楚枭半个身子直起,脚在碰水的一刹那间,思绪也跟着明朗起来,他记得他这并不雄壮的后宫里头也并不是全是女人的,对了,以前那些千奇百怪的进贡里头,似乎也是有男性的存在。
  他大为振奋,口齿不清的拉住心腹总管袖子,“阿乌,咱们宫里头,是不是有男人?”
  阿乌风云变色,立刻信誓旦旦,挖心掏肺的保证:“陛下您得信奴才,宫里头除了侍卫外绝对不会混进不三不四的人的。”
  “……”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扯了半天,阿乌的汗是流一轮又一轮,总算是明白了皇帝口中的‘男人’是指什么。
  这口味换的,也太快了吧。
  阿乌心有戚戚的想,他们陛下这可是第一次尝男色,万事都开头艰涩,而且这种程度的醉酒,想要一鼓作气的做完力气活,也并不是一件易事啊。
  总管劳心又劳力,忧心忡忡的让人去那个接近冷宫的地方,把人洗刷干净了弄过来,又派太监去了太医院,请了几个老太医带回从旁协助,哦不,这叫有备无患。
  楚枭其实说完那话,自己也就忘得差不多了,酒嗝一打,身子一卷,就瘫在被褥间昏昏睡睡起来,阿乌心里也觉得皇帝多半是顺口胡说,他服侍皇帝那么多年,皇帝的喜好他还不清楚么,但金口玉言啊,就算是喷着酒气打着酒嗝,那也是皇命,不可违不可不尊。
  于是阿乌叹了口粗气,厌恶的瞧了眼跪在地上衣衫单薄的青年,然后闭眼站着休息,耐心等待着皇帝睡醒。
  楚枭的警觉性依旧是比常人要强上太多,一个时辰后他酒醒了一大半,就是全身软,嘴发干,懒得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弹,他察觉到不远处跪着什么人,就哼出一声,“那儿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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