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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陈第一个说:“原来丽·劳伦斯殿下这里还有这么好听的音乐!这是来自帝国的音乐吗?”
“不,”丽瞧了白小棠一眼,说,“就和图书馆里的神秘小说一样,它是属于你们国家的。”
于是在阮卿《鸳鸯镜》的背景音乐下,其他人拉着丽和白小棠加入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白小棠刚一入座,宜花就神秘兮兮的和她说:“你知道吗,刚才裴俊向神秘小说的作者告白了!哎,你为什么脸红了?”
就像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真心话大冒险里经常发生的那样,“一上桌就中招”的魔咒立刻在丽身上生效了。宜花就问她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丽选了大冒险。
宜花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她:“丽一定是个经常说谎的家伙!”
宜花指定的大冒险内容是——找到李老师,成为集训的第八个人。
“这不难。给我几分钟。你们先继续玩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丽走到玄关的电话旁边,按照李老师从前给她的电话拨了过去。
“……是的,请您立刻来一趟。”
丽挂掉电话,回到了座位边上。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所有人都离开了餐桌,朝门口围了过去。
李新生老师显然也没有料到居然有这么多人来迎接她。她急匆匆的出门了,也没有好好打扮,身上穿着那天被勒令换上的裤装制服,却依旧十分动人。
学生们一起鼓起掌来。
李老师本来想要对这些学生责怪两句,说出口的语气却像嗔怪一样:“你们怎么可以在这里……”
班长先上前行了一礼:“我们都很想念您。您也住在这里吧。”
“那怎么行!……啊,这音乐是……”
音箱里面,小提琴的声音正袅袅飘出来。听到这旋律,李老师的样子微微起了变化。她脸上渐渐飘起了像醉酒一般的红晕,脚下的步伐也忽然变得轻快了。就好像受到那音乐的感召似的,她向前轻快的走着。
与此同时,阮卿那如烟如梦的嗓音渐渐飘了出来:
“好花为谁红?好酒为谁浓?如今半面鸳鸯镜,照尽了笑容,照不尽愁容……”
“阮老师!阮老师!”李老师仿佛在梦中一般微笑着,向歌声的源头——餐厅走去。
学生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跟在老师的后面。丽走在最后。她确认外面没有别人之后,将大门紧紧锁上了才跟去。
“阮老师,您在这里吗!我总算找到您了,阮……”
李老师的声音戛然停住了。
她终于看清,那歌声的源头不过是一对音箱而已。
仿佛发条骤断的机关小人,李老师脚下一软,跪倒在地。学生们都站在她的身后,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得到她的后背那里在颤抖。
“……阮卿!”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的章节顺序总算慢慢恢复正常啦。
☆、为谁说梦到如今(倒V)
李老师失神的跪坐在地的时候;丽和其他的学生们站在一起,默默的看着她。忽然间,一只微微颤抖的手拉住了丽的衣角。是白小棠。白小棠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和其他人一样安静的看着;但是丽可以感受得到;白小棠的心跳的很快;心底有什么东西正在挣扎着。丽明白那东西。她轻轻的拍了拍白小棠的肩膀,随后去冰箱那边倒了一杯果汁;递给了跪倒在地的李老师。
“谢谢。”“不客气。”
班长站了出来,向老师请求道:“老师;请您留下来和我们一起集训吧。”
“那怎么行!你们也不能呆在这里。在这里,你们的思想会很容易被帝国同化的!我真的是白教你们了……你们……所有人必须立刻回家去!”
“可是我们已经没有家了。”
李老师先是一怔;随后脸上带着哀愁的微笑;点了点头:“对……你们都已经没有家了。”
“老师,不要走了,和我们讲一讲她的事吧。”
***
阮卿不是老师。她大学没毕业就已成为职业演员,直到被“打倒”也没带过徒弟。所谓“阮老师”,只是旧时对文艺从业者的尊称罢了。
不过,也不完全是。她念书的时候曾是这所学校音乐剧社的台柱。音乐剧是桃李公国那时最流行的文艺,其剧社自然是国立学院的第一社团,每年学院都会将政府的资金中取出不少来赞助社团活动,社员更是卧虎藏龙。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阮卿还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从那时候起,后辈们都爱开玩笑的叫她“阮老师”。
人人都爱“阮老师”。相比那些一见到学姐就会不知所措的学弟们,学妹们会更加无所顾忌的表现出对她的疯狂热爱。阮卿用过的东西总会莫名其妙的丢失——唇膏、粉扑、假发与丝袜,乃至她仔细批注过的剧本。但是阮卿的演出服永远最为干净整洁。只因为每次使用之后,学妹们都会争抢将它带回去洗熨的机会。舞台之上,阮卿站在聚光灯打出圆形光圈里的时候,在布景的缝隙间总能看见几双有活力的眼睛。
阮卿唱得好,演得真,但她并不热爱这一行。比起音乐,她似乎更喜欢抽烟,喝酒,打麻将。但是谁在乎呢?这个世界对天才总是宽容。更何况她的牙齿总是那样白,身上总是那样香,打麻将也从来不输——因为社团的后辈们总会想尽办法输给她。阮卿爱抽的淡型“凉州词”,学妹们几乎人手一包。但是谁若敢模仿阮卿拿烟的手型,以及吐烟时的一低眉,那就有得罪受。有时让指导老师知道了,过问起来,得到的回应也是众口一词:全是后辈学妹们的自发行为,与阮卿无关。
就算学妹们不说,老师也不敢动她。论实力,“阮老师”比真正的老师要高出一大截。
但是也有人不服她。例如比她低一个年级的后辈李艳歌。
如果说阮卿是水,李艳歌就是火。
李艳歌热爱音乐剧,品学兼优。她是真的怀着一腔热血来到了音乐剧社,论长相与实力都足以让其他社员敬畏——如果不是因为有阮卿的话。
她第一次走进音乐剧社的活动室,是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她是来报名的,带着中学戏剧社参加全国大赛的获奖证书,自信满满的推开了活动室的大门。结果一推开门就看见阮卿在后辈的环绕下砌着长城。她像电影海报里的女明星那样危坐着,手上丢着牌,齿间先轻咬着左边学妹递来的香烟,再去凑右边学妹递来的打火机。还有一个学妹在她身后挥着剧本为她扇凉风。
这一幕给李艳歌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她本视为神圣之物,如今就像麻将牌一样被阮卿在手里恣意摆弄着。从目睹这一幕起,李艳歌就以成为阮卿的克星为目标。
结果每一次都会迎来火被水浇灭的结局。失败后,总是饱受其他社员的嘲笑。
李艳歌总是女主角的B角。只要阮卿在,她就是永远的B角。虽然老师私底下也曾经劝说过她: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去饰演别的角色,不必非做B角不可。但她不甘心。她更加刻苦的练习,甚至为此耽搁了学业。老师警告她:再不好好念书,一味沉迷社团活动,就必须重修。她只好恳求导师一定要让她再演最后一部戏。只要恩怨一了结,她就立刻退社。
试戏的前一天,她头一次主动找了阮卿。她打算把她对音乐剧的热情和对她的执念全都和盘托出。但是一见面,阮卿就好像看出了她的来意,淡淡一笑,说:
“那个角色还是你来演吧。”
李艳歌断然拒绝了这样的谦让。她想要的是水与火堂堂正正的一决胜负,而非怜悯同情。结果第二天,当她抱着决斗的心情来到社团时,却被告知阮卿已经退社了。
“你知道朱洧白吗?就是那个有名的剧作家。不知他怎么认识了阮卿,要她去做《鸳鸯镜》的女主角了。”
指导老师这么说着。
李艳歌再去找到阮卿的宿舍,却发现那里也已经人去楼空。阮卿她不但退了社,还退了学。几个月后,李艳歌买了最后一排的票去看《鸳鸯镜》的首演。谢幕的时候,朱洧白向阮卿提出求婚。这时公众才知道他已经悄悄和元配妻子离婚。阮卿答应了。所有人都说这是多么般配的一对璧人。
《鸳鸯镜》,《浮碧记》,《返生香》,《凤楼春》……阮卿主演的音乐剧一部接着一部,有些还翻拍了电影,声名鹊起。李艳歌则一直念到了博士毕业,因为成绩优异,留在了国立学院哲学系。
“然后,第二次学界革命爆发了。朱洧白投水自杀,阮卿下落不明,李艳歌改名李新生,写了几篇研究花好月圆思想的论文,成功保住了一条命,做了你们思想补习班的老师。”
李老师讲完了故事,从口袋中拿出一包淡型“凉州词”,抽出一支。手上的姿势异常好看。她抬头看了一眼丽:“你这里有火么?”
***
“讲点开心点的事吧。”李老师改换了轻松的口气,“就讲讲过去的国立学院好了……你们想听点什么呢?”
“除了音乐剧,以前还有什么好玩的大活动吗?”宜花问。
“从前啊,好像很少有全校规模的大活动。好像大家都是以系为单位在组织活动吧。现在咱们已经没有系了。”
“这样啊。”
“啊。还是有的。合唱大赛啊,合唱大赛,一年一度。差不多离大赛还有半年的时候,每个系就组织起各自的合唱团了。由老师来担任指挥,在由一架钢琴一把小提琴来伴奏,其他学生来参加合唱。有时候还会自己作曲。这个应该就是学校里最大的活动了。”
文静端庄的班长宜月感叹道:“真是令人心驰神往。”
“是吗?那时的学生倒不这么想,只觉得不胜其烦。”
忽然,一直沉默的眼镜陈推了一下眼镜,插嘴提问:“您说要钢琴和小提琴来伴奏……要是这个系里没有人会钢琴和小提琴呢?”
“这个问题有趣。不过,原则上是不允许的。钢琴和小提琴必须要有。如果没有,就会被取消参赛资格。毕竟这是相当于校庆的活动,每个系都会很重视。”
那真的是合唱大赛吗……明明是钢琴小提琴大赛吧。
“依靠出色的伴奏而夺冠的例子也是有的。”李老师认真的说。
“那门槛也太高了……”
丽想:每一种校庆都是根植于自己的校园文化,有一些令人难以理解的特色和繁文缛节也是在所难免。
好比花之学院的金苹果祭,看似是为了选出学院最优秀的学生,选用的道具却是引发特洛伊战争的争端之源金苹果,真是相当讽刺。
再比如索绪尔学院的新年,居然要各组师生代表全副武装列队由校长检阅,与其说是校庆,不如说更像国庆。
再比如无涯学海的知识节,号称“合法腐败”,每一届都极尽奢侈之能事,堪称无涯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