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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勒的日记中说,在那之后,她觉得自己又失去了理性的意识。等到她的意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她已经站在营地的门口,一回神就看见天边遍布血一样的红霞。她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营地,全身也是通红的,不是夕照,而是龙的血。周围的人称她为英雄,欢呼着。而她手里一直紧握不放的,是一块足有掌心那么巨大的绿色水晶状物体——由生命之力中萃取的魔力结晶,是琼安心脏的结晶化。
“我记得她最后的眼神。她是多么骄傲的人,无法忍受日薄西山的岁月,甚至连一丝一毫的衰退都不会允许。就像孩子奔向玩具一样。主动奔向死亡,在离龙那么近的地方使用语言,将自己送上死路,治愈了我。
“琼安,你真是个傻女人。你看得到我写的这句话吗?他们又送给我一个名字,叫做翡德莉卡。这个名字应该送给你。你才是我的翡德莉卡。——(用生命之语写成的‘琼安,吾爱’)。”
丽看完这部分日记的时候,是又一天的黄昏时分。
诗绪里的手绢哭湿了两条。丽摸了摸它的头。
丽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席勒总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但是此时,她心中还有一个问题:席勒究竟是被怎样的生命之语治愈的?从日记中看来,席勒的伤势之重,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挽救的程度。至少以丽所知的范围是如此。如果连席勒当时所受的伤,都可以被生命之语挽救,那么,假若丽她能够找到自己以前的身体,或许还有救活的可能……或许吧。从存放词典的书架的最上一层,丽取下了《简明生命之语词典》和《生命之语常用词词典修订本》查阅,都没有找到足以承载这么大力量的言语。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西格蒙德忽然来访。
“席勒教授不在。一个人散步去了。”丽说。
“这样啊,那我就在这里等她一阵,方便吗?”
“好。”
在为西格蒙德倒茶的时候,丽忽然想起来,西格蒙德是校医,大概会对死人复活一事有头绪,于是就向他发问了:
“西格蒙德医生,生命之语可以让死掉的人复活吗?”
西格蒙德呆了一下,说:“没有听说过啊。也许古代有吧。不过,就算有这样的言语,用任何方式复活死人都是违反校规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丽想,总不能说是想要复活自己的身体吧。“我有一个朋友,前不久死了。”
“你是说丽吧。真的是很可惜啊,那女孩子,才入学不久就……没想到你居然认识她。不过就算知道什么复活死人的古语也不行,因为尸体已经沉入潭中了啊。禁林深潭上方有卡尔纳普设下的机关,只有懂得元语的人才可以解开机关的密码。就算你的老师愿意为你解开它,复活死人需要的魔力的代价肯定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你想找老师我帮忙,我绝对不会答应。索绪尔学院是个残酷的世界,不要太留恋死掉的事物啊。”
“等下。老师您说,只要有元语之力,就可以解开那个机关?”丽很意外。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这样的答案。席勒从未和她说起过。她只说过想要进入深潭搜寻丽的身体几乎是不可能的。
“咦,你不记得了吗。你可是席勒教授亲自从禁林深潭里抱出来的孩子啊。听说你的姐姐四月遭遇了意外,她就领着好几个人去了禁林深潭,把你打捞上来。你不知道吗?当时引发了很大的轰动呢!”
丽不是五月,确实不知道。乍一听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旋即又觉得合情合理。四月就是在席勒教授这里长大的,而席勒在暗中把她当做自己的继任者在培养。既然四月不幸身故,席勒肯定会去寻找她的胞妹。只是,为什么五月之前并没有和席勒教授一起生活呢?
西格蒙德忽然笑着推了推眼镜:“说起来,席勒教授以前很不喜欢你呢。说你虽然和你姐姐长得一模一样,却不如她天真可爱。现在她肯做你的导师,证明总算想通了啊……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
他笑着看着他以为是五月的丽。然而丽却还在琢磨着席勒为什么要欺瞒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西格蒙德说:“其实我这次来,目的不是在于见席勒,而是想要见你。”
“我?”
“莫妮卡的审讯,你知道吗。马上又要再审了。这次再审如果还不通过的话,她就要被放逐出境。在索绪尔学院这样的世界,被放逐出学校,就只有一个结果。”
不用西格蒙德说,丽就明白——死。
“五月,我以前和你并不熟悉。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从同学那里听说,你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不是五月变了,是你眼前的人根本就是另一个啊。但是这是不能解释给西格蒙德听的。
“因为那条龙一直没有找到,所以现在案件的最关键还是在于你的证词。但是席勒教授不知为何一直拒绝让你出庭作证。我想她是希望保护你,不想让你背负太多压力。但是,你真的愿意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学去死吗?”
“你的意思是说要我做伪证吗?”丽问。
西格蒙德顿时感到有些尴尬:“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希望你能够想办法,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没有别的意思。”
丽沉思了一阵,说:“我会去作伪证的。……我会说那些都是我编造出来的,一切都是诬告。”
西格蒙德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可以对席勒保密吗?”西格蒙德说,“这是某人的要求。——她还不知道我来了,但是她说,要是我敢来这里,就要和我翻脸。唉,真是不好对付的家伙。”
不用他说明,丽就猜到那个某人一定是夏洛特。看来夏洛特对过去那些事还是颇为介怀。“好。”丽说。
西格蒙德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诗绪里说:“西格蒙德真是个好男人,如果她真心爱他的话。可惜,现在的他,只是个可怜的男人。”
“诗绪里,爱是盲目的,所以会让人做出许多常理之中不可能之事。”
“类似琼安那样吗?”
“大概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你是无罪的
12月28日晚上6:50分,索绪尔学院体育馆的中心布置成了答辩会的样子。关于前特别组V字第三小队队长莫妮卡所犯叛校罪的最终评审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而体育馆里早已座无虚席。
丽背着书包,抱着诗绪里,坐在第一排靠近过道为证人预留的位置。这是她第一次观看莫妮卡的审理,也是第一次进到体育馆里来。为了出庭作证,她必须向席勒请假。原本以为席勒还是会拒绝她的请求,她为之还准备了方案B。但是席勒却说想去就去吧。真是个猜不透的人啊。
她环顾着体育馆内。教职工专家预留座位那里,席勒留的位子空着。丽想她大概是不回来了。而西格蒙德和夏洛特早已出现。西格蒙德恰好也看见了丽,就主动过来打招呼。他一走近,就看见了诗绪里,惊讶道:
“这个小狐狸,我记得好像是那个不幸的女学生的使魔,那天在席勒那里的……”
“是席勒教授看它很可怜就带走了,后来就给了我。——对吧诗绪里?”丽信口瞎编着。
诗绪里还想争辩两句,就被丽摁着头点了两下。西格蒙德忍不住笑了:“看你没什么压力的样子,我就放心了。”
“你来和我说话,夏洛特不会生气吗?”丽问。
“她啊。我向她坦白了你答应作证的事。她很高兴。谢谢你。”
这时,从审理者席位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干咳。丽看过去,只见风纪组的组长正用警告的眼神看着他们这边。
“那个人是学生吧?学生还这么拽。”诗绪里抱怨道。
西格蒙德无奈的笑了。在这所学校里,论实力,学生中有好几个比老师厉害。“不要小看他,”西格蒙德严肃起来,“这个人最要提防。……他有‘真实之语’,可以分辨出旁人言语的真假,如果他要动真格的,那就麻烦了。”
“这样的能力,他还没有对莫妮卡使用过吗?”
“没有。莫妮卡从开始评审的第一天起就保持沉默,什么都没有说过,让他很是头痛……啊,副校长来了。我得走了。”
西格蒙德离开了。
平时很少露面的副校长,这一次评审的主持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她一在主持人席位上落座就抱怨起来:“这个案件早该结束了,谁知道反反复复拖到现在。现在还要征用体育馆。”
老太太的心里不太痛快。叛校罪这样大罪名的评审,最适合的主持人还是校长。只是索绪尔学院的校长太爱做好人,碰到这种麻烦事情一向躲得远远的,这件事才落到了退居数年的副校长的身上。要不是这样,她此时正裹着羊毛毯坐在温暖的壁炉前,一边喝着红茶,一边逗着心爱的花猫呢。
“多亏我们今天有了您。”风纪组长带着迷人的微笑,“校长他不喜欢作出太残酷的处置,这才让这件事一直拖到了今天。马上新年庆典也要用到体育馆,如果再这样没完没了下去,我们也不要过年了。一切听凭您的英明决断。”
“新年庆典一定不可疏忽。”副校长对风纪组长的话极为满意。丽看她的样子,好像一点不在乎学生的命运,也没把叛校罪放在心上似的。
审理在副校长的宣布下开始了,一切按照程序有条不紊的。首先是对于案情的概述,和前几次评审后得出的判断。不管他们说什么,莫妮卡都始终一言不发。这在索绪尔学院的校规中是允许的。风纪组长显然也并不在意她是否会发话。他提交了证物龙鳞,那次训练代理指导老师的证词,和当时在场学生的证词,文件上都有了签名。
“风纪组认为,”风纪组长捋了一下中分的刘海,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对于学生莫妮卡叛校一案,事实清晰,证据链完整,已经无需更进一步的审理。评审早就该结束了,但因为某些人——”他瞟了一眼西格蒙德和夏洛特,继续说“——的运作,才使得我们过多的纠结于一些不必要的问题。诸如,龙的行踪,以及迟迟没有到位的五月的证词……但是这些都是完全没有意义的,从莫妮卡头发上取下的龙鳞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就是铁的物证!”
“我反对!”夏洛特直接站了起来,“莫妮卡始终没有认罪,事实并没有完全清楚!况且……”
她的话一出口,西格蒙德就大吃一惊,急忙捂住她的嘴,阻止她说下去。
“况且什么?”风纪组长向夏洛特挑了一下眉毛,“美丽的夏洛特老师,您该不会还想像之前的审讯中那样,说出‘况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养龙对索绪尔学院是有害的’这样的话吧?”
被抢白了,夏洛特不甘心的咬紧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