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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绪里说完便转过身,趴在书架上,将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中。
野猫皱了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见有脚步声从远处靠近了。
“喂,喂。有人来了。”
野猫小声叫了叫诗绪里,又用小指戳了戳诗绪里的肩膀。诗绪里连忙抬起头来。
“哟?失忆少女在这里偷偷躲起来伤心吗?算啦,反正离开了主人你也就和我们一样了。”
那个人说完这句话便走远了。
诗绪里拿起车上的书,继续往书架上摆放。
野猫说:“别太在意那家伙的话,他们这么说其实都是——”
“——是嫉妒我。你说过好几遍了。”
“是啊,因为和我们不一样。就连我也嫉妒你嫉妒得发狂呢。”
野猫说完,轻轻弹了一下诗绪里的额头。
“但是说真的……这里适合你们,但是,也许并不适合我。”诗绪里说,“我并不属于这里。因为我没有经历过过被图书管理员驱使着被迫工作的生活,所以也不知道现在工作的乐趣所在。……对不起。”
诗绪里低下了头。
没错。诗绪里想。就是这样。
当初野猫确实是为了让自己能够了解、融入新的生活,才介绍了这份工作给自己。当初的埃莉斯琳娜说要在无涯学海为自己找一个容身之处,恐怕也是出于同样的理由。
但是她们似乎都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对于诗绪里而言,并不存在什么需要被破除的“旧的生活”。它所拥有的,是“和丽在一起旅行的生活”。
可是那种生活恐怕已经回不去了。
不管怎样努力学习上架员的工作规则,不管怎样努力地推着上架车在干净明亮的新馆中奔跑,哪怕是参加图书馆人的联谊,认识各种穿着露肩或者露背晚礼服的可爱的图书馆员们……诗绪里永远感觉着,自己和其他的书签之间,有着一道无法突破的隔膜。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
野猫忽然开口了。
“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对。”野猫说,“是我不该自作主张的把你介绍到这里。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吧。没有被封印恒河沙书的你……没有渡过艰难岁月的你……我早就知道你和我们不一样,却还是要把你拽入这平庸的生活——明明我自己也很想摆脱它。”
“……”
“如果不想做的话,就辞职吧!真的。其实按照现在的法律,书签完全可以去寻找除了上架员以外的工作。或者到别处旅行也可以,到别的国家定居也可以。只不过大家都在图书馆里面呆太久了,根本不懂得外面的世界的规则,所以即使获得了自由,也只能在这里……我也是同样。”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野猫流露出了不甘心的眼神。
诗绪里也清楚地看到了。
“怎么会呢!”诗绪里说,“在罗西的时候,你难道不是过得很好吗?外语比我说得好,做的点心也好吃……”
“你、你在说什么啊!那可不是做给你吃的……”
“我又没说你是做给我吃的。——你今天一直有点奇怪呢,野猫小姐。”诗绪里歪着头看着她。
野猫正犹豫着用怎样的措辞回击过去,忽然看见书架间走道的尽头,铃正扶着满满的一车书向她挥手。因为野猫一直没回来,书就堆得太高了,随时会倒下来,铃看上去相当困扰的样子。
“其实还有这个家伙,我一直放心不下。虽然她并不是我的‘主人’,但是,作为搭档,我还是不能扔下她——至少要把她培养成能独当一面的人才行。”野猫说。
诗绪里有点惊讶地看着野猫。
她很奇怪,野猫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有责任心了?
“真羡慕你啊,你的主人不在身边。”野猫说,“如果那个时候,我的主人也能早点消失就好了。”
说完她就扔下了诗绪里,迈着轻快的步伐,跑去帮铃的忙了。
但是她最后的这两句话让诗绪里有一点费解。
诗绪里从来不觉得丽的存在是一个麻烦。准确说来,丽不在了才是麻烦。可是,野猫似乎一直很讨厌“主人”这样的东西。
难道是野猫的主人和野猫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吗?
…………
“今年知识节有什么打算吗?”
“知识节?”
“对啊你看,等这盏灯灭掉,再过两盏灯,马上,正西边的灯就亮起来了。等那盏灯亮起来,知识节就来了。”
“对哦我都忘记了,因为没有昼夜交替,连节日都不知道了……”
学生们两句无关紧要的交谈,忽然传入了诗绪里的耳朵。
诗绪里往那两个学生在窗边指示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树篱迷宫外围的一圈如星光一般的灯光。那是在无涯学海用来表示时光幻觉的唯一标识。
诗绪里忽然想起来了,很久以前,丽曾经翻着恒河沙书,找出她以前在知识节上穿过的裙子。好像是一件露背的礼服裙,确实在她身上看来非常美丽……那是第几届知识节的事情呢?算了,不管是第几届知识节,那时一定还没有诗绪里。这么说来,虽然诗绪里是无涯学海出身,这一届知识节,竟然是她人生中所经历的第一届。
“啊啊,就要亮了!”
图书馆里的学生们都纷纷离开了座位,凑到了窗边。
诗绪里也忍不住放下了手边的工作,跟着他们走到了落地窗所在的位置。
“还有两盏!……一盏!……五!四!三!二!一!”
学生们忘记了图书馆中应该保持安静的规定,齐声在窗口大喊着。
如果是在过去没有学生的无涯学海里,应该是看不到这样的景象的吧……
“砰!”
正西方的灯光亮起了,闪烁了两下,之后,所有的灯火同时全部点燃。
也就是同时,一道焰火一样的光束从码头的方向突然飙升,打入夜空的中央,之后绽放成了一丛星星,纷然洒落,把天空照得仿佛白昼。
学生们欢呼得更厉害了。甚至有学生率先沿着走廊冲到了图书馆外的圆形广场上。之后更多的学生跟着他们一起冲了下去。不多时,图书馆二楼书库的窗前已经不再剩下什么人。与此同时,更多的礼花声在码头那里响起了。
广场上,学生们拥抱,跳舞,接吻。有的学生甚至将啤酒桶也带来了。知识节的期间是不禁酒的,是无涯学海少有的可以痛快饮酒的日子。
诗绪里站在窗口,望着学生们狂欢的身影。接着将视线投入了码头的方向。
咦?
不知何时,在那个方向夜空的阴影下竟然停泊着一只陌生的船。
而且,从刚刚开始,就只听得到礼花声,却看不到焰火升起。
突然,长期的旅行磨砺出的直觉,让诗绪里猛地睁大了眼睛。
那声音,并不是礼花的声响。刚才港口升起的那一道焰火,也并不是庆祝知识节开幕的焰火。
那是……
也就是这个时候,无涯学海的境内突然回响起了广播声。
“请同学们注意。请同学们注意。立刻停止知识节庆祝,前往附近的建筑物避难。立刻停止知识节庆祝,前往附近的建筑物避难!除军事系与法学系外一切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
果然如此。
“野猫!”
诗绪里冲进了书库,抓住了正在教育铃小姐的野猫的手。她们两个刚才一直在书库里,根本没有留心外面的骚动。
“发生了什么事?”野猫问。
“丽·劳伦斯她……好像回来了!”
诗绪里大喊着。
书库里,所有的书签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齐刷刷地盯着诗绪里。
“丽·劳伦斯,她,回来了!”
诗绪里张开双臂,向所有人大喊道。
书库中,一切变得无比安静。
只有广播还在重复着:
“请同学们注意。请同学们注意。立刻停止知识节庆祝,前往附近的建筑物避难。立刻停止知识节庆祝,前往附近的建筑物避难!除军事系与法学系外一切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再说一遍!请同学们注意。立刻停止知识节庆祝,前往附近的建筑物避难。立刻停止知识节庆祝,前往附近的建筑物避难!除军事系与法学系外一切非战斗人员立即撤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留点言吧,随便说点啥都行……
☆、如果这次成功了
“啊——那个女人的想法还真是奇怪啊。居然赶在节日的时候来进攻。”
凌乱堆着沙盘与地图的船舱中;唯一的坐具是一张沙发。沙发上面;一名金发的少年正叼着草茎,枕在一名深红色头发少女的膝上发出了刚才的那句牢骚。而少女始终保持着端正的坐姿,好像不管坐多久都不会疲倦似的。听见少年的牢骚,少女歪了一下脑袋,似乎很难理解对方的话:
“‘那个女人’,是谁?深红九号不懂。”
“就是丽·劳伦斯啊。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作风比我更浮夸的人;真是让我越发兴奋起来了。”
“原来‘那个女人’就是‘丽·劳伦斯’。深红九号懂了。检查开始:词条‘丽·劳伦斯’等于‘尊敬的将军’,‘革命家’;‘老不死的’,‘飘浪者’,‘偏执狂’;‘死了老婆的’和‘那个女人’。检查结束。确认请说‘是’。”
“喂,‘那个女人’不是特指某个人,只是一般的代词称谓!不必一次性把我和你私下说的话全都重复出来吧?万一让海蒂那家伙听见……”
“深红九号无法理解。请回答‘是’或者‘否’。”
“‘否’啦当然是‘否’!为什么你只对学习我平时的牢骚这么热心……”
“深红九号无法理解。您的话语中出现了‘牢骚’,可以我可以将方才这句话当做一般的牢骚话来理解吗?”
“……败给你了。‘是’。”
“那么继续刚才的问题,‘是’或者‘否’。”
“请当做‘代词称谓’来理解!”
“好的。啊,系统监测到海蒂小姐靠近了。”
金发的少年一听到这句话便立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时,房门开了,一个栗色卷发的长腿美人正站在门口,一脸严肃。
“你对劳伦斯将军的那些不敬的话,我都听到了哦,彦。”
“唉,美女总是没有幽默感啊,一个深红已经够我受了,连海蒂都拿我当小孩子看。”
“深红九号叫做深红九号,不是深红。”
红发的少女机械地说着。
“打扰了你们两个,对、不、起、啦。”海蒂斜了一眼“深红九号”说,“就算你再喜欢她,她也是不能拿来战斗的。就把她和克里姆希尔德号一起留在这里吧。”
“我除了喜欢她,还喜欢你。不像海蒂你眼中就只有劳伦斯。”
海蒂不再理睬少年,默默走到了一旁,拔掉了深红九号的插头。深红九号立刻沉默了。
船舱中顿时静得只能听见老式日光灯中细细的电流声,和船舱外面次元之海的波涛声了。
“如果这次革命成功的话,和我约会吧?”叫做彦的少年吐掉了草茎,笑着看着海蒂。
“带着深红九号一起约会?”
“当然不会!”彦笑了一下,“毕竟在和深红九号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