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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雨叹了口气。
唉,弟大不中留啊……
随后他发现,唐默在走的时候,拿走了他屋内所有的弩箭。
陆灼这一夜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的,谷中有事,大部分恶人谷弟子都已经走了,他们因为被天一教的事情缠着不能离开。看着马厩里的马匹越来越少。李倏也早有预感,觉得差不多该是今晚了,所以睡得也不那么沉,他下楼的时候刚好陆灼也下楼。两个人对视一眼,陆灼亮了双刀,李倏拿了长枪。
俩人认识不少时日了,默契地很。
果然,恶人谷据点周围,围了很多人,说是人已经不太准确了,应该是很多活死人,站了一圈又一圈,僵木一样直挺挺地排列在外。
陆灼趴在据点大门的顶上朝下看,问李倏:“都尸化了?”
“死的不能再死。”李倏摇摇头,叹了口气,摁着枪要站起来,“杀吧。”
“哎别别别,”陆灼拉了他一把,不让他起身,“你别冲上去就杀啊,看看情况,还有你这冲下去了,就你那轻功,杀的了周围几尺?马都在厩里呢,怎么样也得一会儿开打了你骑上马再说啊。”
李倏看着他冷笑:“舍不得?”
“什么话!祸害百姓者当诛!”陆灼一张嘴就是天策府的城管条令。
李倏没理他,半晌说了句:“真不知道你这种想当然的人还有谁能忍你。”
陆灼被李倏骂惯了,嬉皮笑脸的满不在乎,他回头看看,见其他人都从客栈里出来了,于是慢吞吞地说:“你说杀了这些人,渺渺能出来吗?”
“她要是真心想杀你,当然会出来。”李倏冷着脸说,“你真的不是骗了她吗?勾引完人家之后又不负责,我看这种事情你干得出来。”
陆灼急了:“我是那种人吗!”
李倏点点头。
周边马贼都成了尸人,陆灼一腔怒火无处发泄,抡着双刀就冲了下去,对付这些尸人直接砍头就好,陆灼别的招数也不用,大漠刀法,一刀一个,正好。
李倏和程悄策马冲进人群里,一个战八方就掀翻了一片尸人,李倏枪法迅猛,但是他妹子程悄比他还猛,打起架来一点姑娘样都没有,起手就是杀招。
很快叶别南也抡着重剑加入了战局。
曲临薇坐在据点大门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
“喂,你不打吗?”陆灼问。
“我啊……”曲临薇摇摇头,“打架不是我长项,等你们把这片尸人都解决了我再下去,又是血又是沙子的脏死了。”
尸人虽然多,但是尽拼蛮力,陆灼他们处理起来很是顺手,渐渐地层层叠叠的人群被打的零散不堪,他在人群之中左突右闪,绕背和暗尘弥撒用的顺手,一刀一个小朋友不再是梦想。
程悄那边遇上点问题,一个不小心被打下了马,她咬着牙戳死一个尸人,刚要上马却又被似乎没有尽头的密密麻麻的尸群淹没,李倏有点焦急,朝她那边奋力突过去,暗红色的盔甲上全是青黑色的血液。
“喂悄悄——”陆灼说,“想想你那总也追不上的叶家哥哥。”
被戳到痛处的程悄当下一个霹雳甩出来炸翻一片尸人,她翻身上马,把迎面而来的两只尸人戳了个对穿,然后一抖手腕,将枪上鲜血甩下,冲着陆灼嚷:“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信不信我找你算账!”
陆灼嘿嘿一笑:“别呀,迟早是你的。”
叶别南远远一个鹤归砸在地上,尘土飞扬:“你们真啰嗦啊……这么多,杀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顶上坐着的曲临薇眯了眯眼,曼声说:“别急,这不来了嘛。”
陆灼反手将弯刀一撩,嗤一声,尖锐的刀锋陷入对方已经腐烂的皮肉里,磨出沉重的声响,他将那人一脚踹开,看见翻涌的沙尘中渐渐辟开了一条路,尸人都缓慢地朝那条路的方向退去,渐渐地,他们身边的尸人越来越少,徒留满地腥臭的血液和破碎的尸块。
曲临薇从顶上一跃而下,指尖一拨,腰间短笛便握于手间。
那条路渐渐清晰。
在无边无际的黄沙尽头,几乎被夜色吞没的黑暗里,站着一个人。
陆灼的心沉了沉,将双刀握的更紧。
天一教的人能驭尸,这是武林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可是当他们见到如此多的尸人全都向着一个人匍匐相向的时候,这样的场景还是震慑到了他们。
渐渐落下的黄沙之后,天一教的女子慢慢走出来,竟然也是一身苗人打扮。
曲临薇笑了一声,挑起眉:“终于舍弃了自己以前的身份么?”
陆灼向前走了几步,发觉那些尸人都缓缓起身,转了个面向,朝向他们五人。
那些浑浊不清的瞳孔,残破不全的躯体,还有依稀能分辨出曾经是马贼的打扮,无不昭显他们曾经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陆灼将刀攥的紧紧,他想起半年前在苍山洱海,渺渺被他用刀指着,从奇花异草中钻出来,在阳光下粲然一笑,举起手求饶说:“你不是坏人,你不要杀我。”
现在女子走上前,眼神里早没了澄澈,只剩一片怨恨,空茫。
她曾经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来人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气氛却紧绷到极点,她走到离五人不远的地方,看了他们一会儿,忽然问:“还打算废话么?”
“当然不打算,”曲临薇抢白,“天一魔教,人人得而诛之。杀你还来不及,又怎么有心情听你剖白呢?”
“渺渺——”
“她不打算收手。”曲临薇打断陆灼,不满地皱眉,“你还打算磨蹭到什么时候?”
程悄一夹马腹,直直冲着苗族女子冲去,她手中长枪一指,宛如有雷霆万钧之力,而渺渺动了动手指,让无数尸人涌上前来,潮水一般挡住程悄的去路,她挥动长枪,吼了一声:“还废什么话!杀啊!”
她回身一扫,将长枪暂时收于背后,在尸人涌动之中一跃而起,站在马背上,弯弓搭箭,遥指苗人女子,然而陆灼比她还快,在她还未放箭的时候已经也跃了过来,将手中一柄弯刀掷出。
弯刀旋转飞起,直插在被女子揪来作为挡箭牌的尸人身上。
陆灼飞身取刀,在半空中突然消失了,然后他一个绕背落到女子身后骤然现身,紧接着,弯刀撂上了女子的颈侧。
尸人涌来,陆灼一手钳制着女子,另一只手用刀,逼开身侧的人。
“渺渺,不想死就收手。”
女子被他拽的跌跌撞撞,嘴角噙着笑意,没有说话。
程悄和李倏马蹄下的尸块越来越多,他们杀的一头一身都是血,两个人都是在军营中早就浴血奋战习惯的人,东都狼的本性爆发出来,越是杀,他们就越兴奋。
曲临薇点到一个人,蹲下挨着他已经腐烂的脖子探了探,叶别南站在他旁边,一剑将一个尸人拦腰斩断,然后问:“还有救么?”
“没了,”曲临薇摇头,“蛊毒已经入髓,他们变不回人了。现在这些人得全杀了,不然他们会四处跑祸害百姓。”她站起来,甩了甩手,冷笑一声,“杀吧。”
尸人无知无觉,力大无穷,虽然马贼的武功并不高,可因为人多,消耗了他们很多力气。陆灼将刀搁在女子肩上,几次想下刀都还是被打断。
他身上也添了几道伤口,又疼又麻。
“半年前,不是我带人去埋伏你们的。”陆灼说,“杀你之前,我要和你说明白。我虽然不是武林正道,但是也不能看你以人炼作尸兵。”随即他抬刀,刀锋朝下,泛着森冷的光,“我还记得半年前说我是好人的渺渺,那个时候,你也是好人。”
话音一落,他手腕下压,将刀刃逼了下去。
电光石火间,女子霍然转身,刀锋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道伤口,鲜血直流,她竟然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转过来,然后反手在陆灼颈侧一拍,有什么细小的活物从她指尖钻出,顺着对方脖颈上的经脉蹿了上去。
“陆灼!”曲临薇大骇,“她施蛊了!”说完玉笛一撩,又逼退一拨尸人。
李倏和叶别南都杀光了他们附近所有尸人,拄着武器没了力气,他们所在之地,黄沙已经被青黑的血液浸透,散发着无穷无尽的腐败的气息。
陆灼捂着脖子,一击不中,拼着仅存的意识又要抬刀,忽然看到女子身形一僵,随即一枚弩箭从她腹部透体而出。
她的背后,有一个人缓缓浮现出来。
墨蓝色紧衣,银色面具覆脸,手握千机匣,纵然是在杀人,神色也平和。
浮光掠影后现身的,唐默。
渺渺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然后缓缓倒地,和她一起倒下去的还有陆灼,在失去意识之前,陆灼唯一能想到的就是。
小哑巴他终于学会隐身追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心塞塞的(。)
第10章 第十章
西昆仑高地。
叶别南和程悄在屋外院落里,陆灼躺在床上毫无知觉,其他人在他周围围了一圈。曲临薇坐在床边,两指点着蛊虫进去的位置,用内息牵引了几次,都没能把蛊虫牵制出来,费了不少力气,额头上都是汗。
她擦了擦汗,回头看李倏:“出不来,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什么?”
“我再放一只蛊虫进去,如果她的蛊虫不够强,那就会被我的蛊虫杀死,到时候我再逼出自己的蛊就可以了。倘若她的蛊虫够强,我的蛊虫杀不死它,那就把它引出来再杀死。”她从自己腰间拿出一枚铃铛,笑了笑,“这两个办法都可以。”
李倏皱眉:“你可以吗?”
“我不行?”曲临薇挑眉,“那你不妨去你们恶人营地里问问还有谁可以。”她垂着眉眼摇了摇铃铛,那里面没发出声响,反倒是像有什么活物一样在里面乱窜,“我称号火鲤,这下你放心了吗?”
火鲤,五毒教教主曲云门下弟子,那自然是不用质疑的。
只是事关朋友,李倏也不敢大意,但既然她都这么说了自己也不好反驳,于是点点头:“有劳。”
曲临薇毫不在意地笑笑,看着唐默:“你没能把那个天一教的杀了?”
唐默点了点头。
在陆灼倒地的一瞬间,原本已经重伤垂死的渺渺忽然起身,用众人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迅速跃上沙丘,就这月色远奔而去,那身形,完全像是一个没被重创的人。
曲临薇从见这个女子第一眼开始就觉得她已经不像是活人了,倒像是个被控制的极好的傀儡,她这些年尸人傀儡见了不少,其中也不乏被控制后还能自如说话的,所以有渺渺这样的,并不奇怪。
没能杀成她,按说唐默该是遗憾的,但是曲临薇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唐门,看他脸色平静,除了比较在意陆灼之外,别的事情他似乎并不关心。
曲临薇回过头,把金铃握在手中一旋,里面有金色的小虫飞出来附在她的指尖,她盯着小虫看了片刻,将手指放在陆灼颈侧,那小虫瞬间钻入,顺着渺渺蛊虫的位置一路钻进去。
陆灼仿佛有感应,动了动,眉头痛苦地皱起。
“我忘了说,过程可能有点疼。”曲临薇站起身,看了眼唐默,“你在这里陪着他么?他晚上有可能会很痛苦,需要找个人来陪。”
“嗯。”唐默应了一声。
曲临薇咦了一声,笑道:“原来你会说话啊。”
“他会说,就是不太喜欢说话。”李倏和她解释,然后拍了拍唐默的肩,“如果太累了就换我来,我们就在隔壁的屋子。”
唐默点点头。
昆仑雪原上挂着凛冽的风,吹进屋内很冷,唐默在他们走后关上房门,把屋里炭火又拨了拨,他很专注的用火钳夹着炭块,过了很久才意识到床上的人已经睁开眼,正看着自己。
“醒了?”唐默问。
陆灼脸色有点白,呲牙咧嘴地笑了,也不知道是疼还是高兴:“是啊,醒了。”
唐默走过去低头看着他,可能是在炭火边蹲久了的缘故,他眼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