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宇轩蹙眉不言,一品红见宇轩毫不搭理,也失了傲气,低眉说道:“自从我被逐出师门,你也就理所当然得成了车厘子的大弟子,得其真传。你能云游四海,我却只能坐镇门庭,看一个个庸俗无趣毫无资质也毫无仙缘的修仙者接连前来。我的好师弟,我好无聊。现在你还让我看三界二十八天一个个无聊的仙人?我的好师弟,当初你给我沏碧潭飘雪时,对我可没如此狠呐。”
宇轩怒色道:“因你对一妖的用情,藐视仙界法规,录之为仙,被论道的师父和木子前辈发现。若非将你逐出师门以示训诫,你将被关进银河二重仙狱!”
“哼,真是车厘子的好徒弟。那你的女儿呢,你女儿就能进入仙界吗?为什么老君同意了你女儿却不同意茶梅?他们都看我不顺眼?哼,车厘子不也是早看我不顺眼才把我逐出的吗!”
“你——,我女儿和茶梅不属一类!而且你莫要辱没师父!”
“他不是我师父!”一品红直眉怒目道,“茶梅本无辜,为何不让她活下来?!我说明了要一人承担全罪,她却以玷污仙界之罪被打入酆都。我后来拜谒了判官,他说,他说茶梅因万念俱灰,服下妖毒元神散尽而亡。”
宇轩黯然,无言以对。
一品红轻笑着大袖一挥,转身道:“好像与你无关,但有着呢。车厘子看我不顺眼,还不因为你过于出类拔萃,我在他眼里变得什么都做得不够或是不好。你能进入法界银河台,我却只能永远做个看门人。你能巡游各界,我却只能束缚于一隅。我一直被剥夺,你却一直在得到!”说罢,回转身来再次面对宇轩道:“所以我要你感受被剥夺的痛楚!”
宇轩横眉怒目道:“你愚蠢!师父一直看重你,他只是从未在你面前夸你而已!他在我们面前常说你修仙之勤苦,你之聪颖,你之敏悟,在与木子前辈论道时谈起你时都是笑逐颜开!你可知师父将你逐出师门时,强抑泪水,却在看你离去背影时终未忍住而垂泪!你可知否?你什么都不知,却在我面前血口喷人!一直以来,都是你自己作践了自己!”
一品红听说,目瞪口呆,血红盈鳃。
宇轩继续说道:“后来我入了银河台,审查了你失职一案,当时对你处理之宽大,你真是毫不了解!而关于茶梅,打入酆都,并非要炼其魂魄,而是命她去寻孟婆,从此断了你和她的孽缘,这也是对你宽大处理的条件之一。可是茶梅不愿,遂服毒元神消散而亡。”
一品红胸腔一股热气喷出,一抹血色。
宇轩惊道:“不可乱了你真气,否则你将永困意界,真身永远失去意识。”
“哈哈!”一品红泪水盈眶,“困在此,也许最好。不,困在此,我会无聊!哈哈!无聊!”说罢,一品红消失,从意界回归真身,宇轩也回归自身。
秦镜殿上,一品红突然呕血,仙众皆惊,只见一品红缓缓抬头说道:“因为无聊。”
紫薇大帝问道:“说什么?”
“哼哼,”一品红狂叫道,“因为无聊!”
太白金星怒斥道:“一品红!注意分寸!不容汝在此撒野!”
“大帝,太白仙师,还有二十八天众仙,三界共审只是想让我说出我所作所为的缘由,真是好无聊,哈哈,好无聊!那我就来个如实禀告,我一切所为,均因为无聊!我看见的仙人,个个魂魄都在剥落!仙界变得浊气不堪,紫薇大帝,您没感到吗?!”
“放肆!”太白金星拂尘一扫,一品红只觉自己身体似乎从内部开始融化,一团黑气从身体里窜流出来,令其疼痛不已,但他仍态度嚣张,狂笑不止,众仙不忍直视其惨状。见一品红惨状,一直处于疯癫状态的夕雾也开始大笑,看着众仙说道:“你们都会像他一样,你也是,你也是,你们都是!”说罢,铁链电流再次击打全身。
宇轩实在不忍看下去,也察觉此审将毫无结果,便启奏道:“启禀紫薇大帝、太白仙师,此二者皆亡命之徒,今日共审恐无结果。”
紫薇大帝会意,宣道:“此二者于银河台押解三日后,将一品红打入九重仙狱,将妖孽打入酆都,永世不得超生!退审!”说罢,众仙行礼,紫薇大帝乘北辰星离去,四将待二人回牢。
宇轩回银河台铜狱再探一品红,二人对视良久,仍是默然。终于,一品红开口道:“是在我临死前再来多看我一会儿吗?”
“九重狱确实令仙生不如死。”
“哼,还不如给我斩首来得痛快。”
“抓夕雾时,她说这仅是个开始,我想问,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事?”
一品红又开始狂笑,“好一个宇轩!难怪,哈哈,难怪!”
“到底难怪什么?”
一品红又垂丧了下来,说道:“难怪他也没有选择我,我确实大大不如你。”
“他是谁?”
“哼哼,我现在一点都不妒忌你——”
“别岔开话题!”
“哈哈哈哈,我是要尊崇你了吗?我可爱的师弟,我果然——果然还是最讨厌你了。”
“你讨厌了我一千多年,我也不在乎你多讨厌我多久,只请你告诉我那个他是谁?”
“哼,我会告诉你吗?”一品红长叹一气,走近宇轩,正色道,“宇轩,听我说。我会慢慢看你崩溃,看你变成我这样张狂;我会看你引以为傲的白莲冠变成黑莲冠,看你挚爱的女儿成为邪枭!然后,现在滚吧!”
宇轩一脸苍白,毫无波澜,转身离去,又走至铁牢,再探夕雾。
夕雾仍是满面癫狂,头发散乱,似乎把宇轩看成了羽飞。
“你来做什么,可恶的秦羽飞!”
宇轩见她神志不清,便将计就计道:“我来看你。”
“哼,你是想再走火入魔一阵么?那天你大闹仙宫,那动静连我都察觉到了。我就说现在怎么消停了,原来你是好了,看来我得再多跟你说说我深爱的慕容公子之事。”
“我对他之事已经了解得太多太多,你已带给不了我什么新鲜了。”
“噢不不不,这一点绝对新鲜。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是仙人的吗?”
宇轩内心惊道:难道她为人时就已经知道飞儿是修仙者?飞儿不会如此大意才是。
“你怎么呆了,羽飞?”夕雾隔栏对宇轩摆了摆手,“我告诉你,是一个很英武的男子。可能是仙,可能是妖吧。他说他看我很久了,深知我的悲痛。他让我靠近羽飞,我亲眼看着她踏着彩云东飘西荡。那男子能让她发觉不到我。可惜时间持续不长,我也好恨自己当时没能杀了你!”
“那他是谁?”
“别急啊羽飞,我还没说完呢。那男子还对我说,若我想报仇,可以去找一品红。看我多有人缘,谁都想帮我哈哈!”
“告诉我那男子是谁!”
“嗯?”夕雾呆看了会儿宇轩,拍手笑道,“哎呀!我让你急了!让你急了哈哈!那我让你多急一会儿!”
宇轩心急火燎,徘徊稍刻,忽然和颜悦色道:“哼,我说什么呢。一样的没意思,就你随随便便编个人出来也能骗到我?你太小看我羽飞了!况且什么东西能让你离我那么近我都感觉不到,你就是胡说哈哈!”
“你才胡说!”夕雾怒色道,“就是有个男子!但我完全记不得他容貌了,我恍惚记得他自成一种威严。而且我后来问他什么时候给我了那可以隐去自己的东西,他说他总御万物,三才归一。哼,什么话莫名其妙。”
宇轩喃喃道:“总御万物,三才归一。”宇轩觉此话绝非听去那般简单,可也毫无头绪,便缓步离去。
夕雾见宇轩离去,赶忙叫道:“秦羽飞,不准走!你回来!回来!”
松影殿上,车厘子正和木子喝茶论道。宇轩款款而来,拜过二位仙师,说道:“紫薇大帝下令,三日后,大戟真君将打入九重仙狱,夕雾将打入酆都,永世不得超生。”
车厘子和木子二人默然,心里各有悲叹。宇轩继续道:“不过,我倒是从夕雾口中得知了一条线索,虽然我毫无头绪。”
车厘子问道:“是什么?”
“有人故意让凡人知道羽飞身份,而且那人可总御万物,三才归一。”
“什么!”车厘子和木子同时叹道,车厘子笑道:“你这可是玩笑话?”
木子却是良久沉思,然后道:“我好像曾于哪里读到过有这么一种神力。”
“喔,好友果真是博览群书,我车厘子自愧不如啊!”
“前辈可知这会是何人法力?”
“这,应该是从书上得知的吧。迄今有好几千年了,我还真不记得,需要重新查阅。”
“哎呀好友!”车厘子斟茶道,“几千年前的书还记得这么多,着实让我车厘子钦佩啊!”
“多谢木子前辈,此书可还在?若在,我请借之一阅,或许能得些线索。”
“轩儿不必客气,我回殿后立即查阅。找到后我请徒儿拿书去瑾瑜殿给你。”
宇轩拜谢,正欲离去,车厘子说道:“轩儿可知曹梦阮在何处?”
宇轩听说,心如雷击鼓,赶忙问道:“师父,莫非——”
“哈,瞧你高兴。木子下界去拜见好友空空道人,从空空庙出来后见到了醉酒倒卧在庙前的梦阮。当然好友并不认识,只是空空道人认识,便将其情况略说了一遍。自其家境败落,回迁京城后,梦阮也学着料理家事起来,后曾任内务府笔贴式差事,但多从事宗学之事,广交名流。可他穷困潦倒,卖字画和友人资助为生,内心也颇有郁结,曹家败落前所助之人或者家族对萧索曹家均冷眼旁观。真是树倒猢狲散,哪有情义可讲!不过他近来正在著书立作,你可有兴趣去寻访?若要去寻,向卧佛寺、香山四王府峒岵村去寻吧。”
“啊呀,弟子谢过师父和前辈!”宇轩速速离开,去寻曹梦阮。
“明明是你去的空空庙,怎么说是我?”
“木子好友,就当这好事是你做的嘛。我这做师父的,现在除了采药制药和喝茶论道外,也没什么事干。轩儿劳苦奔波,近来坏事多于好事,况且飞儿被束于银河塔饱受折磨。唉,作为师的也只能做些小事了。”
“是啊,那你也说是你做的不是我做的啊!”
车厘子沉吟片刻,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为何就直接说是你了。算了,来来来,我们喝茶。”
作者有话要说: 因果有应,背后蹊跷在何处?
梦阮梦阮,无你怎开他心扉?
☆、(八)折戟沉沙铁未销
菱叶萦波,花入金盆。金鱼游戏,山水相成。看似晴好无忧绪,却是肃穆愁杀人。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哈哈!”梦阮左摇右摆,酒袋里剩余一两滴入口后,恍惚中又见空空庙,便卧倒在庙前酣睡。忽来一股清香,空空庙周围瞬间枝繁叶茂,花叶相依。一人白衣素缟,脚踏祥云款款而来,停在梦阮旁久久凝视。只见梦阮面若死灰,两鬓成霜,长髯染白,项上一红色丝绦,玉石一角露出,褐布灰衣,身染黄土。那人轻叹一声,挥洒拂尘,只见梦阮所卧处浮现一床塌,其身着白底黄边新衣,一旁柱着一茶几,上有香茗。
“哈,徒儿真是雷厉风行。”车厘子于清茶中一览空空庙,笑道,“这两人终究是缘来缘往。好友,你都翻了好几个时辰的书了,到底找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