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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归云嘲讽,“收起你廉价的怜悯,你如今跟我一样被囚于此,下场指不定比我更惨。”
穆柯颓然坐到凳子上,桌上的早点已经冷了,静坐片刻,她抬头问:“除夕那夜……到底是个什么情形?”
穆归云一时没能明白她的意思,愣了片刻,脸色巨变,整个人都在发抖,抱着头蹲下身子。
穆柯一惊,伸手去扶她,被她猛地推开,又听她咆哮:“滚开!滚开……”
穆柯死命压抑自己的情绪,握紧拳头,泪水骤然滚落。室内极静,只听穆归云低低啜泣之声,过了许久,她渐渐平静下来,索性跌坐在地,满面狼狈也不理,目光空洞,终于开口:“……那些人不知从哪蹿出来的,他们像恶鬼一样见人就砍,师兄们都喝多了,全无还手之力……当时七师兄在我旁边,他温热的血溅了我一身……
师兄们一个一个倒地,我拉着娘四处躲藏……拉着拉着她就不动了,身子一歪便倒地不起,她被人从身后刺穿了肚腹……有人举刀要砍我,然后我听到了一个人喊‘住手’,我震惊无比,那声音的主人竟是十三师兄!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十三师兄怎么会跟那些人是一伙的呢?
他对那些黑衣人说:此人是穆昭然的女儿,宫主有令留她活口,将她带回宫。我知道他们想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你!我一下子想起了你的存在,凭什么要我这个养女替你承受所有,正要供出你的时候,戎霁竟快一步将我打昏。我不明白他为何要阻止我说出你的下落,后来才想到他竟是为了保护你而让我做替罪羊!呵呵……真是荒谬至极,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那么多人维护你?
你知不知道穆家大小姐的身份让我遭了多少罪,东方飞问我要剑谱,我哪有什么剑谱,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他一怒之下将我送给他的下属,那些禽兽……穆柯,这些痛苦原本是你该受的,却由我替你受,我们是宿敌呀……你说可不可笑?!”最后一句她连说了几遍,几近声嘶力竭才消了音。
穆柯无言以对,想着解开与穆归云多年的心结,却发现这是个穷尽一生也解不开的死结!也许如她所言,她们是宿敌,只能以对立的姿势看着彼此,永远无法并肩而行,既有我,何有你?
午后,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天色暗沉似黑夜一般吞噬大地。
杨佑禅立于栏杆处,迎着风失神地望着庭院中被大风吹拂,簌簌欲坠的木棉花。雨开始一滴一滴砸下,由小变大,顷刻之间暴雨倾盆,雨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仍不动作,仿佛毫无所觉。
突然间他被狠狠拽进一个怀抱,紧接着他的下颌被一只白皙的手捏住,听得那人的冷笑声,“禅儿,你这般作贱自己是为了那没心没肺的师姐么?可惜你就算死在这里她亦不会知晓!”
杨佑禅毫无反应,灵魂似已游离天外,徒留一俱躯壳。东方飞眸色暗沉,“你这般要死不活是做给谁看!”话音落便猛然将杨佑禅推到身后的红色圆柱上,欺身上去疯狂地吻他,撕扯着他的衣衫。
杨佑禅终于有了反应,浑身剧烈颤抖,左右挣扎不过,如今的他武功尽废,如何挣脱得了东方飞的钳制!他恨不得立时死去,这般的凌辱无论经受多少次他也无法忍受,无颜苟活于世……可是一想到师姐他又不甘就此离去,他亦不能任由东方飞伤害她。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的感觉一阵强过一阵,终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吐到东方飞眩目的绛红色衣襟上。
东方飞停止动作,却猛地掐住他的脖子,微微扭曲的脸凑近他,手越来越用力,目光冰冷又残酷,样子异常恐怖,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鬼。
外头狂风暴雨,道道闪电劈开灰暗的天空,杨佑禅面色由白转青,由青变紫,渐呈死灰之色。死亡的气息渐近,就在他以为即时丧命之际,脖子上的手骤然撤离。他全身无力,顺着柱子滑坐在地,接着开始撕心裂肺地咳嗽,青白交错的脸色又变得通红。
“呵……”东方飞诡异的笑声刹时响起,混杂在风雨声中让人不寒而栗,伸出一掌托起杨佑禅的下巴,迫他与自己对视,“若是当初就这样一把掐死你该多好啊……”
杨佑禅用毫无温度的眼盯着他,“何须悔不当初,你随时可杀我!”
东方飞轻轻摇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不喜欢杀人,我只喜欢让人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杨佑禅无力地闭上眼,仿佛被人抽干了仅余的力气,任自己沉溺在无边无际的绝望中,面前之人是个披着人皮的恶鬼,他被这个恶鬼操控着,玩弄着,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他的魔掌。
东方飞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颤动的眼皮,“时候到了,禅儿,我带你去看出好戏。”
入夜时分,雨势渐缓,眉儿点了灯,又铺好了床,便对坐在榻边吃茶的穆柯道:“穆姑娘,今晚下着雨,可不会到房顶上去睡了吧。”
穆柯的思绪还兀自沉浸在与穆归云的谈话中,没有接她的话。
眉儿眼底闪过不耐之色,加大了音量:“穆姑娘,若无他事,奴婢便告退了。”穆柯终于醒过神来,客气道:“无事,你去休息吧。”
眉儿多看了她几眼,才甚为敷衍地行了个礼,转身走人。
穆柯眼见着她走出屋子,“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不禁摇头苦笑,这哪是使唤丫头,分明就是个大小姐,火气真够大的!话又说回来,整日被人监视的日子真让人愁苦得很。
敲门之声忽而响起,她以为眉儿去而复返,急忙奔上床,盖住被子,嗡声道:“我已睡下了,有事明日再说吧。”
她凝神倾听,却没了动静,正准备翻身而起,却听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她不由一愣,只见一名陌生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甚是俊秀出挑,身形修长,五官深邃,肤色白皙,不似中原人,反倒有那么点异域的味道,绝对是那种放在人堆里也赫然醒目的人。再仔细一看,他的瞳色竟是蓝色的,头发由一根白玉簪松松绾着,衣着宽松,胸前衣襟微敞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姿态慵懒,随意不羁。
穆柯瞪着他,暗自提高警惕,面上却作茫然之色,眨眨眼道:“这位兄台,是否走错地方了?”
男子妩媚一笑,缓步朝她走去,行走间尽显撩人之态,“姑娘说笑了,离歌奉宫主之命前来侍候,怎会走错呢?”他的音色十分特别,语气低沉又柔软,让人不自觉地放松。说话间他已步到床前,一扭腰坐了下来,拿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穆柯。
穆柯有一瞬失神,随即目光一凛,东方飞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难道又是美人计?最近的桃花来得太多了吧,且一朵比一朵奇葩!心中暗咒不已,面上仍是不动声色,笑道:“烦请离公子向东方宫主转答在下的谢意,只不过在下心有所属,此生绝不负他,所以宫主的美意在下心领了,离公子请回吧。”
离歌目光微深,朝她倾身过去,幽幽道:“姑娘可是嫌弃我?”
穆柯鼻端嗅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类似花香的味道,淡淡幽幽让人迷醉,她暗暗戒备,屁股往后挪了挪,“离公子误会了,在下确实心中有人,自是无法接受别人。”
离歌又向她凑过去几分,眼神专注炙热,“姑娘的心上人比我如何?”
穆柯又往后挪动,无奈背部却抵住了墙避无可避,淡然而笑,“公子该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他在我心中自是胜过任何人。”
第四十三章 戏中之戏
雨已停歇,屋檐上的水落下,嘀嘀嗒嗒拍打着地面。檐下立着两个身影,静听着房内的动静。
离歌眼波流转,睫毛微颤,“姑娘真乃性情中人,叫人更是欢喜。若得姑娘一夜怜惜也是莫大的福分,离歌定然永生不忘。”说着便抬手抽开发上的玉簪,长发及腰,无风自扬,如上好的黑缎披散在他后背。他勾唇一笑,又拉开了腰带,本就松散的衣衫自肩头滑落,白嫩的胸膛晃得穆柯花了眼。
她哭笑不得,如此美人投怀送抱若换作他人定是喜不自胜,且不管背后的阴谋,先消受了美人恩再说,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只可惜她是个无趣之人,更谈不上怜香惜玉。她抚着下巴,面不改色地打量一番,摇头轻叹:“离公子身材虽好,却是不及他。”
窗外的杨佑禅闻她此言,心猛地一颤,当年被她撞见自己在溪中洗澡时的情景仿佛赫然在目,只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那个“他”到底是何人?若是指自己,他又悲又喜,若是另有其人……心上似被人捅了无数刀,他不敢再想,凝神听屋内的动静。
离歌面色微僵,只一瞬后他笑得更为魅惑,可说艳光四射,“姑娘此话说得过早。”
穆柯嘴角微抽,只觉头痛万分,这般视礼仪廉耻为无物的人恐怕只有朝阳宫才能出产,她可不想被这厮占了便宜,心念转动间,离歌已将嘴唇贴上她的脸颊。
他的手在她后背四处游移,感觉她的渐渐放软身子,开始贴合回应着,他微微得意,没有人能抗拒他的魅力,虚无飘渺的情爱是世间最不可信,害人至深的东西!怀里的女子方才还信誓旦旦绝不负心,此刻却也一样臣服于人性。
听得房内的异样之声,杨佑禅的脸色煞白,双手下意识握紧,他想冲进去,脚却似生根落地一般,如何也挪不动一步,内心的煎熬似要将他撕裂。他身后的东方飞凤目微眯,眼底似有不悦又似隐有算计之光。
离歌忽而全身一僵,直挺挺地栽倒在床上,心中暗恼自己太过大意,竟被她点了穴。
穆柯扯着袖子擦了擦脸,似是仍嫌不够干净,索性翻身下床步到梳妆台前,台上放着一盆水,她撩起衣袖,俯身掬了捧水便往脸上泼。使劲搓了几下才停手,扯了帕子擦干了水,这才跺步到外间的桌边坐下,连灌了几杯冷茶,室内安静,只听她“咕噜咕噜”饮茶之声。
她又坐了一阵,起身回到床边,见他裸着身子僵硬地趴在床褥间,又觉着十分伤脑筋,顺手扯过床头的薄毯给他遮羞,“离公子,你便如此将就一晚吧。”
离歌不言语,只牙关紧咬,满面潮红,全身滚烫,来时他服了东方飞给的药,此时药性发作,无奈却又动弹不得,无法舒解,只觉越发难忍。
穆柯发觉他的异状,恍惚了悟,少时生存环境复杂,耳濡目染,自也知晓几分,瞧他这情形八成是吃了那下作的**之药。她捂住额头,这下可更加头痛了,不由摇头一叹:“离公子,你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不过这种事忍一忍就过去了,你便好生受着吧,在下失陪。”
眼见她快要走出房门,离歌急急喘息着唤道:“姑娘莫走,求你……为我解了穴道。”
穆柯脚步不停,踏出门去,一挥手,“离公子放心,过一个时辰便可自由活动……”
话音远去,显是人已走远,离歌只觉置身火海之内,喉咙干渴,似有万千虫蚁在啃咬他的血肉,他模糊的视线中忽而出现了两个身影。
东方飞啧啧几声,摇头惋惜,“想不到离儿竟会有被人弃如敝履的一日,看来本宫是高看你了,竟如此不中用。”
离歌闻言心内骇然,忍着身上一波一波侵袭而来的灼热痛楚,颤音道:“宫主恕罪……”
杨佑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