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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更虚。
扫了一眼他的脑门,那里似乎还能看到点点隐约的红墨水,微咳一声,我又道:“你还没吃晚饭?”
“没有吃,所以,你可以给我煮碗面条。”学霸伸手在我头上揉了一下,“你大早上留了我一脸墨宝,一声不吭就走了,我若是不追出来,你要是被人叼走该怎么办?”
“呃,你以前也在我脸上留过墨宝,我只是抓住机会回礼。”
说完,我两手踹裤兜里,大踏步往前走,学霸跟我后面,又问道,“刚刚为什么你表情不爽的洗手?手上沾什么了?”
诶?
这货居然连劳资洗手也看见了?
我顿住脚,回头瞪他:“伊谦人,你下午干嘛不回我的电话和短信?”
学霸眯着眼笑道:“上午我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短信,你一样没回,我只是想要让你体会一下我的心情。”
“林徐,我向你保证,我会好好的爱护自己,可你,虽然你也会保护自己,我还是担忧。”
这个……
我僵在原地,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搜肠刮肚也找不到话说。
这会儿学霸又将话题扯回洗手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手上沾了什么?该不会有男人摸了你的手?”
我:“……胡扯!”
慕景的事,我决定守口如瓶,但对学霸,我也不想扯谎,于是保持沉默,再者,考虑到学霸的脑子那么灵光,眼睛那么毒,十有八九他自己已经猜出了全部,却在这里逗我。
学霸这回没有追问,他一手揽在我肩膀上,就似他跟我是普通的两个好哥们儿,两具身体之间隔了一掌距离,不远不近。
我偷瞄一眼并排走在身侧的学霸,夜风中,他侧脸线条在路灯光下十分柔和,唇角漾着一丝莫名的笑,让我蓦然想起我还是熊孩子时,和老爸老妈大晚上散步,老爸脸上也是同样的微笑,很久之后,我才领悟那笑,叫满足。
学霸有些古怪,跟以往相比,夜色里的他,像是终于抓住猎物,并给它套上永远挣不脱的枷锁,而他作为猎人可以安心、满足的享受猎物的皮肉。
对此,我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这比喻甚不好。
我和学霸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过夜地方,学霸接了个电话,就告诉我:“林徐,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这时已经走到比较繁忙的大马路边,车来车往中,我扯着嗓子问:“谁啊?”
“我二舅舅。”说这话时,学霸眸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你认识他。”
诶?要去见学霸的舅舅,我还认识?这么神奇?
学霸这么高大上,想来他的舅舅也差不到哪里去,我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对号入座。
不过,我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多久,注意力就落到另外一个不可忽视的点上——
去见学霸的舅舅,这是不是正式见与学霸有血缘关系的家长?
想起上次突兀的见了刘叔,这一次,我又是毫无准备,这么一副土鳖模样,不会给学霸舅舅留什么不好印象吧?
挠了挠头,头发有些长,发型已经被学霸给糟蹋了。
扯了扯衣服,大早上抹黑穿衣服,这时我特么才发现,这衣服是学霸的,难怪一直觉得松垮垮,穿谁的衣服去见学霸的家长都好,唯独穿学霸的,这个……咳咳,意味貌似太明显,也太挑衅。
至于下面,五分牛仔裤,踢的还是薛齐家的人字拖……
就酱紫去见家长,确定不会被扫地出门?
“伊谦人,我这样子,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我扯了扯他的袖子。
学霸上下打量,目光在扫到我身上他的衣服时,脸色尤为满意:“很好,很自然。”
“胡说,要说劳资穿得屌,就明说。”我踢了踢脚,凉凉道,“你有见过穿人字拖去见长辈的?所以,改天去……”
“林徐,你是不是不想见我的家长?”学霸一针见血,“你不让我见你的家长,那你先见我的家长,你放心,他们会很喜欢你,也不会反对你和我在一起。”
这话的意思……
我一惊,一把拽住学霸的手臂:“你跟你家里人说了?”
卧槽,这货已经向家里出柜,那就是说林大爷去见他舅舅,大家都心知肚明,劳资也得跟着学霸叫舅舅?
第一次见面就用恋人关系……怎么有种见了他家长,林大爷就要跟他谈婚论嫁的即视感?
拦辆出租车,三十分钟后到达H市游客最多的度假村。
很巧这度假村恰好是我和几个哥们儿约定聚会游玩的地方。
学霸下车后,径直去度假村的文化馆,路上他一声不吭,只紧紧握着我的手,就跟我会趁他一不小心就跑了。
明明大晚上拉着我见家长的是他,让我一副屌丝样儿纯天然不伪装的也是他,说他舅舅会很满意我的还是他。
一切见家长该担忧的不该担忧的,都被他说得万无一失,到头来他居然比我还紧张。
被学霸一身凝重的气息传染,我顿生一种学霸是在诱惑林大爷去跳火坑的错觉,
见家长应该是轻松的,而不该是如临大敌,于是我开始没话找话,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只不过,我找话题的水平真不咋滴。
“伊谦人,我有个问题。”我扯了扯脚步带风的学霸:“你有没有一个叫伊人的亲戚?”
吭哧一声,学霸一脚踢在路边的垃圾桶上,他像是被从天而降的石头砸中了脑袋,回转身盯着我的视线莫名的穿透力十足。
“伊人?”
学霸的声音很飘忽。
我说出这话,就在一边想咬自己的舌头,卧槽,这特么二百五乘10086的话,我是怎么从脑子里刨出来的?
有谁会在去见对象的家长前几分钟,兴致勃勃的跟对象讨论曾经喜欢过的人?煞风景也不带这么煞的。
本来想给学霸和我短一碗心灵鸡汤,却不料错端成毒药砒霜,看看学霸的表情,我连忙亡羊补牢:“我就是随便问问,你当没听到,呵呵呵……”
学霸的神经很敏感,虽然我只扯了一个名字,但他明显像是抓住了我的尾巴,审视着我,并不想让我无所谓的揭过。
我忽然想起伊人这个名字,大学霸也被人唤过,当时他那嫌弃的劲儿,啧啧。
林大爷果然没有说话的艺术,心中哀嚎一声,我继续道:“那只是一个……我少年时的玩伴,呵呵,你别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
“玩伴?”学霸轻声道,低头像是在咀嚼这个词儿。
我不知道他是以何种方式咬词儿的,他再开口时,一如既往的犀利,直捣中心:“林徐,伊人就是你一直念着的那个……暗恋女孩?”
女孩两字,学霸咬得像是被石子儿硌了牙,阴阳怪气,听得我暗道不好,这货大概是生气了!!!
我语无伦次的解释: “这个暗恋……呃,都是十二三岁的事儿,那会儿屁都不懂,应该算是好感,呵呵,初中对一个女孩子有好感,大多数汉纸应该都会有吧,毕竟,那个年龄段,谁会没有特别关注一个女孩?”
“只是好感?”学霸把我的忽悠一巴掌拍散,轻声道,“如果只是好感,你会念念不忘到大学,甚至前段时间,差点出车祸?”
尼玛,学霸太不正常了,为毛他说这话,我听着,不知他是在说给我听,还是呐呐自语说给他自己听。
但无论学霸是何心态,他说的话,却是血淋淋的揭开林大爷的老伤疤。
我想起自己这些年脑残到极致的疯魔,心中特别不是个味儿。
瞅着学霸似乎还在介意,我压下心头冒出来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打着哈哈,故作轻松道:“伊谦人,以前我跟你说了什么,你就忘了吧,替身啊,念念不忘啊,这些都是过程,呃,只看结果就好,呵呵……”
我想,如果七夕没有这只学霸出现,我还会一直写不送出去的信,然后自虐一般的攒着攒着,有一天压不住心头不甘和念想,说不定就发傻的追去国外,然后见到伊人和她的男朋友相亲相爱……尼玛,这又是一个虐心又虐身的悲伤故事。
人活在当下,去纠结过程,是件痛苦的事儿,横竖结果已出——林大爷栽倒在学霸的坑里,貌似借了猴哥的筋斗云,向上翻个十万八千里,我也翻不出坑。
我从来都是俗气万分,第一次说了一段比较有哲理的话,哪知作为听众的学霸,不给我捧场不说,反而瞅着我,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足足十分钟后,他低头笑道:“林徐,很好,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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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文化馆灯火辉煌,工作人员大多都已经下班,我和学霸进去时,偌大的文化馆,静悄悄的,走了一大转,才看到一两个工作人员在小心翼翼的摆放装裱好的画。
学霸的舅舅是画家,在这里开画展,照他安慰我的话,画家这种搞艺术的,眼光与众不同,你穿得一本正经,说不定反而招白眼儿,如果你穿得特立独行,大概,或许,会得了他们的好评,点赞。
一种极不靠谱的感觉涌上心头,尤其是走过长廊,看着两边的或是油画,或是水墨画,熟悉感顿生。
我没什么艺术细胞,但有些东西看多了,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当年伊人家的小楼里,乱七八糟的摆放了许多画架。每个画架上都会有一副画,许是因为小楼没人搭理,画上积灰,配着画画人用的色彩偏向于沉重的黑灰色和鲜艳如血的红色,每次我穿过那一片画架,总会觉得压抑,腐朽和颓唐。
伊人家的那位长毛怪蜀黍,最喜欢的就是画一个穿大红旗袍的女人,一个和伊人有七八分相似的女人。
只不过每当他画完就会烧掉,仿佛在祭奠什么,望着灰烬微笑的模样,就跟那画不是被毁坏,而是送给了该看的人。
如今文化馆里展览的画,画面无论画什么都祥和宁静许多。
我摸了摸后脑勺,突然觉得今日我也跟着学霸变得不正常,那些藏在心底多年的记忆,怎么被学霸舅舅的画勾了出来?
明明,那两人画风还是有区别的。
“林徐。”走到据说是学霸舅舅所在的休息室,学霸握着门把时,突兀的道,“总之你看见什么,都先冷静别生气。”
我一怔,尼玛,这门里面有什么让人看了都天怒人怨的东西?
门悄无声息的被推开,装潢典雅的休息室内,摆着七八个画架,有个修长的人立在其中一幅画前,微弓背,脸几乎贴到画上,双手背在后面,姿态专注,以至于学霸叫了一声二舅,那人还未回神。
我看学霸的舅舅穿着很宽松文雅的长袖长裤,裤管上和袖口处有墨竹,长发,乍一看像个从画里钻出来的古人
画家,长发。
我想,不会画画的汉纸都爱留长发吧?
“二舅。”学霸叫了第二声,他舅舅终于被唤醒回转身。
我一看清他的脸,顿觉遭雷劈。
卧槽,劳资不会见到画皮了吧?这人的脸……怎么看起来跟那长毛怪蜀黍那么像?
这世道上有人长得相似,那很正常,但这么相似也就只有双胞胎……双胞胎?
雷鸣电闪的脑子里,忽然划过的念头,我脊背一僵,再联想到学霸一而再再而三提示不要生气,还有他郑重其事未说完的话,我惊愕的想到,不会那么巧吧……
学霸和伊人真有亲戚关系?
那这个人……
学霸舅舅柔和的目光落在我面上,本来一张温雅绝伦的脸像是崩裂般,扯出一个狡黠的笑,一如多年前有个人在路边蹲在我面前忽悠我时的笑。
“小林徐,这么多年不见,你都长这么大了。”
小林徐……
——小盆友,想要去花果山吗?
——想啊,哪里有孙猴子吗?我可以偷他两个桃子吗?
——……没有,有了孙猴子在,你怎么偷桃子?
——真哒!那阿姨你告诉我花果山在哪里?
——……我不是阿姨,是叔叔。
——啊?你明明没有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