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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碛啊
这一生,如果注定相负,那么,仲逸,请原谅我的残忍。
原来,我还是忘不了,可,却不得不忘!
仲轩待我,仅是后宫雨露均泽中的一人,我的风华在泠妃的覆盖下,如同暗夜无光的银器一般,唯独她,是万丈光芒的明珠。
但,这一切,始终还是敌不过前朝争斗的翻云覆雨。
熹宁八年四月,淑颐皇后因病薨逝。
熹宁八年六月,睿清侯弹劾丞相墨飞与四王结党营私,意欲谋反,仲轩严令大理寺彻查此案,同年七月,大理寺廷尉,也就是我的父亲,呈奏折,称其罪证据确凿,仲轩大怒,遂以谋逆之罪将墨氏满门诛杀,牵连十族。四王亦赐死,并削爵,擢宗室,籍家产,罢庙享。
熹宁九年元月,赫连宛如册后,封号“云雅”,居凤仪宫,同月,泠妃册为贵妃,赐居为其新建的倾霁宫。
家族的缘由,登上后位的是宛如。泠贵妃圣恩再浓,不过仅至贵妃。
从这一刻开始,我便更加清楚明了,家族与后宫的地位是相辅相成的。
纵然宛如不得圣宠,但孕育了皇三子嬴天烨,加上她身后显赫的家世,让她一步步问鼎了后宫最尊崇的位置。
父亲经审核墨飞一案有功社稽,亦提为御史大夫。
彼时,我方晋到婕妤。
圣恩宠眷的,始终仅是泠贵妃一人。
倾霁宫,取倾尽君爱,霁光亘远之意。
我,何时才能得到君心旦怜一人的那一天呢?
那一天离我多远,我并不知道,我所知道的,是这一天一定不能在我韶华已逝时才到来,或者说到了那时依旧遥遥无期。
纵然,此时,我并不爱仲轩,可,爱在这后宫,其实是最不重要的东西。即便深深爱过仲逸,离开他,疼痛随着时间依然可以慢慢痊愈。
或许,我该学会为自己去争取,而并不是等着帝王回心,因为属于女子青涩美好的光阴不过屈屈几年。
既然泠贵妃的光华罩过我,如果她不在了,是否,我的机会也就来了呢?
作者题外话:记得群里有位大大说,看到现在,看不到烨对宸是否有爱,希望能看到关于烨的番外。
但关于烨的番外,如果雪要写,也是放在最后,因为只有到那个时候,他的感情才会以最圆满的状态显现出来。
最近更出的是关于前朝皇上所谓的爱。
安陵羽熙,以“帝”为封号,得到圣宠胜应是胜过任何人的。
但,她是怎么得到的呢?有对比才更能看出得到何种帝王爱为幸吧。
如果现在烨对宸是残忍。那么请看完前朝,再去想,这是否真的是残忍?
雪曾考虑用步步惊心皆为殇,还是宁为殇。后来选择用宁,因为这更贴切。
和另一个写手聊到很晚,关于帝王之爱,终是虚浮。能怜惜,已属幸。
最怕的是,他将伪装的爱赐给你。那么,当某天剥去这层伪装
番外:步步惊心宁为殇(3)
精心用凤仙、芍药等调制出丹蔻色,这种红是如此的绚目,如此的娇美,以至于泠贵妃在第一次见到时,便禁不住称赞起来,而我,恭顺地细细涂在她粉白光洁的指甲上,再用尘封地下一年的雪水浸润她的玉手,这样,色泽便能保持更长时间。
春日的阳光下,她的美愈发明艳,我的眼微微眯起,唇边却划过一道犀冷的弧度。
夏末,泠贵妃突染急症,一病不起。
而卧床之前,恰食用宛如送去的糕点。
仲轩大怒,将送食盒的皇后近身宫女吟芩交宗正寺严刑拷问,并禁了宛如的足。
我却在此时,独独出面保了吟芩,并在仲轩面前立誓,如若十天内,查不出真相,就一并落罪。
我看到仲轩的眼中,第一次认真地凝注于我的身上。
是的,当所有后妃等着看好戏时,唯独我,偏偏站出来,伸出援手给四面楚歌的宛如,甚至不惜以自己的前程一并做博。
而牵连到泠贵妃的安危,这背后的真凶,更是让他无法容忍,欲除之而后快吧。
这样的女子,该是他从未见过的,所以他会记得。
我唇边的笑意渐渐清晰。
我令宗正寺从贵妃身边排查起,不过三日,负责调查此事的人已从泠贵妃平日所戴的护甲中发现有残余的马钱子毒,正与太医院所诊出的毒素如出一辄。
真相大白。
原来泠贵妃为了扳倒皇后,不惜以身试毒。
君心又岂容如此蛇蝎心肠之人,纵然曾经海誓山盟,在解开残酷真相的同时,只会化作更厉绝的催命符!
仲轩下旨将仍在病榻上的泠贵妃废为庶人,打入长门宫,泠贵妃的喊冤声在那一夜,尖利地响彻了整个紫禁。
彼时,仲轩倚靠在我怀中,落下了我见到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君王垂泪。
乃至于后来,哪怕我隆宠时间长达二十四载,却始终不能知道,他是否真的爱我,抑或在他心底,只有伊人的痕迹。
宛如重新执掌后宫的凤印,但君心疑虑后,终是更多的疏远。吟芩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反成了我和宛如之间最后的维系。
而我,亦因着此事,得到仲轩的青睐有加,晋为妃,一年后,诞下皇五子天尧,扶摇直上,晋为贵妃,赐号:“帝”。
这个称号,自西周开朝以来,无人得过,因为象征的,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哪怕尊贵如皇后,亦因着这“帝”字封号,刹那失了颜色。
册妃那日,我在百官朝贺中,再看到仲逸的熟悉身影时,发现,往昔的感情,已是慢慢淡去。
经过仲逸的身边,我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清莲香。
原来,我用何种香料,他亦都上了心。
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我望着仲轩站在太极殿最上的那层,容颜浮出的嫣然一笑,却皆只为他。
紫禁后宫,至此,再无人可与我相媲美!
番外:步步惊心宁为殇(4)
当我缓缓踏进长门宫时,*的味道不仅让我颦起了眉,昔日,那个矜贵娇艳的泠贵妃就将在此度过剩下的日子吗?
宫女帮我推开西侧一扇破落的殿门,我拾裙而进,屏退了众人,看到,她消瘦憔悴地蜷缩在床的一角,再无往日的神采。
我浅浅笑着,将手中的食盒放在她面前,道:
“泠姐姐,这是本宫让膳房特意为你准备的点心,都是你以前爱用的。”
她失神地凝着那食盒,忽然,闪过一丝光芒,挪上前来,脏污的手抓住我的,企盼地问道:
“是皇上让你来的,是吗?他原谅我了?”
我淡漠地拂开她的手,语音清冷:
“皇上很久都没有提起姐姐了。”
“怎么会,怎么会?不可能,他说过,牡丹再美,也及不上我的一颦,我的回眸一笑,更是后宫所有佳丽都比不上的。他不可能忘得了我!不可能!”
我仔细地端详着她,这个以绝色驰名宫中,专宠长达十年的女子:
“泠姐姐,先尝尝,这些点心可还合心?”
我打开食盒,精致的点心静静躺在其中。
她的目光在看到这些精制的点心时,费力咽了下口水,才拿起一块玫瑰酥,放到嘴中,却禁不住一阵干呕。
见她这样,我的黛眉颦得更深了。
忙唤了近身宫女砚墨,让她去倒碗水给泠庶人。
冰冷的水,她却若获至宝的喝下,整个人方才松了一口气,倚靠在床栏边:
“合心?我再不合他的心了?他真的都忘了……”说罢,眸中的泪水一颗一颗溅落于落满灰尘的床沿边侧。
“泠姐姐身子不适,还是好好将养吧,妹妹改日再来看姐姐。”我站起,然后缓缓往外面走去。
这里的阴暗压抑,再多待一会,或许,我都会崩溃。
因为,我知道,一手送她进来的人,正是我。
藏于护甲的毒是审查此案的人所放,而真正的马钱子毒,却是在我呈献给她的染指丹蔻里。
马钱子,无色无味,虽些许不足以致命,但长期少量服用,中毒症状才会显现。
三日后,冷宫传来讯息,泠庶人小产,彼时,我正抚琴,《春江花月夜》的曲子悠远绵长的映衬着仲轩惊愕,旋即落寞的神情。
他挪了一下步子,似乎想去寻回什么,但,还是毅然绝然的收住身形,孑然孤独地立于月下。
我看到明黄的龙袍下,他的身子难以抑制地微微颤抖。
可,这,又怪得了谁呢?
后宫中,本就是步步惊心,谁都无法预测下一步,是死,还是活。
而帝王的恩宠,是这些殇血的源头,亦是最虚无缥缈的。
就如同,直到若干年后,仲轩驾崩前,将那方密诏郑重地交予我时,我才知道,这一生的付出和筹谋,终于因这道圣旨,而使意义截然不同!
我,或许,终究还是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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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安得与君相诀绝(1)
(上官寰柔)
十年,整整十年,我在这雪峰之颠,最近,亦是最远的距离,伴了他十年。
一个女子,有多少十年可以耗费在无止境的等待中呢?
从十三岁,到如今的二十三岁,最美好的年华,就这样,如流水逝去,而他,始终在彼岸,淡漠、疏远地如谪神般不让任何人靠近。
所以,渐渐,我试图让自己深信,他没有爱,因为,他毕竟完美如神,神,又怎会懂得凡俗的爱呢?
直当那日,在恢复容貌的安陵宸手腕上看到雪魄玉镯,我已平静无波十年的心,竟然也会痛到无以复加,原来,他还是会爱的,不过,我并非是他愿意给予爱的那个人。
雪魄玉镯,历代北溟皇后的信物,他,终是戴在她的手上。
或许,只有那样绝色倾城的女子才能匹配他。从第一眼见到宸,我便深深地有种自卑,这样的绝美,虽然有残缺,可,我依然比不过。
我唯一能媲美于她的,恐怕仅仅是平静如水的温柔。
当她容貌恢复的那刻,我知道,除了他,没有任何人会有这种能力。
可,她毕竟是西周国主的后妃,又怎会属于他?
他此时的深陷情网,为何独独吝啬怜取眼前之人?
宸走的前一晚,我奉诏去冥宫伴驾,甫进去,旦见他眸光清冷地望着轩窗外的月色,身上笼着的,除了淡淡的愁绪,再无其他。
“陛下,明日宸昭仪即将返回西周,通关文碟陛下可已赐予?”微微启唇,却是言她之事。
“几日前的大雪,怕早阻了云中的驿道。”他依然望着窗外我未知的一隅,缓缓道。
“正是,不到三月雪融,回西周只有取道漠北。”
“如此,不妨劝其三月再启程吧。”他的语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却一字一字,攫住我的心,然后,那里,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