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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话,一路辗转逶迤,渐渐行了三两时辰。本来一路平坦,后来地势却突的急剧下落,形成一个大大的陡坡,陡坡上面,都是黑石铺做的阶梯,成螺旋状一路朝地下绕了去。
二人行至陡坡前,向下望去,原来那底部有好大一潭暗黄色的水,汩汩冒着泡,蒸汽腾腾。
如梦突然双手搂着肩,在原地跳动起来。
“如梦,你又在顽皮什么?”
如梦道:“聂大哥,好冷啊,你不冷么?”
聂刑指着那滩水道:“那个便是黄泉了,此泉水至阴至寒,你觉得冷,也不足为奇。等会下去的时候千万小心,若是不慎跌到泉水里面,必要化作飞灰,神仙难救!”
如梦张大嘴巴道:“当真这么厉害?”
聂刑笑道:“你若不信,一试便知。”
如梦连忙摇头,当然信了,怎么会不信。我白如梦机机灵灵,哪里会傻得故意往下面跳?
他们便沿着阶梯一路向下,来到了陡坡的底部,见着前面牵起了一座吊桥,两丈来宽,十几丈长。如梦指道:“聂大哥,那一定就是奈何桥了!”
聂刑看那桥上人也没有一个,在桥的对岸,似乎又有一个陡坡向下而去。便道:“不对,这依旧是黄泉路,还没到奈何桥。”
那桥走起来摇摇晃晃,甚不稳当。两侧虽有铁索相拦,但眼见得足底那汩汩有声的黄泉之水,又听得聂刑刚才所说的厉害。如梦不禁害怕起来,扶着头道:“聂大哥,你慢点走,我头晕!”
聂刑回头看那模样,笑道:“你再墨迹一点,等到后面又有鬼差来,把你捉将回去,把你往六道轮回一投,那便好了。”
如梦大叹一声:“唉,本姑娘怎么这么晦气!罢了罢了!”只得壮起胆子,大步朝前走去。
待到过了桥,反而跑到聂刑前面去了,如梦把那手一指,道:“聂大哥,快来看,我们又被保山大王困住了!”
聂刑皱着眉头道:“胡说,此处早就过了保山大王的地界,他哪里有这么大的法力?”
走来看时,果不其然,下面又是一串阶梯,一潭黄泉,一座浮桥。
如梦道:“你看是不是?本姑娘没骗你吧?”
聂刑略看了一看,笑道:“连这你也不知,亏得你白白活了两百年。”
如梦经不起玩笑,怒道:“哼,本姑娘又不像你一样是个包打听,哪里知道那么多!”
包打听。。。。。。
聂刑道:“这个说来也简单。你难道不知黄泉又名为九泉么?当然会有九个泉眼,所以这个阶梯,必然会有九重。”
如梦一合掌,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老谋深算。”
老谋深算。。。。。。
如梦,跟你待久了的话,朕会越来越没有威严的。长此以往,你叫朕怎么去号令魔道众生?
如梦看着聂刑哭笑不得地站在那里,便拉着他道:“走了啦,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后面有追兵要来啦!”
不由分说便拉了聂刑,一路朝下面走去。一连走了好几个阶梯,只感觉越来越冷。
如梦弓着腰,环抱着双臂,瑟瑟发抖。她突然转过身来,将脸一红,嘤嘤道:“聂大哥,如梦好冷,你抱抱我好么?”
原来她虽然服了白无常给她的灵药,保得灵智不失,然而此地阴气逼人,凭她的两百年的修为,终究是难以抵挡,只怕如此下去,还没到奈何桥,又要变得痴痴愚愚!
如梦看聂刑默不作声地望着她,眼一红,将头别转过去,道:“聂大哥,如梦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你切莫当真。”
她便一个人瑟瑟抖抖地朝前方走去。聂刑看她那瘦小的背阴,竟是如此孤单。心下也是不忍,也只是那么略微一乱,那黄泉之地的阴风顿时也吹入到阴魂里面,令他感到一寒。
那黄泉之地,当真是凄冷无比!
如此又下去两层,如梦突然觉得脑中一空,往前便扑到在地。聂刑连忙踏前数步将她扶起,见得她双眼一片茫然。原来早已经昏昏沉沉,不辨西东。
聂刑左右为难,心神大乱,那凌厉的冷风,一股一股灌了进来,他难以抵挡,也发起抖来。
白如梦在她怀中,脑袋越来越沉,眼神越来越涣散,眼看就要彻底迷失沦丧。然而在她灵魂的最深处,终有一件事情最是难以忘怀。
她呢喃自语地道:“聂大哥,如梦真的好喜欢你!但是如梦更希望,你和青儿姐姐永远都幸福!”
她说完这样一句话后,眼中那最后一点灵光也将要消失殆尽。
聂刑见得形势紧急,便顾及不得其他,俯身下去,轻轻贴着如梦的嘴唇,往里面吹了一口气。
也并非是那口气能有多大法力。然而如梦突觉得燥热难当,也不知从何处升起一团暖意,把她全身上下的严寒驱除得干干净净。她那转瞬即要消失的灵智,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回,含情脉脉地看了聂刑一眼,随即羞红着脸,低下头去。
片刻之后,她重新站立起来,独自朝前面走去。走了十数步,突然回转头来,若无其事地冲聂刑笑道:“聂大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梦全都不记得了。毕竟从刚才到现在,头一直都是晕晕的。”
聂刑轻轻地“恩”了一声,也不再言语。
于是,白如梦便在心里默默地咽下了那一滴幸福与哀伤交杂着的泪水,将她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当以后她离开聂刑,孤独在这世间漂泊的时候,她便会将它翻出来,幸福而又苦涩地将它回味。
☆、第三十八章 孟婆(上)
一连下过九重阶梯,终于是将要到了黄泉路的尽头。突然有一道幽幽地暗香传来,令得二人精神一阵。白如梦寻香望去,见得前方的道路两旁,盛开了一大片的鲜花。那花红得触目惊心,如血似火。
白如梦痴痴地看着那花,突然升起无比酸痛。她捂着胸口道:“聂大哥,为何我胸口这么痛,这么难受?”
聂刑看着那花,道:“哼,花开彼岸,花叶不相见!”
白如梦道:“聂大哥,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聂刑便指着那花道:“此乃彼岸花。它花开之时,叶尚未生,而叶生之时,花又枯萎,所以最能勾起人的相思往事。”
白如梦叹道:“都说红花要绿叶来配。你看这花红得似血,却无绿叶照映,她真的好孤独,好可怜!”她看着那花的颜色鲜红欲滴,真如同血泪一般,不由想到:“这彼岸花,便是我白如梦日后的写照吧!”
她便不由自主,朝聂刑望去。见得聂刑漠然不语,心中更痛。孰料聂刑突然笑道:“哈哈哈哈!如梦,你且听好,所谓花开彼岸,花叶不相见,只是狗屁废话!倘若二人相恋至真至深,哪里有什么可以阻隔得了!若是真被阻隔,只怪二人用情不真,何必去怨天尤人!”
言谈之间,那彼岸花已被落在身后,又有一座玄色长龙一般的大桥,从眼前浮起。
那桥阔有数丈,长不可计数,一路接天而去。桥颇为平直,两旁围有阑干。在桥的底下,便是昏黄滚滚的忘川河水,一流奔流下去,前不见首,后不见尾。
桥头上立有一碑,碑上大书“奈何桥”三字,又有一个凉亭,亭上有“望乡亭”三字。
白如梦心中一惊,道:“聂大哥,奈何桥到了!”
聂刑道:“一入奈何桥,今生不回头。”
白如梦道:“那一定就是孟婆了!”
望乡亭中。站着一个红色衣装的中年妇人,在面前摆了几碗用忘川河水所烹煮的汤水,但凡经过的阴魂,皆要喝下那一碗汤水,方才放过桥去。
那红衣妇人正是孟婆。
如梦看孟婆的相貌。不过约为凡人四十多岁年纪,柳叶眉,月牙眼,体态丰盈而不肥腻,颇具韵味,奇道:“孟婆不是老婆婆么,怎么会这么年轻,还这么漂亮?”
女人的视角,果真是十分奇特。
聂刑:“。。。。。。这个朕也不知道。”
如梦道:“咦,居然连你也不知道?你不是号称万事通,包打听的么?”
聂刑:“。。。。。。”
(白如梦,你真的够了!
你知道就因为你的无厘头,一下子便把前面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全部给破坏了啊喂!
白如梦:要个什么氛围嘛,有你聂大哥在我还不放心吗?肯定轻轻松松就过了这一关啦,我先去睡一会,你搞定了叫我就行了。
。。。。。。)
孟婆恰好抬起头来,见到二人,便将蜂腰一摆,招手道:“来来来,婆婆这里有好汤水,二位走路也辛苦,来喝过一碗再走不迟。”
白如梦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她一定是自己称呼自己为婆婆,然后久而久之,就成了孟婆!”
原来她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聂刑心里却是一动:“朕分明是鬼卒打扮,她竟然只看了我一眼,便知道朕是假扮的,还要朕也喝她一碗孟婆汤。这个孟婆,果然不简单!”
此番若与之力敌,实乃下下之策,不若智取吧。他心念一转,已有对策。
于是大步走了过去,却不喝汤,只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孟婆看。
孟婆由得他看了一阵,突然调笑道:“那年轻人,婆婆美不美?我看你眼睛都直了。”
聂刑恭恭敬敬地道:“婆婆真是美极了,小的此生从没有见过这样美的女子!”
白如梦“咦”了一声,怎么聂大哥的画风突然变了?他不是该耀武扬威地神气一番,然后拉开架势一路打过去么?
孟婆格格一笑:“你这小年轻,嘴甜!婆婆喜欢!”突然眼睛一瞪,喝道,“说,你们到底是谁?到阴间来干什么的?现在又打算做什么?”
白如梦“咯噔”一下:“完了完了,她看我们的眼神就像看犯人一样,现在开始审问我们了。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聂刑心中早已计议。他故作神秘地道:“婆婆,此处讲话安全么?”
孟婆抬眼一看,竖耳一听道:“周围没人,你放心说话吧。”
聂刑突然倒头一拜,道:“启禀婆婆,小的乃是赤炎魔皇座下四方魔使之一的东方魔使董亮,我身旁这位是南方魔使崔颖,我们此番受魔皇陛下所托前来贵地,是有要事相商。”
如梦心中“噗呲”一下,几乎笑出声来。这聂大哥,说得还真是煞有介事,不过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孟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突然脸色一变,叱道:“胡说!你二人根本就不是魔道中人!”
聂刑镇定地道:“小的确确实实是魔道中人,还望婆婆明察!”
孟婆见他面色不改,道:“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就让你明白你到底错在哪里。其一,赤炎黄泉在千年以前,早已被乾坤封魔大阵封住,你们哪里能逃得出来!其二,魔道的四方尊使,我都认识,东方尊使姓高名宣,南方魔使姓田名莹,你还在这里满口胡言,想要诓骗我,到底安的什么心?”
聂刑心中一惊,便是天道诸神,对我魔道也知之甚少。而她长居阴曹,为何能对我魔道事务若此了若指掌?难道她的法力已经通天彻地?
未必如此罢,一定是另有隐情!
他丝毫不慌,道:“婆婆有所不知!小的便为婆婆释疑解惑:其一,小的为何能从封魔大阵出来,那是因为前些日子我魔道与天道决战,魔皇陛下用自己的法身为引,打通了黄泉魔径,我二人才随陛下出逃至此!其二,至于我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