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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有人失望,有人庆幸。
虽然沈澜此刻声名在外,但这群人年纪还是有点小,都还有点傲。
他们自己好不容易凑在一起玩自己的,可不愿意冷不丁地就随随便便插了这么一个不熟悉的人进来。
沈澜看得好笑,面上却是没有半点异样,只摇头道:“不了,我这一趟出来得有点久了。这就要回去了,你们且自去吧。”
许维扬见沈澜拒绝,面上露出点不快,但他也只是小心地瞄了齐昀一眼,见齐昀没有什么表示,便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改日吧。”
沈澜点头微笑,侧身站在一旁,让出了路来。
沈澜虽然是许府的常客,但究竟是客人,许维扬作为主人,其实该他让路。但如今许维扬身旁还有着不少的同窗,内中更有身份高贵的齐昀。若他让路,该如何对一干同窗开口,该怎么与齐昀说?可他若不让路,直接就失了礼数,这让齐昀如何看他?
正为难间,沈澜就自然而然地让了路。
沈澜迎上许维扬感激的视线,微微点头,不说话。
许维扬又客套了两句,才领着齐昀等人往前去了。
齐昀抬脚,目视前方,缓步自沈澜面前走过。
久违了啊,定亲王。
他的身后,一干少年快步跟上。
沈澜等齐昀一群人经过,也直接前行。
双方背向,脚步也都只是寻常,却依旧很快就远离了各自的视线。
沈澜很快出了许府,马二已经在马车边上侯着了。
这许府,沈澜来的次数算是多了,每次也都将近是这个时候离开。
见沈澜走出来,马二连忙迎上来:“公子。”
沈澜点头,吩咐道:“好了,我们回府。”
马二点头,应道:“是。”
沈澜上得马车,马二与许府那边还在守着的奴仆点头示意,算是辞别,便驾着马车转身远去。
许府里,许泽成斜躺在软榻上,衰老的面庞上有些疲倦,但眼神依旧清明。而他的身前,许府大管家许灯躬身站在那儿。
“殿下碰见慎之了?”
“是,老太爷。沈公子离开的时候,正巧在路上就碰见了。”
许泽成沉默了一阵,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灯也就垂手站在那里,不作声打扰。
许久之后,他才听到许泽成的声音自上方飘下:“只是凑巧而已。”
许灯依旧沉默,没有作声。
这些事情,他或许知道,也或许不知道,但不管他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没有资格置喙。他只能保持沉默。
等了一阵,许灯便见得许泽成挥挥手,他悄然退下,留了许泽成一人在那儿。
也许他真的睡了,也许没有。但这内室里,一片安静。
沈澜坐在马车里,也在细思。
如今尚且年幼的齐昀,竟也有当年七分的气度。果真是了不得。
他手中拿捏着一枚棋子,这样的人,难怪在夺嫡失利后,成功保存自己实力,到最后还能将那皇位抢过来。
事到如今,沈澜已经不在意怎么这么巧就碰着齐昀了,他只是慢慢地将自己翻出来的棋子一一收拾了放回原处。
齐暄如今心绪已经乱了,虽然还守着分寸,但据他预估,这分寸留不了多久。
毕竟,谁让他如今境况太差呢。
等到齐暄出手,齐昀就能从中收了渔利。先不说齐昀此刻有没有这个实力,最起码,他有这个眼界和手段。
到得那时,他的计划就已经完成了一半。
至于剩下的,还要时间慢慢来。
而阿牧那边,沈澜心头也有盘算。
阿牧虽然不曾说过,但他这么些年动作下来,似乎该清理的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就只剩下齐暄和寥寥几人。
至于来福公公等一应与阿牧很有几分情分的人,到时仔细安排一二,也能让阿牧心头安稳些。
不过这些应该用不到他出手,阿牧自己就可以料理得妥妥当当的。
想到牧叶,沈澜唇边就带起了笑弧。
除了武力,阿牧别的方面其实也很强的呢,但这些年来就是不愿意细想。不过没关系,阿牧不愿意就不愿意,他来也是可以的。
他们日后,定能彼此相守,一起走到最后。
沈澜淡淡的笑着,带着热切的期望和笃定,特别舒心。
他的心情太好,一直等到回府见了牧叶,沈澜脸上的笑容还在。
见了沈澜,牧叶立时就带上了近乎一模一样的笑容,他也没说话,只是看着沈澜走到他面前,伸手拉着他,回了内室。
牧叶抬头,看看天色,很有些疑惑。
“这是怎么了?”
这个时辰通常都是沈澜的午憩时分,但牧叶却是没有这个习惯的。
开始在深宫里是不可以,后来在江湖上是不能够,这么折腾下来,牧叶也不在乎这么一个午憩了。
沈澜将牧叶拉回内室:“也没什么事啊,陪我稍稍休息就好。”
牧叶有点无奈,但看着沈澜将他拉到床榻上,亲手解下帐幔,小心收拢了,才在他的身边躺下。
牧叶看着这样的沈澜,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沈澜倒是很自然地伸手将他搂入怀里,稍微蹭了蹭,竟就这样阖眼了。
牧叶在沈澜的怀里瞪着眼睛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推推沈澜,声音也很无奈:“阿澜,你且先起来。”
沈澜紧了紧双臂,没有说话,一副已经入睡了的样子。
牧叶是真的无奈了:“阿澜,你且先起来。”
沈澜这次完全就没有动静。
牧叶又推了推沈澜,当然,他没敢用力:“阿澜,你就算真要睡一觉,也得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啊。”
沈澜身上的衣裳,可是外出见客用的。如今回了府上,又回了内室,自然是要换上一换的。可他今日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也没想过这一遭,直接就躺下了。
听了牧叶这话,沈澜当下就睁开了眼睛,但他也只是低头看着牧叶,眼神有点委屈,但就是完全没有动作。
牧叶身上的衣裳也有些散乱,但他迎着沈澜的目光,压根就没有坚持多久。又或者说,在沈澜面前,牧叶向来没有什么坚持。
他只能接着道:“好了,我们先起来把衣裳换了。午憩,我与你一道。”
得了牧叶的准话,沈澜也不忍耐了,他放开牧叶,自己坐了起来。
牧叶又看了看沈澜,见他只是坐在那儿,掀开帐幔,起身从一旁的衣柜里拿了衣裳过来,就要替沈澜换上了。
沈澜在床上看了一阵,也跟着下了床来。他站在另一边,也帮着牧叶挑出来一套衣裳。
牧叶转身寻沈澜,便见得沈澜将衣柜子里头的衣裳弄得乱糟糟的,牧叶抚额,不知要说什么。
倒是沈澜还很有兴致地将牧叶拉过来,要亲自替他换衣。
依着沈澜的出身,他这一辈子,何曾做过这些?便是三年在外游学,也都是牧叶替他管理诸般杂事,用不着他动手。
如今也不知怎么的,居然就要闹这么一出。牧叶无奈,只能将沈澜的衣裳先放到一侧,自己站到沈澜身边,由着他动作。
沈澜换衣的动作确实很生硬笨拙,但也格外的认真。
他沉默着,就这样看着,眼眶却已泛红。
好不容易换好了,沈澜又帮着牧叶上上下下整理了,才又由着牧叶替他换下身上的衣裳。
两人衣裳换好,也不等沈澜再来拉,牧叶便转身去了床榻。
沈澜将牧叶抱了个满怀,心中暖暖,安然睡去。
牧叶被沈澜源源不断传过来的温度熨帖,竟也心生倦意,最后抵不过,便也跟着睡去了。
窗外有清风吹入,轻轻撩起帐幔,露出一丝缝隙,隐约可见里头两人交颈深眠,气息缠绵,似乎能就这样一直到地老天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无题
齐暄一手自然垂落,一手背负,背门而立,他看着案桌上的那一个长颈玉瓶,兀自出神。
“咯咯,咯咯。。。。。。”
齐暄回神,淡声道:“进来。”
有人自门外推门而入,又轻轻阖上门扉,才走到他身后站定,一福身作礼:“小妇人见过殿下。”
齐暄转身,看着沉静娴雅的张绣茹,静默。
张绣茹倒是稳稳地屈膝站着。
齐暄无意磋磨她,便点头道:“起来吧。”
张绣茹站起,稍稍退后一步,等着齐暄发话。
齐暄移开视线不看她,只盯着那个玉瓶子,眼神莫测。
许久之后,他才道:“这就是,你要的南疆蛊王。”
听得这话,张绣茹没有半点吃惊,也没抬头,只继续沉默,全力收缩自己的存在感。
南疆蛊王齐暄都寻过来了,可见他是真的打定主意了。
若事成,她这把刀绝对没有好下场;若事不成,她又能逃得到哪里去?
只是现在的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听得齐暄又道:“三年过去,东西我都替你寻到了,你记得你当日说过的话。”
“如果殿下你能替我寻到我需要的东西,我便能帮你制成你想要的药。”
当日她说过的话,犹在耳边回荡。
她后悔了,但也只能一直往前走。
“你的要求,你当日提的条件,我都已经完成,现在轮到你了。”
张绣茹眼神一定,抬头直视齐暄,点头道:“殿下所言,小妇人自然是清楚的。请殿下稍等几日,届时定将浮梦粉奉上。”
浮梦粉,入水即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烦躁不安,然后心神难安,如身处浮梦,飘拂不定,久而更让人暴躁,心中抑郁。
乃是张绣茹自古籍上寻到的药方。
甫一听闻药效,齐暄便拍案定下。如今诸般药材备妥,是要见到药粉的时候了。
齐暄听得张绣茹的话,唇边终于有了丝笑意,他点点头:“那就好,一切就交给朱夫人了。”
张绣茹又一福身,上前自案桌上取过玉瓶,双手捧着,转身离去。
齐暄看着她一步步走出书房,没有说话。他静站了许久,才面色如常地转身回到案桌后面坐下,取出一卷案宗慢慢看着。
但其实齐暄的心神,根本就没有落在这卷案宗上。
如今大皇子齐景和二皇子齐晖正在朝堂上斗得厉害,而他则一直很安静地收拢手上的人脉。
基本上不愿意参与夺嫡之争的臣子都站到了他这一边。
毕竟,谁让如今的他,膝下还是没有子嗣呢。这样的他,一看便知没有争夺皇位的可能,本身又颇有才干,如何不是中立的领军人物?
只是可惜让他们失望了,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避让。
齐暄轻轻地翻过一页,终于将视线定在了卷宗上,慢慢看去。
张绣茹一手掐着玉瓶子的长颈上,一手托在瓶底,很是小心。
当然,也由不得她不小心。若一个错漏,放出来玉瓶子里的南疆蛊王,这府邸里的人就没一个能够幸免。
但她动作小心,心神却还是有些游移。
她不过一个深闺妇人,便是伤人,也都是用的内宅手段,并未想过要像如今这样,赤裸裸地拿着一把刀去杀人。
三年前不小心害得夫君丧命便已经让她崩溃,如今却还要她去杀更多不曾相识的人。
她不知不觉中,居然要做一个侩子手?
张绣茹回了自己的院子,进入耳房,将玉瓶子放到案桌上,随手拖过一本古籍,正要再翻,却不由得略微一顿。
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