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念及至此,沈澜环着牧叶的双臂不由得使了力,但就算是这样,这力道却还是不会让牧叶觉得不适。
牧叶也在瞬息间敏感地察觉沈澜的不对劲,他不知道沈澜是想到了什么,但这没有关系,他总还在他身边陪着的。
他身体向后靠了靠,撒娇似地略微蹭蹭,这才不动了。
沈澜嘴角勾起,双眉弯成勾月,周身气息平和安宁,很是让人眷恋。
两人就这样在暖暖的被窝里相拥,听着屋外悉悉索索的飘雪声,不说话。
到底不能这样相依到天明,屋内静默了一阵,沈澜便开始将沈府里的事情一一告诉了牧叶。
因为在牧叶面前沈澜就是最真实的沈澜,所以他的话里,夹杂着明显的情绪。
厌烦的、放松的、期待的、平板的。。。。。。
种种种种,直白而清晰。
牧叶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的牧叶,就只要这样安静地听着就可。
也许沈澜自己没有注意到,纵然一直在梦中不断接受未来记忆,但沈澜自己心里,却还是对沈明锦有着期待的。
不,或许沈澜也注意到了,但在这期待的同时,他还有比这期待更重要的东西,两相权衡之后,他还是选择了漠视这样稀薄的期待。
沈府里的事情,无非也是那么些,牧叶听了一阵,沈澜看着静听着的牧叶,修长的剑眉随意一挑,转而提了出继的事情。
他说,因着他广传的克妻声名,再算上早些时日他与沈府嫡长孙沈桂命数相克的事情,他将会被出继。
他说,出继人选他也已经选定了,就等着沈府张夫人出手,是京城忠勇公沈府里旁支的旁支。
他说,那七叔公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就连他的两个儿子,也很是淳朴,没有别人家那么多的龌龊事儿。
这些事情,牧叶其实都不太了解,所以沈澜说,他就听着,顺道再记下。一直等到沈澜停下,他才开口。
他说的,是齐暄的事。
宫中素来耳目众多,牧叶五感尤其出众,平日里对齐暄的一举一动更是敏感。
近日,齐暄更是插手沈澜的事情,虽然动作隐秘,但在一直关注着齐暄的牧叶面前,却是一清二楚。
知道齐暄插手了,沈澜丝毫不意外,他只是搂着牧叶,声音安抚:“莫紧张,这事儿我早有预料。他插手更好,日后也能添些保障。”
至于对齐暄的感谢,那就真的是一点儿都没有。
牧叶听着沈澜的话,默默地点头。
他忽而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睛,道:“穆家公子。。。。。。”
怎么忽然就提到了穆谙棋?
沈澜皱眉,低头见牧叶似乎就等着自己问话的样子,眼底蕴着的笑意渐渐升腾,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这才问道:“他?他怎么了?”
牧叶献宝:“嗯,穆家公子倒也没什么。”见沈澜挑眉看他,牧叶当即收了关子,直接揭晓,“就是似乎对三殿下有意而已。”
沈澜其实不奇怪,但见牧叶期待的样子:“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因着穆谙棋和张霆一直对他似有若无地无视,沈澜虽然和他们同窗多年,但其实相交的机会并不多,也因此,牧叶其实很少有机会能碰到这两个人。
牧叶挑挑眉:“穆家公子心思虽然不明显,但也是有端倪的。”
虽然因为穆谙棋和张霆都是齐暄一直以来亲近的伴读,建德殿那边对此不是很敏感,齐暄自己更在忙乱,而穆谙棋刻意压制,张霆又在一旁帮着遮掩,但这些事情,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压下去的。
牧叶一直关注,当年也是有所猜测,这才早早察觉了。
沈澜沉默了一阵,不免又开始叮嘱:“齐暄毕竟是宫里的皇子,又有端妃在后宫多年的经营,宫里我们是比不得他们的,到底还是要小心,莫要冲动了。”
牧叶听着沈澜的叮嘱,只是笑,却又不敢太明目张胆,便抿着嘴,努力压住自己身体的颤动。
但他此刻在沈澜的怀里,他的身体还紧靠着沈澜,又如何能瞒得过沈澜?
沈澜无奈,却也只能更用力地搂着牧叶。
牧叶止了笑,很乖巧地点头:“嗯,我记得了。定会注意保护自己的,你莫要太过忧心。”
“你记得就好,可莫要仗着自己的能耐,妄自行事,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
“怎么可能?你不就一直在我的眼里么?”
牧叶态度“激烈”,很不愿意沈澜如此“污蔑”他。
沈澜无奈地点点头,没有再反驳。
两人在被窝里说笑了一阵,牧叶轻轻推了推沈澜,沈澜的手却是越加用力。牧叶再推,沈澜再用力。
幼稚地角力了一阵,沈澜无奈地开口:“怎么了?”
牧叶转过头来,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时候不早了,你该就寝了。”
他眼睛黑亮而柔和,看得沈澜怔愣出神。
牧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声音放得更柔:“时候不早了,你就寝好不好?”
沈澜的神色更是怔愣,眼看着就要点头,牧叶心中欢喜,却冷不丁看见沈澜眼底极柔极暖的笑意,正愣神,却听得沈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好!”
“咦?”
牧叶回神,看着搂着自己笑弯了腰的沈澜,脸色顿时有些发黑。
沈澜笑够了,伸手在牧叶头上揉了揉:“好。夜深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还要早起呢。”
牧叶脸黑黑地看着沈澜笑意满溢的眼睛,身体稍稍用力,挣出沈澜的怀抱,小心翼翼地出了被窝,拉着沈澜躺下,又细致地替沈澜将被窝掖好,转身在床榻前的炭炉子里又添了好几块炭,这才回身看着沈澜。
“好了,你早点儿睡,我走了。”
沈澜躺在床上,看着牧叶闪身从窗跃出屋子,飘然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榜单字数还差五千,也不知道能不能在中午前赶完。。。。。。
☆、第二十八章 出继(一)
齐暄端坐在自己书案前,手中拿了一本书,看似很认真地看着,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斜斜瞥向右下方。
那里,坐的是沈澜。
沈澜此刻一身锻青色书生袍服,右手提笔,左手捻袖,正认真地练字。
他姿态从容好看,齐暄更是看得痴迷。
左下方同样端坐的穆谙棋看出齐暄的分神,但因着位置的问题,没有看出什么,但这事儿想想也就知道了。
他眸光黯淡,索性也不去看齐暄了,只低头很认真很认真地看书。
这会子算是竹殿学生们休息的时候,做什么随意,授课的先生们也不会在这会儿管束这帮学生。
齐暄忽而回过神来,他局促地翻过一页,模样依旧认真,但那视线,也依旧是飘着的。
因着昨夜与牧叶一起,就寝的时间确实有些晚了,沈澜今日虽然依旧精神,但面容上还是留下了一点痕迹。
这些痕迹落在齐暄眼里,却是沈澜因着京城传闻烦扰的证据。
想到这里,齐暄心疼的同时,不禁也有些心虚。
那传闻那流言,齐暄可是下了大力气的。
但纵然这样,齐暄还是耐下了性子,等到了下学。
沈澜收拾了东西,想要等齐暄离开了才走。
齐暄是皇子,而他是他的伴读,那齐暄就是沈澜的主子。依着宫里的规矩,主子没有离开之前,没有命令,其他人是不得先行离开的。
但齐暄今日磨磨蹭蹭,愣是将他们这四人留到了最后。
齐暄坐在席子上,转眼看了看穆谙棋和张霆,又看了看在殿外探头探脑的贴身内监,挥手对穆谙棋和张霆道:“你们先去吧,孤与沈慎之有话要说。”
穆谙棋和张霆对视一眼,也不去看沈澜,躬身冲着齐暄行了一礼,退出了殿中。
竹殿内都是席子和几案,沈澜垂手站在齐暄自己位置前,低头等着齐暄说话。
齐暄看着沈澜束发的发冠,沉着性子很稀奇地研究了一阵,见沈澜依旧沉静,没有分毫不耐,心中一恼,想了许久不住措辞不停修饰的话终究还是脱口而出:“慎之,府上若是有事,你可尽管告诉我。”
这话一出,齐暄就后悔了,他的脸色黑如锅底。
沈澜倒是平静,他拱手作揖:“谢殿下关心,只是家中都是琐事,不敢惹殿下分神。”
齐暄脸色更黑了,他大袖一甩:“话我说了,你且记下就是。”
他略略一顿,甩袖离开,独留沈澜站在原地。
整个竹殿竹殿里,立时就只剩下沈澜一人。
沈澜直起身,看着齐暄离开的方向,眼神幽深如渊,周身瞬时一变,直如殿外冷冽的寒风。
他微微一笑,弯身收拾案几,动作娴熟,自有一种韵律。
收拾妥当,他站起,转身,却正看见殿门处站着的牧叶。
见了他,沈澜弯眉轻笑:“我收拾好了,这就回去吧。”
齐暄气冲冲地出了竹殿,便见殿外避风处,站了穆谙棋和张霆,此外更有侍候他们三人的内监。
齐暄脸色依旧黑如涂墨,见了两人也没有什么变化,只冷冷地道:“走吧!”
穆谙棋跟在齐暄身后,眼睑微微低垂,并不说话。
幸好因着齐暄的脸色,众人也都沉默,此刻的穆谙棋倒也正常。
齐暄一路气冲冲地回了建德殿,很不耐地用了膳,就打发穆谙棋和张霆离开。
他自己在殿里生闷气,但也没有想过要将沈澜如何如何。
闷了一会,齐暄扬声唤道:“来人!”
主子心情不佳,建德殿的内监和宫女都不敢稍稍耽搁,急忙涌了进来。
但这么多人,齐暄看着烦,更是冷声道:“张青留下,你们都出去!”
听得这话,众人立时如潮水般退出殿去。
张青,是齐暄身边很是得用的内监。
他垂手躬立,心中忐忑,面上却还是恭恭敬敬,没有丝毫差错。
齐暄盯着他,目光冰冷:“你去,告诉他们,沈侍郎府的事,不用再看着了!”
张青闻言,不管心下念头是什么,面上却是干脆地应了声:“是!”
张青站着等了一会儿,齐暄见他眼烦:“等什么!还不下去!”
张青应声,慢慢退下。
待到了殿门边上,正要转身离去,却又听得身后传来闷闷的声音:“罢了,你跟他们说,让沈澜出继沈家七门二房。”
张青躬着身,头更低了,声音也轻了,他道:“是。”
看着张青出了殿,齐暄自己转身进了内室。
内室里,地龙早已燃起,温暖如春。
他来到书案前,磨墨挥毫。
约莫半个时辰后,齐暄才停手。
他转身做到大背椅上,抬手遮住眼睛,似是静眠,却又有喃喃声出口。
那声音极轻极细,只要一个不留神,便消失在耳畔,再不复闻。
“只有我能欺负你。。。。。。”
齐暄今日很是反常,自然就被报到了钟棠宫。
此时的端妃娘娘正端坐在铜镜前,由着宫女姑姑卸下钗鬟,准备午憩。
听闻这事,她唇边低低地勾起一丝弧度,毫不在意。
“嗯,看来皇儿很喜欢这个沈慎之啊。不是说,三个伴读里,皇儿更亲近的,是穆家公子和张家公子么?不成想,这个沈慎之,在皇儿心里,也有点份量呢。。。。。。”
身边的姑姑见端妃娘娘兴致不错,也来凑趣:“殿下重情义,那沈公子到底是与殿下一起长大的呢。”
端妃娘娘就算是因着当年那件落水的事有些不喜,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