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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些什么呢?说为了儿子,为了家族前程,要将你定给一个庶子?还是处境艰难的庶子?
她根本说不出来,只能搂着自己的女儿。
绣芷抬眼看了看上方,正对上李夫人森然的目光,内中意思明显。
她低头将手中茶盏放到一旁的几案上,无人注意的嘴角微微勾起,抬头却是平常。
“母亲,女儿身体有些不适,便先回去了。”
她姿态恭顺,李夫人有些满意,直接点头应了。
“嗯,你且回去吧。路上注意些。”
绣芷点头,站起身,对着上方一礼,领着自己的大丫鬟转身就走。
绣芷一走,李夫人手在绣茹身上安抚地轻拍,目光却扫视过屋中众人,没一会儿,屋中就只留下了她的心腹伺候。
李夫人低头,手上动作不停,语气淡淡。
“茹儿,你父亲与我,替你相看了一个人家。两家已经议定,再过不久,就要正式交换庚帖了。到了如今,母亲要没想要瞒着你,就是朝中沈侍郎府上的二子。如今虽未考取功名,但他自小入宫伴读,读书用心,日后想来前程不差。另外,沈府张夫人也透了口风,你们二人成亲后,就会分家出府,你嫁过去,只要在沈侍郎府上住上一个月,就能做当家夫人了。旁人轻易拿捏不得你。”
成亲一个月就分家出府?自己做当家夫人?
这是欺负她年少还是怎的?居然拿这话来欺她?
分家出府?那沈澜只是一个庶子,上头有嫡兄,下头弟弟嫡出庶出的都有,他分家出府,又能得到沈府多少东西?
沈澜如今也就十四岁不到,听母亲的意思,沈侍郎府似要尽快成亲,不说仓促的婚事,就说成亲后,沈澜也不过十四岁,十五岁还不到。他还只是一个少年,当家?这是在说笑么?
他年纪小,身上没有功名,沈侍郎府更是撒手不管,这样的家主,怎能在这京城中撑起一个家?
她做当家夫人?她是家中嫡长女没错,自小在母亲身侧耳濡目染没错,但这不代表,她就真的能自个儿将这个家管起来?
绣茹越想越是气愤,但她越气愤,面上便越是平静,只有一双褐眼通透如琥珀。
她默不作声,李夫人也说不下去,只能搂着绣茹静默。
绣茹静了一阵,抬头冲着李夫人笑:“娘,我知道了。”
自教导规矩后就少听见的这声娘,更是催得李夫人眼眶通红,眼中有水珠晶莹。可那水珠,到底没有溢出眶来。
绣茹偎着李夫人又坐了一阵,便告辞回去了。
李夫人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头酸涩,可想起自己的儿子,那点子酸涩便被欢喜盖了过去。
绣茹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院中,神情安静。
身侧的丫鬟妈妈面面相觑,不敢多言。
回了院子里,绣茹坐在自己的绣房中,安静地继续自己昨日尚未完成的针线。每一针每一线绣过,绣茹的眼底就越加沉淀,内中风暴酝酿。
因着前段时间沈澜要议亲的消息传了出去,京中就很是关注沈侍郎府,故而没过多久,沈侍郎府替庶出二子定下了正六品殿前太医嫡长女的消息,就传了开去,可谓是人尽皆知。
众人好奇之下,也花了一番力气寻问其中究竟。
毕竟沈澜虽然年幼,身上没有功名,似乎又不得府中重视,但他的血脉出身摆在那儿,甚至可以追索到忠勇公,又是三殿下自幼的伴读,总有几分情面在,怎么就定了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
虽然是嫡长,但这殿前太医在这满是高门贵胄的京城中,还真是太不起眼了。
京城中人的眼力饱受考验,已经很明亮了,虽然沈侍郎府和张太医府上极力声明,但两家商议的条件还是透了出来。
这下,京城民众就越加躁动。
这沈侍郎府是怎么着的?这不是要将庶子扫地出门么?
难道是沈府中的当家夫人容不下这个庶子?
不对不对,这个庶子可是养在当家夫人身侧的,要容不下,他早就不在了吧?再说,沈府里可不只是这么一个庶子呢?也不见其他的庶子庶女怎么样了?
那,就是沈大人容不下自己的这个儿子了?
这个猜测一出,众人便有些恍然。
也对,前不久不是才有人说,这沈侍郎府的二子与这新出来的嫡长孙有些相克?
嫡长孙的地位众人都明白,那可是名正言顺的第三代传人。本朝还曾出过直接从皇上手中接过皇位的皇太孙呢。
再说了,似乎也有人说过,这嫡长孙命格兴旺,是个有前程的呢。
是了,这就说的清了。难怪了啊。。。。。。
众人联想往日间的传言,不由得你挤眉我弄眼,大家心照不宣。
既然想明白了,自然就要与他人说说,这可是好谈资呢!
所以,过不了三五日,这样的流言就在京中流传了开来,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为了这事,沈明锦在上朝的时候着实招了不少的眼睛,更有人上本参奏。
穆帝虽然将折子留中,却还是招了沈明锦去问话。
三皇子齐暄和端妃娘娘在穆帝心里也有些份量,穆帝因此也对齐暄的一干伴读有些印象。而沈澜作为齐暄的伴读入宫进学七八年,虽然低调不出头,但在宫中口碑很是不错。
算起来,沈澜还真可以说是穆帝看着长大的。
认真、踏实、努力、不生事,这就是穆帝的印象。
而且,近些日子,齐暄还在穆帝面前提起过沈澜。
沈明锦本来被穆帝留在御书房,心中很是高兴,却不想,竟是问起了这事,心中霎时一冷。
他连忙跪下,头紧叩地面,声音有些颤抖。
“臣惶恐,惊动陛下。不敢相瞒陛下,这议亲确有其事,臣下恐犬子年幼,心性执拗顽劣,便想着给他娶亲,也好早日将性子扭转过来。至于分家出府,臣家中长子诞有子嗣,却屡次生病,长孙年幼,经不起折腾,为家中子嗣计,臣不得不早做决断,还请陛下明鉴。”
穆帝看着下方的沈明锦,心中沉吟了一阵,事情确实如他所说。
沈涵的儿子在家中经常不适,御医上门的次数也着实不少,他也是知道的,若事情真的是因为沈澜,为了家中孩儿,却是不能不如此做。
他由此更想到了皇子们,皇室夭折的孩子太多,更是经不起折腾,可要是像沈明锦一样做出决断,立下太子,此时还是太早了些。
穆帝心中暗叹,再等等吧,毕竟除了已经入朝听政的大皇子和二皇子,其他的都还小着呢,再说,他如今还是体强力壮,此时再放放。
终究是被沈明锦引起了共鸣,穆帝也没有就此事说些什么,只安抚了几句,便让沈明锦出去了。
沈明锦出了御书房,看着冬日有些苍白的阳光,心头放下了一桩事儿,便连肩头也似乎轻快了些。
早在他交代夫人的时候,他就想到了今日,如今此事也算是过了明路了。此后,再也无人能因此事给他挑刺。
回头还得催催夫人,早些将这门亲事定下,然后就让他成亲了吧。
果不其然,在御书房中与穆帝说了这事儿后,京中流言立时就少了许多,虽然还有些闲话,但这对两家根本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半旬的功夫,两家就递了庚帖。
只是两家的心才刚刚放下,便立时又提了起来。
交换庚帖的第二日,张太医家的嫡长女便无故昏倒,沉睡不起。
张太医祖上虽然一直在民间行医,到了张太医这一代才进了太医院,可张太医的医术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不管是张太医还是太医院中的其他御医,都对张家大小姐这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昏睡束手无策。
明明身体康泰,没有什么病症,可任凭他们想破了脑袋,用尽了手段,张家大小姐就是醒不过来。
此事,又传遍了整个京城,引起了京中人的莫大注意。
本来就是,先前那一波一波的闲言还没有全数平息,大家心中都还想着此事,原以为就这样定了亲,沈家二公子就会在成亲后分出府去,就此沉寂,却不料,此事竟是一波三折。
太医院的太医不说全来看过,但也没有人不知道此中症状。可翻遍了医书旧籍,就是没有人能够寻出这其中缘由。
张太医老态一日比一日明显,李夫人也是一日比一日憔悴,但张家绣茹还是沉睡不醒。
日子一页一页地翻过,此事日益诡异,众说纷纭,最后还加上了些神鬼传闻。
沈澜一身书生袍服,面容有些黯淡,他凑近牧叶,低声问:“阿牧,此事你可知道其中究竟?”
在那日沈澜说请他出手后,牧叶便盯着了沈府,后来便连张家也入了他的眼。这其中的缘由,只怕没有人比他知道的多了。
此刻只有牧叶在沈澜身侧随侍,周期在殿外忙碌。
他点点头:“我知道。”
沈澜侧过头来,饶有兴趣地问:“哦?那,可是其中有鬼魂作祟?又或是神灵显圣?亦或是,招惹了小人?”
沈澜说的,是京中百姓最为信服的三种猜测。
牧叶看着这样的沈澜,静默了一会,最后还是道:“都不是。三殿下出手了。”
他眼中闪过一抹冷芒,沈澜看见,笑着点点头。
齐暄会出手,他有些意外,但也有些预料。
可是此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才对。那么,还有别的?
牧叶点点头,继续道:“那张家大小姐心中也另有谋算。”
沈澜听了这话,还真是感兴趣了。
“哦?”
牧叶笑笑,给他解释:“那张家大小姐熟读家中祖传典籍,可谓是医术了得。”
而更为了得的,却是根本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沈澜点点头:“所以,这次会有这样的事儿,是张家大小姐自己服的药?”
“每每有些起色,张家大小姐就服下自个儿准备的药,张家家底薄,家中下人不多,此时府中忙乱,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
沈澜点头:“她这样做,却是不怕事发,最后惹恼了沈府?”
牧叶不说话了。
沈澜在沈府的份量有多少,明眼人看得清楚。
沈明锦此人如何,张家大小姐早有调查,心中也是有些底的。再来,齐暄那边也不是没有插手。
事情闹到如今,张家那个张策还能够顺利拜师,此中没有缘由,张大小姐却是不信的。
估计,张家大小姐还以为出手帮助的,是沈澜本人呢。
沈澜也静了一阵,才含笑抬眼看着牧叶:“阿牧,你说,克妻这个名头,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后续
“你是说,外面现在都在传,沈慎之,克妻?”
齐暄倚在宽背椅上,挑眉煞有趣味地看着下方垂手躬立貌不惊人的小太监身上。
那小太监半低着头,神态恭谨:“回殿下话,是这样的没错,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齐暄嗤笑出声,但也没说什么,瞳孔内的眸色渐渐加深,眼中神情也越加的认真。
他的心意他自己清楚,不愿意沈澜娶妻是真的,但也不愿意有人随随便便地往沈澜身上泼脏水。沈澜他,就该是干干净净的!
脑海中闪过那个认真沉谨的少年,齐暄的面色不由得放缓,屋中温度渐渐回暖。
小太监微微吐出一口气,一直绷紧的身体终于稍稍放松了下来。
齐暄回过神来,收了不自觉勾起的笑容,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