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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你是说他们是在故布疑阵,他们其实根本没那么多人?”
“不,定州对御国来说是门户,对西羌来说也是必争之地,能够来到这里,说明西羌人的一只脚已经踏入中原,这个时候,绝不会轻易退去。”李傲天思索道。
张文昀呵出一口白气,“那他们是想做什么?”
“除非对方已经有了另外的目标,正在筹划中,怕我们分兵前去,搅乱了他们的计划······”
想到这里,李傲天神色一凛,忙转身快步朝营中走去。
端华庄重,巍峨壮阔的皇城之中,已是一片仓皇肃杀之气。
昔日繁华富丽,商户林立的城街上也是一片狼藉,成群的百姓,官员家眷正带着大堆的行李朝城南奔去。
周子恒有些心慌地靠在爹爹身边,赵氏脸色惨白地放下车帘,“这这这······西羌人怎么一夜之间就打到京城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周子扬一身盔甲打马赶上一脸面无表情的秦煜,“确定要走吗?这可是都城!”
秦煜淡淡瞥了他一眼,“走不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新皇手中拿的是圣旨。”
周子扬微微一怔,咬牙切齿地道:“你是当真吗?这一走,可是再没回头路了!”
秦煜挽起手中的缰绳,看了眼前方的銮驾,“子恒是我的夫,你该知道,我不会害你。”
李霄云一脸讽刺地看着背对殿门静静立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的人,“摄政王殿下,这回我又高看你了。”
“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对父皇下手······”
玉定辰话音未落,凤展翎已经快步从内宫中走了出来,看见夫郎神色凝重,李霄云也不觉皱了皱眉,“怎么样?”
“是中了毒。”
玉定辰面上一寒,急切地道:“可还有救?”
凤展翎犹豫一瞬,“有救是有救,可需要时间,而且这段时间里不要指望陛下能醒过来。”
闻言,二人面上不约而同凝重起来,半晌,终是玉定辰开口道:“父皇的安危就拜托凤哥儿了,至于其他······能撑一日便是一日吧。”
李霄云望着殿外阴沉沉的云雾,启声道:“凤儿,回去叫风弟收拾行李,带孩子们和父亲爹爹离开京城暂避一时。”
凤展翎看了丈夫一眼,露出一个为难的神情,“父亲和爹爹肯定不会听我们的,再说爹爹的身子哪里还经得起颠簸。”
李霄云轻叹一声,没再多说,转而看向面前一身金莽衮服的男人,“你想好了,留在京中便是乱臣贼子,到时若是西羌不退,太子又发兵北上,京城便腹背受敌。”
玉定辰微闭了闭眼,“京城不能丢,况且最后的赢家还尚未可知。”
见他如此李霄云也不便再说,携了身边人缓缓朝殿外走去。
“夫君,凤哥儿哪儿也不去,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凤展翎握紧了身边人的手。
李霄云望向远处巍峨的城楼,轻轻地吐出一个“好”字。
岭上寒风刺骨,厚重的车帘似乎也挡不住外间的寒气,端坐在銮驾中老者握着手中的暖炉,面无表情地看着身旁一言不发的年轻人,“新皇,该怎么做想必不须老夫教你。”
男人冷笑一声,“弑君篡位,只这一条便足够我名垂千古了。”
老者沉下脸来,“陛下,木已成舟,老夫不这么做,你这个太子迟早有一天要换人!老夫都是为你好,莫不是你还将老夫当做杀父仇人?”
男人没再说下去,生硬地换了口中的话题,“和西羌王定好密约了是吗?”
“你说什么!”段名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划江而治,西羌王野心勃勃你以为他会让你如愿?”
“做好你这个皇帝!旁的事情无须多问。”
男人低声笑道,“事到如今,确实没有我多问的余地,可有一件事,你总须告诉我,一旦京都失陷,禅让诏书上是该写您,还是该写我那几位段氏叔伯?”
“玉定辉,老夫一手将你培养出来,你该知道老夫的手段,想你阿爹没事,就乖乖听老夫的安排。”
男人面上瞬间一片青白,“父后他是你的亲生儿子,请你放他一马。”
老者嗤笑一声,“你也是我的亲外孙,只要你乖乖听话,老夫自然会保你阿爹安然无恙。”
皇袍加身,却愈发冷得刺骨,他没再开口,唯有那双藏在袖中青筋毕现的手,泄露了主人暗藏的情绪。
“月奴,你怎么了?”大车里一身仆侍打扮的哥儿,看着角落里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人,担心地问道。
被唤回神思的人连忙摇摇头,感激地看眼平日跟他一同干活的小哥儿,“没……没什么。”他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那张图他不是已经烧了吗?为什么皇帝突然就去了?为什么一夜之间大军就到城下了?他故意偷走那图又烧掉,就是为了怕别人先下手为强,果然还是晚了一步吗?
御花园里四季不断的繁花此时却已显出败落之象,遣离了身旁的侍人,上了妆容打扮一新的皇夫看着水中的容颜,面上露出一丝凄惨的笑,上天待他何其残忍,亲生的儿子竟利用他来谋害自己的父亲,原以为儿子一片孝心送来的盆景,竟成了害死丈夫的夺命之物,弑君弑父,这就是他养出来的好儿子!生于高门,出身富贵,在父亲眼中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贵为皇夫,冠绝后宫,在儿子眼中却软弱无能,不能带给他足够的荣耀,他的丈夫,君临天下,美人环侍,尽管不爱他,却敬他,他以为父亲和儿子百般告诫自己不要动心,是怕自己受苦,却谁知,竟是怕自己用情太深,不能再受他们摆布······
“啊!皇夫!”
远远候在一旁的宫侍,听见动静,忙朝湖边奔来,望着湖面漾起的水花,顿时失声惊叫起来。
许砚骐看着大厅中沉思不语的父亲,焦虑道:“父亲,别再犹豫了,快走吧。”
许进荣深吸一口气,“玉哥儿带你爹爹下去收拾东西,准备离京,去你们大伯那里避一避吧。”
王氏指尖一颤,“那老爷你呢?”
许进荣摇摇头,“天子尚未出殡,身为人臣,这个时候我不能离开。”
“老爷,那我也不走!”王氏一把抓住他的衣袖。
望着夫郎含泪的眼,许进荣口中的怒喝也不觉化为一声哀叹,“夫人,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们想想。”说罢,看向静立一旁的儿媳,吩咐道,“玉哥儿,带你爹爹下去收拾离开。”
“是,父亲。”沈玉应声上前,扶住一脸固执的王氏,低声劝道,“爹爹,走吧,府里哥儿个个金贵,不能留在京城冒险。”
王氏双眼通红,“我的丈夫要留在这里为国尽忠,我的儿子要留在这里守城御敌,叫我如何能走啊······”
许砚骐双膝跪地,冲着他使劲磕了三个响头,“正因如此,还望爹爹不要让我与父亲有后顾之忧。”
王氏脸上一白,终是任命地点点头,“爹爹知道了······”
陪着夫郎将爹爹送回后院,许砚骐目光灼灼地看着身旁从头到尾冷静沉稳不失大体的人,慨然道:“玉儿,我此生何其有幸能够娶到你。”
沈玉看着面前人,慢慢红了眼睛,“你可知道······我比谁······都害怕······”
许砚骐心头一颤,将人使劲拥入怀中,“放心,我不会有事。”
“你若敢死,我立刻改嫁!”
听着对方毫无底气的话,许砚骐亲了亲怀中人的耳朵,“为了守住我最贤惠的夫郎,我也会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他的哥儿
窗外一场冬风卷来阵阵寒凉之气,床前的男人急忙放下手中的药碗,起身上前关上窗子,复又回到床边坐下,担忧地捉住床上人冰凉的手,“陛下没事,你也莫劳心了,身子要紧。”
“说了叫你带孩子们赶紧走,你怎么就是不听!”玉照熙气急道。
李谦紧紧握住对方的手,摇头笑道:“走?往哪儿走?要我说,这京城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哪儿也不去。”
“可······”
望着夫郎不安的神色,李谦将他身上的棉被往上拉了拉,“夫人放心,援兵想必正在路上,况且还有三小子呢,京城有急,定州又远不到哪儿去,儿子肯定不日就会回来。”
闻言,玉照熙更觉焦心,“城外有七万西羌人,天儿能有多少人,回来······不是更糟吗?”
李谦自信满满地拍拍他的手背,“夫人,李家先祖有言,能使得那杆蟠龙湛金枪的人,必有万夫不当之勇,扭转乾坤之力,我们家三小子是大英雄,必会从天而降,你且放宽心,城外那些人不足为惧。”
虽听丈夫说得夸张,玉照熙也不由得展颜一笑,“哪有你这般夸自己儿子的······说得就跟天神下凡一样。”
李谦见他终露笑颜,心情也跟着舒展开来,“你生的儿子,有没有本事,你这个做爹爹的会不知道?”
床上的人噎了一瞬,李谦轻抚着夫郎憔悴的脸,“赶紧把身子养好是大事。”
城外的猛烈进攻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带着腥腐之气的冷风狂肆地扑打在脸上,玉定辰看着城头残破的战旗和满身血污的兵将,终是压下胸中翻涌的情绪,平静地道:“静华寺的确有问题,我的人守在附近,发现藏在寺中的西羌人将近百数,个个武功高强,全力围攻之下,竟还有五人逃脱。”
站在他身后的人点点头,“非常时期,敌军兵临城下,城中不能乱。”
玉定辰看着城下歇了攻势的敌军,脑中的弦反倒崩得更紧,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次的猛攻很快就要来了。
“许卿,如果实在挡不住,就退守内城吧。”
许砚骐眉间一怔,一把推开正给他包扎伤口的医官,上前道,“王爷,如今将士们全靠一股士气在撑,这一退恐怕······”
玉定辰没有说话,李霄云凝眉道:“敌人连日强攻,城墙根基已损,即便不退,也撑不了多少时间了,抓紧加固内城,兴许还能撑到援军赶来。”
承平二十四年十二月初五,西羌七万大军经石崖谷一路杀灭沿途守军,直抵京师,御国景帝操劳过度,忧思成疾,崩于凤鸾宫,遗诏嘱太子为帝,领文武百官迁都晔陵,以保社稷安万民。
傅宇接到消息的时候,只觉心头一凉,背上不知何时已经沁出大片冷汗,犹记得李傲天临走时交代的话,“傅宇,你给我听好了,军队我只带两万,白虎军也留一半给你,定州你给我守好了,但敢有失,我饶不了你!”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哪里入了这个祖宗的眼,莫名其妙从一个文官变成了军师,可怜见的,天知道他有多少天没睡好觉了,听闻西羌人再度攻来,他只觉眼前一黑,任命地爬上城楼,继续督战。
一旁指挥战阵的杨震看眼这名为军师的弱气书生原先也有些不解,几场仗打下来,也不得不服了李傲天的识人之明,怪不得都说读书人一肚子坏水儿,这傅军师对付敌人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你说什么!”王氏听见下人来报,顿时白了脸色,沈玉忙伸手扶住他。
前去搜寻的家将低声道:“夫人,林子找遍了,没有找到然公子。”
沈玉看着身旁脸色灰白的爹爹,沉思片刻,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