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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他的不安,许砚骐有些担心地道:“怎么了?”
沈玉没有说话,他不是挑拨离间的人,而且现在他们什么也没做。
送走许砚骐,沈玉在假山后找到了沉默的许砚然,上前走到他身边,抬手理顺了他被风吹乱的发,“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许砚然拿出袖口的锦帕,“大嫂,这是我绣给你的。”
沈玉看着帕子上精致的七彩银兰,竟用了六种线,三种绣法,很是喜欢地道:“还是然儿手巧,就是流云阁里也找不到这么精致的帕子。”
见他喜欢,许砚然面上也露出一抹笑容,“大嫂喜欢的话,我再给大嫂做件绣衣!”
沈玉摇摇头,“大嫂的衣服够穿了,累着了你,全家人都要怪我呢!”
“大嫂你又说笑了。”他努努嘴,露出一个俏皮可爱的表情。
沈玉拍拍他的手,一脸慎重地道:“然儿,就算在家里也要有下人跟着,知不知道?”
许砚然微微一愣,什么都没有问,只是乖巧地点点头,“大嫂,我知道了。”
沈玉看着眼前的半边脸,肤如凝脂,口如丹砂,淡淡的细眉,带着一分若有似无的妖娆妩媚,可是那只漆黑明亮水光盈盈如黑晶石一般动人的眼睛,却又流露出一种别样的幽深纯澈,砚然的容貌是极好的,只要看了他的侧脸,就会让人忍不住想要看全貌,同样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期待,反而使看到他容貌的那些人更添失望,其实,不过是一块疤,这些年长开了已经越来越淡,若是化了浓妆完全可以遮瑕,然而只是因为第一眼的失望,很少有人会再认真去看。
沈玉收起其他的心思,有些促狭地笑道:“让大嫂猜猜,然儿是不是想心上人了?”
许砚然脸上一红,忙摇头道:“大嫂,你莫胡说,我才没有心上人······”
沈玉微微皱眉道:“快两年了吧?”
“一年零八个月又五天。”他不由得脱口而出,说罢,反应过来后顿时臊得满脸通红,抬眼看大嫂面上并没有笑话他的意思,这才又有些懊恼地低下了头。
沈玉心有怜惜地叹了一口气,对于哥儿来说,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用全部生命为一个男人而活,他虽然爱许砚骐,可是仍旧有很多事情来占据他的精力,比如掌握中馈,比如拢住父亲爹爹的心,比如打理家中的生意,这些能够让他过得更好,也足以让他的男人离不开他。
沈玉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求那个合家上下都赞不绝口的李三郎不要辜负然儿才好。
许砚然犹豫了一番,突然又有些突兀地开口道:“大嫂,你能不能教我······”
“然儿想学什么?”
许砚然咬咬嘴唇,复又抬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大嫂,如果将来天哥也像父亲一样娶了很多侍夫,我该怎么做?我长得丑,他们应该不会因为嫉妒而害我,可是······”
沈玉神色一震,他原本以为,然儿也不过和其他年少的哥儿一样怀揣着一个天真又遥远的梦,谁知竟是如此现实和冷静,沈玉明白他口中未说完的话,爹爹刚刚出了事,父子连心感同身受,加之这孩子生来敏感,想必是真的吓到了。
沈玉有些心疼地安慰道:“然儿,三郎既然对你好,自不会对旁人动心思。”
许砚然微笑着摇摇头,“大嫂你莫哄我,我这么不知羞耻地问你这些,是因为我从来没把大嫂当成外人看待,你们都以为我没他活不成,其实我所求并不多······”
沈玉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语气平静地说起了自己在沈家的经历,他相信砚然是个聪明的孩子,应当能从中领会一二。
密林中刚刚下过雨,土地湿滑,空气潮湿,堆积的雨水顺着叶尖滴滴答答地往下掉。
四人狼狈万分地收拢完残兵败将,张文昀垂头丧气地蹲在一边,“这下完了······”
林昭瞪了他一眼,“说什么丧气话呢,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打了一场败仗而已。”
见秦煜一脸阴沉地回来,周子扬忙起身上前道:“三郎还没找到吗?”
秦煜摇摇头,张文昀恶狠狠地瞪着他,“那你回来做什么!要不是因为你,三哥能掉下山谷吗!”
秦煜冷冷一笑,“怪我?要不是你们好大喜功,也不至于有这么大损失。”
三人面上暗了暗,林昭不服气地反驳道:“没有我们好大喜功,你能有今天吗!”
“你以为我稀罕?”
“不稀罕你可以滚!”
“我滚不滚还轮不到你说了算。”秦煜一脸漠然地道。
眼看两人越吵越厉害,张文昀忙上前将林昭扯开,“阿昭,别吵了,赶紧找到三哥要紧。”
林昭狠狠瞪了秦煜一眼,这就要带人去找。
“不用去了,四周到处都是陷阱,三哥掉下去的山谷属于古家寨的地盘,我们没有办法深入,古家寨和附近的村民看样子要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撤退,要么攻寨。”秦煜沉声道。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里的村民见到我们就跟见鬼一样?大家都饿了好几天了,给钱都不卖粮食给我们,现在还要对付我们,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周子扬气恼地道。
“我听三哥说这附近有几队人马,总是干不过伪齐兵就劫掠村子,拿普通村民的人头充军功,所以这里的村子不仅惧怕官军,有的甚至为伪齐做事。”张文昀低声道。
林昭沉吟一瞬,“我们粮草不济,就算撤退也走不了多远,还有可能被伏击,看来如今只有强攻古家寨了。”
李傲天捶了捶昏昏沉沉的额头,看了眼四周全然陌生的环境,暗叫了一声倒霉,这次是他大意,竟不知古家寨是传世巫族,巫术十分厉害,能驱使山间的虫怪帮他们作战,双方刚一对上,自己这边就被成群的猛兽骇得乱了阵脚,打得大败,他拽了秦煜一把,自己反倒被一头野豹子扑倒,滚到了这山谷中。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丛林,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一时半会儿想找到路恐怕并不容易,而且他也实在放心不下那几个,四人带兵各有不同,秦煜严苛谨慎,手底下的兵也眼里劲儿十足,做事麻溜,张文昀平日随性惯了,也跟着带出来一群兵痞子,整日里没大没小,林昭手下的士兵倒与他一样,最是悍勇,周子扬所带出来的军兵进可攻退可守,虽无太出彩的地方,但是胜在中规中矩,倒更像一支军队,不过此时再多的担心也都无济于事。
李傲天往林子深处走了许久,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听声音像是没长成的幼兽,李傲天快步朝前走去,剥开草丛,正见着一只小白虎,被藤蔓缠住了腿,小家伙瞪圆了眼睛,露出一对尖牙,身上湿漉漉的毛都竖起来了,还偏生要装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李傲天上前拔出匕首割开坚韧的树藤,小白虎“嗷”得一声,缩回了还在冒血的后腿,张嘴就朝他的手咬了过去,李傲天抬手抓住它后颈上的皮毛,将它提溜了起来,忍不住笑道:“你这个恩将仇报的小东西,救你还咬我?老子可饿了好几天了,你不老实,当心我拿你去炖汤!”
小家伙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被抓得难受,“嗷呜”“嗷呜”很是委屈地叫了两声。
李傲天也知道这家伙年纪太小,伤不得人,好心地将婴儿大的白虎放进怀里,掰着他受伤的后腿,小心地拔出嵌在肉里的尖刺,疼得小家伙一边惨叫一边又要回头去咬他,李傲天抬手在它脑门上磕了两记,见着腿骨还好,又拿出怀里的药膏给它涂上,小东西没那么疼了,也渐渐安分起来,李傲天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他后背上的毛,不一会儿这虎崽子竟窝在他怀里呼呼大睡起来,李傲天郁闷地翻了个白眼,这货是老虎还是猪啊······
他自是没有功夫跟一只畜生磨叽,抬手在虎头上磕了一下,小家伙被扰了清梦,不满的叫唤了一声,委屈地耷拉着两只耳朵,李傲天忍不住乐了,难不成自己眼拙,这东西根本就不是老虎?懒得想那么多,李傲天再次把它提了起来,“你是自己滚蛋呢?还是让我踹你走?”
小东西又张牙舞爪踢腾了一阵,露出一副十分不满的样子,却是怎么看怎么可爱,李傲天心软下来,叹息道:“罢了,罢了,我带你找找路吧,兴许你爹爹就在附近呢,谁叫我也想爹爹了呢······”
抱着怀里时不时就想睡一下的懒货,李傲天也不想让它好过,动不动就拧它一把,督促它叫两声,看看有没有回应,小家伙被虐待,心里极为不满,发出的叫声自然也是凄惨得很,而密林中正寻子心切的虎爹,更是急得发了疯,听见孩子的声音,急忙朝声源奔了过去。
李傲天心不在焉地抱着这懒家伙走了老远,正出神间,一个快如闪电的巨大白影猛得朝他扑来,他下意识地侧身想躲,谁料那家伙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李傲天被重重地扑倒在地上,连带着怀里的小老虎也被甩了出去,未等他反应,压在他身上的白虎已经张开了血盆大口,看样子一口就要咬断他的脖子,李傲天手上的短剑正对准了白虎柔软的腹部,原本打算抢占先机在被咬死之前先干掉这个大家伙,可却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强忍着求生的本能没有动作。
而本该咬住他的白虎也收住口没能咬下去,虎爪上的力道也有了放缓的趋势,李傲天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偏头正看见那个瘸腿的小家伙咬着白虎后腿上的毛拼命地将它往后扯,李傲天勾了勾嘴角,还算它有点良心。
白虎退开之后,李傲天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虽说白虎没动狠的,但是他的肩膀还是被尖利的虎爪子挠出三道不算浅的伤口,外翻的皮肉格外狰狞,小老虎“呜呜”地叫唤了一通,白虎只是回头淡淡地扫了眼那个看着它们,痛地呲牙咧嘴,眼里却笑得很是无害的人类,低头叼住地上的孩子,威风凛凛地抖抖巨大的身躯,又朝密林深处走去,小家伙扑腾着爪子,水汪汪圆溜溜的两只眼睛,不时朝他张望过来。
李傲天有些落寞地坐在一块大石上,也没心思处理肩上的伤口,他想爹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父子连心
廊外飘起纷纷扬扬的大雪,穿着妆花剪绒翠色棉衣的小侍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凭栏而立默默出神的人,上前低声道:“老爷,大公子二公子,两位夫人带着小少爷回来了。”
李谦回过神来,点点头:“夫人呢?”
“回老爷,夫人在三少爷房里,说待会儿就过去。”
李谦摆手叫他退下,转身朝前厅走去。
李霄云官居刑部尚书,已是正三品的朝中大员,李傲天走后没多久就已经另建府邸,铺子里的掌柜进出李府多有不便,夏末时李胤风夫夫也搬出了李家另立门户,好在都离得近,想见就见着了,不过多走几步路,倒也没什么。
大厅里许久没有这般热闹,穿着大红罗缎袄,头戴点金如意簪的凤展翎,看了眼边上含笑与弟弟叙话的丈夫,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小腹,张青抱着怀里粉雕玉琢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娃娃,低声笑道:“大嫂,你想什么呢?”
凤展翎脸上微微一红,本就妖娆动人的脸上更添了一抹难言的恬美,“我在想他们兄弟感情这么好,以后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