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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
李傲天不无疑惑地问道:“哥,这些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难道没有发现不对?为什么不出去通报消息?”
“我翻过上月的邸报,有人建议将灾民集中到一州来安置赈济,朝廷准了,所以他们便听从安排来了这里,那心怀叵测之人,便借机将他们控制住,所以,即便有人出去,也不可能活着将消息传递出去,如今城中发生了瘟疫,恐怕正合他们心意,如果这些人不声不响死干净,那是最好,若是事发,一道焚城令便是最好的掩饰。”
李傲天心上一阵发紧,尽管他素知官场险恶,却也没想到那些贪官竟歹毒至此,“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衙门,看看能不能找到主事的,再说。”
闻言,李傲天舒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淡去,不管怎样,大哥是他的主心骨,同样,李霄云脑中也是一片清明,无论如何,弟弟在身边,发生什么事都会对他不离不弃,事已至此,他只需尽快想办法解决问题。
见着后衙中同样病怏怏的县官,兄弟二人心中也多了几分沉重,说明来意,县官指了二人去寻那未曾得病的师爷。到得师爷家门外,二人叫破喉咙他却不敢开门,最后还是李傲天硬踹开了大门将人拽了出来。
一脸惨然的师爷瞪着一双无望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我说公子,这是一座死城了,进来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李霄云不紧不慢地道:“如果每个人都等死,最后都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想一想如何起死回生?”
师爷摆摆手,惨笑道:“如何起死回生?这茂州城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李霄云摇摇头:“这本就是瘟疫地带,瘟疫解除之前原本就不应该有人走出去,不瞒你说,我是朝廷派来的钦差,专门应对此次疫情,我且问你,城中现在有多少人?物资可还充裕?有多少名大夫?药材是否还有存货?没有染上瘟疫的还有多少人?”
“你当真是钦差?官家没有抛弃我们?”师爷两手发颤,又是惊又是喜地道。
李霄云点点头,拿出印信亮明身份,得到肯定答复的师爷顿时精神了起来,忙一板一眼地讲起了城中的情况。
李傲天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师爷,倒还有些本事,不仅有问必答,还答得有模有样,顿时也对他改观了不少。
此处数州先发过大水,气温又骤然升高,不知从哪里发的病,只是不时有人腹泻呕吐,接着高烧不退,一旦昏迷,不久便会气绝身亡,李傲天虽然不通医理,但也看得出城中一片乱象,遍地污秽,恐怕想不生病也难。
了解了情况之后,李霄云立即召集人手按部就班地开始行动,知道朝廷来了钦差,一度绝望的难民又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城中有二十几个大夫,好在他们的卫生习惯都比较好,还尚未得病,李霄云当即组织这些人将城中病人隔离开来,又命人将外城的尸体刨出,集中处理,井水一律不用,从城外引水清理城市,一时间一座死城仿佛又渐渐浮现出新的生机。
作者有话要说:
☆、谁把他弄来的
李霄云清点完城中物资,刚从后衙出来,便见李傲天扶着墙吐得浑天黑地,脸上一片惨白,全无血色,李霄云当即慌了神,忙走上前去,李傲天见状连连退开,“哥,你别过来······”看见他眼中浓重的忧虑,李傲天忙解释道,“哥,我没病,你不用担心,你别过来,我这身衣服没煮过,沾了秽物,你有事只管交代我去做就行了。”
“当真······没事吗?”李霄云仍是有些不放心地道。
李傲天笑着摆摆手,“没事,若是真病了,我哪还能站得起来?”
李霄云紧抿着唇并不说话,李傲天寻了个借口去换衣裳熬药,便又跑走了。
恢复了精神的师爷看着少年的背影,神色复杂地道:“大人,这些日子处理尸体,打扫街道,隔离病人,全靠了小少爷,你知道,有些事情若是没人带头,那定是无人肯干,小少爷是您的亲弟弟,却事事做在最前头,单这一点便牢牢拢住了人心,我听说小少爷还总往病人堆里跑,见谁都是一张笑脸,时不时还跟人聊天讲笑话,大家放了心,如今有人生了病都会主动上报······”
李霄云只是点点头,却不自觉红了眼睛,原本打算出去巡视的他终是回转而去,所有的事情弟弟都已经为他做了,自己再去冒险,只能增加他的负担,那个傻小子如今之所以还扛得住大概就是因为他这个哥哥还安然无恙······
城里的大夫们还在研究药方,虽然有少数人好转,但是死亡的阴影却仍旧笼罩在城郭之上,只是因为隔离做得好,使得疫情没有再扩大,好在他大哥还算听话,从不涉足危险地带,看着每天不间断地死人,若说不怕,李傲天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但是他知道,这个时候最不能有的情绪就是害怕,这些事情他不做,就要他大哥去做,他才舍不得大哥去冒险,有时候也许支撑人活下去的不是衣食,只是一种精神,一种知道自己没有被人抛弃,拼死求生的精神。
“倪爹爹,您今日气色可好多了!”李傲天笑嘻嘻地送上一碗汤药。
床上面黄肌瘦的中年哥儿有些吃力地避开他的手,撑着床梆坐起身来,“三郎啊,说了叫你少往这儿来,怎么就不听,若是染了病可怎么好?”
“倪爹爹,不用担心,我身体好着呢,您就安心吃药,大夫们马上就能配出治病的良方,到时大家都会好起来的。”他温声宽慰道。
床上的人点点头,就算再不相信,听他日日这般说,心中也免不了生出一种错觉,他这病兴许哪天真就好了。
“三哥······”边上的床铺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
李傲天走过去看着缩在爹爹怀里的瘦小孩儿,“小豆子,你今天乖不乖?”
小孩儿咧嘴笑开,连连点头道:“乖,三哥带我去打兔子好不好?”他说着朝李傲天伸出了两条细胳膊。
李傲天不忍孩子失望,伸手去抱,却被床边的爹爹抱着孩子避了开去,他低头对着怀里的孩子宽慰道:“小豆子乖,别碰三郎。”
小孩儿垂下脑袋,懂事地点点头,李傲天心头一酸,掐着小孩儿的腋下就将人抱到了怀里,孩子爹爹秦氏惊惧地长大了嘴巴,却是怔怔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傲天抬手试试孩子额头上仍是偏高的温度,复又揉揉他的小脑袋:“小豆子好好吃药,等过几天,你好了,哥就带你去山上打兔子,不只兔子,还有野鸡,大个儿的野猪,还带你下河捉鱼好不好?”
闻言,孩子顿时雀跃起来,“三哥要说话算话!”
李傲天忙点点头:“大丈夫一言九鼎,绝不骗人!”
秦氏抹掉脸上的泪珠,忙把孩子抱了回来,哽咽道:“三郎,你的大恩,我来世做牛做马定当报答!”
李傲天连连摆手道:“秦爹爹,这么重的话我可当不起,我本也没做什么,都是我大哥跟大夫们在日夜操劳。”
“三郎,城外又发现一个病人,像是从外来的!”门外的医护有些焦急地道。
李傲天安抚了众人一番,忙往城外去,只见一个黑衣人昏睡在城门外,看身段像个哥儿,他不作多想,上前扶起那人,待看清楚他的脸,顿时大惊失色,见李傲天这副神情,边上的人忙问道:“三郎,这人你认识?”
李傲天点点头,“他是我大嫂!”说罢,不再多说抱着人便飞奔而去。
一路奔到后衙,李霄云安排完城中事务,正皱着眉头斟酌着大夫送来的几个药方,只听门外李傲天大声道:“哥,是翎哥,你快来看看!”
李霄云手上一颤,忙起身走到外间,看清李傲天怀里的人,顿时脸色大变,“他怎么会在这里!”
李傲天微微一愣,“我······我不知道。”
李霄云拧着一双俊眉,气极道:“李傲天,我说了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这里能是谈情说爱的地方吗?就算他来了又怎样?除了一起死,你以为我们还会发生什么!”他说罢,沉着脸抱过对方怀里的人,大步走进房中。
李傲天也不多说,忙去找来干净的衣服,在门外撒上石灰,烧上热水,又送来食物和汤药,便一言不发地守在门外。
李霄云看着床上发着高烧昏迷不醒的人,眼中一片复杂,来不及多想,解开他那身脏衣服,衣中掉出来的一纸焚城令却狠狠刺痛了他的眼睛,收起那薄薄的一页纸,李霄云将人仔仔细细地清洗干净,又换上干净的衣裳,床上的人出落得比三年前更加妩媚动人,微微蹙起的眉,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爱,三年前的凤展翎不过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少年,那些小心思如何能够瞒过他的眼睛,他故意接近他,利用他去刺激别人,他从一开始就清清楚楚,可是那又怎样,他李霄云是何等骄傲之人,想要利用他,便要付出代价,而凤展翎的代价就是他的那颗心,但李霄云没想到,自己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动了情,而更加可怕的是,让自己动心的并不是那个所谓“情蛊”,这个万没料到的意外让他乱了方寸,慌了心神,这才会让人有机可乘,他知道这几年他一直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也知道他过得并不好,他将这样的彼此折磨,更当做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如果当年不是因为太过任性,那个无辜的孩子就不会死······
手轻轻抚上那人的小腹,因为发烧的缘故,触手细腻光滑的皮肤竟比他的手心还要灼热,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他们的孩子,想到这里,他冷硬的神情不自觉地柔和下来,抬手轻抚着他亲吻过无数遍的眉眼,这具身体没有人会比他更熟悉,那些抵死缠绵,痴情放纵,到最后却都成了伤害,他会死吧?或许明天,或许后天,或许就在下一刻······
“三郎,怎么坐在这儿?”医馆的孟大夫笑看着门前的少年。
李傲天忙抬头,“孟叔,你怎么来了?可是有方子了?”
孟朝看着少年眼底浓重的青色,很是怜惜地道:“三郎,莫累坏了,身子要紧。”
李傲天点点头:“孟叔,我省得。”
“我跟你钱叔从医书上找到一个新方,兴许管用,正待与大人通报。”
李傲天犹豫了一瞬,“孟叔,我大嫂也病了,大哥在照顾他,怕是无暇分心,孟叔有法子直管去试,总归也是等死,试试总比不试强。”
孟朝愣了愣,复又笑道:“难得听你小子说这等丧气话,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大人骂你了?受了委屈跟孟叔说,三郎这般能干,大人若是还训斥你,孟叔可不答应!”
闻言,李傲天不禁有些难为情地道:“孟叔,你又取笑我,没有,大哥向来疼我,哪里还会训斥我,只是大家迟迟不见好,心急罢了。”
“那就跟孟叔煎药去吧,你钱叔都说了,一天没有你在眼前晃悠,他浑身都不舒坦!”
“钱叔才不会这么说,他只会说,三小子,你敢再晃一个试试!”李傲天一本正经地道,孟朝见状,心下不禁也松快了两分。
一连昏睡数日,凤展翎醒来,看见床边的人,顿时惊喜地道:“霄云,我在做梦吗!”他说着还有些不相信地抬手去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