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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不来床!
折腾大半日,四人终于到达山顶,尽管是被自己儿子背上山的,压根没走几步的李谦二人还是累得形象全无,坐在路边的大石上大口喘着粗气,饶是李傲天体力好,轮着背两个人,还不时扶一把二哥,也是累的满头大汗,李胤风虽然脸上有些红,但精神却是很好。
悬崖边的空地上坐落着几间木屋,院子里很是干净,靠边上的一块地明显被翻过,正长着一簇簇嫩绿的菜叶,李傲天大声喊了几句,却无人应答,思人心切的李胤风,也顾不上发软的腿,把屋子一间一间地找开。
李傲天看不下去,将人抓到一边坐下,“哥,你别急,青哥肯定是出去了,这屋子都干净得很,定是离开不久,兴许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和父亲爹爹先坐着歇会儿,我去烧点水。”
天色渐渐暗下来,李傲天忙活一通,刚出房门就看见了他未来二嫂踏着落日的余晖,肩上扛着一头狼,手上提着一只野兔,站在院门口。
再看一眼他一脸惊喜的二哥和目瞪口呆的父亲和爹爹,他觉得这下二嫂的第一印象里,又多了“彪悍”俩字······
张青吃惊了一瞬,很是自觉地将猎物放下,李傲天忙上前将人拉到父亲和爹爹面前,热情地介绍道:“青哥,这是我爹,这是我爹爹。”
张青看了眼对他轻轻点头的李胤风,对着二人很是有礼地道:“见过李大人,长卿殿下。”
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是见惯了众多娇柔漂亮的哥儿,猛然见面,李谦二人还是有些不适应,不由尴尬地笑了笑,李傲天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急得有些抓耳挠腮,李胤风几番欲言又止,却也知此时自己开口并不合适,半晌,终是李谦道:“天儿,你带你二哥到处转转,我和你爹爹有话跟青哥儿说。”
“父亲······”李胤风有些不安地低声唤了句。
李傲天不假思索地将人拉出了屋子,顺手带上了房门,甩了个竹筐到自家二哥手里,吩咐道:“挖点菜去,我去把那头狼和那只兔子收拾了,父亲爹爹累一天了,待会儿肯定饿。”
闻言,李胤风也不再多说,拎着篮子往菜地去了,在山上住了一个月,他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也学会干这些琐事了,这个李傲天倒不是很担心。
······
厨房里闷着饭,屋子里的三个人,直到夜深时分,才结束了谈话,李谦率先从屋里走出来,看不出神情,倒是爹爹拉着张青有说有笑的样子,自家二嫂低着头,脸上一抹红看得李傲天顿时放下心来,跟自己二哥心领神会地对了个眼神,于是乎,李二公子很是“热情贤惠”地上前道:“父亲,爹爹,先吃饭吧。”
被李胤风这一提醒,张青略一怔愣,忙有些赧然地道:“多有疏忽,我这便去准备饭菜。”
这边李傲天挥着手里的围裙,嘻嘻笑道:“二嫂,哪儿用你准备?早就张罗好了!”
李谦清咳一声,似在提醒自己儿子注意称呼,然后盯着自家的鬼精灵淡淡吩咐道,“风儿带你爹爹和青哥儿去收拾桌椅,我跟你弟弟去端晚饭。”
明摆着老爹有话要说,自是无人敢违背,待那三人进屋后,李傲天讪讪地看着朝自己走来,脸色实在说不上很好的爹,干笑道:“爹······我烧了兔肉······”
李谦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这会儿知道心虚了?”
李傲天面上一呆,顿时一脸无辜地道:“爹,我哪儿心虚了?我对您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李谦故作生气地道:“可是你没告诉爹,他不识字,也没说他当过乞丐,还遇到过你哥,更没说过,是他先看上你哥才会劫你们上山。”
闻言,李傲天直觉得哭的心都有了,他这二嫂也太实诚了,刚欲开口认错,却见自家老爹又是一脸笑意,面上还带着几分捉弄人成功后的得意之色,一边点头,一边感慨道:“青哥儿是个温良诚恳的好孩子。”说罢,又看向儿子脸上沾着锅灰可怜兮兮的表情,顿时大笑道,“走,瞧瞧你们都张罗什么好吃的了。”
虽然被捉弄了,但是难见他爹这般轻快自在,李傲天心里自也高兴,忙举步追了上去。
饭菜上桌,东西有限,李傲天也就烧了盆兔子,炒了两个青菜,拣了些山菌炖了道鲜汤,玉照熙看了眼坐在三儿子身边的二儿子,揶揄道:“风儿啊,我道你整日钻进书堆里,所谓君子远庖厨,竟还能将厨艺学得一二,不错不错。”
李胤风面上一愣,复又笑道:“爹爹莫夸了,我哪有这等本事。”
李傲天夹了块肉给手边的老爹,阴阳怪气地道:“瞧吧,瞧吧,这好事儿爹爹总是第一个想到哥哥,感情我就一无是处似的。”
闻言,玉长卿吃惊地道:“原来是天儿做的?”说罢,又摇头道,“我就说,不得是你二哥,也就是你整日不学无术,不好好读书,有功夫捯饬这些。”
知道爹爹跟他闹着玩,他哪能不配合,立马放了筷子,抱住他爹的胳膊,委屈道:“爹,你看爹爹他,一件事,到了二哥那里就是好事,我做了去就是坏事,这世间哪有这般道理?二嫂还没进家门呢,爹爹的心就偏了二哥那去,以后指不定都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李谦拿袖子蹭蹭儿子的脸,一脸笑意道:“你爹爹那是不识货,宝贝儿子爹要,这手艺真真是不错,等回了家我就把厨子辞了,还能给府里省下一笔开销!”
李胤风思索片刻,很是认真地点头道:“父亲说得不假,叫弟弟在家做饭也是不错,有了事做,也好过在外面惹是生非。”
闻言,李傲天是彻底不淡定了,他恨恨地放了碗,低吼道:“李胤风,你过河拆桥!”
却见他二哥一脸笑意故作不知地看向身边的张青和爹爹,“我有说错什么吗?”
张青面上不禁莞尔,玉照熙也笑得眉眼弯弯,他拉着张青的手,点头道:“我这儿子,今后就交给你了。”
张青脸上一热,不禁有些窘迫,一时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李傲天见状,忙出言道:“爹,让青哥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李胤风眼中一亮,却终是忍着没有说话,玉照熙看了丈夫一眼,复又望着张青道:“我与你们爹也是这样想的,毕竟,哥儿一人在外总是不方便,风儿明年才及冠,若是一般人家,这个年纪也是可以成亲的了,但是你爹是官身,这亲事还是等风儿及冠以后再办妥帖,况且,你大哥现在还没有着落,风儿也不能赶在他大哥头里,于理不合,我跟你父亲商量了,你跟我们回家,先把亲事定了,便说你是他爹的远房侄儿,与风儿自幼定的婚事。”
张青有些犹豫道:“这······”
见他迟迟不应声,李傲天忙道:“青哥,你就答应了吧,你看我二哥,是真真把你放在心里了,回家这些天就把自己折磨成了这副模样,你若是真等一年后再回去,恐怕这人就不知成什么样了,你忍心吗?”
······
头顶一轮明月,崖上阵阵清风,月光之下,清癯隽爽衣袂翩然的男人一张俊脸皎如珠玉,惯于疏离淡漠的瞳眸盯着崖边的人,已点染出几分春水般的柔和。
张青似有所觉,回头看着来人,有些意外地道:“为何还不去睡?”
李胤风微微一笑:“这话该我问你,这么晚了,为何还不去睡?”
“病可好了?”他仍是有些忧心地道。
李胤风点点头,“原就是相思病,见着你,自是全好了。”
张青面上一热,低声道:“我竟不知你何时也这般不害臊了。”
李胤风上前两步抓住他的手:“与其等着天儿那小子来编排我,索性我先与你说了,我没什么好害臊的,只要是你,我便喜欢。”
许是正因为知晓李胤风不是一般市井的浪荡子弟,所以他越是情真意切地说出的这些昏话,越是让人心慌意乱,不知所措,张青有些茫然地道:“为何喜欢我?”
李胤风看着他的眼睛,也不隐瞒,很是认真地道:“不怕你生气,我喜欢你,起先是因为天儿喜欢你,我因为好奇,这才注意到你,因为注意,所以越加发现你的好,老三那小子在九峪山下演的那一出,他以为我不知道,可是他二哥虽然有些不知事务,却也不是傻子,老三那小子的身手,我虽未见识过,却也是知道的,山寨里的这些人加起来也不够他打的,怎么会这么快就束手就擒?他有意带我上山,我不想弟弟失望,便遂了他的意,他趁我睡下,去了趟你那里之后,便开始时不时的讲你的好,我原不甚在意,即便知道他是有意撮合你我,却也只是一笑而过,当他小孩子心性,可是有些事情,渐渐的便不由人了,阿青,这些我不瞒你,只是想你相信,我对你,俱是真心······”
此番话听下来,张青那颗一直悬而未决的心似乎终于安定下来,他一直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活在云端的李二公子如何会喜欢他这样一个粗鄙的人,如今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却一下子变得真实起来,若是李胤风当真说些无边无际的动听话,他也许真的会考虑是不是要跟他回去,可是李胤风却给了他最真实也最让他安心的理由,他很清楚,想要一个全然陌生的人喜欢自己,无疑是强人所难,所谓爱屋及乌有时也并非轻视,不管怎样,最后他已得到对方的真心。
他微笑着点点头:“我信你,即便不信你,也信天儿,若你并非真心待我,他也绝不会让我受委屈。”
闻言,李胤风也不由笑开:“果然如此,我家那小子是真怪得很,旁人想入他的眼,那是难如登天,我也想不到,他竟会如此喜欢你,为了你连我这亲生哥哥都动手打。”
张青摇摇头:“我也不知自己有什么好。”
李胤风抓住他的手捂在手心,情真意切地道:“我知道便好。”他想了想,又接着道,“以后还会知道得更多更多,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发现你的好。”
张青心头微颤,有些尴尬地抽出了被他抓住的手,“你的才学莫不是都拿来说甜言蜜语了?”
李胤风手中一空,有些失落地僵了一瞬,想起自己似乎又“孟浪”了一把,也不由讪笑两声,负手与他并肩而立,“这下你可冤枉我了,这话是天儿说的,我原本未曾放在心上,直到遇见了你,才知我家三小子说的并非是玩笑话······”
见他神色有些郁郁,张青低声问道:“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曲折不成?”
李胤风叹息一声:“莫看老三总是笑嘻嘻的,心里的事儿不比旁人少,家里自小定亲的婚事,老三占了一桩,原是难得的良配,可那小公子幼时遭灾,毁了容貌,一只眼睛也难再复原,所以这门婚事也就成了父亲爹爹的一桩心病,若是悔婚,那是背信弃义,人所不齿,若是结亲,对老三却又极不公平,好在天儿懂事,不仅没嚷着退婚,反而对那小公子极好,我也曾问过他,为何如此,他当时只说,然然只是容貌不好了,却一定还有其他的好处,如果退婚,害得是两家人,娶了然然,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发现他其他的好······”
想起那个开朗率真又有些蛮横的李三郎,又忆及李胤风方才的一番话,张青也不禁感慨道:“天儿有颗玲珑心窍,那小公子也是个有福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