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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Honey Sun》也未能例外。
季子凌去W国参加了《The Honey Sun》的首映式,现场盛况空前,但随后在国内跑宣传的时候,却一处比一处惨淡。
到后来季子凌几乎是旅游一样跑完了宣传,但意外的,他并没有感到轻松。电影在国内惨淡的票房是一方面,但他明明白白地知道,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东西。
这个时候,季子凌才感到了自己的幸运。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爸妈的“通情达理”。
以前,他总以为他自己很牛逼,他爸根本拿他没办法,他妈则懒得管他。现在他才明白,其实并不是。
如果他爸真的不在乎他,大可以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但是他没有;如果他妈真的懒得管他,就不会在之后的复仇中给予他毫无保留的帮助。他爷爷更不用说。
而厉扬的爷爷……那种久经商场的人精,会被他一句话堵住?大概也就只有他这种向来缺心少肺的人才会相信。
季子凌感到很挫败。
别人挫败了可能会沮丧,会消沉,可季子凌不,他会可着劲儿折腾。
等厉扬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已经在一所高校的大礼堂,做了一场名为《同性之爱,源远流长》的讲座。
讲座之前,季子凌把百度上弄来的资料七拼八凑,让Vivi整理成一篇演讲稿,扫了两眼揣在怀里就上了台。
他这辈子没别的特长,就是不怯场,会胡诌。
由于事先做了一点儿宣传,所以演讲当天,礼堂人山人海,不但有高校的学生在场,还有闻讯从很远的地方特地赶来的粉丝,甚至包括附近赶来凑热闹的闲人。
季子凌胡诌了两个小时。
粉丝们才不管他讲的是什么,只要他一停就开始尖叫鼓掌。到后来学生们都开始不屑加不耐烦地翻白眼,但良好的教养让他们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
但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则不一样了。
听到他在那儿把“当同性恋的十大好处”一一列出来,带小孩儿来的都皱眉捂着小孩儿的耳朵迅速走了。年轻人倒还矜持,一些稍微上些岁数的,都纷纷嚷嚷着伤风败俗。
不知道是谁扔出了第一颗西红柿。
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后现场彻底陷入了混乱。蔬菜水果鸡蛋鞋帽服装,都噼里啪啦朝季子凌砸过去。离得远的砸到了别人,离得近的则直接在季子凌身上开了花。这一来,季子凌的脑残粉不干了,两帮人针锋相对地吵了起来,再加上被殃及池鱼第三拨人,到后来差点儿演变成群架。
第二天理所当然地上了头版头条,大幅彩色照片。天气转暖,季子凌穿着一件雪白的薄风衣,上面红的西红柿黄的鸡蛋绿的菜叶五彩缤纷争奇斗艳,最绝的是,他肩膀上还挂着一只鞋。
季子凌看到新闻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把报纸丢在一边儿,继续翘着二郎腿一面晒太阳一面专心啃他的苹果。
厉扬也只扫了一眼,便该干嘛干嘛去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是稀罕。可要是太阳三天两头从西边出来呢?
这种程度的负面新闻根本不足以对季子凌造成任何影响,用一句网络流行语来说,弱爆了!
所以他继续让Vivi帮忙联系礼堂。
结果理所当然被婉拒了。
季子凌不死心,隔了两天就跑去广场做宣传,差点儿发生踩踏事件。
这回厉扬终于被吓着了,如论如何不敢再让他出去瞎折腾。但小破鸟那种人又不是他能轻易管住的,养猫什么的用得次数太多也渐渐不太管用,所以只能连讽带刺诓他去做俩月义工,和红十字会的一起宣传科学防治艾滋病什么的。
当然,想想也知道他不可能按部就班地去宣传,每每和人说不上三句话就一本正经地从艾滋病过度到同性恋:“很多人觉得同性恋是艾滋病的扩散的一大原因,其实这是一种误解……”
所以他干了三个星期,就被不动声色地遣送回了家。
电影票房依然没有什么起色。
让更多的人接受这一特殊的群体依然任重而道远。
虽然看起来他自个儿出柜出得风风光光,也没对他的演艺事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但谁知道有多少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变态,又有多少人拿他当做反面教材教育自己的子女呢?
不过这些季子凌都不在乎。
至于其他人过得怎么样……季子凌在床上翻了个身,想起自个儿这俩月的白折腾。他想,关我毛事,who cares?
然后他又翻了个身,心想,难道老子就要这么半途而废吗?
想了一会儿没想出个一二三来,他索性蒙头睡了一觉。
睡醒之后他接到一个电话。Hardy·Hood打来的。
洋老头子说:“XD电影节提名了你最佳男主角,领奖的时候帮我把奖杯捎回来。”
季子凌觉得这句话槽点多得简直不知道要如何去吐,更何况他是真吐不出来——拍戏半年多,“鸟语”他总算能听懂个七七八八,但用“鸟语”吐槽这种高难度动作,他还真做不到。
于是他无语了。
只听Hardy·Hood在那头自说自话道:“就这么定了。先挂了啊。”
于是导演大人就那么挂了。
留下季子凌对着手机屏幕无语久之。他想说老子只是被提名而已,你也只是被提名而已,离获奖还早好吗?他想说让捎奖杯也是让Ray的扮演者Dylan Saroyan去比较方便好吗?老子在中国!他想说老头子你还能再自信一点儿吗?就不怕马失前蹄折了面子?
但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所以他郁闷了。
但这点儿小郁闷只持续到三分钟后厉扬回家。
季子凌立刻就把这茬丢到脑后,跑去从厉扬手里拎着的塑料袋里翻零食。
结果却摸出了两盒保险套。
季子凌:“!!!”
厉扬无辜地看着他:“本打算晚上再用的,你既然如此迫不及待,那我就勉为其难……”
季子凌跳起来把保险套砸在厉扬脸上。
砸完之后,他发现自己一点儿没解气,所以他把袋子底下的奶油蛋糕拎出来糊了厉扬一脸。
蛋糕在与厉扬的脸碰撞的过程中四分五裂,奶油与蛋糕屑飞得到处都是。厉扬顶着一张被“粉刷”过的白脸,艰难地说:“小破鸟,生日快乐!”
季子凌:“……”
两秒钟后:“我的蛋糕!!!”
这件事的解决办法,是厉扬顶着一张蛋糕脸重新去买了一个蛋糕。
原因是他问小破鸟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所幸他自从喜欢上小破鸟,脸皮也就娶鸟随鸟越来越厚,所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对于过生日这码子事儿,季子凌感觉蛮新鲜的。
从前他爸妈都忙着自己的事儿,他自个儿也懒得过什么狗屁生日。最多一伙儿狐朋狗友出去胡吃海塞一通,醉了就散了。
还真没正经过过生日。
所以看着厉扬一本正经地在蛋糕上插上二十八根蜡烛,季子凌的感觉十分独特。他心想卧槽老子竟然二十八了!不知不觉和厉狂犬病认识也有五年了。时间过得真他妈快!
看着厉扬低着头一根一根专心地点蜡烛,摁灭吊灯,然后对他说:“吹吧小破鸟。记得许愿。”
季子凌心口有一点点的热,鼻子有一点点的酸,但这些都只是一点点,更多地涌上心头的却是——莫可名状的别扭。
他胡乱吹灭了蜡烛,也没认真许愿。而且整个晚上都在试图破坏气氛。
然后他成功了。
两人由拌嘴发展到打架,打着打着就打到了床上。
夏末秋初,XD电影节颁奖礼如期举行。
Hardy·Hood不愧是国际电影界的传奇导演,《The Honey Sun》一举包揽了最佳影片奖、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主奖,差不多算是大满贯了。
这次季子凌终于从容不迫地赶到了颁奖礼现场。
除了走红毯的时候不小心踩到前面女演员的大裙摆,为了不失礼闪太快摔了一跤,一切都很完满。
当季子凌站在领奖台上,手捧金奖杯的时候,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与雀跃涌上他的心头。
他情不自禁地吻了下手中的奖杯,然后将它高高举起。他对着全世界的观众说:“我之所以能拿到这个奖,并不是因为我的演技好,而是因为,徐天钧就是我,我在演我自己。Hardy是我见过最棒的导演,希望老头子能一直好好儿的,也希望大家都能活出属于你们的最完满的自己。”
季子凌的视线在人丛里搜索了片刻,看到站在礼堂门口处的厉扬,然后他笑了。
两人隔着喧闹的人群笑着遥遥相看。
然后季子凌看到厉扬朝他招了下手,说了两句什么。音乐和人声的洪流将他的声音卷得一丝儿不剩,可季子凌就是该死地听懂了。
他知道厉扬在说:“快滚下来,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亲爱的读者们,希望你们也都能活出属于自己的完满。
什么你说后来他们怎么样了?
当然是继续演戏、小别、重逢、拌嘴,还有在床上“打架”啦~(≧▽≦)/~
完结的感受无法形容,卡了一个星期,写到最后一段的时候心情无比地激动,我终于又完成了一篇!!!
当然这篇写下来有各种各样无法弥补的缺陷,感谢各位一直看到这里的读者,同时特别感谢淼淼,没有你锲而不舍的留言,渣作者可能根本坚持不下来。然后……渣作者会继续努力。之后还有阮青云和萌萌哒小导演的番外。
想看的可以继续看,不想看的也请顺手收藏下作者专栏,扭扭扭打滚求包养ing~ 等这篇文彻底完结之后,会继续填国骂。开新文大概要明年了。有什么建议、想法可以留言,也可以微博私信我。微博地址在专栏里。
文章里好多虫,等我彻底完结之后,会一一改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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