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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更像是跟自己一样的大学生。
“我叫金钟仁。”他兀自开口说着,看那人半晌都不说话,又有些后悔,怕自己给人一个硬要攀关系的形象。
“你先坐着吧。我去擦车。”金钟仁说着,拎着两瓶子水打算回车上。
“鹿晗。”
那人忽然开了口,语气带着夜色的寒。
“……”
“我名字。”
“……哦。”您刚才报过一遍了。
金钟仁局促地捏着水瓶,最终还是走回了车里。
他面对着车内的狼藉,头疼不已但又只能认命,心想富二代还是富二代,把人家车弄成这副德行还得别人来料理后事,自己屁股不带挪个地儿的。他望了一眼依旧坐在江边的那人的背影,又宽解自己似的想,人刚吐完,估计正难受着呢,让他歇会儿吧。
这边金钟仁吭哧吭哧地收拾着,忽然听到背后传来说话声。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
原来是又唱上了。只不过那声音平缓,像是低声自语一般,不仔细听还真以为是在自言自语。深夜的江边街头,仅有偶尔飞驰而过的车鸣声,剩下的一片寂静,全部归隐在那男子的歌声里。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攀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发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鹿晗望着眼前的江水,夜色中平静得无波无澜。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他依旧低声唱着。
这首歌让鹿晗想起了他们的九十年代。
——他们的九十年代。那时满大街还都是二轮的自行车,他爸还骑着自行车去执过公务;那时哪来什么智能手机笔记本电脑,孩子们全是在外面撒野跑着玩;那个时候的朴灿烈还没跟施了速增肥似的长得那么高,还是个呆愣愣的小胖子呢;张艺兴也是虎头虎脑胖乎乎的。那会儿就自己最瘦,没少被他们捉弄……
“所有知道我的名字的人啊,你们好不好
世界是如此的小,我们注定无处可逃……”
夜风已冷,前尘如梦。
鹿晗成天跟谁都是一副笑脸,今天是真的心情有点糟。刚才借着酒劲儿发疯,点了这首歌抢过话筒就唱。他想着那些十多年的老朋友,在场的,不在场的,转头看到喝大了的张艺兴抓着自己的手傻笑着要抢麦克风的样子,鹿晗莫名其妙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吸了吸鼻子,自嘲地笑了一下。自己还真是喝高了。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鹿晗忽然听到了有人与他合唱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发现那个男孩子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下了手里的活儿,静静站在他身后。
看到对方回过头来看自己,金钟仁有点不好意思似的:“车收拾完了,走么?送你回去。”
鹿晗垂下眼,站起身应了声“好”,慢慢跟着他回去上了车。
这次他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眼前是广阔的大道。一直开的话,会到自己的住所。
开门,开灯,然后独自裹着满身夜色睡下么。
鹿晗静静地望着前方,忽而拉住了金钟仁要发动车子的手。
“再待一会儿吧。”
玩了一晚上刚回到家的朴灿烈刚躺进浴缸,浴室门就被粗暴地推开了。
“一起呀小灿灿!”
朴灿烈斜眼看他,那人却三下五除二脱了自己的衣服跳了进来。
“我今天很累。”
朴灿烈皱眉说着,给那人稍微腾了腾地方。
“哎~别说得我好像图谋不轨似的。节省时间嘛一起洗个澡。”
边伯贤的脸还带着酒后的绯红,在浴室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有些可爱。
朴灿烈看了他一眼,把手撑在浴缸边闭目养神。
忽然之间,他感觉重要部位被人偷袭了。
“嘶——”
朴灿烈猛地睁开眼,一下子捉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一个用劲儿把对方拽了过来。
两个人一阵扑腾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啊啊啊疼……我错了我错了……”
边伯贤赶忙求饶,却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就着那人的拉扯直接伏在了对方胸膛上,手腕还被对方攥着,也不再挣扎。
“跟你开玩笑呢……我也累了……”
声音越来越轻。边伯贤这么说着,却是仰头凑到了那人唇边。
真是磨人……朴灿烈想着,伸手扣住了他的后脑来了一个深吻。
边伯贤慢慢从那人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却不离开,而是就势与他十指相扣而握。此刻亲吻的他们就像一对恋人。
朴灿烈放开边伯贤的时候,看到他的双眸在雾气中一片迷蒙。而后者侧了侧身,挤着靠在了他的身边。
水还很暖。他依旧握着朴灿烈的手。
两人沉默了会儿,边伯贤故作随意地捡了个话题聊。
“我说,内个吴世勋……”
朴灿烈侧头看他。
“他是不是该回来了?”
回来的一路,他都在琢磨着鹿晗那句话的意思。又联想着他们之前在饭桌上说的话,边伯贤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不是说吴家出事了么。难道不是那个吴世勋的吴家?”
朴灿烈视线垂向下,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边伯贤不是滋味地扁了扁嘴:“那就是他要回来咯。”
“也不一定……”朴灿烈低声说着。低沉的嗓音在浴室里听来显得尤为性感。
——好像就是这样连他的每一个细节都喜欢到了骨子里。
边伯贤不想再去问那些他们大家族之间复杂的东西。他的身体又往下滑了滑,两人赤裸的肌肤摩擦着,带着水的暖意。
边伯贤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老板。”
“嗯。”
“……我真的长得跟他很像?那个叫吴世勋的。”
——那个叫吴世勋的。朴灿烈皱了皱眉。
“别这么叫他。”
“哦。那你告诉我啊,我是不是跟那个叫吴世勋的长得很像?”
边伯贤眨巴着双眼,无辜地看着他。
朴灿烈无奈地侧头看了看他。半晌,才开口回答。
“你跟他,一点都不像。”
“长得不像还是性格不像?”
“哪儿都不像。”
边伯贤一听,有点意外,从水中翻了个身跨坐在了朴灿烈身上。
“真的?”他瞪大眼睛问他。
“真的。”朴灿烈的声音淡淡的,“世勋他……得有一米八吧。特别瘦。”
这是边伯贤听到的为数不多的朴灿烈在清醒状态下说出吴世勋的名字——连语调都似乎放柔了几倍。
“也挺白的,那孩子。”
说得好像我就一矮胖黑似的。
“那当初老李干嘛说我们长得像。”边伯贤不满道。
“他那时不喝多了么。”
“可……”
“大概隔了三百米开外的话能把你俩认错吧。”朴灿烈说。
闻言,边伯贤忽然笑了。
朴灿烈望着他,不知他在为什么感到开心。
自己平日没有太多儿女情长的心思,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对于这些迟钝得一无所知。
他抬手习惯性地捏上了身上那人的下巴。
“你不用这么刻意的。”
“嗯?”
“不用刻意把自己当做他。”
边伯贤心里一动。他看着对方的双眸,意外地比平常柔和了一些。
他第一次这么不自在地错开了视线。
“还不是为了讨你喜欢。”他也不避讳,小声咕哝着。
朴灿烈有点不爱听他说这样的话。
“因为讨我喜欢能多拿点儿钱?”
边伯贤翻了一个白眼给他。
“是啊!记得白天答应我的那两张卡!”
说着,他从他身上翻了下来——
“啊啊!我操!”
他突然叫起来,把朴灿烈吓了一跳。
“你干嘛。”
“腿……腿抽筋……操……疼死我了……”
朴灿烈叹了口气。
“你这人能消停会儿吗。”
“我腿抽筋了!是我想抽的吗!妈的快点!”
“快点什么?”
“我不知道!不行了他妈的好疼!我操你快想想办法!”
“你安静待一会儿就好了。”
“……我去你大爷的朴灿烈。”
边伯贤咬牙切齿地骂道,抬眼却看到那人唇边带着一丝笑意。
“等我下。”
他说着,独自起身迈出了浴缸。瘦高而精壮的背影让边伯贤看得忘了疼。那人拿过浴袍披在了身上,又拿起另一件走回浴缸边。他伸手把边伯贤架了起来,把大浴巾随便往他身上裹。
边伯贤不出声地盯着那人给自己裹浴袍的样子。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显得莫名温柔。
边伯贤就这么看着。
下一刻,朴灿烈猛地把他拦腰抱了起来。边伯贤赶紧搂住他的脖颈。
“你怎么这么重。”朴灿烈掂了掂怀里的人,随即往卧室走去。
“因为我长得高啊。”边伯贤笑着凑过去亲了一下对方脸颊。
“别这么腻歪。”
“小灿灿好乖所以给个奖励。”
“再闹把你扔下去啊。”
边伯贤乖乖地不再说话,靠在他身上一脸幸福。随即看他要把他往自己那间卧室抱,边伯贤赶紧说道:“哎,今晚我想去你那儿睡。”
“不行。我今天累了。”
“喂!我什么都不干!能不能别把我说得跟色情狂似的。”
说话间,朴灿烈已经把他扔在了他自己的床上。
“好好休息。”他随手揉揉他的头,转身就走。
“晚安,混蛋。”
那人走到一半,转身挑眉看他。
“……老板晚安。”边伯贤故意挤出来一个假惺惺的笑,目送那人关门离开。
房间里剩下了自己一人。他一下一下地揉着腿。已经不抽筋了,痛感散去,疼过的地方有些麻麻痒痒的。
心里也是。跟小猫挠似的。
这么坐了一会儿,边伯贤放弃跟小猫斗争,懒懒散散地往床上一倒。
“唉,那我再陪你几天吧。”
凌晨一点半。夜晚的江边又冷上了几分。
鹿晗掏出烟盒,递向一旁的金钟仁。对方摇了摇头,他便又拿回来,自顾自抽出一根,点燃了火。
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一口下去,尼古丁刺激着大脑,霎时的清醒让人轻微战栗了一下子。鹿晗吸了口烟,转头看金钟仁,“你是边伯贤的朋友?”
“嗯。”他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着鹿晗。
鹿晗对于刚才喝趴下那段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边伯贤好像叫了人过来,然后把自己推上了这辆车。
“谢谢啊。还有,不好意思。”鹿晗指了指车后座。
金钟仁摆摆手:“没事儿。”看那人不说话继续望着前方一口接一口地抽着烟,金钟仁又开了口。
“心情不好?”
鹿晗有点意外地扭头看他,倒也没对这烂俗的提问有什么意见,顿了会儿才点点头。
“今天,不是,昨天去参加了一个长辈的葬礼。”
“哦……”
“朋友的爸爸。小时候一直喜欢陪着我们玩的。”
金钟仁以为对方会说什么感情创伤或是商场失意一类的事,而眼下的话题,倒是让他有点无措了。
“内什么……节哀啊。”
“这两年,我们这圈儿朋友的父亲一辈走了两三个。你也知道的吧,朴灿烈他爸去年也是。”鹿晗缓缓吐了一个烟圈,看向金钟仁。
金钟仁茫然地摇摇头——我跟他不熟啊。
鹿晗点着头“哦”了一声,转过头望着前方继续开口。
“几个叔叔们风光了一辈子,最后也还是斗不过命。也是,谁他妈能永远活着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说这些,大概是酒精的作用还未消散吧。
鹿晗他们几个太子党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虽然没到纨绔得令人痛恨的地步,却也是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抬手便能遮天。他鹿晗也不是消极的人,但前一日的葬礼,望着身边零零散散的朋友,以及面前吴家老爷子颔首微笑的黑白照,他心里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
以及……
——“我以为你也不会来了。”
那人身形高挑,黑西服白衬衫,望着自己的样子却没半分应有的哀恸,说出口的话也不见一丝欢迎的意味。
有你在的场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