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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伯贤疑惑地望着他。
朴灿烈不再说话,直接拉过了对方的左手,把那件东西套在了对方的无名指上。
那动作自然而然一气呵成,就像平常为他拾下头上的一片叶一般平常。
然而这次边伯贤还是心动了。
——无论多久都会让自己心动的,眼前的这个人。
“送给你的。”朴灿烈说。
边伯贤低头看去,那是个暗褐色的简易戒指,像是木质的,可比起木头却又显得光泽特别,上面还雕刻着别具一格的纹路。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看到了想要送给你。”
朴灿烈说着,看着那低头摆弄戒指的人,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谢了啊。”边伯贤低声道,“还挺好看的……”
“好看吧?我也觉得。”朴灿烈认真道,“这是用山核桃做的。”
“……”
老板你炒期货炒到山核桃领域了吗?到底这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全是核桃啊!
周日下午,朴灿烈终于腾出点时间陪边伯贤四处走了走。
前一日,为了省钱坐火车过来折腾到半夜才到地儿的边伯贤赖在宾馆睡了个懒觉,起来后没有朴灿烈,他就自己在附近晃了晃,也没什么闲逛的兴致。他对这个陌生的城市产生了畏惧,他怕看到满天满地的山核桃。
分明是个现代化城市啊究竟哪里来的核桃……
今天跟朴灿烈走在一座公园里,边伯贤好奇地四处瞅。
“看什么呢。”
“找核桃。”边伯贤道。
朴灿烈笑了:“是市郊那边产核桃。前两天这边的老板带我过去看了看。”
“哦……”边伯贤了然地点点头,又继续问,“我说这个公园又是什么地方啊,干嘛来这儿?”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公园嘛。
朴灿烈四处望了望,一本正经地介绍:“这是这座城市的景点之一,有个很有名的哲学家的墓放在这儿。”
边伯贤哭笑不得:“您设计的旅游路线可真带劲啊。”
明显的反语让朴灿烈瞬间有点无措:“啊是吗……”看来不喜欢这儿啊……
边伯贤意识到了对方似乎被自己的抱怨搞得有点受伤。看他低头沉思的样子,估计是在绞尽脑汁地想,该去哪里玩儿才会让身边的人觉得开心。
唉他就是这么个无趣的人啊有什么办法。
“哎哎哎没有没有,这儿挺好的。”边伯贤赶紧改口安慰。
“嗯……城市东边有个花场,开车半小时到,你想去么?”朴老板问得平静,表情却已是“我已经很努力了”的样子。
哈哈哈哈这货好可爱啊。
“不用了这儿也很不错啊,”边伯贤拉着他往前走,“跟你在一起就行了。”
这个传说中的城市景点之一似乎真的不怎么特别,周日这天都人烟寥寥。
——“跟你在一起就行了。”
两人仍是并肩缓步。
——若你此情长久,我便许你一生同行。
朴灿烈这样想着,转过头静静望着身边人的侧脸。
察觉到什么的边伯贤也扭头看他,看到他双眸中难以言表的情绪暗涌。
“在想什么。”他问。
两人对视片刻,朴灿烈笑了笑,转过头看着前方。
我啊,在想这冬日孤寂,寒风凛冽;想这景色萧索,清阳融雪。也想这非良辰美景时,世界却因你春暖。
“说啊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边伯贤不解地看着一脸笑意的身边人。
“我在想……”朴灿烈道,“在想山核桃。”
“有病啊!”边伯贤伸手打过去,被朴灿烈轻巧地握住。
交握的十指间,是一枚小小的……
“山核桃”。
金钟仁一直拖到圣诞结束才订了回家的火车票。
他只背了个背包,捏着车票,面无表情地站在候车大厅。
身边满是等着归家的人。一年奔波,一年劳碌,一年离别,最终还是踏上了归途。
还有四天,便是新的一年。
金钟仁却没有丝毫的期盼。
确实,二十三岁的年纪,心飘在天南地北,哪有归根的念想。
他抬眼看了看车站屏幕上闪烁的红字——还有半小时就检票了。
他随手摆弄着手机,不经意地四处看的时候,正好望到了在大厅里焦急奔走的身影。
“鹿晗……”金钟仁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喉头一紧,眼眶都在发热。
“鹿晗!”他叫道。
被叫了名字的人一惊,赶紧转过头来。看到金钟仁时,他三两步跨过来,猛地捶了对方一拳。
“金钟仁你他妈玩儿什么啊!”
金钟仁“啊”了一声,皱着眉很痛的样子:“你干嘛来?”他语气像是抱怨,“你来了我还怎么……”
还怎么安心地走。
“你他妈成天从哪儿看的这种恶俗桥段啊走都不告儿我一声!以为自己特帅特苦情吧?啊?成天就会搞用不着的!要不说你这人幼稚!”
幼稚。好像在你眼里,我一直都是这样的设定。
这次,金钟仁笑了。
“你知道我下了多大决心才劝自己回家吗?我真的是怕看一眼你的脸,我这决定就又白费了。”
鹿晗还是不满地对他怒目而视。
金钟仁继续平静说道: “我总觉得,你好像不够爱我……所以,和我分开离别,对你来说,都无所谓。但这对我来说……还真是要了命的难熬。”
鹿晗望着他良久,忽然又是一拳捶在他胸口。
“再过几年你就懂了,傻子。”
你会懂,不是所有离别都是轰烈而就。
“总是把我当小孩啊。”
“不服?”鹿晗望着他。
“不服得很。”金钟仁笑着,依旧是那个大男孩的模样。
眼前的鹿晗——站在我面前的鹿晗,真是,妈的,这么好看。
我真是疯了。看他一眼,一步都动不了——我该怎么熬过跟你相隔千里的路途?
我真是没出息。
金钟仁一动没动地看着他,而鹿晗也静静地站着。
周围匆忙的人潮掩盖了早已泛滥的暧昧。
金钟仁最终还是忽然一个动作,把眼前人拉在手里,直奔进了洗手间。
两人一起冲进隔间,关门,上锁。鹿晗还未转过身,就被死死地按在门板上。接着,热吻如期而至。
金钟仁闭上眼睛狠狠拥吻着面前的人,下一秒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回应——那人紧紧地,仿佛不再放手般地抱住了他,身体和自己的胸膛紧密贴合。
金钟仁心底忽然潮涌。
为什么差点忘了,眼前这个家伙,是个骨子里惧怕孤独的人。
他或许——仅是或许——对于这次的离别,心底难熬的感觉不会比自己少。
我在一厢情愿吗。
金钟仁闭着眼睛想。
半晌过后,鹿晗微低下头,退出了这个吻。
隔间里满是微不可闻的喘息声。
金钟仁用额头抵着对方的额,抬眼看那咫尺间的浓密纤长的睫毛。
“鹿晗,”
“干嘛。”
“我现在已经开始想你了。”
鹿晗无声地笑了一下,凑上前吻了吻金钟仁饱满的唇。
两人之间静了一会儿,没人说话,只有隔间外的喧嚣一直侵扰。
“跟我走吧。”
鹿晗忽然抬头。
金钟仁没反应过来,但不管怎样,这样的几个字从对方口中说出,他便丧失了全部的抵抗能力。
——他也不想抵抗。
鹿晗拽着背着包的他,一路把他拉出了车站,直至停车场。
等到坐上了车,金钟仁才问出口,带着按捺不住的兴奋:“我们去哪儿?”
鹿晗瞥他一眼:“还能去哪儿?你得回家啊。”
“所以……”
“哥送你。”鹿晗正过头,缓缓发动了车,“亲自送你回去。”
金钟仁愣了一下:“喂,你……”这样开回自己的老家,最起码也得小一天啊。
知道对方在想什么,鹿晗平静道:“你还是担心一下能不能准时到家吧。我不大认识路啊,没怎么去过你家那边。”
金钟仁一直看着他,渐渐笑了起来。
“累了就换我开。”
“知道了。”
高速路的两旁,满是寒冬时清冷的风景。天色由午后时分行至夜色低垂。我们像是头也不回地往黑暗里驶去。
再往前驶了一段路程,毫不意外地,他们的车被堵在了高速路上新年归家的大潮中。
只得等。
等待的过程最适合消耗尼古丁。鹿晗掏出香烟和打火机,徐徐吞云吐雾。一根接一根。
金钟仁只是靠在椅背上侧头看他。
“再不通车的话,我怀疑这条路上会多出不少人死于吸烟。”金钟仁懒懒地说。
“反正有死于二手烟的陪着一起。”鹿晗道。
金钟仁笑了。他扳过鹿晗的头,凑上前去。
两人在暮色四垂下的车里接吻。
像是每一对贪婪的恋人一样,唇稍稍分开一会儿,便又贴合上去,轻柔而平和,仅是最为无声的缠绵。尼古丁的味道在嘴里四散开,究竟是你吸了烟,还是我上了瘾,皆是沉迷不已。
亲密了不知多久,直到前方开始骚动。
鹿晗转过身,手扶上了方向盘。
金钟仁捋了下头发:“换我来开吧。”
鹿晗没说什么,闻言只是下车跟他交换了位置。
再往前开,便要经过一座小城。刚过了收费站不久,眼前就是三岔路口。
鹿晗低头看了眼手机的功夫,再抬头时,他望了望前方的道路指示牌,怔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拍了拍驾驶座上的人。
“喂,钟仁,你开错道儿了!”
金钟仁没什么反应:“我知道。”
鹿晗一愣。
“你疯了吧金钟仁?”
“是啊。”
“喂!你——”
“鹿晗,我们逃吧。”
鹿晗又愣了一会儿,之后强作镇定:“开回去。”
金钟仁却笑得肆意:“别逗了,高速上怎么往回开。”
“那到四平道口的时候右拐,我知道怎么开回去。”他冷静到。
正在开车的金钟仁没说话,却蓦地用一只手攥住鹿晗的手。鹿晗使劲儿挣扎,而那人却死都不放开,执拗地紧紧握着。
车在高速上惊险地晃了一个弯。鹿晗不敢再挣脱他的手。他不知是气愤还是其他,声音都有些颤抖:“金钟仁,你真是……”
“幼稚是吧。”金钟仁笑了笑。
车窗外是呼啸的风。
“鹿晗,我其实很害怕。”
他说。
“我很怕很怕……我们会忽然之间就到达终点。”
那无法逃离的终点。
“所以,”
他还是笑着。
“所以我们就,一直在路上吧。”
闻言,始终紧咬牙关目视前方的鹿晗侧头看他。
“就这么开下去。开到死。”金钟仁说。
鹿晗哼笑了一声。
“你还真是疯了。”
“我不是疯了。是幼稚。”
金钟仁笑笑。车继续一路向前。
路标都挨个作废。会开到哪里呢。尽头会是什么。
或者,会有尽头吗,我们这样一路走下去。
每个问题都让人恐惧不安。
那就一直在路上吧。
别停下。
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凌晨时分下了雪。不大,却足够薄薄地覆盖地面。等到了白天,眼前已是素白的世界。
边伯贤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收拾着屋子。出门扔垃圾的时候,碰到住在隔壁的同事。彼此寒暄几句,对方顺便问起来:“听说你要搬出去啊?”
边伯贤笑笑:“啊,是。这套公寓我跟咱公司就签到今年底。来年换地儿住。”
“哦,找到新房子啦?在哪儿啊?”
边伯贤没明说,打了个哈哈就跳过了话题——我这种工薪阶层要是说搬到天成一品去,人家得当我是做梦呢吧?
而且,啧,现在那边的户主都还不知道我要搬过去呢。
在准备些小小惊喜这方面,那傻子似乎没什么天分。那就由我来吧。
边伯贤想起自从陪朴灿烈出差回来之后,那人总是明说暗喻地劝他回来住,却全被自己以“单位分的房不好变动”给推了。想到这儿,他一边笑着,一边继续哼着小曲儿回了屋,又里里外外忙活了一通,把要规整的行李收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抬表看看已是傍晚六点。他煮了一袋速冻饺子,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元旦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