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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了半句他就有点语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一切就是大家看到的这样，自己想买通小芳叫人家离开边伯贤——即便他当时知道那是边伯贤的未婚妻。
边伯贤见他没往下说，便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完了以后余光察觉到了灼热的目光洗礼，边伯贤抬起头，看见对面那人正瞪着眼睛观察自己。
“行了行了，我荣辱观都被你带毁了。”边伯贤斜他一眼，“爷没当回事儿。你好好吃饭行不行。”
这话让朴灿烈颇为意外。一是因为对方这态度，二是因为他那贫得二五八万的语气，让朴灿烈想起了以前跟自己耍贱的那个边伯贤……这真是跟分开之后他一贯的冷言冷语完全不同。
而最近简直把边伯贤的话作为第一标准的朴灿烈也不会明白，边伯贤这态度只是出于为自己撒了个“明天就要嫁小芳了”这样的弥天大谎的惭愧。不管怎么说，边伯贤都感觉似乎对面这人被耍得更惨一点。
……不过既然你先道歉了，那我就不管了。
边伯贤心安理得地吃起了饭。
之后饭席间的气氛依旧平淡而诡异，两人仅是偶尔交谈几句。在外人看来，这两人就像不熟的朋友，但谁都不知道这种程度的寒暄已堪比人类登月的进步。
朴灿烈不怨小芳了。他觉得她得算得上是阿姆斯特朗。
等两人吃完饭站在夜色的寒风中时，边伯贤对于月球生活也没做过多的留恋：“那我先回去了啊。”
他刚要转身，就听朴灿烈说：“我喝酒了刚刚。”
“……所以呢。”
“没法开车。”
“……”
“你公寓在这附近？”
妈的这人蹬鼻子上脸啊！所以你才订了个离我公寓这么近的餐馆吗！我真是小看你了朴灿烈你智商棒棒的啊！
“……满大街的出租车呢。”
边伯贤说。
如果这就引狼入室的话我也太没节操了吧。
朴灿烈望了他半晌，然后点了点头。
“好。”
说这话的同时，他凑过来，快速在边伯贤唇上印了一个吻。
边伯贤惊呆了。
“我靠这是在大街上啊朴灿烈……！”
他低吼道。
看他瞪大双眼怒目而视的样子，朴灿烈笑了笑，随即问道：“我坐出租载你一程？”
“不用！我饭后消食儿溜达回去！”边伯贤愤愤地说。
朴灿烈也没坚持。他已经满足得很了。
“那我去对面打车了。”
“嗯。”
“你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嗯。”
朴灿烈对他挥挥手，凝望着他倒退着走了几步，随即转过身走向了马路对面。
边伯贤也转身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
哪知这一路，他觉得自己嘴唇部位都快要烧起来了。
又感觉好像吃撑了，脑子也都塞住不转了。
直到他回了家，一个后仰倒在了自家的床上，他还感觉自己这脑子有点不清不楚的。
……今晚这算什么呢。
他呆呆地望了会儿天花板，然后摸出了裤子口袋里的手机。
【我到了 晚安好梦】
他打下几个字。
完了以后又改了改。
【我到家了。】
【到了 安 好梦】
又全部回删掉。
……跟这货都算得上老相好了怎么自己现在跟他妈初恋少男似的啊！
他有点气自己——大方一点啊边伯贤！
就说“我到了，晚安好梦”这样吧！
他噼里啪啦又在手机上按了一通。
——【我到了 晚安好么么哒】
边伯贤对着已发送的短信愣了一下。
“啊啊啊啊啊——！”
我操你大爷输入法关联词汇一生黑！
边伯贤如惯常一样嚎叫着拿被子蒙住了头。
不久，手机就传来了震动。
他掀起被子的一角，艰难地挣开眼睛的一条缝，不敢直视自己那【么么哒】之后对方会说些什么。
结果他看到朴灿烈像没事儿人一样回复：【嗯好。我还没到。】
……真堵心。
边伯贤继续蒙住头“啊啊啊啊”地叫了一阵儿，这才振作精神，重新拿起手机解释：
【刚才打错了】
【看出来了。原本想说什么？】
他犹豫片刻。
【“好梦”】
【会的。晚安。】
望着那人发来的“晚安”，边伯贤心里静下来了些许。
结果一个震动后又收到来自对方的一条短信。
【么么哒】
边伯贤：……
这混账什么时候这么可爱了。
他被一个短信么么哒和之前的亲身么么哒搞得心烦意乱，不知在床上心塞地打了多久的滚，这才想着是不是该洗洗睡了。这都几点了。
他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都晚上11点27了。
11点27了……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太对。
……今天几号？
边伯贤赶紧又看了眼屏幕上显示的日期——11月27日。
……我天。
Chapter 38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间过得飞快，那数字转眼间就变成了11点28分，但是日期仍然徘徊在这一天最后的界限里。
边伯贤发了好久的呆，脑海里又走马灯似的想了想去年今天两个人都做了什么。好像是在家吃了烛光晚餐？还是在外面订了餐位吃了饭？或者是跟朴灿烈那群朋友一起去了酒吧？
他真的记不清了。那时成天傻开心，只要高兴，每天都能过成生日节日纪念日。
他对着手机发愣，直到时间的数字慢慢逼近了零点，他这才有点慌了。
该说些什么呀？短信不会延迟吧？他应该到家了吧？
左思右想的功夫又耽误进去一点时间。
【生日快乐】
再不发真的来不及了。
边伯贤赶紧发送了一条生日祝福短信经典款。
他全然忘了自己该有的高冷姿态，只是觉得在那人生日时，愿他幸福这件事，怎么能够少了我。
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复过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
边伯贤咬着唇，回复道：
【今天怎么可能没人给你发祝福】
【嗯收到不少，我没往心里去。跟你吃饭就给忘了】
边伯贤看到他的短信，乐呵着打字。
【我是最后一个送你祝福的吧】
【嗯】
不久那边又来了一条消息。
【最好的都留在最后】
边伯贤差点把晚饭吐出来。
【你别这样可以吗 我会以为你手机被偷了】
那边过了会儿回复了一个字：【好。】
……还是这种风格适合他。
边伯贤来来回回看了几次这几条短信聊天记录。没了之前“么么哒”的窘迫和生日祝福的纠结，他像每一个恋爱不久的人一样，脸上带着秘密一样的小幸福。
这种表情俗称甜蜜。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也压根不会想到——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跟朴灿烈，重新谈一次恋爱。
他这么懒懒散散地对着屏幕发痴了一会儿，又发过去【我真要去睡了】
那边不久就回复过来：【好的。我等下也睡了。】
【晚安】
【晚安。我爱你。】
收到短信的边伯贤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朵根。
但他没回复这条信息。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简单去洗了洗就倒回床上睡下了。
果然是好梦的一夜。
像是拨开云雾见月明一样，他终于正视了自己的心。饭桌间或是短信里，两人心平气和地聊几句，那些烦心的忧愁的畏惧的不安的，通通变成被抛在身后的云。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事，只不过人心让它变得复杂。或者直白点来讲，老子烦恼过了，想了想还是最爱你。
不管选择哪一条路，对于未来，我们都是一无所知，它都可以鲜花遍地或是满途荆棘。
那何不选择与你并肩的那一条？
理由就是我愿意，我也爱你。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之间并没有突飞猛进的发展，不过比起冰霜期，确实好转了不是那么一星半点。
日常的短信依旧在继续，两人偶尔也约出来吃个饭。朴灿烈倒是再也没有提什么你到我家来我去你公寓一类的要求，想来估计也是安心了，真的打算慢慢来打持久战了。而两个人平常也都忙工作，又不住在一起，只能在下班后或者周日见面，倒真的像是朦胧期搞暧昧的一双人。
可这天一打电话，边伯贤就觉出了朴灿烈的异样。
“怎么你……感冒了啊？”
一直断断续续咳几声的朴灿烈也没矫情，直接道：“好像是。”
“哎，你一定又忘了晚上睡觉关窗户吧？还是兜风去了车窗开太大啊？你去年就是这么感冒的！”
朴灿烈静了一会儿：“我也不知道。不过不严重。”
“那你好好休息吧今天别见面了。”
“我——”
“我怕你传染我。”
“好的。”
这语气虽然冷清，但那回复的速度简直就是在说“遵命”。
边伯贤握着手机张了张口，又道：“自己叫外卖。”
“好。”
“知道生病该点什么菜吧？”
那边顿了片刻，“知道。”
电话这边的边伯贤一脸的不放心，“点一些清淡的，别点那种……哎呀怎么说呢。”
那边依旧静了片刻才回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呀——我说你想咳就咳吧别忍着了，忍得说话声调都变了。”
那边像是轻声笑了出来，结果这么一笑，那人就又开始咳，半天没停下来。
边伯贤在这边听得特别闹心。
“哎，你等等。”
那边说着就把电话给撂了。电话这边的朴灿烈一边咳一边望着手机莫名其妙。
他确实病得不重，就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咳嗽得厉害。挂了电话刚打算下班，又接到秘书汇报，说有个项目出了问题，他又亲自核对文件打了几通电话才最终安排妥当。
等他回到住处，老远就在楼道里看到自家门口站了一个人，手里大袋小袋的。
朴灿烈心说我这还没叫外卖呢怎么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等他再走近一看，才知道来人是谁。
边伯贤本来靠墙站着，看到朴灿烈回来了，从墙上直起了身。
朴灿烈看了看他手里拎的一堆食材，说：“我今天回来晚了。等很久了吧？”语气平常到仿佛边伯贤压根就没从这里搬出去过。
倒是边伯贤的语气有点不自然：“……我也是刚来。”
“哦。”朴灿烈看他那别扭的样子，唇边带了一抹笑意。
边伯贤瞪他：“看什么看，快开门啊！”
朴灿烈没说什么，上前两步低头开门，又忍不住咳了几声。边伯贤则懒懒地倚在门边等，顺带默不作声地打量朴灿烈的侧脸。
“吃药了没？”他问。
朴灿烈“嗯”了一声。
边伯贤还是看着他：“回答吃还是没吃。”
“没吃。”
“……”
边伯贤懒得理他，门开了就径自走了进去。他脱了外套，之后就拿着东西直奔厨房。
朴灿烈一边松领带，一边慢慢往那个人的方向走。走到厨房门口他停了，靠在门边看着他。
边伯贤快速整理着那些食材，回头瞥了朴灿烈一眼。
“要不要来帮忙。”
“不是怕我传染你吗。”朴灿烈问。
“那你滚吧。”
朴灿烈笑了一下：“我上去换个衣服就下来。”
边伯贤没做声。等那人转身离开后，他才扭头去看他的背影。“嘶……”削皮的刀差点切手。边伯贤赶紧转过头来继续忙活。
等朴灿烈换了身居家服下来的时候，边伯贤已经弄出了一小锅东西递给了他：“拿去炖上。”
朴灿烈接过：“‘炖’是哪个按钮？”
“……尼玛咱家灶就那一个钮。”边伯贤无语，手里还在削梨，“就是把这个锅放在灶上然后拧开火，懂了吗？”
朴灿烈点点头，照他的吩咐把那锅东西炖上。
“这是什么。”他随口问了一句。
“冰糖银耳雪梨汤。”边伯贤还在切梨，“润肺止咳的。”
朴灿烈没出声，慢慢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干嘛。别添乱。”边伯贤低声抱怨。
个子高高的朴灿烈弓着背，把下巴抵在边伯贤的肩膀上。而边伯贤稍微一侧头，入眼的就是朴灿烈那张脸。
朴灿烈也转过头来看他。
近得无间的距离。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