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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斜泥救俄。”
???
花公子眼睛看不见,并不知道自己所救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此猛然听见这极具外域气息的语言,一时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而救命恩人的迷茫的表情使苏密尔瞬间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知错能改的他连忙改换了汉话进行交流。
“多谢你救了我。”记得以前军爷给他讲解过中原的规矩,这个时候要说,“救命之恩……”
没齿难忘?不不不,好像是……
“……必当以身相许。”
“兄台玩笑了。”这次他听懂了,可这话说得实在……是语言的差异吗?
“哎?不是这样吗?”
苏密尔茫然的语气让花公子更加确认这异域人并不大懂得中原的语言,也就没在将那话放在心上
“可是伤口又裂开了?”嗅到房间中血的气味,花满楼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个不要紧的。”
“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好吧。”眼见着胸前的红色不断扩大,不想跟自己过不去的苏密尔妥协了,“我自己来就好。”
花满楼从桌上取过药箱,苏密尔也不含糊,这几年来他没少受伤,包扎伤口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完全不是问题了。
一边扯着绷带,苏密尔一边热情地和他的救命恩人闲聊了起来。
“我的名字是苏密尔,请问恩人怎么称呼。”
“在下花满楼。”
在自我介绍之后,花公子随口问道:“听兄台的口音似乎不像是中原人?”
“我是波斯人,明教弟子。”
拆开绷带的苏密尔把原本散乱的微卷金发全部甩到身后,给胸前正在渗血的伤口涂上一层金疮药。
“请问恩人是那一门派的弟子?”
花满楼将崭新的绷带递了过去,摇头笑道:“在下无门无派。”
然而,明教?
仔细思索了一番却并没有找到与之有关的记忆,不过他对西域那边的事情从来没有特别关注过,不知道这个教派也属正常。
这片刻的疑惑没有逃过苏密尔的眼睛。
他有点儿惊讶。
装束、武器,再加上相貌,他以为他明教弟子的特征再明显不过了,可这个人非但没有认出来,而且连明教也不知道。
这太奇怪了,怎么会有人不知道明教呢?而且无门无派……
他不禁偷偷抬眼打量起救命恩人来。
“兄台?”
“没、没什么。”
被发现了啊。感觉如此敏锐的人武功一定不错,就算没门派也不可能这么没有常识吧。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好违和,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花公子并没有介意这人突然的沉默,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说:“恕在下冒昧,请问兄台可有什么亲眷朋友,不如及早知会一声,免得让人担心。”
还在思考中的苏密尔一下子急起来,花满楼说得对,他在这里,师兄师姐们以为他生死不明,失踪的莫名其妙,一定会很担心的,看来不能在多呆下去了,还是先回去再说。
行动派的人立马从床上翻了下来,又抄起双刀背在身后。
“我要走了。你的名字很好听,我记住了,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我说话算话,不骗人。”
花满楼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愣了一下,随即摆手道:“报答之事倒是不必,只是兄台的伤势还要多注意一些。”
“我知道的。”苏密尔握拳,“对了,这里离龙门有多远?”
他记得自己执行任务的那处营地距离龙门不远,逃出去之后没有多久就被穿了个洞。但这个地方与龙门的风格明显不符,也不知是什么地方。
“龙门?”花满楼仔细思量起来,“从这里到龙门,要是赶路的话大概需要十多日的路程。”
而回应他的是苏密尔一声变了调的“十多日?!”
苏密尔惊呆了。
从龙门,到这里,十多天……他知道也许会离得远,却没想到会这么远……
木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苏密尔想,被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救回了一条命,还被不远万里不辞辛劳地被带回了对方的家,不是对方太善良就是因为他长得太帅气了。
也许两者都有。
可他还是要回去的,这样稍微有些麻烦了。
算了。
马上准备赶路的苏密尔抓紧时间对这个善良的人提出最后的忠告:“那个,恩人把我从龙门带过来真是辛苦了,现在世道不太平,指不定哪天安禄山的兵就打过来了,你也要小心一些,还是不要随便把人带到家里比较好。”
“等等。”花公子发现苏密尔似乎误会了一些事,还有他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下将兄台带回来,而是你自己摔进了在下家中的后花园里。还有安禄山,如果在下没有理解错,那应是唐朝的那个安禄山吧?”
☆、文艺喵的忧桑
什么叫唐朝的安禄山?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个安禄山吗?
苏密尔突然发觉有些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怀着最后一丝侥幸,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的救命恩人。
“请问现在是唐天宝十六年吗?”
“并不是。”花满楼并不知道紧盯着他的那双异色眸子中怀藏着怎样的不安和希冀,却已经大致猜出了问题的所在。尽管整件事情都显得十分匪夷所思,但他仍然愿意相信这个人所说的那些看似疯狂的话。
花公子不禁摇头叹息道:“现在是大庆武德年间。”
“大庆……是什么?”苏密尔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朝代。
“是唐朝过去几百年之后的一个朝代。”
然而就算花公子可以很淡定就接受这个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苏密尔同样也可以。
事实上,尽管他早就隐隐约约意识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但当花满楼真的说出大唐已经成了几百年之前的历史时,他的脑子还是一下子就变得空白了。
“#¥%#&……&**&¥?!”激动中的苏密尔叽里咕噜吐出一串儿一串儿的波斯语,说到最后,别说花满楼,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兄台你冷静些。”空气中再一次泛起淡薄的血腥气,花满楼只得按住了那个还在不停扑腾的人的肩膀。
而苏密尔哪里还冷静得下来。
他用力挣开花满楼的手,直接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这样的事、这样的事……如果不亲自确认一下,他是绝对不会死心的。
满心只想着确认真相,或者说还想证明自己仍然身处大唐的苏密尔紧紧咬着下唇,而身后花满楼的呼唤声一句都没有传进他的耳中。
花公子的小楼是临街的,一位路过的卖花姑娘被突然蹦下来的金发男人给吓了一跳,手中的一篮子刚采下来的鲜花都洒在了地上,在沾上了泥土之后再不复之前的鲜亮水嫩。
要是在以往,苏密尔看到了这情景必会心疼的不行,可眼下他心里乱得很,哪还有心思去注意这些。
苏密尔的身上只随意地披了一件白袍子,露在外面的胸口上缠着染血的绷带,身后还背着一对雪亮的双刀,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江湖中人。对于这种人,卖花的姑娘平日里从不敢靠近,可那一篮子的花是小姑娘要去集市上卖了好去换粮食的,就这么糟蹋了可不成。
“做什么。”
被挡住了路的苏密尔口气有些不好。
这一声让姑娘的脸都白了下来,却依然张开了双臂挡在苏密尔的前面,一步都不肯移开。
“我、我的花……”
声音弱弱的像小鸟的叫声,苏密尔根本没听清楚。
但这个时候他也看到了地上的那些花。
“对不起。”苏密尔立刻道歉。
他想要把弄坏花儿的钱赔给姑娘,手伸到腰间却摸了个空。
糟糕……
苏密尔这才想起,他蹦出来的急,别说钱袋,就是他的那些金饰护甲什么的也一样都没有带出来。
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再回去取,只回手用力扯下刀柄上缠着的坠子塞到姑娘的手里就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原地。
“等等,这坠子……”
这太贵重了。
卖花姑娘的话音未落,就已经连苏密尔的影子都看不见了。
“这位姑娘。”
握着金坠子的卖花姑娘愣愣地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位儒雅的公子正站在她的面前浅浅笑着。
“公子?”
苏密尔的举动太突然,再加上他又跑得太快,花公子一时还真的没能拦得住。
而人既然想走,他也没有必要去拦。
花满楼原本是这样想的,而在片刻之后才想起那人身上的金饰还有银两都还留在自己这里。
他隐隐听见那异域的口音在楼下响起,连忙想要去把人给叫回来,不想还是晚了一步,等他下去的时候,那人的脚步声已经像旋风一样飘远了。
只听到一个女声略显焦急的呼喊。
“刚刚的那人与在下相识,请问姑娘,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姑娘看着他态度温和有礼,怎么看也不像是坏人,便大着胆子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这坠子买多少花儿都尽够了,小女子收着实在是不合适,若是公子与之前那位是旧相识,就把它收回去吧,不过弄坏花的钱要再赔一次的。”
“这是应该的。”
花满楼没有迟疑地用一块碎银子换回了苏密尔的刀坠。
这银子的价值也贵重许多但总归要比金子强些,姑娘也没在矫情,收了银子就爽快离开了。
而花公子在等待了一会儿之后也转身回到了他的小楼。
会挂在随身武器上的东西想必很重要,如果他会回来取遗落的东西,呢就把刀坠也一起还给他吧。
那厢,苏密尔失神地在街上走着。
他没有用轻功,甚至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果然,不是了……
虽然他在中原生活的时间不长,却也知道中原应该是什么样子的。这里是中原没错,只是与他记忆中格格不入罢了。
这样热闹的集市让他想起昔年在长安烤羊肉串时的经历,可这里却不会再有那些五颜六色的各门派弟子了。
更何况,如今的大唐风雨飘摇,早没有了这样的安宁和平。
周围人像看疯子一样的眼神他没有看见,只是游魂一样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
从正午时分一直走到明月高悬,从人声嘈杂一直走到寂静无声。
直到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才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他没再站起来,就着那么个姿势仰头望向天上的那轮明月。
大概是回不去了吧。
苏密尔心里明白,穿越时空这种事情又不像吃饭喝水烤羊肉串那样简单,回到大唐估计是没什么指望了。尽管苏密尔平时没少抱怨在大沙漠里一张嘴就能吃半肚子的沙子,寸草不生一点儿美感都没有,但那也是他的家,要是有一天连家都找不到了,外面再好看的风景又有什么用呢?
☆、被捡回家的喵
“兄台?”
听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苏密尔本能地想要起身,不过他保持着一个姿势在地上坐了整整一夜,两条腿麻木得像是不属于这个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得回头看去,果然看到花满楼正站在门边冲他浅浅微笑。
原来昨日他一直失魂落魄,完全没有发觉自己在无意识的时候又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竟是在花满楼的小楼旁坐了一夜。
半晌没有听到回应声,花满楼有些纳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