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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渺揽过司木的腰,在他唇边蜻蜓点水般轻轻一吻,又与他咬耳朵道:“说话小点声,我是偷偷过来的。”
司木瞪他一眼:“堂堂武林盟主,怎么跟做贼似的。”
岳渺笑道:“光明正大了一辈子,还未体验过做贼的感觉。”想了想,又说,“是偷,可不算是做贼。”
司木问:“那算什么?”
岳渺道:“偷情?”
司木:“……”
岳渺又道:“偷欢?”
司木:“好端端一个武林盟主!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玩意!”
岳渺:“想的自然都是你。”
司木道:“你你你、你好不要脸!”
岳渺笑:“我想你,有什么不要脸的。”
他话音刚落,忽然便听见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外面有人道:“盟主,您来了。”
司木与岳渺面面相觑。
司木道:“又是那个老头儿!”
岳渺恍然明白是老盟主到了,这时候想要溜走已经太迟,眼看老盟主就要推门进来,慌乱之下,他只得使轻功蹿上屋梁,屏息躲在上面。
老盟主让那几名守卫到院中暂侯,推门进了屋子,开口道:“司公子可曾睡了。”
司木心想,你都推门进来了,还要问我睡没睡,强压着心头不悦,问:“老盟主有什么事吗?”
“自然还是白日里我问你的那些事。”老盟主好奇说道,“我还是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如何做到那些事的?你的轻功怎的这样好?你师从何人?难道说你……”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突然提高些音量,语调一凛:“这位朋友,既然来了,不如下来说话。”
屋梁上的岳渺心下觉得不好,硬着头皮要飞身闯出屋子,两枚飞蝗石嗖嗖向他飞来,狠狠击中他腿上穴道,足下失力,扑通一声岳渺便落了地。
“你是何人!”老盟主说。
司木:“……”
岳渺觉得腿下酸麻无力,心想,大概是躲不过去了,于是缓缓转过头:“……前辈。”
老盟主:“……”
118。
门外守卫听见屋内声响,急忙闯了进来。
老盟主对他们摆手:“这儿没什么事,你们出去吧。”
他们齐齐望向地上那人,却见盟主皱着眉在揉自个儿的腿,一面说:“你们出去吧,没什么事。”
守卫们一头雾水,走出屋外。
盟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房里,方才那“砰”的一声响又是什么?有人从屋顶上掉下来了吗?
天呐,盟主半夜从神偷屋顶上掉下来了,他在干什么,偷窥吗?!
守卫甲咽了一口唾沫:“我们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
守卫乙:“……”
守卫甲:“我们会不会被杀人灭口呀?我害怕。”
守卫乙:“……那是魔教才干的事,我们是名门正派,哪来杀人灭口的说法。”
守卫甲:“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守卫甲:“不是,里面关着的那个不就是魔教魔头吗!!”
守卫乙:“……”
守卫甲:“我害怕。”
119。
老盟主问:“你怎么在这儿。”
岳渺见老盟主一脸严肃,心中不免有些慌乱,脑子里拼命想着借口,却又觉得无论哪个都十分勉强,难道要说自个半夜睡不着散步路过吗?心里面不禁更加着急慌乱。
老盟主这一本正经的性子,若是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干脆一刀砍死他两,以此为武林盟除害?
岳渺已在心中计较起自己究竟能挡下老盟主几刀,争取多少时间让司木逃跑,他越想便越觉心慌。
此时老盟主突然再次询问:“岳贤侄,你在上面做什么?”
岳渺心知这次是真躲不过去了,咬咬牙,开口道:“前辈,我与司木相恋已久,却碍于正邪殊途而一直苦苦隐瞒,今日我在这儿,是来看他的。”
老盟主:“……你说什么?”
司木:“……”
岳渺道:“我知正邪不两立,前辈若是要责罚,或是免去我盟主一位,晚辈绝不会多言半句。”
老盟主呆怔着看他,好半晌,总算憋出一句:“你师父可知此事?”
岳渺道:“家师尚且不知。”
老盟主:“……真是胡闹。”
司木目瞪口呆站在一旁,他没想到岳渺会直接这么说出此事,只觉事情发展太过出乎意料,一时竟不知如何才好。
岳渺原以为老盟主会气得暴跳如雷,可现今看来,老盟主十分冷静,虽有些惊诧,可那也只是一晃眼的事情,不多时便恢复了了平常神态,问岳渺道:“你可曾还记得你是武林盟主?”
岳渺答:“记得。”
老盟主说:“那怎的如此糊涂!”
岳渺低头不言。
老盟主道:“此事若传了出去,非但武林盟颜面无存,只怕那魔教教主也会派人来找你们麻烦!”
司木:“……”
岳渺:“晚辈知道。”
老盟主皱眉看他:“我看你并无悔意。”
岳渺坦然回望:“我只不过是爱一个人,便想与他厮守到老,为什么要悔?”
司木呆怔怔听了半晌,此时总算回了神,心下忐忑,却还是开口说道:“教中不会对我们不利的,圣教不想为难谁。”
老盟主看他:“司公子说得未免太过轻巧,现今正邪交战在即,你们可曾想过结果。”
司木说:“此事非我圣教所为,只是你们不肯信我,便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去,徒增事端。”
老盟主道:“真相尚未分晓,老夫不能信你。”说罢,他又指着司木问岳渺,“真到那时候,你莫非要弃正派不顾?还是带人剿了他的圣教。”
岳渺:“我……”
老盟主:“你分明什么都没用想好。”
岳渺:“……”
屋内静了片刻。
老盟主叹口气:“我已经归隐,你们请我到武林盟,也不过是让我看看好容易抓住的第一偷,这些恩怨纠葛,早都与我无关了。”
岳渺知老盟主此意是不再计较,心中石头落地,总算松了口气,急忙道:“多谢前辈!”
老盟主:“谢我做甚。”
又静了片刻。
老盟主:“有件事……”
岳渺此时已对老盟主恭谨至极,答道:“前辈有什么吩咐?”
司木觉得老盟主这语气颇为熟悉,心中暗叫不好。
老盟主好奇道:“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司木:“……”
120。
岳渺一瞬没回过神来,有些莫名道:“……您说什么?”
老盟主若有所思:“因偷结缘吗?我听说他偷了你不少腰带。”
岳渺:“……”
老盟主:“不对,他也偷了我不少腰带啊。”
岳渺:“……”
说到此处,老盟主又问司木道:“上次和你说的事,我还是不解,你轻功再好,也不能溜进守卫重重的宝库里吧?”
司木:“……”
老盟主:“哎,你偷这些东西,莫不是拿回去交给你那爱做生意的教主卖了吧?”
司木:“……”
老盟主:“你那教主也是个妙人,可惜无缘一见,我真好奇他如何在短短数年就把这生意做得如此之大,司公子,等这件事了了,你能为我引见你们教主吗?”
司木:“我……”
老盟主:“江湖上说他神秘莫测风华绝代,为什么每任教主都是神秘莫测风华绝代??你们就没一个不一样的教主吗?”
老盟主睁着一双眼用满是期待的眼神看着二人,司木挣扎半晌,总算开口:“……老盟主放心,若事情结束,我会为您引见教主的。”
老盟主道:“好好好!司公子可切莫食言!”
司木:“嗯……”
外头忽的敲了三更鼓。
老盟主:“啊,夜深了,老夫也不叨唠你们了,司公子,早些休息,老夫先告辞了。”
司木:“老盟主慢走……”
岳渺:“前辈慢走。”
待老盟主出了门,岳渺道:“我总算明白你那句话的意思了,他……的确挺有趣。”
司木却有些忧心忡忡:“老盟主方才说的不错,若是真交了战,你可曾想过结果?”
岳渺:“刚刚想过。”
司木:“……如何?”
岳渺道:“不论如何,我们会相守到老。”
司木:“……”
老盟主忽然推门进来:“岳贤侄,我又想到一事。”
岳渺:“……”
老盟主:“你若要在此处过夜,只怕明日盟中要传谣言了。”
岳渺:“……我没想在这儿过夜。”
老盟主正色:“我已经与守门弟子吩咐过了,他们不曾看见你出现在这房里。”
岳渺:“多谢前辈。”
老盟主:“你只是夜间睡不着散步路过此处。”
岳渺:“……”
好耳熟的借口。
老盟主又道:“走吧,我们去别处散步,正好,我有些话儿要问你。”
岳渺:“……”
121。
老盟主缠着岳渺问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从他与司木究竟如何相识,到他究竟如何抓住司木的,好容易脱了身,外边竟已经敲过四更鼓了。
岳渺刚刚更衣躺下不多时,管事的又跑来与他商讨安妥诸位掌门侠士的问题。
岳渺颇有些不解。
前几日他们才商量过,怎的又说起这事来了。
管事面露难色:“盟主,实不相瞒,武林盟的地产商铺已经亏损数月,盟主近来声望高涨,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侠士太多,明日开始,大家怕是只能啃馒头喝稀粥了。”
岳渺怔了片刻,问:“你说什么?”
管事的将一沓帐册丢在他面前,闷声闷气答道:“盟主,武林盟要断粮了。”
岳渺:“……”
岳渺武功高强,可对生意收支这一套着实不熟,当了盟主之后,帐册和铺子他都曾去看过,回来便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于是就把这些事都交给了管事的打理。
可怎么才过去几月,武林盟就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管事的掰着手指给他一项项算这几个月来的额外开销。
“那神偷司木闹得最厉害的时候,盟内的日常开销,比往常要翻上两倍。”管事的慢吞吞道,“老盟主留下的家底也不多,近来盟主您要召开武林大会,来的侠士我们都得管吃管住,住宿倒还好说,盟内空房甚多,可吃的……一日三餐都不能少,他们胃口又大,盟内本来就已经入不敷出,他们这样吃,只怕……”
“打住。”岳渺头疼万分,“你就说现今该如何解决吧。”
管事道:“吃馒头。”
岳渺:“……”
管事:“喝稀粥。”
岳渺问:“我若是去与城内商户或其余掌门探讨此事,他们可会出钱助我们一回?”
管事道:“没有先例,只怕传出去让人落了笑柄。”
岳渺又道:“那……前几任盟主遇到这状况,会怎么做?”
管事道:“往前武林盟不闹贼,开销从没有那样大。”
岳渺:“……老盟主那时呢?”
管事的看他一眼,道:“老盟主的夫人,是江北巨贾的掌上明珠。”
岳渺已然心如死灰:“所以现在……有什么办法?”
管事的慢吞吞摇摇头,闷声闷气道:“馒头,稀粥。”他语调一顿,又加上一句,“娶个有钱夫人。”
岳渺:“……”
122。
岳渺认真想了片刻,觉得只剩下最后一条路可以走了。
他让管事的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