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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离开。”
温希澜与温晓俱是一惊,抬头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赵若。
“你什么意思。”温希澜沉下脸,声音如冰,带着些许不容违逆的气势。
“世子可以走,但这个人……”赵若放下手中的食物,指指温晓,“他不能走,他有用。”
“温晓是我弟弟,当然应该由我带走,跟你们没有关系。”
“温公子对于主上的病大有助益,还请世子三思。”赵若神色一凛,正色道,“若是世子想一意孤行,就不要怪臣不念旧情,要带走温公子,也先看过属下手中的剑。”
温希澜闻言狠狠地瞪了那人一记,那人却仿若无感,放下东西出去了。
难怪那人那么积极就去将温晓带来了,原来果真是另有所图。
对他的病有助益……温希澜想起什么,一阵心惊,咬咬牙,对着已经被吓楞的温晓说:“小三子,这次我们要孤军奋战了。”
不仅是温晓,即使是早些住进来的温希澜对此处也完全不熟悉。
此处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原本好像也只有两人住在这里,与外界的联系好像也只有那一个掩在石头里的入口,且在入口处布了迷阵。进来不容易,出去也不容易。
温希澜细细地观察了周围两天,之前被伤了的身体也慢慢复原,听着后面竹楼时不时传来的重重的咳嗽声,决定这两日就要带着温晓逃离这个地方。至于以后去哪里,天高海阔,只要温家还没被一网打尽,总有栖身之所。
温希澜等到深夜,听着背后竹楼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猜想赵若无暇分身,拉着温晓寻到楼前的两匹马,选了一匹壮实的,两人一同坐了上去。
那匹马轻轻嘶叫了两声,最终还是跑动起来。
温希澜一路狂奔,快到出口时,才刚刚松了一口气,却见那马突然停了下来不再走了。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慢慢地从阴影处出来,月色照出他的轮廓,正是持剑的赵若。
“世子想去哪?”
“废话少说。我要带温晓走。”
温希澜拍拍神色紧张的温晓,对他耳语:“我缠住他,你出去。”
温晓瞪大眼,一个“不”还没出口,温希澜已经飞身下马与赵若缠斗起来。
温晓定了定神,摸了摸马耳朵,拉起不太熟悉的缰绳,跌跌撞撞地朝入口跑去。
那马像是不排斥温晓,异常听话地朝前跑去。
赵若看着远去的温晓,再打量了眼前招式凌厉的温希澜,一时着急,一掌击在温希澜之前受伤的右肩处。
谁知温希澜丝毫不顾伤势,直直一剑捅过来,赵若堪堪躲过,腰侧却依旧被剑擦伤,狠狠心,手瞬及点出,趁着温希澜没来得及收招,封住温希澜周身大穴。
“世子,待属下回来再向你请罪。”
随后运起轻功疾行,直追温晓而去。
温晓虽然抢先几步,但还是被困在出口前的阵势内,那马打个响鼻,也不肯再动了。只好自己慢慢爬下了马,按着记忆寻找来路。
出口前摆着许多大石块,温晓在里面兜兜转转,居然一度回到马所在的地方。
“马儿马儿,你告诉我怎么出去吧。”
温晓用手轻抚着马耳,心里却是着急。
也不知道二哥怎么样了。自己对治病有用?怎么自己不知道呢。
温晓看着不远处奔来的黑色身影,轻轻得转到一块大石块后面。看对方盯了盯马往前跑去,这才再转出来,远远地跟在赵若身后。
若是没猜错,他应该会先顺着正确的路线去找。
温晓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了打气,却看见对方突然回头,忙再次躲在旁边的大石块后面。
待了一会,这才出来准备继续跟踪。
“你在找什么?”
“啊!”温晓吓了一跳,赵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眼前。他忙转身往后跑去。
赵若看着眼前慌张的人,不由在心里嗤笑,再怎么说,他也还是一个孩子。
那人不知道方向,只顾朝前跑去,慌乱的模样倒显得有趣。
赵若想了想,心中却一紧,只可惜,那么一个小孩子,却偏偏有着这样的妙用。
他飞身向温晓的方向掠去,往前一抓。
温晓被他无形的力道所迫,仰面往后倒去。
赵若只感觉温晓的胸前有东西闪了些暗红的光,有东西被他抓断掉了下来,人却转眼便从他手中逃脱,手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往外移了半分,自己的力道完全落在了旁边的石块上,石块也被移动了些许位置。
赵若心中一惊,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这次却没在出手,而是直接移到温晓身旁,切往那人的后颈。
半晌后赵若抱起昏迷过去的温晓往回走,看着掉在一边被他抓断的桃核小船,心中若有所思。
最后还是任其掉在那里。
赵若抱着温晓坐上马,飞快地往回赶。
温希澜看着赵若抱着昏迷的温晓,心中一紧,却冲不开赵若点下的穴,愤愤地咬牙。
“赵若,你若敢伤他,我温希澜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赵若看了一眼,骑着马飞过,不答一声。他直接把温晓带到了后面的小竹楼,在门外轻轻地告了声就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床上躺着一个白衣男子,长相俊美,脸色却比重伤的温希澜还要苍白,手臂已经瘦得皮包骨了,只有一双眼睛还透着些精光。
“你怎么把他带来了,我不是说过不可吗,还是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男子说几句话就咳起来,嘴里冒出些血沫,他拿出手帕擦了擦。他模样虽然很虚弱,说出的话却暗含威严,半点没有弱势。
“对于属下来说,主上的生命是最宝贵的,其他都无法与之相比。”
赵若将温晓丢在旁边的躺椅上,先给躺着的男子倒了一杯茶。
“只要主上好好保重,我们总是还会有机会的。”
男子呵呵笑了,声音带了点嘶哑:“赵若,你还不明白吗?对于我来说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的意义在过去就已经死了,我也早该去了。”
男子像是想起什么过去的事,眼中带了点痛苦,“这世间执迷不悟的人一向不少,我当年也是如此,否则也不会错过眼前人。其实想想,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弱肉强食,北祀是小国,那些年也一直往下走,一向没有与这些大国抗衡的能力,更何谓妄谈复国。只是这些年却一直为这些无用的事奔波……如今明白了,却一切都没办法重来了。”
“那些年蓉蓉跟我一起,我却将她放在那种尴尬的位子上,一直为了我所谓的宏图受尽委屈,我如今想起来,才知道她的苦楚。楚楚更是成了我们之间的悲剧。”
赵若闭了闭眼,神色有些苦楚,“主上如此仁心,可是忘了当年大小姐被东襄皇上逼着除尽旧臣的事了吗?”
他随后走到温晓旁,将人的外衣都解下来,只剩一身薄薄的白色里衣,然后将人丢到了旁边的热气熏腾的大浴桶里,抓起那人的手腕,狠狠地划了一道。
“或许主上早已不愿意管这些事,但对于属下来说,您就是意义。只要您活着,属下就有希望了。”
白衣男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话。
竹屋内一点声响也没有,半晌外面却传来一阵声响。
赵若想起刚刚移动半分的石块,身躯一震,往外面跑去。
白衣男子看他出去,挣扎着起了身,挪到浴桶边上,看了看温晓的脸。
那么年轻有生机的一张脸,比起心早已死去的自己,更应该有活下去的权利才对。
男子执起旁边的金疮药和白纱布给温晓包扎伤口,外面的响声已经越来越近。
男子苦笑,这回怕是来了一堆人,即使赵若再怎么武艺高强,怕也是顶不住了。仿佛是累了,男子靠在了旁边的躺椅上,看着温晓微笑。
“年轻人,我救你一命,不如你保佑我死后能与蓉蓉重遇吧。”
话音刚落,门被啪一声踢开,一个身影飞奔进来 ,随后也有两个身影跟随进来。
先进来的温希澜被后面赶来的赵若拦住,最后进来的萧禹商先进到里间,看见浴桶里的温晓,也顾不上那人全身湿透,直直地过去将人抱了起来,白色的里衣被血水染成了淡淡的粉色,近乎透明,手腕上的伤已经被妥当地裹好。
萧禹商看看坐在榻上虚弱的白衣男人,轻轻地摇晃着温晓。
温晓半睁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萧禹商,微微一笑,复又晕了过去。
“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他没事。”
萧禹商迟疑了片刻,顿了顿,问道:“你是……北祀的二皇子木光曦?”
白衣男子点点头。
“你带他走吧。往事皆如过眼云烟,一去不回头了。”
片刻木光曦又道:“永泰公主……可好?”
“皇姐和亲嫁给了陈国三王子楚钧。”他想起楚钧接过楚楚的手那一刻脸上的郑重其事,“她很好。”
“是吗?”木光曦咳出了些血,“那我就放心了。”
“我二皇子一脉早已油尽灯枯。赵若和希澜,还请你们手下留情。”
木光曦像是交代完所有的事,慢慢闭上了眼。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当年东襄皇宫内倾国倾城的蓉妃,再早些年未入宫的时候,也是闺中少女,她回头一眼的笑意,是那么迷人。只是当年的自己却不懂珍惜。
木光曦的眼前仿佛真的看到那个二八少女风华正茂的模样,他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心中却是无尽的苦涩。
他伸手向前,抓住幻影。
蓉蓉……你等我也许多年了吧,我如今来了,你可别不理我。
作者有话要说:
☆、依靠的拥抱
什么东西……好冰……
温晓感觉自己好像掉入一个巨大的冰窟里,被一层层玄冰笼罩,连灵魂都被冻住,不能动弹。
他用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连脖子也无法扭转分毫,手脚也被禁锢,他甚至无法分辨他现在是站着还是躺着。眼前一片透明,却是冰凉刺骨的坚冰。他就像被全世界抛弃般,极目都是厚厚的冰。
温晓顿时心慌起来,他怎么会被冻在冰里?!
是赵若干的吗?!
他人呢?!!
温晓动弹不得,连喊叫也没法出声。他顿时愣住了,赵若可能弄出那么极目都看不到尽头的冰吗?
突然有声音从头顶传来。一步一步,敲在冰上,在这静谧的地方显得特别刺耳。
好一会儿,一抹粉红的影子落入温晓的眼中。
温晓这时可以肯定自己是躺着的了,因为那个红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上方。
那个影子是一个极美的女子,她停在了他的一侧,却突然跪坐下来。巨大的裙袍披散在冰上,像一朵盛开的芍药。
温晓看着那个女子伸手不停地抚着他上面的冰块,眼泪却如雨滴一点点落下,模糊了温晓的视线。
“小九……”
小九?
在叫他?可小九是谁?
温晓正要想,却突然头疼欲裂,周围的冰仿佛感觉到他的情绪般也变得扭曲起来,连那冰上的少女也越来越模糊……
“温晓!”
一声熟悉的声音顿时刻入脑海里,温晓全身一震,睁开了眼。
眼前才是他熟悉的环境,没有什么坚冰,也没有什么少女。只有萧禹商斜斜地倚在雕花镂空的床栏打瞌睡,他睡着的时候脸上一贯的温文笑意反倒尽数除去,显得深邃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