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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鲧,瑞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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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鲧眼下也是苦恼,往日颇有生气的小芝不见了,倒是多了个省事的,可就是烦得他慌,他又不是个女人,哪儿那么娇弱的。可之前那番念头也只能是在胸中转了一转,倒并不能真地讲出来。要是叫这芝晓得他有意欺诳它,还对它的心思一上来就不正经得很,它日后想必有阵子都不会再信他讲的话了。也因此,他这个讲了一个弥天大谎的人如今就要用无数的小谎去圆他之前的那个大谎。
  比方说,一会儿装晕一下,一会儿又得装血虚一下,总而言之,就是得脆弱。
  这么一路,可是好不容易才到了那骊山脚下。这骊山有两面荒山,只南面南望骊城中的那条江水的奇丽,还有西面半山腰修有山神庙,据说相当灵验。整体的山貌是纤丽奇峭的。
  这芝听闻半山腰有座灵验的山神庙,就要与鲧在山脚下休息着,独它一个爬上去,到庙里给他求一下神,保佑他早些康复。可他哪能由着它一个上山去,这山上怕是也有灵物,万一哪只有心的灵物把它当成个大宝贝给拐跑了,那可不妙。
  与鲧是全然不曾体察到自己现如今已成日价怕有什么有心的将这芝当成个大宝贝给拐走了,晚上在街上逛,怕这芝离了身,被什么有心人当成个大宝贝拐了去,现又在这大毒日头下,在这有两面是荒山的大山里,又怕这芝离了身,就被什么有心的灵物当成是大宝贝给拐了去。
  他非说是不行,叫它不去也罢,自己这病养上一年半载的也能好。他本想是说养个半月一月的就能好,可一想,有些短。他既想自己能名正言顺,又想这芝能甘心情愿地每晚与自己嘴对嘴,舌尖对舌尖,缠缠又绕绕,良辰美景不虚过,于是,才一说就说成是一年半载,他想着就是自己装得烦躁死了也是要装下去了。果然是一回味起这芝昨晚上甘心情愿、毫不抵抗、眯着双眸、任自己予取予求的模样,还是叫他有些欲罢不能,一想到了那个,他就觉得就是叫他装得似个娘们似的装足一年也是值当的。
  这小芝就劝他说都已经来到,不如上山去拜拜。与鲧见它很有决心的样子,是无奈,非要陪着它上去,心里头倒想着:要我拜山神?
  他陪着它拾级而上。这登山的梯级是石制的,由两个朝代的工匠又凿又搭地给修建出来的。并不宽,夹道还有些矮木与野花。两人登上,与鲧仅是陪它入那庙内,可凭它如何劝,他都是未屈膝跪下、拜求山神。那隐在神龛里的等着香火客来时时供奉的山神公倒是吁了一口气,想是幸而对面那说不清是什么神的神龄惊人的神没有跪下求他些什么。好不容易待他们走了,这山神公还速速动了些念力好将这一庙的凶煞气给驱一驱。
  等两人再由那一条梯级逐级而下时,与鲧倒是又虚弱了起来,像是真的似的,非要这芝给他些“补给”,这芝自昨晚上开了些窍之后,倒自然地有了些廉耻心,艳阳当空,叫它在外头做出这等叫人不齿的事情,它总之是断断不能够的。好说歹说,也劝它不动,气得与鲧直想索性不再装了,直截拖入一旁山侧长的那些厚草里,将能做的一应事情全做齐了。可他又思及它甘心情愿时候的种种妙处,又像是胜过被自己强迫时的形景,便又举棋不定了起来。这会儿这般,也真是够他受的,明知这一种做法甚是美好、有妙处,却又知那一种行径能叫他相当爽快,可他又不能只图一时的爽快,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也就因此他这会儿就在纠结着这左左右右,才愈发叫他纠缠痛苦。
  这芝是不肯同意他在日头底下要什么“补给”,它又不是一碗饭又不是一瓶水,这光天化日之下,哪怕是叫它吐些口涎出来叫他饮下去,它都嫌难看。故而只是搀扶着他叫他好生仔细着下梯级,宁可慢些,也别栽了。到了山脚底下往人多的街那边拐了过去,这芝闻见了点心的味道,忽然像是多了些生气,拉着与鲧过去。那家点心档口有卖秃秃、搠罗托、灌窝窝,档子主人是一个年轻男人带着他家妹子。
  这姑娘家一看与鲧还有些害怕,不过一看了瑞草倒脸上浮现了些羞赧,瑞草跟她讲它要搠罗托,她还特意选的是新鲜热乎新烘出来的。与鲧不禁看看这姑娘家,又再看了看他身旁的瑞草。莫不是今儿早上自己忖度不明白的那几分感知还是真的了?这芝真是多了几分风流气韵?也仅是过了一夜,出来街上,就有大姑娘家看着他不好意思起来了?
  想是归这么想,看也是这么看着,可多少心头有些不是滋味。给了铜子,拿了东西就扯着这芝走了。钉是钉,铆是铆,多一个铜子儿也没给这家人家。往日里,他想着反正那钱也不是自己的,在这些小买卖人摊档上,他多是会多给几个铜子当是赏钱,可这一回,他连该给的都不情愿给,莫说是多给的赏钱了。
  他拎着点心在前头走着,步子疾了些,小芝倒是替他忧心着,拉住他,讲着:“你倒是慢些走啊,你的伤还没好。”他是全然不理会,雇了辆马车,交待了车夫说是往盈袖庄去。那车夫应声扬鞭,虚挥了一鞭子,马儿朝前跑了起来。与鲧放下车舆前面油布做的帘栊,也放下侧面的窗布,整个车舆都笼在了黑里,只得马车在缓行向前的时候,偶有轻扬起帘栊与窗布,才隐隐透了些微光进来。
  这芝恍然有些仓皇了起来,挤在车舆一隅,真真是贴着那两面车舆的壁在坐着。偶尔借得点外头透入的微弱光亮,就见到与鲧一副不善的脸孔。它仓皇,问:“你要做什么?”像极了一个在野地里正要被登徒子轻薄的姑娘家。
  与鲧是穷思极虑也予此刻想不明白为何才过了一晚,这芝就能叫大姑娘家看它看得脉脉含情了起来。他也索性不想了,这芝不是问他要做什么吗?还一副要被轻薄了的样子,是有意而为之的吧?专为了勾引出自己的兽性来的?也好!他便答它:“没做什么。”说着将裹着点心的那张褐油纸一揭,咬了一口,说:“这就来喂你吃点心,顺道正好讨些补给来给我自己受用受用。”
  这一程的马车,足驾了两刻钟左右,因那车夫驾了一会儿便到了人多的街上,只能缓驱而不可疾驶。与鲧也确是受用了足足那二刻钟。下了马车,付了银两,这车夫看之前与这高壮男子一同入车的小公子这会儿脸是红的,嘴巴更红,当是他感了风邪,这会儿正发着热,便问要不要转而驾去医庐那里买几服药,哪知这小公子忙摆手说不用了,垂着头,疾步走入客栈。

  第 17 章

  这芝由那驾马车上下来后,一径疾步入客栈,在前头噔噔上楼,跟着几近是“撞”入天字一号房内。而与鲧则要悠闲得多,他补也补过了,这会儿在他看来也无非就是这芝不好意思了,使了点性子而已,他就倒也不急,在后头踱步上楼。
  他将门开下来,就见里头那株芝正坐于正间圆台前倒水来“猛灌”,他不禁皱眉想着:可真有这么干?它见他来了,就开始于房中左右察看,像是在觅处僻静地方好叫它隐遁而去似的。还未及它觅得地方,就见他已在身侧一张圆凳上坐下了,两人对视片刻,它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它那张还有些过分“火热”的嘴巴掩起来,着实是怕这房内更易他行事。
  他见它以掌紧掩住嘴巴,双眼还滴溜溜地转着,知它眼睛再转也转不出什么高绝的主意,它那转的,也纯是因它紧张罢了。与鲧要将它手掌扯开,它还死命要往它自己这头使劲,想要仍是掩着嘴,他便没了好气,讲:“松开吧,我又不能吸干你,这么怕我做什么?”见这芝仍是执拗,不愿松手,他便道:“倒是松开呀,有正经话要跟你讲。”这芝一看他还神色严整了起来,当是有什么要事,就被唬住,缓缓松开手来。与鲧这时才在这青天白日之下将这芝的两条红胀嘴唇看得真切,确是可爱,可也着实看着可笑,不禁自省了一番,是否之前于车舆内太过了些,连吸带啃地,还添了些“泄愤”的意味,让它还敢日后站出去就勾引人家大姑娘,可想想到底也不是它的错,它哪里晓得,它连自己形貌气韵上变没变都不晓得,哪里知道要去勾引什么大姑娘,这么想来纯是他自己小人之心罢了。
  他使劲忍下见着那两条嘴唇时想笑的心,再认真说道:“我想跟你说的是,今日我们用了午膳后就去买两身衣裳,明日再去这城的城西转转,后日这城中有过会,相当热闹,在后日晚上才有,我们留到后日,大后一早我们便启程去豫城。这座骊城是皇都,那豫城则是陪都,在这骊城的北面,也是一、二流的富贵繁华。你可要去玩?”这芝一听后儿有个什么会,大后日还能启程去什么陪都,好叫它见识一番不同的景象,它又怎能不说好。开心得它什么都忘了、付诸度外,顶着两条红胀的嘴唇就紧紧挨去了与鲧身旁,摽着他的一侧胳膊就不撒手了,一气儿地说好。与鲧知道它素来是这副德性,心中也是了然。
  他忽然低头看它,盯着它那两条,它觉察到,忽地松开了抱着与鲧胳膊的手,正要朝嘴捂去,就被与鲧止住了:“别捂了,我不补了。我就是看看肿成了什么样而已。”他也不知由哪处弄来一小块崭新的方巾,将那巾子包起,在手中攥紧,可再松开时,就见里头有两块冰。他再将这巾子包起,往这芝嘴唇上压去,冰凉的,倒是挺舒服。再过了一会儿,这芝那两条可笑的嘴唇就变回正常样子。跟着两人就出门找地儿用午膳去了。午膳后买了衣裳。
  那第二日的城西之行亦是如常,二人游了一日,回至客栈中歇息,只坐等着明日初一这一日晚的过会了。
  初一,是初夏这个月的初一。正经地告别了这一年的暮春,这一日来临后,这城便步入了夏季,天也愈发热了起来。这芝想着与鲧身负重伤,且晚上二人还要出去挤那个热闹的过会,倒不如这日白日里就不要出门去了,就于这客栈里歇着,养足些精神到了晚上再出门,在城西闲游那时它就已与他说好。
  这日一大早,这小芝醒来后便勿勿起身,想要快些远离这处床榻。由前日晚至昨日晚,每番被他触及身上肌肤,就总有些麻痒的感觉,还渐次强烈起来。每每触碰一回就觉得那种麻痒袭来得就愈加像是浪潮一般,可它又总是无法将这种麻痒的感受排解出去,慢慢地,整个身子就像滚在热沙上一般,那是受着煎熬的感受。本还想着那种叫人有些难耐的触摸其实是极舒服的,可总就是没处发泄,全积存在了体内,这么一来,就反而难受死了。忆起再早前几日倒并没有那般感受,不过那时他倒并不会像这几晚这般频频触碰自己,只是偶一有之,而如今若是细细回想起来,那时的偶一有之的抚摸之下,它倒也是没什么不寻常的感知。
  这也成了它如今这般苦楚万端的根源,道不清各种缘由,只晓得痛苦,还晓得他不碰就没事,他一碰可就有得受。纵它不解事,它也晓得每回被那只“黑熊精”的手掌在身上游移时一开始是虽酥麻难耐却又是极舒服的,可到了后来,可就真是叫它受罪。它如今一想到每每到了最后都要像是身子滚在热沙上那般地不得解脱,还有无处排解的那种痛苦,它就不敢再让他碰一指头了。可它力气也不及他,先前就总是身不由己,每每抗拒,还要被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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