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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急,”子莺打断她的话,“我先带你去一趟清泉宫,那里来往的都是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拜托哪一个。你要找的人还不就手到擒来了?”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花临完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再看看周围来往巡逻的仙兵,只得犹犹豫豫地同意了。
花临跟着子莺穿过无数山脉,来到一片广袤的水域。此地既不是湖泊也不是平原,要说沼泽地却是诋毁了。说起来,倒更像是积了水的草原,看起来不过及膝的水下,绿油油的小草生机勃勃,手指大的色彩鲜艳的小鱼在其中穿梭,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清泉宫就坐落在这片水域之中。
其下是用无数不知名巨石雕琢而成的支柱,周边水汽弥漫,一道彩虹不远不近的点缀在大殿不远处。也不知有多少人在大殿中演奏,悠扬深远的乐声在空气中回荡,此时里面正在举办宴会,来往的行人熙熙攘攘,与仙界其余地方宁静悠远的景象却是完全不同的。
“这里好热闹。”花临已经察觉子莺对自己的态度有些不对劲,言语中不由多了几分试探,“里面的人会不会发现我?要是连累你就不好了。”
“不会的。”子莺神秘一笑,“他们会很高兴见到你。来,我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
花临脸色一变,却见子莺的脸渐渐拉长扭曲,身形也拔高了寸许,一转眼竟是完全变成了另一人。花临下意识的想跑,却发现肩膀被她拿住,竟是动弹不得了。
“你想怎么样?”花临定了定神,觉得她不太可能是发现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一路上自己都很小心。
“请你做客喽。”说着,子莺拎起她,轻飘飘的往清泉宫的大殿飞去,“你以为我没看出来?错了。在你说要去仙界的时候,在你明明无人接应,自称什么都不知道,连宗门长辈都不敢报出名称,却对去仙界的路这样熟悉的时候——你总不会天真的以为,任谁都能去仙界吧?就你这样的情况,爱,最大的可能就是叛逃的仆仙,但是你又对观川的事情这样感兴趣,这就由不得我不多想了。”
“你是不是把我当做什么人了?”花临还想辩驳,但子莺却根本不听。
“是不是都不要紧,反正……很快就知道了……”
她这样说,分明就是肯定了花临的身份。可笑花临之前还自作聪明的配合她贬低她口中的自己,这会想起来简直是羞愤欲死。除了羞愤,她倒没有生出别的诸如害怕之类的情绪来,虽然,她这会是应该害怕的。
重重的雕花木门依次展开,子莺提着花临轻飘飘的落在大殿正中,然后一甩衣袖,傲然看向坐在上首的仙人,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此时,除了她和上首那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花临身上。端坐的仙君,来往的仆役,所有人都没有动作,只是沉默的看着突如其来的闯入者。
只除了坐在仙君上首位置的观川,他的双眼平静无波,似将一切看在眼底,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花临一抬头,正看见了这样的观川,一时间竟呆愣住忘了反应。
子莺脸上的笑容于是更深了。
第176章
对方人多势众,再加上被这么多人看着,花临不自觉地就有些紧张。但,多年肆意的生活,高高在上的地位养出了她的高傲,她又怎么能让自己弱了气势?
不过纠结了片刻,花临昂起头扫视四周,如同巡视自己的领地,顺便也将周围的一切纳入眼中。
大厅里觥筹交错,每个人都仿佛有自己的事情,三三两两的围成无数个小群体,看似每个人都有事情,偏偏若有似无的探究目却总在不经意间飘忽到花临所在的方向。按说,他们都是高高在上,活了数千数万年的仙人,偏偏却不敢与花临对视,还没对上花临的目光时就迅速转开脸,更诡异的是,渐渐的,连窃窃私语的声音都没了。
花临当然不在意他们用什么眼光看自己,她只是在计划着逃跑的方向。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不可能了……这一屋子的仙人,随便拎出一个都比花临渡劫期的修为强上不少。观川坐在略高的平台上,身边的那些人更是一看就很厉害,和以前挥挥手就把观川打吐血的苍羽不相上下!
花临绞着袖摆,只觉的头大。这也就算了,偏偏观川的态度也是古怪……这时候,难道不是应该像个男子汉一样挡在自己身前?难道不是应该邪魅一笑,把这些仙人忽悠的团团转?就算这些都做不到,挑个眉,弯一下嘴角,对个眼神总会吧?这么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那儿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顾忌着人,假装不认识自己?
花临想要这样假设,却也知道这不太可能……她直觉,观川必然是出了什么问题。
‘也许,隐情别恋了。’花临脑中突兀的冒出这个想法,一笑置之,对眼前所见的一切却是更加好奇。
子莺没有再给她思索的机会,拉扯着花临向前走,站定后把她往前推了一把,“我听说,她是龙神后裔,食其肉可涤仙资,饮其血可疗暗伤……但我不要这些。前些日子,观川公子还为这龙女与我姑母起了争执,现如今,我就把她赠与观川公子,只要,观川公子予我一条龙筋制鞭,也就足够了。”
原本还称得上仙乐阵阵的地方,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就嘈杂了起来,仿佛众仙方才没有说的话要一次说个够。场面如同花临久远记忆中的集市,闹哄哄的不成样子。
任是平日里悲天悯人的仙,此时也暴露了真实的模样,贪婪,丑恶,虚伪,与他们所唾弃的魔也并无什么分别。甚至连眼神也不屑于掩饰,仿佛只怎么直勾勾的看着,就足以让花临抽筋扒皮,割肉削骨。
两人此时已经走上台阶,其上坐着的不只有仙君和观川,还有十数位天道……大约此时清醒的,还活着的,俱都在这里了。
花临踉跄了几步,在人群中匆匆看了一边,没有看见青玄和华策,顿时松了口气。她不知道师父和师叔会用何种目光看待自己,也不知道如果连他们也想要自己的血肉,她该要如何面对。
这样更好,没有亲眼见到就是什么都没又发生。只除了,现如今观川的态度让她觉得不对劲。
花临咬着唇,还是不愿相信观川会这样对自己。明明是个温柔的人,明明对自己那么好……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开子莺的桎梏走到观川跟前,哪怕背后的目光几乎把她的后背灼烧出无数个洞来,她依然挺直了脊梁。
“好。”
这时她听见观川答应了,没有犹豫,只是很淡漠的同意了。
‘这一定不是真的。’
花临震惊的看着观川,他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陌生,额头上的晶石闪着诡异的光芒……花临下意识的多看了几眼,却发现观川的表情有些不耐烦了……不,这连称作不耐烦都是夸张了,充其量也就是懒得搭理!
“观川……”花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唤了一句,对着他看陌生人一般的表情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踆乌认识她吗?”说话的是坐在观川右手边的男人,他慢悠悠的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些戏谬,也不知是冲着观川,还是冲着花临。但他并不放把观川在眼里这点,是显而易见的。
哪怕,观川此时坐在他的上首,分明在地位上是要高于在场所有人的……但事实显然不是这样。
花临即便再迟钝,这会也发觉了观川有问题。从她踏上仙界的土地开始,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一件对劲的。
但她无能为力。
倒是子莺显然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咯咯笑着盘腿在一旁的垫子上嘴下,轻抚衣袖,自然有机灵的仆仙送了灵果仙泉,悄无声息的摆上,又悄无声息的退下。
“以前兴许是见过的吧?只可怜姑姑为她受了劫难。”说着,子莺又发出一声冷笑。“从前倒是不知道,观川公子居然是这样厉害的……可惜了。”
花临脑中一片混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渐渐连接起来……难不成,自己一早就被发现了?难不成,观川收到的那封信,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想到这里,花临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是了,既然能把信送到观川手里,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龙族所在的方位?放着那么多龙族没动手,不过是要演一出请君入瓮的戏码罢了。最后,不论自己是否主动来仙界,他们都不可能会放过自己。
但显然又不仅仅是这样,否则,这些人的态度处处都透着古怪。
也不知道‘从前倒是不知道,观川公子居然是这样厉害的’指的是什么?观川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花临皱眉,只觉得头都大了。观川的态度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短短两个月不到,就是要移情别恋,这时间也不够啊!装作不认识自己?那也没必要啊!这些人早都认出自己了,装给谁看?更让花临觉得心寒的是,之前子莺轻描淡写的要抽自己的筋,观川居然也轻描淡写的答应了。
答应了!
这是花临从未想到过的。
“你很害怕?”子莺阴冷黏腻的声音在花临耳边响起,“不用害怕,我会给你最好的药。你的龙筋很快就会长好。”
花临猛然回头,就看见子莺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紫红色的嘴唇像妖魔一样可怕。花临头皮发麻,差点没跳起来,再往边上看,目之所及之处,那一个不是用饿狼一般凶狠的目光打量自己?那你还有放在躲避自己目光时的心虚?
这期间,也不过就是观川说了一个‘好’字。
“你都已经把她送给观川了,怎么处理也是他的事。你又何必吓唬她一个小姑娘。”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花临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花临循声看过去,原来是景明。在这样一个陌生且危机四伏的环境里,能遇到一个称得上熟悉的人,并且他还愿意帮自己说话……花临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景明,只得又挫败的看向观川,恨不得把他看个透彻。
最好,还能看出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观川却是直到这时才把花临看进眼里,目光她胸·口停留了一瞬,然后冲着花临抬了抬手。
花临只觉得身子一轻,如同被无形的手提了起来,然后被扔了出去,正落在两个仙兵身旁。毫不留情……如果不是她反应快,必然会被摔个狗吃屎。
活了这么多年,花临何尝被观川这样对待过?她想要发火,想要尖叫,转过身却看到景明脸上混合着怜惜、惋惜、叹惜的表情,就仿佛在看一个可怜人。
‘我很可怜吗?’花临眼中闪过一抹沉思,皱起眉头思索。将要有些头绪的时候,仙兵已经用力推了她一把,一板一眼的押着她往外走。
仙界的牢房也是与众不同的,在风景秀丽的庭院中以花木为媒介设了阵法,不论会飞的还是会钻地的,不论修为多高深,除非有令牌,否则进去了就没人能出来。
花临垂着头往里走,这短短一个时辰,发生的事情却教她完全想不明白。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伤害她,唯独观川不可以;这世上所有人都可能伤害她,唯独观川不可能。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观川也一直是这样告诉她的。现如今,伤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