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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你能拿床锦被么?”
忽而,门外传来高长恭的声音。
“等等……”
“送到隔壁厢房来。” 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番外】君王的失手
幽径外的那头,身长玉立的黑影缚手而站,完美线条勾勒的背影仿似这世外桃源中一道天赐的精雕。
风,拂过他绝俊的面庞,撩动衣襟前几缕墨发。
日,染着那冷若玄冰的浅褐双眸,将着瞳仁中深藏的忧愁无情而掘。
心,默默而道,兰儿,你究竟在哪里?纵使踏遍千山万水,倾尽天下,我也要找到你。原以为,你是翎的女人,我会将你忘却,然而,当你离开,我才知道独坐江山却无你相伴的日子,是这般度日如年。各国使节既然得不到你的一丝消息,那我唯有在这里求一个人……
绿叶沙作,红花瓣落,尘土卷扬,身后一阵狂风席扫而来。睫半落,腰中软剑出鞘而拔,一道黑风旋身而上。离地不过四尺,银色枪芒已如扇而划,灼目寒光从天而落,黑风俯身下冲,剑尖触枪微弯,掌中剑柄一松,腕扣软剑,刃直而取,朝后腾跃翻身退去。银枪紧追不舍,白靴如影而随,幻实难捕。剑如蝶,舞花弄瓣,绕银枪;枪如蛇,挥虹划弧,挑冰绸。
“叮……”
一声轻响,俊眸蓦地寻声而去,手中剑柄突而停滞,银枪之尖趁势而挑。黑影已朝声响之处追逐而去,身后之危荡然不顾。
“等等……”
话未完,他已单膝跪地,手刚触及银色龙环,黑色衣襟已被冰冷长枪直抵胸口。
“若是战场上,我早已取你性命!”
撤枪背身,胜雪白衣随风而扬,薄唇间愠怒道。
“我知道……”
取过地上银环,放入怀中,他直膝起身,淡淡回道。
“你知道?!我看你不知道!换作是别人,刚才一枪下去,你的大周国便可荡然无存,永远从这天下消失!”
“可你不会!”
“我不会,是因为这里不是战场!若是,我刚才那枪就会取你性命!”
“那就取吧,能死在兰陵王手上,也不枉此生!”
高长恭愕然,惊异,他未曾想过堂堂一个周国天子口中的话竟是这般颓丧无志。已经去除权臣宇文护的他,本应是壮志凌云,却为何落得如此毫无斗志?他——还是那一年自己结下君子之交的那个男人么?
“我曾经说过,那夜之后,你我不应再见。”
“我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周国之大,能者之多,他又有何事要亲自孤身一人,冒着生死之危,来到齐国之土来求他?
“共曲后再言。”
宇文邕点颌相应,轻声叹道:“能让兰陵王受伤的人,这天下间几近无人。”
他既然已发现自己受伤,那并非无心,只是,刚才那一刻,他拾起的一个银环似乎比着自己九五之躯都要重要……他,到底出了何事?步在幽径之上,高长恭暗自思付。
辗转回廊,避着丫鬟们嬉笑偷窥,窃窃私语,白衣在前,黑袍在后,两个天下间最为俊美的男人,如影而过,入了巨石屏障后的石洞。
“请——”
白袖轻拂,两人拾榻而坐。
指,刚触弦,忽而,一个痛涌入心头。自从那次教过文若兰弹琴之后,他便很少再拨,而她离去之后,每每经过静鸿阁,他,总思起与她一起的日子。
“弦不妥?”
“不是。”
淡若清风的答,隐去了他眸中稍纵即逝的涩苦。
*****
宝宝写的番外,不是真正的番外,只是想把这一日究竟发生了什么,用着第三人称,细细道来。
【番外】帝王的缱绻
指,拨动琴弦,心中对你的眷恋,已落入曲中的流泻。这一百多天,对你的思念从未改变,若是可以用这天下换回你,我已毫无怨言。每一日,每一夜,你的身影朦胧浮现,忽隐忽现,每次伸手欲留,却只剩你无情转身,默然而离。高坐宫阙,以为你就在身畔,侧眼而望,却已空空无人。独自徘徊在御书房通往静鸿阁的那条道上,我的心只落下无奈,彷徨,痛苦,心伤。你在哪里?——傻女人,你到底在哪里?!——
曲,蓦然而终,他的双手已覆于弦上,不再弹拨……
本是两弦共奏,而宇文邕指下的旋律充斥着悔恨,忧愁,悲凉,凄绝……本欲和鸣的箜篌之声早已在这不觉之中停止了相随。
长睫下的那双眼眸直直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是情!曲中的意境是情!呵……多娇江山却留不住一个天子的万般情愫,究竟是谁能让他沉沦至此?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我的——妻。”良久,他终开了口,弦上的指微颤而抖。
“阿史那?”
“呵……你应该很清楚我和阿史那的关系……”
阿史那皇后不过是大周为了与突厥可汗建立战略上的合作,而远嫁长安的一个女人,仅此而已。然而他的妻,除却阿史那皇后外,难道还有别的人……?
“那是……?”
问,才开始,而他,却已起身,步到洞口,独望着天际边渐泛的一抹淡红,邪魅的唇边微展着一抹失落浅笑:“其实,晚霞真的很美,若是我还能再有机会……”
“你从不会眷恋这种落日之景。”
“人,有的时候会有改变。”未回首,他独自轻言。为什么你会这般狠心地离开长安,为什么你会连一丝踪迹都未留下,为什么不把山顶湖景与我共看?兰儿……
“你找我究竟是何事?”
“求你找我的妻……”
垂下的眼睑不再孤傲,他,终是躲不过红尘的烦扰。一个“求”已放下无上的尊严,若非失去,他又怎能知道心中的爱已越过那条初设的底线。
一个“求”让高长恭的心猛然一颤,昔日桀骜不驯的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变成如此这般。
“呵……”白衣下的俊美男子摇头嗤笑,清风之语微吐于唇:“你韬光养晦十二年,不就是为了能够真正君临天下?!可如今的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若是让我大齐天子知道你独自来到这里……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倾国之危么?!”
“我已立赟儿为太子……若是我有任何不幸,他便是我大周新帝,大周可以无我,但我却不能……不能没有她……”
“你!!!——宇文邕!!!你还是我当年遇到的那个宇文邕么?从我们穿上盔甲,驰骋沙场的那一天起,就应该知道心里绝对不能有软肋,无论是情,亦或是家,都与我们无关,更何况如今你是堂堂周国天子,你的心只能有江山天下。我一直以来都期待与你在沙场对决的一日……可是,你却……”
拂袖身后,高长恭望着眸前那个男人,心中不由默叹,原来,天下间最锋利的武器,原来不是刀剑,而是情……
“若是我,高长恭有一日抢了你的女人,你会如何?”
“呵……那我就夷平整个齐国!!!……”
夷平整个齐国?为了一个女人……
“告诉我那个女人的名字。”
“文,若,兰……”
若兰?她也叫若兰?难道……不过,名有相似也不甚奇。
“还有什么特点,倾国倾城,还是……”
“没有,她并无倾国倾城之貌……如果她还记着……”他的语不似坚定,她还会带着么?她已狠心离开,可她还会带着那只环么?静鸿阁没有,独孤府没有,那她应该还带着……
“什么?”
“她身上有一只和这一样的银环。”取出怀中的那只龙环,他继续道:“上面刻着‘兰’字。”
刻着‘兰’字的环?名有似,而环不会那般相似。从郑家村将她带回的那一次,他看到了她腕上带着刻有‘兰’字的银环。原来,她口中痛恨的那人竟是周国的天子,而面前的他,倾尽天下也要寻找的,竟然是自己救回的这名女子。为了躲避你,竟然怀着你的孩子,都不愿再回周国,也许,在她的心里,恨已经深藏入心。
究竟,我是该让你再见到她?还是将着这个秘密永远埋葬?如今的兰儿,已经从没有你的日子里慢慢走出阴霾,我是否应该告诉她,你可以为她而倾尽天下?
他犹豫着,踌躇着,心里隐隐浮上一层不愿,是为他而虑,是为她而想,还是为了自己……
“长恭,‘醉生梦死’还有么?”
醉生梦死,是他无名谷的一种酒,不过三杯,饮酒之人必定醉睡如死。
“有。”
一个时辰后,无名谷的佳酿——醉生梦死,端到了宇文邕的面前,没有半刻思量,他已抬手饮下三杯。
醉——让他暂时远离痛苦,醉——亦让他梦里寻她。
扶着那个已入梦境的男人,高长恭本想将他带入自己屋中,然而,步过回廊,经过她屋前的那一刻,他终是下了一个决定……
“兰儿,你能拿床锦被么?”
屋内,传着她略显慌措的声音:“等等。”
“送到隔壁厢房来。”
第二百章 再见君时,已无恨
抱着锦被,我步出屋门,高长恭已站在了隔壁厢房的门前。银月洒在他的面庞,俊秀的眼眸如着天上坠落的繁星,璀璨明亮。
“我的一个朋友睡在里面,麻烦你把锦被送进去。我还有些事,先去书房了。”
他的一个朋友?……里面睡着的是那个人么?我……我该进去么?我能进去么?……手紧捏着掌中轻柔的锦被,慌乱的心是那般无绪。我……我好想进去,可是,可是我怕见到他,便不愿再离……我恨他,因他的背弃,然而,我的恨,为何这般无力?
“长恭……”
我唤着那淡若清风的男人,却在抬眸间发现眼前已无了他的踪影。月的斑驳落在我的身上,无声的呼唤仿从心底释放。手,搭在门上,心,在那一刻颤抖。
我,终是推开了那道隔阂,未及榻,我已闻到了淡淡檀香。宇文,真的是你,不需要靠近,我便知道是你。
这么久了,你知道么?你知道我有多恨你?我恨你将我的爱生生夺走……
我,朝着床榻走去,迈出的每一步,都落着我的恨,遗着我的怨。
榻上,他静静地睡着,密长的睫遮着浅褐双眸,俊挺的鼻均匀地呼着气,邪魅的唇自然地弯着。他在做梦么?这个梦一定很美,只是梦里……一定不会有我。
散开手中的锦被,我替他盖上,就如那夜在静鸿阁临走前一样,轻轻地替他盖上。
“兰……儿……”
摺着被沿的我,蓦地僵直了身子,侧脸朝外。他醒了么?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无措焦急,心慌意乱,然而,身旁却又落了安静。他,不过是梦中的呓语罢了。
“都这么大了,还说梦话。”我嗔怪着他,心中的五味却倾倒而出。你在想我么?你是在想我么?……
耳,贴在他的胸前,让我最后一次倾听你的心。告诉我,你是否真的爱过我?如果有,那是一天,还是半日,是一刻,还是半分……又或是……
熟悉的香,熟悉的人,熟悉的怀……曾经,我恨你,可是,如今……那个恨,在刹那间消失……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我宁愿从来没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