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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顾玲玉甚至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她还记得最后和老宋做的交易,现在这是灵魂出窍了么?
顾玲玉从床上坐起,浑身都很痛,尤其是脑袋,这几乎让她不能好好的思考。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自己身下是一张柔软舒适的双人床,房间里布置着造型古朴的红木家具,窗户是两层木质的,很是古老。
这卧室窗户的形状,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如果已是灵魂,那就不如四处游荡看看,顾玲玉打定主意下地走走。
不想脚下虚浮,直接摔在地上,痛得她咧嘴。
顾玲玉揉着摔疼的胳膊,惊讶不已,原来自己还活着?
那这里又是哪?
顾玲玉扶着床重新站直身子,有些头晕得厉害。
她适应了一会,在房间里又走了几圈,确认没什么问题了,才推开了这间卧室的房门。
门外门里全是木质的地板,和现在装修用的地板不同,是细条的板材交织成的地面。
有一些磨损,年代久远的样子,踩在地板上行走经常会听到吱呀的响动。
卧室外是一条回廊,尽头的位置是拱形的墙壁,上边镶嵌着三扇窗。
顾玲玉站在回廊呆住了,怪不得一直觉得熟悉。
曾经就在这个回廊里,和姐姐玩过追人的游戏……
喧闹的笑声好像还回荡在这里,原来,这是自己家老宅?
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玲玉害怕得发抖,她记忆里根本没有回老宅的过程。
她在幽暗的回廊里缓步前进,路过几扇没有锁门的房间。
只有她自己脚下的吱呀声不断响起。
原本并不鲜明的记忆,被万年不变的景致唤醒。
尤其走到最后一间房子的时候,顾玲玉简直不能克制自己的颤抖。
这是继母的房间,曾经就在这里遭到暗无天日的虐打。
小象小的时候被锁在木桩上,它尝试多少次都无力挣脱,所以到小象成了大象,它还是认为那木桩是不可撼动的。
此时顾玲玉就像曾被锁住的象,她的腿抖得厉害,连站着都费劲,更遑论多走一步。
吱呀……
顾玲玉正站着发呆的时候,前边的房门里传来另一人的脚步声。
她手忙脚乱的转身想跑,脚下吱呀声也显凌乱。
门内的脚步声更明显了,并且越发的近。
顾玲玉实在是太害怕了,她又摔在地上,干脆用爬的方式逃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从容不迫。
“小玉?”随着声音的靠近,一道沉稳浑厚的男人嗓音传了过来。
“谁?”听出不是继母,顾玲玉这才停下挣扎,偷眼观察走过来的人。
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有着和自己很像的眉眼,他向顾玲玉伸出了手:“怎么,不认识我了?”
顾玲玉往后退走了一段距离,这才疑惑的喊了一声:“爸爸?”
看顾玲玉认出自己是谁,顾敦仑才上前架起了顾玲玉:“你什么时候醒的?在干什么?”
顾玲玉逆来顺受的低下头:“刚醒,出来看看。”
“你需要再休息休息。”顾敦仑不由她拒绝,将顾玲玉打横抱起又送回了卧房。
顾玲玉从小到大都没有这样靠近过父亲,一动也不敢动的听凭安排。
顾敦仑把小玉重新放回卧床上:“你不要瞎跑,再躺一躺,我会叫人准备饭菜给你。”
顾玲玉听话的点头,顾敦仑要离开的时候,顾玲玉抖着胆子问:“爸爸,是您救了我么?”
“这些不重要,休息吧,以后再说。”顾敦仑这般回复给她安排好这些后,顾敦仑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卧房。
顾玲玉特别想问又不敢问,继母在哪?
顾敦仑好像非常的忙,此后再没出现在顾玲玉眼前,顾玲玉按着吩咐调养身体。
她几次想打电话给张默,发现没有电话能做这样的事,最后干脆也放弃了。
等到身体状态渐好的时候,她才又一次在自家老宅里转悠起来。
到处都是回忆,好的,不好的。
当顾玲玉关上一间无人的房门时,偶尔会有吱呀的一声木质地板声传出。
夜里,也许是为了呼应白天所见,顾玲玉的梦境……
更丰富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顾家老宅
如果说此前的梦境都是无休止的虐打,此时的梦里,那种虐打更见清晰,无论是疼痛还是谩骂,甚至自己发出求饶的悲鸣。
一下下一声声,就好像整个人都回到了六岁的那个时间点,重新经历这些。
顾玲玉悲切的恳求:“妈妈,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错了?你错哪了?”继母将女士皮带卷在手心里,她漂亮的媚眼旁有一颗朱红色的痣。
“我不会再乱说话,我最喜欢姐姐,我不吓唬姐姐。”
“你跟你爸爸说什么了?”
“我没见过他!我没有!”顾玲玉赶紧辩白。
皮带毫不留情的抽在身上:“你还敢撒谎?那他怎么问起你来?”
“我没有!妈妈!真的没有!我跟爸爸没说过话!”顾玲玉捂着挨打的胳膊使劲摇头。
嫩葱一般的手指轻轻抬起了顾玲玉的下巴:“明天你爸爸就回来了,你想见见他么?”
顾玲玉惶恐不已的摇头:“我不见,我不想见到爸爸。”
“如果你爸爸想见你呢?”继母妩媚的眼轻眯,像慵懒的猫一般。
“我会躲起来,我不去见他。”生怕继母不信,顾玲玉及其认真的保证。
继母的手指划过顾玲玉的肩膀,隔着一层衣服也能摸到里边被打出的膦子。
她极尽温柔的问顾玲玉:“妈妈打的疼么?”
听到这个问题,年幼的顾玲玉怕得发抖,她努力的摇头:“不……不疼……”
皮带猛的抽在身上,因这一下继母漂亮的脸都变得狰狞起来:“不疼?那这下呢?能记住打的滋味么?”
顾玲玉痛得浑身战栗,她赶紧点头:“疼,妈妈,我记得了。”
“疼?”继母冷笑:“小贱蹄子,打疼了是不是就要找你爸爸告状?”
眼泪噙在眼眶里,顾玲玉使劲摇头:“我不说,我只听你的,我不见爸爸。”
得到孩子的一再保证,又或者打累了,继母这才稍稍收手:“好孩子,妈妈也不想这样对你,你只要乖乖的,妈妈和爸爸都喜欢你好不好?”
顾玲玉茫然的点头,她就像一只接受主人教育的小狗,她并不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会让妈妈不高兴就会挨打,对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这就是规则。
继母将顾玲玉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一番,像一位真正的好妈妈一样,把一切做得滴水不漏。
顾玲玉僵着身子不敢动,顺从的配合妈妈的摆弄。
继母将顾玲玉凌乱的头发重新理好,发现孩子正看着墙角,她立刻拉下了脸。
“你在看哪里?”
“我,我没有看,没有。”顾玲玉赶紧收回目光,讨好乖顺的看着继母。
继母重新拿起了皮带:“吓唬我女儿还不够,你还想吓唬我?你胆敢!”
“妈妈,我不敢了,我不看了,什么都不看了。”顾玲玉慌乱的哀求和保证最后还是隐没在继母的责打中。
这样的日子永无尽头,一个月没有几天能见到父亲。
顾玲玉的童年一直在与父亲玩一场藏猫猫的游戏,避无可避的时候,远远的问一声好,是顾玲玉和父亲唯一的交集。
昏暗古老的房子就是她的游乐场,到处都有喧嚣。
“姐姐,我找到你了。”顾玲玉打开壁橱的柜门,从里边找出姐姐来。
“你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我?”姐姐嘟着嘴很不高兴。
“有人告诉我了,你在哪里。”顾玲玉笑着的时候露出门牙上的豁牙子,说话有点漏风。
“谁啊?讨厌。”姐姐掐腰质问顾玲玉,明明自己比顾玲玉大3岁呢,和她玩却总是输。
顾玲玉笑眯眯的指向旁边的空气:“就是……”
话说了一半,想起继母的警告,生生把另一半吞了回来:“我觉得你在,所以就找来了。”
“你又撒谎,我不喜欢你了,我不要跟你玩。”姐姐闹了脾气,转身离开。
“姐姐,我错了,你不要不跟我玩。”顾玲玉追在姐姐屁股后边告饶。
她的整个童年,“对不起”和“我错了”大概是说得最多的话。
没有是非对错,姐姐永远是对的,继母永远是正确的。
只要姐姐愿意跟自己玩,那就是顾玲玉最幸福的时刻。
如果童年的回忆一直是这样该多好,为什么偏偏要去到医院的那个天台。
“怪物!”姐姐的嚎叫比往日任何一次都要刺耳,徒劳的伸出手臂。
梦境仍如每次梦到的那般,最后停止的姐姐下落后……
“姐姐,不要……”顾玲玉满面泪痕的醒来。
她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这一次起夜又换了房间。
顾玲玉出了一身的汗,看着房间里古老的家具,她有些难适应。
一旦醒了就很难睡着,顾玲玉还保留着此前在梁妍家的习惯,起夜了就要下地溜达溜达。
这边没有留夜灯的习惯,她光脚踩在吱呀作响的木质地板上。
隐约想起小时候的事,那时特别喜欢这个声音。
没有音乐也没有电视,这是童年除了人声以外最常听到的声音。
顾玲玉一步步走到电灯开关附近,摸向电源。
电灯开启的瞬间,顾玲玉猛然看到门口一道人影。
顾玲玉一阵战栗,灯光亮起细看之下,那边分明放着一个衣挂……
呼……顾玲玉这才放松的喘了口气……差点被自己吓死……
这房间虽然很古老,但是请来的钟点工收拾的很整洁。
房间也比之前在天津租的房子要大,家具不多,整个房子显得空荡荡的。
这个屋子里有两扇多窗格的玻璃窗,外边风起的时候,会挂得玻璃有些细微的声响。
屋外是一片静谧的林子,走一段出去是国道。
这个季节入了夜,窗外连声虫鸣也没有。
顾家老宅的位置有些偏僻,平日里来人就少,以前交通不便的时候,见到个生人是及其稀罕的事。
即使是现在,顾玲玉仍旧有被囚禁的感觉。
她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发现只要走动地板就有声响。
在安静的夜里,这声音尤其突兀和刺耳。
顾玲玉看到靠着窗户的墙角放了一把躺椅,她干脆拉开了窗帘倚在躺椅上看着窗外。
屋里亮着灯,其实根本看不到外边到底有什么,除了黑,什么也没有。
当顾玲玉没有响动的时候,房子里也静得可怕。
她看着窗户发呆,思想回到刚刚的梦境中,第一次这么清楚的记住梦境里发生的事。
原来自己和继母的对话是这样的,为什么以前从来没记清楚过。
顾玲玉反复消化梦里得来的信息,原来自己从来没跟父亲说起过自己的经历。
白天脑子太乱,很多事情都没好好思考,现在想来,白天已经走到了继母的房间。
但是从里边出来的只有爸爸,继母呢?
她去了哪里?好像此前自己跟着师父离开的时候,继母生活在这个房子里。
那时候她失去了亲生女儿,几乎要疯掉。
那么,现在她人呢?
既然梦境已经清晰了,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此后发生的事?
记忆就像断档了一般,顾玲玉揉了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