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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你呢?有家可回吗?”
“你少管。”关他什么事?!
“原来我们是同一种人,对于家这个地方,有着陌生与恐惧。”又找到相同之处了,可喜可贺。
“谁跟你是同一种人!”他是怪人,她可不是。
“我们……”
正聊着,突然一个红色人影钻到他们的桌子底下。
寒水和公孙梅互望一眼,一同朝桌下望去。
“嘘……”有一个漂亮的小女娃抬头望着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干嘛躲在我们桌下?”寒水没理会她,迳自问道。
小女娃双手合十做恳求状,“有坏人在追我,好心的大哥哥、大姊姊,你们帮帮我,把桌下借我躲一下。”
坏人?他们又一块抬头望了望四周,果然看见客栈外头有几个人像是在找人,从远处慢慢的走近。
接着,他们有默契的缓缓移动椅子,藉以挡住躲在桌下的小女娃,直到那几个人走远。
小女娃马上从桌下爬出来,“谢谢大哥哥、大姊姊,你们人真好。”
寒水发现她是个笑容甜美可人的女娃娃,于是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呃……”小女娃低头,“我爹病得很重,听说同源药坊有朵千年灵芝可以让我爹补身子,但药坊里的文大夫和我爹是死对头,不论我们出多高的价钱,他都不愿卖,所以我才想说……”
“你该不会是想偷吧?”寒水不等她说完,也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不,不是偷,我有带好多银子,准备跟他换。”小女娃拍了拍腰间那沉甸甸的荷包。
“那有什么不同?!不告而取谓之贼,人家不肯割爱,你这么做就不对了。”寒水忍不住训话。
“水儿,她只是担心她爹……”公孙梅想出声替小女娃说话。
她却给他一对白眼,“担心她爹就能使坏吗?”
嗯……他还是噤声好了。
“可是我爹病得很重,坊间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说我爹是积劳成疾,加上长年抑郁,没有千年灵芝当药引,就没救了,我不想爹死啊!”小女娃说着,干脆哭给他们看。
寒水一听,也心软了,拍了拍小女娃的肩膀,“别听他们胡说,没有珍贵的药材,病就好不了?哪有这个说法!”她看了看身边的人,“你是大夫,去帮她爹看看吧!凭你的医术,说不定有办法。”
他终于可以开口了?
“好。”
小女娃一听,泪水马上收干,面露欣喜,“大哥哥也是大夫啊!不过很多大夫都说爹病得太重了,没救了……”
“别灰心,我们先去看看再说。”寒水不想见她失望。
公孙梅点点头,“是啊!你家住哪里?先带我们过去看看吧!”说不定他救得了她爹。
小女娃伸手遥指城西方向,“嗯,我家就在那边,城西的向阳侯府。”
公孙梅脸色大变,“向阳侯府?”
一切就这么巧合?
“你怎么了?”寒水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对。
他看着小女娃,轻声的问:“你是羽儿吧?”都长这么大了。
小女娃眨了眨大眼,“大哥哥认识我?”她怎么不记得自己认识过这么漂亮的大哥哥?
何止是认识?!公孙梅的神情复杂,不知该喜或是该忧。
“你得改口叫我叔叔。”
叔叔?寒水听得一头雾水,“小女娃,你叫什么名字?”
“公孙羽。”
“那你爹是?”她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两人都姓公孙,这应当不是巧合。
“我爹是向阳侯公孙柏。”
这下子不只是同姓,连名字都相像,难道……
寒水震惊的望着他,“你是向阳侯府的人,而且还是侯爷的兄弟?”
第三章
“你到底又怎么了?”寒水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刚才还答应公孙羽要去帮她爹看病,现在一听到对方是他的亲兄长,又摇头说不。
他是不是在山谷里待太久,脑子坏了?连自己的兄长都不肯医治。
公孙梅摇头,“他见到我,只会让病情更加重,不会对他的病有帮助的。”他也是无奈。
如果他与公孙柏的心结一天不解开,那他们兄弟俩是不会再有见面的一天。
“叔叔,你快点去看看爹爹,他真的病得很重。”公孙羽拉扯他的衣袖,差点流出两行热泪。
听寒水姊姊说,公孙梅的医术很高明,连她从很高的地方摔下去,伤得很重,他都能把她医好,那么爹的病,他一定有办法医治。
公孙梅依然无言,只是轻叹一口气。
“公孙梅,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寒水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大哥都快病死了,你不去帮他医治,难道要眼睁睁的看他病死?”
他只是冷冷的望着她。
寒水的心跳突然一沈,因为在他的眼里,她看见一股悲哀和力不从心,“你到底和向阳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了公孙羽一眼,“羽儿,不是我不愿意去医治你爹的病,而是……”他摇了摇头,“有些事情,解释不清,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
“你说这些,羽儿听不懂,既然你是爹的弟弟,就没有理由不去替他看病。”公孙羽只是单纯的担心她爹,其他的事,她不管了。
“也许你们会觉得我无情,但我若是真的去了,才是害了他。”并非他不想见到公孙柏,而是公孙柏恨他,恨不得他就此从这世上消失。
“是你不想见他吧?你们是亲兄弟,他怎么会不想见你呢?”寒水不假思索的问,然而这句话却让她想到寒心……
她们也是亲姊妹,但她不想见到寒心也是事实,难道公孙梅和公孙柏之间也存在着这个问题?
呵,她只会顾着说别人,自己呢?
想着,她也无言了。
“你会这么问,是你不懂得被亲人厌恶的感觉。”那时他无能为力的看着一切发生,当时他是那么的不知所措……
要不是那件事情的发生,公孙柏到现在都还是疼爱他的大哥吧?
“我……”寒水望着他透露出绝望的眼神,“现在不是想这些繁杂琐事的时候,而是你想去帮公孙柏看病吗?”这是重点。
“我想,但不能。”他不想让公孙柏的病更加重。
“既然害怕被公孙柏看见,那么就蒙着面吧!”她淡笑的说,想出了这个办法。
公孙梅和公孙羽一起望向她。
“如果觉得以兄弟的身份见面太过沉重,不如遮住面容,就以大夫的身份去替他治病吧!”她紧接着说。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
公孙梅又露出傻傻的笑容,“水儿,你真聪明。”
他怎么没想到呢?
公孙柏不想见他,那么别在他的面前露脸就成了。
公孙羽听得模模糊糊,不清不楚,不过倒是听得懂公孙梅愿意到向阳侯府救她爹了。
“叔叔,你愿意去救爹了?”
公孙梅点点头,“嗯,不过在侯府里,你得叫我大夫,不许叫叔叔。”
“为什么?”公孙羽满脸疑惑,等着两个相视而笑的人替她解答。
寒水和公孙梅随着公孙羽来到向阳侯府。
来这儿的途中,寒水替他买了套像样的衣服,也替他准备了一条白色面纱,将眼部以下的面容全部遮掩,这不但是进向阳侯府替公孙柏治病的好方法,更让寒水满意得直点头,因为自从他把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遮住大半后,一路上再也没有人对他投以迷恋及赞叹的眼神,特别没压力,而且舒服。
进入向阳侯府后,公孙羽直接带他们来到公孙柏的房间,才进房里,就听见那不绝于耳的咳嗽声。
公孙梅的心情一度紧闷、不舍,连忙上前,在床榻边坐下,举起公孙柏的手腕,替他把脉。
“咳……”公孙柏吃力的张开眼眸,“你是……咳……”
“爹。”公孙羽走到床边,“他是羽儿替你请来的大夫,医术很高明,一定能将你的病治好。”
公孙柏摇摇头,“我这病…咳……是好不了了……”
公孙梅抬头,与他对望,“侯爷别灰心,这病有得治的。”
“有得治?”公孙柏难受的笑了,“咳……”越笑,越是咳得厉害。
“爹……”公孙羽轻拍公孙柏的胸膛,试图减轻他的难受。
公孙梅转头,对寒水吩咐道:“请府里的人帮我准备一套针灸的针具,我得替侯爷施针。”
这病不好好治疗,再拖些时日,就真的没救了。
“嗯。”寒水点头,连忙走出房间。
公孙梅再转头,对公孙羽说:“替我准备笔纸,我先开帖药方,你让人去抓药。”
“好。”公孙羽点头,连忙去准备。
“咳……”公孙柏依旧狂咳。
公孙梅则拿起一旁厚重的被子,将其摺叠后,扶起公孙柏,将被子垫于他的身后,再轻拍他的胸口,让他顺气。
“这样有好些吗?”他关心的问。
公孙柏点了点头,“好多了。”
“侯爷,你这是长年抑郁加上身子操劳所致的病,需要长时间的调养和休息。”他担心的望着公孙柏的脸庞。
八年不见,他衰老许多。
算算,他现在当属壮年,但是憔悴的面容和虚弱的身子,竟比老人还不如。
“我的身子恐怕是不行了。”多少大夫看了之后都摇头,他也放弃了,“也该是时候了。”他的身子与心灵被折腾了那么多年,也是该结束了。
“侯爷别灰心,在下会尽力医治侯爷的病。”他绝对会将他的病治好。
“咳……”公孙柏抬头望了他一眼,“我之前见过你吗?”他怎么觉得眼前的人异常熟悉?就算他蒙着面容。
“没……没有。”公孙梅心虚的摇头。
就在此时,寒水与公孙羽都将他要的东西准备好,拿了进来。
公孙梅立即起身,先拿了纸笔开了味药方,然后交给公孙羽,“你马上照这药方去抓几帖药。”
“嗯。”公孙羽拿了药方,疾奔出门。
接着公孙梅准备帮公孙柏施针,“侯爷,现在请放松心绪,在下得替侯爷施针。”
寒水静静的站在一旁,望着公孙梅专注且忙碌的脸庞,突然看得入神,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因为公孙柏的病得长期调养,因此公孙梅和寒水被安排在向阳侯府的客房住下来。
隔日早晨,公孙梅独自走到数梅阁外,望着熟悉的阁楼别院,深深的叹了口气。
人事已非,景物却依旧,这是最引人不胜欷吁的事。
他走到阁楼前的老梅树下,现在正入秋,不是梅花盛开的季节,因此枝叶长得翠绿茂盛,替树下的人遮去了炙人的烈日。
梅树的粗干上系了座秋千,随着风,微微的摇动。
“咦?”一位老嬷嬷从阁楼里走出来,“你不是昨日来替侯爷看病的大夫吗?”
听说这个大夫还亲自替侯爷煎药,守了药炉一整晚,今日一早就听说侯爷的身子好了很多,府里的人都说他的医术高明。
公孙梅转头,随即点头,“嗯。”
他认得眼前的老嬷嬷,她是在侯府里帮佣多年的乔大娘。
“你怎么会走到数梅阁来呢?”乔大娘又问。
他这时应该在望柏阁才对啊!
“我只是随便走走罢了。”他随口回答。
乔大娘点点头,“那你还是到别处看吧!数梅阁通常是不让人进来的。”
“为什么?”他忍不住问。
“没有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