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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太子。”
枣儿俯身行了一礼,看着薛染夜转身离去的背影,诸多不解。这位北国太子,为何要对夫人这般地好?
枣儿进了房,就见到邱蓉倚在床榻上静静看书,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急忙上前问道:“夫人,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方才太子。。。”
枣儿没有说下去,她也不知如何往下说,谁都看得出,太子是有意接近夫人。他不是另有图谋那便是对夫人有情。
邱蓉微蹙了下眉头,只觉肚子一片冰凉,放下手中书卷,吩咐道:“枣儿,你去帮我倒杯热水。”
“是。”枣儿立即跑到桌前为她倒了杯茶。
茶水入了肚,这才感觉有了一丝温暖。枣儿上前接过水杯,关心道:“夫人,奴婢还是叫太医过来瞧瞧吧!”
邱蓉摆了摆手,“你去把那粒白沸还给他。”
闻言,枣儿为难道:“夫人,那日被您扫落后,奴婢再也没见过那粒白沸。”
邱蓉微皱了眉头,枣儿见状急忙跪地,“夫人,是奴婢一时疏忽把那东西给忘了。奴婢马上就找,应该就在房里。”
这不仅是枣儿的疏忽,也是自己的疏忽,邱蓉并没有怪她。吩咐了几个下人在房间里找。可房内所有地方都找了个遍,就是找不到那粒白沸。
邱蓉坐在床上有些闷闷,忽然想起那日床铺上整齐的棉被被人拆开,难道是那日被人将其捡去?
到了晚间,邱惜在偏殿里来回踱步。她心中愤愤,王爷已经下朝,可她眼下偏偏不能出门去见王爷。白日里,她请了太医以及用了各种办法,就是排除不掉身上残留的枇杷羹。
这是时有小奴仆在一旁出谋划策,恭声道:“夫人,不如把王爷找来,实话实说。”
邱惜闻言冷笑一声:“即便王爷知道是那贱人做的,我也不能接近他。”
“这。。。”小奴仆转了转眼珠,“若是夫人肯相信奴才,奴才赴汤蹈火一定帮您平了此事,让王爷乖乖回到您的身边。”
闻言,邱惜这才看了小奴仆一眼。此人身材偏瘦,长得白白净净,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很是精明,与别的奴才相比,还算是有点姿色。
见夫人看来,小奴仆立即屈膝跪地,“奴才名华顺,愿意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哦?”邱惜走到他跟前扬了扬眉,“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凭奴才第一天当差伺候的主子就是您,您就是奴才日后的衣食父母。”小奴仆华顺答得诚恳干脆。
闻言,邱惜笑弯了眉眼,对这位小奴才还甚是满意,从袖中掏出一定银子丢到他面前,“既然我都是你的衣食父母了,那我就看你是如何孝敬我的。”
“是,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华顺冲她磕了两个头,捡起地上的银子,起身轻轻退了下去。
月亮又渐渐圆了,过不几日,就是中秋节了吧!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快回来吧!院子里的翠竹依然茂盛,她就是站在那翠竹之下见到了他。可如今,院门外,已许久没有出现过他的影子了。
邱蓉一人倚在门前望着天上那轮明月,何时起,她的眼睛可以看得这般清晰。不再一片白雾蒙蒙,不再是一阵阵针扎似地疼痛。
枣儿拿了披风过来,为她披在身上,叹了口气,轻声道:“夫人,三皇子已经上路了。”
“上路了。。。”邱蓉喃喃一声。
此生,是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他的?
枣儿咬了咬唇又道:“今日大皇子又差人送了一封信,自王爷娶了娇夫人之后,他便每日都会差人送一封信过来。夫人,今日这封,您还不看吗?或许太子他对您。。。”
枣儿不知要如何说下去,她明白大皇子对夫人的用心良苦,只是夫人薄命,嫁的是多妻的姜王爷罢了!
邱蓉微微颤了下睫毛,启唇淡淡道:“把信全烧了。”
“夫人!”枣儿一惊,“大皇子许是有重要事情,您还是看看吧!”
“烧了。”邱蓉忽然冷冷低斥一声。
“是。”枣儿不再强求,只好拿着信退了出去。
枣儿回了房,把信揣在衣袖里。又走到邱蓉跟前轻声道:“夫人,奴婢去厨房帮您拿碗莲子粥来。”
闻言,邱蓉没有做声,依然抬头静静望着那轮明月。夫人不说话便是默许,枣儿行了一礼,便轻步出了蝴蝶阁。
枣儿顺着小道一路轻步到了姜王府的后门,打开院门,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轩辕律顶着月光站在门外。
“她还是不看?”低沉的声音响起。
枣儿走到他跟前行了一礼,为难道:“大皇子,奴婢已经尽力了。”
较好的容颜上挂上一丝笑容,“若她看了,还真不是我认识的邱蓉。”
枣儿不明白他为何还能笑得出来,抽出袖中的信塞到他手中,恳求道:“大皇子,夫人已经够痛苦的了,枣儿求您别再让她难过了。上次平王爷的事,夫人就十分痛苦,不仅没了孩子,还连累了整个平王府。夫人善良,奴婢看得出,她对平王爷很是愧疚。王爷借夫人腹中孩子搬倒了平王及宰相一家,日后也能要了您的性命。为了夫人,您就别再送信了好吗?”
枣儿一通话听得轩辕律微微闭上双眼,开口时嗓音忽然变得沙哑,“枣儿,你是我引进给她的,即便是要了你的性命,你也要保护好她。”
泪水本已在眼里打转,在听到此话时潸然泪下,屈膝跪地,哽咽道:“大皇子,枣儿的命是您给的,枣儿一定会誓死保护夫人。只是枣儿不想让您踏入险境,这样也会害了夫人。枣儿看得出,夫人喜欢姜王爷。”
忽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原来每个人都知道她喜欢的是姜王,可自己为何还要这般固执?他这样,是在争取自己的幸福,还是在害她呢?
见轩辕律忽然不再说话,枣儿站起身来,冲他行了一礼,“大皇子,若是您真的爱她,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轩辕律轻轻吐出这几个字,眉宇间也多了几丝忧愁。
一大早就有人站在别洞湖边吹笛子,微风吹动秀发,紫色衣衫跟着翩翩起舞,连美人手中的玉笛都跟着夺人眼球。笛声清脆悦耳,好似高山流水般沁人心肺。
醉轩主殿的房门被打开,轩辕倔身披一件外衣走了出来,身后跟的是急匆匆挽着秀发的薛芷茹。
轩辕倔一眼就瞥到了站在别洞湖边的紫衣美人,眯起了眼睛就向美人那里走去。薛芷茹皱紧了眉头,望了一眼身旁的凤水凤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低声道:“公主,她这是故意要引诱王爷,王爷过去了,她不怕王爷会过敏吗?”
薛芷茹微眯了下眼睛,抬步跟上轩辕倔向别洞湖走去。
“惜儿这是吹得什么曲子?竟然让本王听了再也无法入睡。”轩辕倔走到别洞湖边轻声问道。
笛音止,邱惜冲轩辕倔轻轻行了一礼,柔声开口:“臣妾不好,扰了王爷睡觉。”
“无碍,本王喜欢听你吹笛子。惜儿今日吹的是什么曲?”轩辕倔轻笑一声,向邱惜走去。
邱惜见他走来,握紧了手中玉笛,知道轩辕倔靠近了自己才轻声回道:“臣妾吹的是《思君曲》。妻子独守空房,很想念夫君。”
“哦?”闻言,轩辕倔扬了扬眉,拉起了她的手。
邱惜有些紧张,不觉额上都冒出了汗珠。轩辕倔见状,关心道:“惜儿哪里不舒服,为何这般紧张?”
邱惜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哽咽道:“王爷,是臣妾不好。昨日王妃误送了一碗枇杷羹,臣妾喝了以后才知道王爷对枇杷过敏。臣妾悔恨不已,生怕接近王爷时出了差错。还请王爷饶了惜儿不知之罪。”
“哦?”轩辕倔微皱了眉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本王是对枇杷过敏,可眼下本王牵了你的手,并无大碍。”
邱惜立即潸然泪下,啼哭道:“臣妾怕染了王爷,昨日就找了好多方法,连太医都没有办法。幸亏有奴才告诉我一个偏方,说在泡有玉兰花的水缸里泡一个晚上,枇杷自会去除。或许王妃是无意的,幸好没有伤到王爷。”
闻言,轩辕倔冷冷望了一眼薛芷茹,“王妃,可有此事?”
突然被她告了一状,薛芷茹略有些慌张,然而她还是面带微笑地柔声道:“回王爷,昨日臣妾的确差人送了一碗羹。臣妾差人送的是莲子羹,不想却被奴才误送了一碗枇杷羹。”
轩辕倔把邱惜拉起身,冷声道:“王妃既然差人去送羹,那自然是要小心,你这样会让本王分不清是有意还是无意。”
闻言,薛芷茹微微一惊,不想他会冷言责备,急忙解释道:“王爷,臣妾。。。”
知道她要辩解,不等她把话说完,轩辕倔就冷冷一声:“王妃不必说了。”
然后又抓起邱惜的手,柔声道:“惜儿,泡了一晚上,让你受苦了。回房让本王看看是否伤到。”
闻言,邱惜的眼中的泪又滑落几颗,握紧轩辕倔的手,轻声道:“惜儿没事,只要能天天陪着王爷就好。”
“那本王就天天呆在你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假孕
轩辕倔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拉着她就向偏房里走去。薛芷茹让开路退到一旁,低头轻轻行了一礼,并未多做解释。待两人身影消失在别洞湖后,才轻轻抬起头来。
一向温柔的面容上突然变得有些冰冷,连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也变得黯然,紧紧握着衣袖,许久都抬不起步子。
“公主,您何必生气?”凤水忧虑地上前轻声安慰。
“何必生气?”黯然的眸子里忽然闪了盈光,“是啊!我何必生气,我又不爱他,我只是父王和亲的一个工具罢了!”
轩辕倔在醉轩的偏殿里用了早膳便去上朝。谁知,出了醉轩没多远,就看见一道秀丽的身影矗立在一棵柏树下。柏树的叶子尽数掉落,树下一身白衣的她却如仙子般美丽。他已不记得多久没见她了,好像许久许久。
轻步到她跟前,她瘦了不少,见自己走近,她还是垂下了头。她还是这样,不看自己。是不敢还是不愿?
“参见王爷。”身旁的枣儿冲他行了一礼。
“有何事?”他只是淡淡问出三个字。
他问话,她却依然垂着头不回答,却是枣儿回了他的话,“回禀王爷,夫人说,想去道观静修几日,特来向您请示。”
他微蹙了眉头,“何时开始,你连句话也不愿意跟我说了?”
听到此话时,她明显颤抖了下睫毛,张了张口还是没有说出话来。枣儿站在一旁也不敢再接话,望着邱蓉希望她能抬头。
等了许久,她依然不肯说话,连看也不愿意看他。似乎被针狠狠扎了几下,他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还有呼吸,口中的酸涩让他回答不出她的请求。
她忽然摸向自己的肚子,微皱了下眉头道:“还请王爷允许。”
依然冷冷冰冰,只是几个字,她说的冷然,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他微闭上了双眼,睫毛有轻微颤动,哑着嗓子回她:“本王允许。”
何时,他们到了这般地步?是从她滑胎之后,还是从她封城回来之后,或是他离开蝴蝶阁再未回来那日。
得到允许,轻轻转身,她自始至终都未抬头看他。同是一条路,他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路口才敢抬步。
转了路口,她突然越走越急,紧紧抓着袖口依然没有抬头。枣儿急忙跟上她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