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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扯袖子的动作自然而又熟稔,透着一股亲昵的味道,不用想也知道这段时日发生了什么。隐之望着林决搭在许念袖口上的手,眼里神情变了变,回身满不在乎地招呼道:“师父和大师兄也赶紧进来吧!难得咱们聚得这么齐,就差惠之了……”
屋里,张道年早就派人在谷口留意着,听到许念来了,早早就备好了茶在屋里候着。梁玉昭把林雨送到后堂交给两个师弟,然后在张道年的身后规规矩矩地站好。进了屋,众人行过礼,张道年先开口道:“实在是惭愧,老夫查了数日,还未查出偷药之人。”
许念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梁玉昭先前所说的话是认真的,他真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张道年所说的“药”大概就是指虞美人吧。□□是从琼顶山流出来的,他们有责任找出凶手,可现在看到张道年一个老人家跟她道歉,许念觉得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先生不用惭愧,凶手什么的不急在这一时,关键是以后别再给我下毒就好。”
际之无奈望了她一眼,怎么越说越感觉她有责怪的意思。张道年果然更加惭愧了,连连叹道:“老夫平日常常不在山里,对山里的事务过问得也少,全靠师弟一人打理上上下下。每年这时候都是师弟出山的日子,也是我回来的日子。今年没想到一回来就听说了下毒的事,要怪就怪老夫平时对这些小辈管教不严,也怪我不闻不问,才让这位娘子中了毒。”
隐之连忙问道:“这偷药的人没抓到,我们在这儿岂不是更加危险?”
“那也不一定,”邝渊说道,“你要看他偷药的原因是什么,是受别人指使还是自己跟念之过不去,要是跟念之过不去……念之,你没干什么坏事儿,惹着什么人了吧?”说罢狐疑地望着许念。
“几位别急,”张道年安抚道,“我已经给师弟去了信,他不日就回山,这里的小辈们他都熟悉,想必一定能将那人找出来。”
也只能如此了。许念望了张道年一眼,看来天赋异禀的人都有些不在行的东西,像大药仙,明明是琼顶山的头号人物,搁在外头怎么也相当于一个掌门了,结果整天在外游历,一看就对琼顶山的事务一窍不通,现在想查个人都查不出来。唉,只能等他的师弟回来了,不过他们也不急,林雨病好还需要一阵子,多在这儿养养也好,她只要小心提防就是了。
林雨接了骨,上了药,又扎了针,下午烧了一回,晚上不到就发了汗。又养了三天,气色便恢复得跟原来一样了,不过腿上没好,还是不能下地走。
这天,隐之和林决在外间剑拔弩张地下棋,许念和林雨在里头因为一个话本的情节拌起了嘴,际之忽的推门而入道:“宋先生回来了。”
宋先生宋川正是张道年的师弟,屋里众人除了林雨外都站起身,准备去跟宋川见礼。际之拦住他们,支吾道:“宋先生……还带了一个人,就是……就是那个面具三爷。”
林决和许念一听脸色就变了,隐之什么也不知道,好奇道:“面具三爷是谁?他怎么你们了?一个个脸色这么难看的。”
这些事儿一时说不清楚,许念没回答隐之的问题,抬手拦住林决道:“你不能去!你找地方藏好,不能跟他撞见。”
“那你呢?”
“我……我也不去!咱们把门锁好。”许念望了一眼里面床上的林雨,心想:可惜林雨不能动,要不他们还真得找地方藏起来。这个面具三爷能跟宋川打通关系,想必不是一般人,她暂时还拿不准宋川和张道年会不会偏袒他。
隐之望着许念焦急的表情,心里涌上一股酸涩无力的感觉。十六岁那年邝渊接回许念,他讨厌她,觉得她是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对谁都是一副防备心极强的样子,生怕有人跟她抢肉吃似的;在后来,他看着十岁的小女孩儿渐渐长大,打开心扉,冲他笑,跟他闹,早晨赖床,晚上翻墙,上山爬树,又淘气又可爱。
他明明比她大了整整六岁,却鬼使神差地陪她做尽了偷吃的、爬树、翻院墙和不少挨打的事儿,每当那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很快乐,这种快乐是跟功力突破、比武得胜全然不同的。他看着这个小女孩从戒备到开朗,再从开朗变得成熟又腹黑,这是他用心照顾的女孩儿,是在他的陪伴下一点点长大的女孩儿。他心里满是骄傲和成就感。
邝渊知道他的心思,总打趣他和许念,不管听了多少次他都会不由自主的脸红。他想,不出意外的话以后许念会跟他在一起,他们成亲生子,以后的日子……她想要什么他都可以给。
现在没想到,他才走几天,担心的事情这么快就发生了。早在东京的时候,他就觉得林决和许念之间不对劲儿,现在看来,也许是许念治病的那段时间两人就捅破了窗户纸吧。
隐之自嘲一笑,心想:也是,那时候是她最脆弱的时候,他偏偏有事不能陪在身边,正叫人趁虚而入了。
他在门口没动,那边许念跟林决已经把门锁了起来。通常这里没有病患的房间都会锁起来,以防被外面的尘土沾染,际之已经跟梁玉昭打过招呼,他不说出去,想必那个三爷也不会注意到这儿。
晚上的时候,梁玉昭特地来给林雨送饭,还附带了许念和林决的份儿;邝渊白天本来在跟张道年请教药理,一见到那张反光的面具顿时跑没影了,现在都没回来。
许念把梁玉昭拉进屋里,压低声音道:“那个三爷来干嘛的?他跟你师父交情很好?”
梁玉昭把托盘放在桌山,歪着头想了想道:“你说的是三公子吧,我师父跟他很熟,他身子很不好,有些陈年旧病,每年冬天都要来山里的。”
许念一听这话心里便咯噔一下:跟他师父很熟?那他们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万一宋老先生一个偏帮,让三爷把他们弄死了怎么办。
梁玉昭瞥了她一眼,鄙夷道:“你怕什么?你们得罪他了?连这么个文弱书生也能得罪?”
许念懒得跟他解释,又问道:“三爷带人来的还是他自己来的?我是说,有没有那些彪形大汉,五大三粗,腰别大刀的那种?”
梁玉昭更鄙视她了:“你也来过两回了,有病的人尚且不一定能进来,什么时候见过没病的人进琼顶山的?也就是你们几个例外罢了……”
许念拍拍胸口松了口气,没带人就好,就凭他一个病秧子肯定打不过他们的。等出了山他们就跑,让他这辈子都找不着。
梁玉昭见她害怕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又小大人似的安慰她:“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这个院子很偏,没人能注意到,而且刚才我给你们端饭的时候都是避开了三公子的,省得他起疑心。”
许念感激的望了他一眼,摸摸他的头道:“真是个好孩子。”
梁玉昭却像是被火烧了似的,一下跳到一边,跺脚道:“谁是孩子?你……你别乱摸!成何体统……啊!”许念又上去摸了一把他的脑袋,果不其然见他蹦得老高,林决无奈打断她:“别闹了。”
许念咯咯笑个不停,梁玉昭红着脸道:“对了,我是没说,但不代表师伯不说。刚才我听到师伯说等会儿过来找你呢,不知道你会不会撞见三公子。哼!”说罢转身跑出去了。
许念的笑声顿时卡在嗓子眼:“他……他要过来?”
☆、私奔
“你没跟你师伯说吗?”许念扒着门框问道。
“我说了啊,都说不用他过来了,可是师伯还是坚持,而且三公子方才在师伯屋里,应当也听到了。”梁玉昭抿着嘴点点头。
许念耷拉着脑袋瞅瞅林决:“你说怎么办?”
梁玉昭扶正托盘里的碗,满不在乎道:“你们慢慢商量吧,我先走了!”前脚刚转出门,后脚许念就听到院子外传来他的声音:“师伯!三公子您也来了。”
“嘭”的一声关上门,她靠在门背后,冲林决道:“待会儿他要是怎么样,咱们就带着林雨冲出去!”
林雨“哎哟”一声道:“你可省省吧,我可禁不住折腾了。”林决也笑道:“咱们两个人,还比不上一个病秧子么?”
身后传来敲门声:“沐公子,念之,现在方便说话吗?”
林决脸一红,瞧这语气,说得好像他们在偷偷摸摸做什么苟且之事似的。他拉过许念,轻推开门道:“张老先生,快进来吧。”张道年进了屋,三爷跟在他身后,一双眼在屋里扫视一圈,丝毫没有讶异,仿佛早就知道他们没死,也知道他们在这儿。
许念本来还指望着好生刺他一顿的,看到他这样也没了兴致,只用两只眼睛狠狠瞪着他的面具,仿佛能透过面具把他的脸烧出洞来。三爷目不斜视,扫过一眼就坐在屋里的椅子上,完全无视了许念怨愤的目光。
张道年开口道:“实不相瞒,今日我师弟已经回山了,听说了偷药一事也很是愤怒,已经着手去查,最多两日定能交出结果。说起来三公子也恍惚记得偷药的人,所以我才叫他一起来了。”说完望着三爷,指望他能说上几句。可三爷依旧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冷冷地望着许念几人,连客套的话也没说。
再转头看许念,使劲儿瞪着三爷,也不做声。张道年这才察觉出来不对,小声问道:“三公子和他们认识?”
三爷两个手指捏住茶盏,轻轻倒扣在桌上,垂着眼淡淡道:“命还挺大。”
许念抓住桌子一边,手上用力一拽,另一头扣着的茶盏“啪”的掉在地上。
“还要多谢你手下留情了啊!”
三爷不理会她的咬牙切齿,又心平气和道:“是。”一开始就应该杀了他们,不该为了名正言顺错失杀机,不过只要他想要,日后这种机会还多得是。
许念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先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抢走别人的令符,再是胁迫他们一起去寻宝,最后灭口没灭得成,还能淡定地坐在桌前说,他是手下留情了。她不明白,一个连武功都不会,每年冬天还要泡在药篓里的病秧子,哪儿来的自信,或者说,该叫自负才对。
既然凭的不是武力,那他只能靠两点降服绝刀门的穷凶极恶之徒了:脑子或是身份。许念现在还拿不准他到底是靠绝顶聪明的脑子还是靠显赫隐秘的身世,她连这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林决倒是猜出了几分。吴叶朴跟邢仲庭那么像,以致于绝刀门上上下下的人仿佛都带着那股豪迈粗犷、有时却一板一眼的作风。邢仲庭善机关,这是他亲眼所见,也是打听了许久才确认的秘密。这样一来,绝刀门极有可能便是青库遗留下来的人。
这样整齐划一、训练有素的样子,可不是江湖上那些游兵散将能比的。而从吴叶朴对这个三爷的态度来看,他极有可能是青库的令主。既然如此,他能认出那个令符也不足为奇了,听说天玑库的人都极为忠心,对季葵英更是以命相报,想必三爷见到令符在别人手里便气愤非常。
许念咬牙狞笑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把你杀了不就永绝后患了?”她知道三爷是孤零零一个人进来的,便是现在把他杀了,他也无可奈何。
“咳!”张道年皱着眉咳嗽一声,重重拍在桌上:“琼顶山的规矩,二位若要打斗,就请出去。出了山谷,随二位怎么折腾,若想留在山中,那便要守这儿的规矩,不然可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
许念撇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