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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简单了。
还有一事也让他起了疑心。他白日里仔细打量了一番救他们出来的伞笼,制作得甚是精巧细致,全靠木架子的力量支撑起整个伞体,大小刚刚好能伸进地下,又刚刚好能承受两人的重量,不仅如此,还能咔哒咔哒自动往上升。除非手艺炉火纯青,否则怎么在短短三天内做出这个东西?
邢仲庭说是请人做的,但林决觉得实际怕是出自邢仲庭本人之手。再一联系,汾远镖局起于乱世,刚刚好是十五年前大梁国灭的时候,邢仲庭怕是跟青库脱不开干系。
想到这儿林决不禁失笑,别人救他一命,他反倒怀疑起来了,真是越来越狼心狗肺了。嗓子一痒,又牵出了好几声咳嗽。
林决把被风吹开的窗子关上,又回身说道:“昨日大爷知道了您的事儿,也是又惊又气,已经给官家送信儿去了,这会儿回信儿怕是都在路上了。”
林决“嗯”了一声,合上眼默想着八卦图,想着林冼中毒,又想着邢仲庭的身份,脑子里乱纷纷的理不出头绪。他吐出一口带着药味儿的浊气,揉了揉脑袋,林雨知道他累了,于是剪了灯芯儿就退出去了。
第二日林冼就收到回信,皇上果然震怒,信里下令,押解贺承淮一干人等速速前往东京,着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堂会审,并让太子早日回京养病。林琮一共就两个儿子,还齐齐的出事儿,这可把他惊得一身的冷汗。大儿子召回来了,小儿子自然不能拉下,就算他真能放得下心,敏妃那儿也说不过去,于是信末尾还叫林冼转告林决把手头的事儿放一放,回东京一趟。
只不过林决得悄悄地走,外人可不知道他在外面游荡,只当二皇子还在皇子所里乖乖的养病呢。
得知林决要走的时候,许念还睡得正香,要不是惠之嚷嚷起来她还不知道,匆匆穿了衣服赶出去,马车已经停在巷子口,林雨和两个没见过的人站在车旁,林决早已辞别众人,准备上车了。
“等等!”
许念回头看了一眼惠之,后者识趣地跑回去补瞌睡了。她追到巷子口,在林决两步远处站定,问道:“你的伤好了吗?天还没亮,怎么这么急着走?”
“我已经好多了。家里出了些事儿,父亲急着叫我回去。”
“哦,那你一路顺风。”许念点点头,听见林决微微咳嗽了几声,又说道:“回去叫太医给你再看看,万一……万一伤了肺就不好了。”
林决笑着点点头,走近一步,小声说道:“那个煤矿的事牵连甚广,我有林雨他们不怕什么,倒是你,这些日子还要小心,少在外面走动,等此案定罪之后再出来不迟。”
看来是怕她知道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许念环顾四周,郑重地点了点头。
林决抿嘴一笑,笑容既欣慰又温柔,他的话也一如往常的周到细致:“回去吧,我看着你进去。”许念鼻子里“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跑进去了。
等她进了门,林决才登上车,马车骨碌骨碌地往远处去了,声音刚转过巷口,关着的大门里就跑出一道人影。
马车走得很快,许念追了两步就悻悻地收回脚,站在巷口望着远去的影子。大街上没什么人,她也不怕尴尬,一直到马车在视线里消失,她才转身准备回去。刚一转身,一把尖刺就扎在脖子上,手被人狠狠扭住。
唉,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林决才刚说完,她就被人寻上了,偏偏出来得急,身上连剑也没带……她亟需去庙里拜一拜,去去晦气。
“别动!”
身后的人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许念一愣,竟然是个女的?
☆、女绑匪
“这位娘子,有话好说。”许念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去打量身后的人,那人虽然比她高了半个头,但她凭着自由的那只手还是有希望逃脱的。
“有什么事儿非要这么大动干戈?”许念装作脱力地往后靠了靠,身子倚在那女子饱满的胸脯上,脚下却暗暗交换了步伐,一脚挪到前面,一脚挪到后面,放在那女子的两脚之间。
身后那女子被许念靠在身上,突然就恼了,狠狠把她的胳膊扭了一下,威胁道:“你最好老实点儿,别耍花招,要是敢叫,我立马就毒哑你!”
许念失笑,敢情是遇上一个跟她一样暴力的女子,不仅如此,这女子还会使□□,着实不好办啊。她小声说道:“你放心,我不叫,你先说找我是什么事儿?”
“不知道。”身后的女子淡定地吐出三个字。
许念傻眼了,呐呐地问道:“不知道你捉我干什么?”
身后的女子顿了顿,答道:“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说完停了片刻,好像在想什么,然后颇为不耐烦地说道:“废话真多,还是直接毒晕了带走吧!”
许念大惊,赶紧出手,一脚踢在那女子的膝盖上,手推在腰上,力道恰到好处,推得那女子往后倒去。她自己则顺势往旁边一闪,挣脱了禁锢。脖子上被尖刺划过的地方有些麻,她来不及打量那个蒙面女子,运起轻功发疯似的往巷子里面跑。那女子没想到许念身手还不赖,一不留神被推开了几步,等到反应过来,紧跟着追了上去。
才跑了几步,许念就觉得有些眼花,可能是没睡醒或者是没吃东西饿的,她倒没在意,只要进了镖局的门就不用担心了。
那女子紧紧追着她,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看样子不像是追不上,倒像是刻意跟着她戏弄她了。许念心里一慌,突然两腿一软,趔趄了一下,摔在地上。身后传来一声嗤笑,许念望着近在咫尺的朱红色大门,咬咬牙撑起身子,但两腿却像面条一样软得提不起来,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借着熹微的晨光,她勉强能看到一双精巧的黑靴停在她的面前。
“真麻烦。”一声低低的抱怨在她耳边响起。她张着嘴大喊:“师父……邝渊……救我!”舌头发麻,嘴里发出的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然后她就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许念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栈里,浑身五花大绑地被扔在地上。她扭了扭脖子,在靠近窗边的椅子旁见到了那双黑靴。
顺着黑靴往上,是两条修长的腿,高挑的个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再往上是一张冷艳的瓜子脸和一双狭长的眼。这双眼如果笑起来想必是很妩媚风情的,不过此刻这双眼紧紧盯着许念,就像在看一只待宰的死鱼,盯得许念背后发毛。
“既然醒了,就按照我说的做,解药自然会给你。”
许念悄悄环顾四周,门窗都关得很严,她身上又没劲儿,一时半会儿是逃不出去了,就算要逃,也说不准什么时候被突然撒一把药,这女子邪乎得很,她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于是她像一条蚯蚓一样蠕动着坐起来,喘着气答道:“你说吧,是什么事?”
“后天你去开封府击鼓鸣冤,按我说的一句一句说给聂大人听。”
“击……击鼓鸣冤?”竟然是叫她去开封府告状的?她还以为是那破煤矿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要她帮贺承淮掩盖过去呢!而且……她现在居然在开封府?!
那女子蹲下来与许念对视,像背书似的说道:“你与熟人在山里走散,你去找人,不慎掉入矿井里,出来之后便被贺承淮的人追杀,幸亏有好心人相助,才一路逃到东京。”
许念皱了皱眉,这女子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她一直在跟踪他们不成?听她的意思,她倒跟贺承淮不是一伙的了。不过开封府那么忙,哪有功夫管她一介草民被不被追杀,难道还能给她提供保镖不成?
那女子看出许念的疑惑,又凑近了几分,定声说道:“你之所以被追杀,是因为在那矿井里见到了铁器,许多铁器。”
许念心中暗叹,铁器刀剑都有了,谋反那是迟早的事儿了吧?不过她不记得自己见过什么铁器啊,那矿井四周的石壁都松软得掉渣,一下雨还渗水,铁器藏在里面还不都锈了?
那女子见许念不说话,不耐烦地站起身道:“听懂了么?”
许念连忙点头,说道:“听懂了听懂了。不过能告诉我理由么,请你的那个人跟贺承淮有仇?”
那女子瞪了许念一眼,淡定说道:“跟你没关系的事不要打听,只管按我说的做就行了。解药分三次给你,若是出了差错,三日之内你便会浑身溃烂,气绝身亡。”
许念想象了一下自己浑身溃烂、皮肉外翻的样子,不禁打了个寒战。不得不说这个女子性格跟她的样貌非常符合,四个字:冰冷绝情。许念叹了口气,谁让人家是拿刀的,自己是在案板上躺着的鱼呢。
“你放心,我跟贺承淮也不对付,这个忙我一定帮!”既然咱们战线一致,那就快给我解药吧,最起码也该把我放开才是。
许念冲那女子笑了一下,明明是被喂了□□不得不听人家的使唤,现在倒显得是她助人为乐主动帮忙似的了。那女子丝毫不买许念的账,瞧也不瞧她一眼,忽的一步窜到门口,死死抵住两扇门。随即门外投下一个高大的人影,咚咚地敲着门。
“玉仙,玉仙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追了这么久,这次你可别想跑了。玉仙,程玉仙……”
程玉仙死死抵住门,眉毛倒竖,满脸怒气。敲门声停了片刻,屋外那人又低声说道:“玉仙,我大老远的过来,一路追着你去了太原府,又来了东京,连觉都没睡就过来了,现身上的脏衣服也没换……”语气分外的委屈难过。
程玉仙“唰”地一下打开门,低声怒斥:“闭嘴!赶紧进来!”
“诶,好嘞!”那人语气顿时高了好几个调,嘻嘻笑着进屋了。
进了屋许念才发现,那个男子高鼻子深眼窝,头发是半卷的褐色,松松地绑在脑袋后头。他抬起眼看向许念,许念这才发现他的眼珠竟然是绿色的。嗯……这大概就是书上所说的西域人吧,她还从没亲眼见过呢。
那个绿眼珠见了五花大绑的许念也不惊奇,权当她是个摆设。待程玉仙把门关上就凑到她跟前,柔声说道:“玉仙,你这一路辛苦了,这次又是接的什么生意?危不危险,要我帮忙么?”
程玉仙一把推开绿眼珠伸过来的双手:“用不着,你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绿眼珠嘴一瘪,又委屈上了:“玉仙,我是来跟人谈生意的,好不容易才找上一单大的,你就急着让我回去,就算你不让我见你,好歹也要等我把单子定下再赶我走啊!”
程玉仙皱着眉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随便你吧,别来找我就行!”
“嗯!”绿眼珠笑着答道:“没事儿我是不会来烦你的。”
程玉仙这才展开眉头,冲绿眼珠露出了一个赞许的眼神,说道:“这就好。”
许念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屋里还有人呢,他们就开始打情骂俏了,当她不存在么?而且她算看出来了,这个程玉仙虽然容貌武力是一流的,可是脑子也未免太单纯了些。一听那绿眼珠就是在哄她呢,什么“没事儿不来烦她”,有没有事儿的谁说了算呢?
这姑娘也太好骗了。许念撇撇嘴,早知道她这么好骗刚才就该跟她兜兜圈子的,说不定还能骗到解药,现在真是后悔莫及了。
绿眼珠没逗留太久,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念一眼,被许念瞪了回去,笑嘻嘻地离开了。刚才两人毫不避讳,她倒是知道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