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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巨响,手雷在院子里爆炸开来。
死鬼子的手雷认人的?在我手里不响,到他手里就响了?我气得脑袋发晕。
门外的菊香尖叫一声,拉开门冲进来看究竟。
龙须川进从我身上爬起,一个大耳光便扇过来。我的反应也不慢,带着嗡嗡的耳鸣音向他撞去。
“柳小姐,不要打了!请住手啊。”菊香弓着背无措地叫着。
这会儿我哪有功夫听她废话。
我像狼一样咬向龙须川进的喉咙。龙须川进摁住我的肩膀不让我靠近,腿却反扣上来,将我的腰箍住,狠狠下压,直至扣在地板上。他用日语对菊香大声说着什么,但菊香愣在地上没做任何动作。
龙须川进手肘抬起,狠狠向我砸来。一阵剧痛,我立即晕了过去。
醒来时只听到四处闹哄哄的声音。
一小队日本兵在院子里忙着处理爆炸造成的凌乱现场。曾经平实的地面就像被耕作过的农田,土壤松软,很适合栽种草木。花坛的一角也被炸塌,碎砖,碎花,断草飞溅得到处都是。
我的手又被捆住,脚尚是自由的。菊香就在我身边,替我擦洗嘴角的伤。
我的脖颈处很疼,好像动不了了。“为什么不杀我?”我叫道,相信那个命大的死鬼子就在附近。
“柳小姐,龙须中佐他不会杀你的。他很善良。”
善良?我哭笑不得。这个日本女人有没有善恶之分?老狐狸家没一个好东西。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们是势不两立的人。
时间又近午夜。乱哄哄的院子终于静下来。我一直纳闷那个鬼子怎么这么沉得住气,直到现在也没把我“死啦死啦”的。难道他要等老狐狸回来后再处置我?
龙须川进终于露脸了,带着一股酒气飘过来。他朝菊香挥挥手,菊香微微鞠躬后退了下去。
龙须川进跪在我面前,恶狠狠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像一只随时准备把我撕成碎片的大狼狗。
我也狠狠地看着他,突然邪气地笑起来。“你舍不得杀我?你跟乔泰一样都是口是心非的混蛋。有种你杀了我啊!”
“八嘎!”龙须川进抬起手又要抽我,但挨近面颊的时候劲道放缓了,只轻轻地扇了一下。“你是一只蠢猪,不,蠢驴!”他纠正了一下,“又蠢又倔的驴!”他坐到地上将腿盘起来。“春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简直是……哦,蠢货!一对蠢货!”
“不杀我你也一样是蠢货!”我不依不饶地骂道。
“我不会杀你,我不是侩子手。”龙须川进摆摆手。
我哈哈大笑起来。“少装无辜了,中佐阁下!来中国的日本鬼子,哪个手上没沾上中国人的血?杀人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战争不可能没有杀戮,可我从来没杀过女人、孩子。”
“有区别吗?没杀过女人、孩子就跟杀人撇清了吗?今天开个头吧,习惯了就好了。以后就不会手软了。”我露出讥讽的表情。
“你早就算计好了,用这种方法死是吗?即使宫野春树没出这事,你也打算这么做了是吗?”龙须川进爬起来吼道。
“你不要总是把春树掺和进来,我跟他没有关系了。”
“死了这条心吧,蠢女人!我不会杀你,虽然我讨厌你,但是绝不会杀你!”龙须川进冷冷地表明他的态度。
“你没胆量杀我是吗?孬种鬼子!”我破口骂道。
“你还不配我杀,支那女人!”他高傲地看着我,露出鄙夷之色。
“好。”我点点头,“我可以帮你下决心,当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之后,你会改变态度的。我发誓你会很高兴杀了我。”我甩了一下头发,一个字一个字十分清晰地告诉他:“你弟弟的死跟我有关。”
龙须川进的神色顿时变了。我想他如此震惊,酒也该醒了一大半吧。
“去年的一天,我记得很清楚,是六月六日。那天我经过青龙镇时,遇到了一队日本兵先遣小队,他们正在小镇上烧杀掳掠,男女老少无一放过。我很不走运,被你弟弟抓到了。如果他直接杀了我,也许还不会死,但他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大错误。他单独把我带到一个院子里,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有个身手不凡的中国人从天而降,不仅砍了他的手臂,还砍下了他的头。于是,他死了。我看着他的头颅飞离他的身体,落在我面前。他连刀也没来及拔出就死了。真可惜,他很年轻,而且,他还没来得及结婚。他说他的未婚妻跟我有点像。哈哈,他真是倒霉啊。如果不是遇到我,你的弟弟龙须川步也许现在还活着。乔泰也一样,他明明知道我很危险,还是没能避开我的袭击。你不杀我,你也会跟他们一样,早晚有一天会死在我手里。我恨死了你们日本人,恨不得把所有的日本人赶尽杀绝。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你们吗?因为你们杀了我最爱的人。我的丈夫,虽然他跟我有很多误会,但如果他不死,我可以守着一份希望,等到他谅解我的那一天,可你们的出现让所有的一切都毁灭了。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再也不可能知道我有多爱他了。我能不恨吗?血债就得用血来偿还,你今天不杀我,明天就等我来杀你吧!”
一口气说出来后,我觉得好痛快,心口也不那么堵得慌了。就让一切都结束吧。
“你终于坦白了,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说出真相。”龙须川进的声音很低沉却异常平静。
轮到我震惊了。他为何一点不发怒,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那天你从医院里醒来时的一番胡言乱语已经让我怀疑你了。随后我又想起你被关进慰问所那天看到我时的表情,你把我当成我弟弟了吧。我心里早已经有数。你跟春树是怎么认识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接近他?”
“你不是已经给我定性了吗?重庆分子,我是重庆分子哎,中佐阁下。”
“你不是,如果你是,绝对活不到今天。蠢驴!”
他竟敢骂我蠢驴?左一次、右一次的骂这话,不是对我智商的侮辱吗?难道重庆分子很了不起吗?我为什么不能是,我还是共。产党呢!
“我是妖精!”我放肆地笑着,“知道了吧,我是妖精!”
“妖精?”龙须川进眯起了眼睛,他这一动作跟他的舅舅像极了。“有点像。不过,没有你这么糟糕的妖精。连怎么勾引男人都不会算什么妖精?”
他的话令我我羞愤难当,挫败感顿起:“你从我嘴里套不出任何东西的,死鬼子!除了杀了我,你得不到任何答案。你弟弟当初也就是好奇心太重,一个劲儿问我是什么人,结果把小命都问丢了。”我又笑起来。
龙须川进颓然坐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伤感。“川步……”他呓语着,居然流下了眼泪。
“你也知道流眼泪?你们这些强盗杀了我们多少中国人,让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多少兄弟失去了姐妹,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女?他们的眼泪流了多少?他们的血汗流了多少?你还好意思哭?早知道会这样干嘛跑别人家里抢东西?活该!”
“闭嘴!”龙须川进从地上弹起来,一脚将我踹翻在地。“你太可恶了!”他怒吼着。我感觉他的脚会连续踏下来,直到将我踩扁。
“稍安勿躁!中佐阁下,你不是让我学会忍吗?怎么你也忍不下去了,我才只是说说而已,而且全都是事实,并没有添油加醋哦。”我仰视着他,“不过,您忘了,忍字头上是个什么东西?仔细看看也觉着‘忍’挺可怕的,
158、力量悬殊的较量 。。。
您说呢?”
“我当初就不该答应春树君,你不仅是个长不大的小孩,而且是个危险狡猾的小孩。”龙须川进懊恼地看着我,眉头蹙在一起拧成了麻花。
“不要把春树拉进来说话,可恶的死鬼子。他跟你不一样,他是人,你是鬼!”
“如果我是鬼,一定会撕碎你,支那女人!”龙须川进把我拎了起来。“那个支那人早就警告过我,当你露出妩媚的笑容的时候,一定没有好事。果然他说对了,你就是个可怕的女人。”
“我是小孩。你才说过的,忘了?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们。没有你们,我一直是个快乐而简单的小孩。”我的脚尖在地板上划擦着,龙须川进几乎将我提离了地面。
突然,他手一松,我“扑通”摔在地板上。
龙须川进狠狠拽起我的一条腿,像准备宰杀活畜一般将我一路拖到客厅里,然后松开捆绑我的绳索。
“好,我给你一次机会。”他冷酷地做出一个决定,“如果你能打倒我,你就有资格被我杀死。我成全你,让你成为第一个被我杀掉的女人。”
我二话没说,立即朝他扑过去。
龙须川进根本不躲闪,我刚够到他身体,突然脚下被一个突起绊着了,结结实实摔在地板上。
“起来!”他叫道,拿脚踢我。我一咬牙,又站起来,再次扑过去,与第一次一样,刚近到他身前,便被他一个勾腿划拉趴下。“死鬼子!”我愤怒地叫道。这次没等他再指挥我“起来”,干脆躺地上不起来了,就势打滚,滚到他脚背上,然后抱住他的腿就咬。
龙须川进大吼一声,抬腿往外甩,没能甩开我。我紧紧抱着他的腿。龙须川进没再敢冒然甩腿,怕重心不稳反而被我绊倒,只得俯低身体来搬我的腿。我的双腿被他倒提起来,使不上劲。怕他再次摔我,我只得又抱住他的腿,嘴挨着他的腿,我毫不客气地又一口咬下去。
龙须川进“啊啊”惨叫着,膝盖顶上来,撞在我的心口,好痛。我一松口。他立即将我摔出去。我的身体顺着地板滑出去很远,撞在桌腿上。
“起来啊。你们中国人就会玩小花样,什么乱七八糟的暗招都敢用。有本事一对一正面较量!咬人?你只会咬人吗?起来!”他把我当成假想敌了。
“我咬的是畜牲,不是人!”我忍住痛,又站起来,我的长发披散下来。地板照亮了我摇摇晃晃的影子,加上我咬牙切齿的表情,跟厉鬼也差不多了。
龙须川进双腿叉开,手臂抱在胸前,一副不屑的样子。我挥拳又冲了上去。他没避让,捉住我的拳头,另一只手按向我的脸,用力一压,我向后倒去。后脑着地,晕乎乎的,脖子好像摔折了一般,抬起不来。
龙须川进那张可恶的脸出现我上方,轻蔑地俯视着我。“继续啊,起来打我。来啊。机会难得。”
我翻过身,让脸朝地,胳膊肘撑在地板上,勉强地爬起来。一只大手伸过来在我肩膀上一推,我又趴下了。
“不行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龙须川进又拎起我的一条腿,一路拖着我往外走,直到把我扔到院子里的泥巴地上。
“你不配让我杀!我们之间的力量悬殊太大。”他蹲□,说了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的话。“你我之间的较量就像中日之间的较量。你凭什么打败我?瘦弱,无力,满是伤痕,根本不是对手!有本事你跟我一样强壮。你打败了我,我便尊重你,你打不败我,就只能接受我的欺辱,任意的欺辱,想杀就杀,想留就留!”他居高临下看着我,藐视的目光从未消失过。“你配让我杀你吗?支那女人?”
我趴在还散发着火药味的泥土上,深深感受着一个弱者的耻辱与悲愤。
“龙须川进,我发誓我一定能打败你!”我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