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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我不说了,哎,你哥哥怎么没来。”
顾云借着话头自然地转到高为民身上,高姝嫚想也没想就说,“我哥哥他说,今天还有军务要处理,让我给云姐你道个歉,就不过来了。”
顾云知道他那只是个借口,他只是不想见她罢了。
“没事,你来了就好。”
顾云欲盖弥彰的态度可躲不过高姝嫚的眼睛,昨日高为民的态度已让她思索了半晌,今日得见顾云神色中难掩的失望,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若顾云真是对哥哥有情,也是件好事。且不说自己对柏青甚为不满,就是吴家现在的样子,哥哥再想着柏青,父亲断不会同意的。
顾云携着柏青来到后花园,不知不觉已经入春好久了,花园里的花都竞相开放,争奇斗艳,好不热闹。树木葱郁,掩映着羊肠小道,斑驳的树影随风摇曳。两人坐在亭中闲谈,很是惬意,只是高姝嫚这心里还压着别的事,怎会去注意周遭优美的环境。
“云姐,你可听说了最近吴家的事?”
高姝嫚这句话说得毫无感情,就像是在说一件与她毫无干系的人和事,她要的只是顾云的态度。顾云没想到她会突然提这件事,虽说她以前对柏青颇有微词,但当她听说柏青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后,她这心里也挺惋惜的。
“哎,这都是命啊,逃不过的,只希望柏青能振作罢。”
高姝嫚一听顾云这口气,也看出来顾云的怜悯之心,便跟着附和。
“是啊,青儿她现在。。。。。。”
高姝嫚说着说着就落下几滴泪来,还故作哽咽,顾云只道她是真的在为柏青难过,见她如此纯善,心下对这个女孩也多出不少好感。
“好了好了,姝嫚,别哭了。”
高姝嫚也见好就收,止住了哭泣,高姝嫚刚擦拭好泪痕,心神也定下来了,就见顾云正对着花园那边招呼。
“四弟啊,快过来!”
原来是顾然路过了花园这边,正巧被顾云看见了,顾然听顾云叫他,也就向这边走来。高姝嫚看着他踏着光影一步步走近自己,竟从内心里涌出好多的感动,记不清有多久没这样近距离正面的看过他,上次医院的匆匆一瞥,看见的亦是他抱着别的女人。
“三姐,找我有事吗?”
顾云也不看他,却用手肘推了一下高姝嫚。
“姝嫚啊,还愣着干嘛!”
高姝嫚回过神来,“姝嫚见过少帅。”
顾然这才注意到顾云身边站着的高姝嫚,起先他只当是府上哪个丫鬟站在那。
“高小姐,你好!”
“四弟啊,高小姐今天来督军府做客,你这个主人中午可得好好招待一下人家。”
“这可不巧,我军营那边还有些事没处理好,我还赶着过去。要不这样吧,三姐带我好好款待高小姐,开销都记我账上。高小姐意下如何?”
“当然不能耽误少帅的正事,那您去忙吧!”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三姐,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玩。”
说完,快步离开了。顾云对此很不乐意。
“他们男人,就知道拿军务做借口。”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顾然,还是在说高为民,高姝嫚看着他着急离去的样子,不禁黯然神伤,却又立刻想到了什么。
“云姐,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别啊,在这吃完午饭再走吧!”
“云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离家太久终归不好。”
顾云知道,像她这种大家闺秀,定是家教严厉,她既如此说了,自己也不便强留。
“那好,以后有空就来找我,咱俩聊聊天。”
“好,那姝嫚先行告辞了。”
等高姝嫚来到督军府门前的时候,顾然的车刚驶过去,高姝嫚急忙上车。
“跟上前面那辆车。”
高姝嫚其实也不敢肯定,只是直觉告诉她,顾然并非是去处理军务,跟上他就可以找到柏青。果不其然,顾然的车并非往军营那边去,行进了许久才在一所宅院处停下。高姝嫚命人将车停在远处,自己下车走了过去。
“梅园?”
高姝嫚来到门前,看见门匾上的字,便知道这是一处私宅。赵氏告诉自己柏青被顾然掳去了,定是被藏在这宅子里。
顾然进了宅院后,管家就迎出来,面色担忧。
“少帅,无论我们怎么劝,夫人这两天都不吃也不喝。”
“什么?”
正常人两天不吃不喝也受不了,更何况她现在还怀着孩子。他这些日子军务上忙得都顾不上这边,好不容易得了空,就赶了过来,她竟这般不爱惜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顾然冲进她的房间的时候,她已经卧床,整张脸就苍白地如同一张白纸,身子也虚弱到了极点,而桌上的饭菜还是一动也没动,他端起饭菜来到她的床边。
“青儿,吃点东西吧!”
柏青已没了气力说话,只是将头歪向了里边不去看他。
“青儿,你就算怪我生我气,可是这跟孩子无关,你别饿着他,好不好?”
见柏青还是毫无反应,顾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两人沉默了许久。
“你想离开这儿吗?”
听到这句,柏青才稍稍有了些动静,她转过头看向顾然。
“你愿意放我走?”
“只要你吃些东西,我就放你走。”
柏青虽说有些不敢相信,但也不得不做。她拿过顾然手中的碗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顾然看她这样,心疼地说不出话,仍不忘伸手给她顺气,怕她吃太快噎着。柏青很快就将一碗饭吃完了,顾然又叫来管家。
“去把安胎药拿过来。”
“是。”
“我可以走了吗?”
“把安胎药喝了。”
柏青现在被他禁锢着,只能听他的话。柏青并不是不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只是父母现在依旧身处水深火热之中,她怎能为了自己和这个孩子而放弃他们。午夜梦回,她好像都可以感觉到孩子的心跳。顾然不在身边,她就还能跟孩子说话。
“宝宝,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饿着你,只是妈妈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一定要谅解妈妈。”
顾然见她望着自己的肚子出神,也情不自禁地靠近她的小腹。柏青发现了,刚要反抗就被他固定住不能动了。他轻轻地将头靠在她的小腹处,耳朵贴着听里面的动静。
“青儿,孩子在跟我说话。”
他说得一本正经,柏青居然相信了,还疑惑地问他。
“孩子会说话了吗?你怎么听到的?他说什么?”
顾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孩子在责怪妈妈,为什么不给他饭吃,他好饿。”
柏青听到这,也是满心的愧疚,顾然抬起头见她一脸愁容,也不忍心再逗她了。
“青儿,答应我,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把气撒在孩子身上,他是无辜的。”
“我。。。。。。我也不想。”
柏青说着说着,想到了这段时间的遭际,想到这两天他将自己关在这的委屈,想到十年前的那段往事,想到了她与顾然的以后,想到这个孩子,又是一阵潸然泪下。顾然坐直了,将她搂入自己的怀里。
“青儿,不哭了。。。。。。不哭了。”
柏青靠在顾然的怀里,毫无顾忌地只想哭,无论如何他都是他的丈夫,他的怀抱都是她可以停靠的港湾。
忠叔将安胎药端上来,顾然接过,自己先试了试温度,才送到柏青的嘴边。
“青儿,不烫了,我喂你喝。”
“嗯。”
这一刻,两人似乎都忘记了之前种种,感觉又回到了山寨中那般自在的时光。喂完了药,柏青的嘴里苦,顾然知道,遂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柏青看到几颗糖安静地躺在他展开的大手掌中,画面很奇怪却又很温暖。那是自己爱吃的那种糖,也是之前自己送过他的。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自从上次吃了你给我的糖,回来后我就派人拿着糖果纸四处寻找,我不喜欢吃糖,可我却独爱这一种糖,因为那是你的味道。”
柏青拿了一颗含在嘴里,好甜,甜得自己都掉泪了。
“你放我走吧!”
顾然恍若没有听到她的话,起身准备离开。
“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没什么事了,就在这陪你。”
“你说过只要我好好吃饭你就放我走的!”
“我不那样说你会吃饭吗?”
“顾然!”
“青儿,我把你留在这是为了你好,你听话好不好。”
“为了我好?那我的父母呢!”
“我会派人照顾好他们的,你不用担心。”
“我能相信你吗?你对我父母的仇恨足以让你杀了他们,你会照顾他们?还是你想把我囚禁在这,你好随时动手要了我父母的命!”
顾然凄厉地望向柏青,为什么她还是不明白自己,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爱她。
“是,我是恨你的父母,我恨吴家,可是这都远远比不了我对你的爱!”
入夜,顾然拖着疲惫的身躯靠在车后座上,一轮圆月不合时宜地挂在天边,本应该是阖家团圆的时刻,却被她轰了出来。
“又到十五了,日子过得可真快。”
王伟平听到后座上的人这一声哀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是啊,少帅。”
顾然却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马上快到老督军的生辰了。”
王伟平在心里算了算,还真是。
“就是下个月了。”
顾然以往都不会忘记这事的,可这段时间的确是弄得他有些心力交瘁,还好及时记起来了。
“今年是老督军的五十大寿,得大办,这件事还是你去负责。”
“是,少帅。”
☆、第三十八章
连着一段时间都打听不到柏青的消息,吴振朴的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这夜,赵氏出去了一阵,只留吴振朴一人在病房内昏睡。吴振朴迷蒙中看见了一个人影朝他走过来,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要把它震碎,待人走近了,吴振朴才看清。
“阿福,你来了。”
“是,老爷。”
“有青儿的消息吗?”
吴振朴大多处于昏迷状态,可一旦醒来,第一句话必定是询问自己女儿。
“不知顾然把她藏在了什么地方,派出去的人都毫无头绪,这大小姐现在死生未卜,可如何是好啊?”
“咳咳…”
吴振朴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还在顾然的手里,而自己现在竟无能为力,一阵急火攻心又咳嗽了起来。可这次阿福并没有上前去服侍,只是站着冷眼旁观。
“阿福,帮我倒杯水。”
阿福恍若未闻,依旧站在原地不动,眼神也多了许多意味。
“阿福…”
吴振朴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他却兀自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越笑越肆无忌惮。
“吴振朴,你还当你是吴家的老爷吗?吴家都已经不在了,你这个老爷,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阿福!”
吴振朴心内本就郁结着一团浊气,这下被阿福一刺激,更是喷出了一口血来。阿福看着吴振朴这般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畅快,当年吴振朴是如何对待顾家夫妇的,今日终于也让他得尝恶果了!
“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
“哼,我变成现在这样还不是都拜吴老爷你所赐,你难道不应该问问你自己吗?当年顾氏夫妇是如何待你的,而你又是如何恩将仇报,害得顾家家破人亡!害得我成了现在这样!你现在所承受的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