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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方便面就忙进了卧室,桌上的电脑还没有关,发出蓝幽幽的光,打开的页面还是已经看过几百遍的形形□□人的纪录片。
梦想还是要有的,但它也只是个梦想。她自己连周围的感情都处理不好,还去分析别人的人性?从小学到高中,靠着头脑一点小聪明轻松考到第一,不会写失败这两个字,现在却天天被罚写一百遍。
就这样,大半夜的,她坐在电脑前投简历。
一个人没有工作是多么惊悚,失业和失恋她宁愿选择后者。她相信,周霖也是。
爱你这句话,现在真的是很苍白无力,在她心里引不起一丝涟漪。生活本来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爱情不过像是一场烟花,每个人都想看一次烟花。可是看着看着,觉得也就这个熊样,红的,黄的,绿的过后又是红的,黄的,绿的,就算它能变出花来你开心个两秒也就消失了。满地的鞭炮噼里啪啦地也很使劲,抬头看久了脖子也会酸。
她扭扭自己的脸,确认现在皮肤还很有弹性,确认自己还有满脸的胶原蛋白,在心里轻声说,二十五岁就说失败,未免也太早了。
别人用一年就可以做到的事情,如果我做不到,就用三年。虽然青春短暂,我的效率又不高,可是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坚持。
好老土的自我鼓舞,她笑,好像连身上的汗毛都瞧不起她。
周霖连着三天没有回来,杨念念也在心里岂求他不要回来,现在大家都很乱,见面只能尴尬,甚至情况更糟糕。
杨念念坐在镜子前画了个妆,等待着八点过后就可能会打来的邀她去面试的电话。
可是这个年头,找个工作比找个男朋友还难。
学金融学个两年,学电影学个两年,半吊子说的就是她这种。
现在的HR也太懒了,办事效率低,昨晚发的邮件今天早上不就看到了吗,看到了直接打个电话又要几分钟呢?她这样埋怨着,一直等到中午。
就这样在床上静静地坐着。静坐已经成为了她的强项,呆在家里的这两个星期,静坐是门必修课。尽管腰上已经横肉纵生。
她可怕地发现,不过二十五岁,黄脸婆的时代离她越来越近,可能某一天广场舞大妈们的队伍中也会有她的影子,前提是周霖不把这个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人踢出去。
不寒而栗。
太阳中午还暖洋洋地照进阳台,这才什么时候它已经慢慢变成橘红色,跑到西边去了。
杨念念终于动弹了一下,她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两腿不动,上身倾着把胳膊伸到床边的桌子上,用中指勾到手机一点点往这边扒拉。
拿到手机按了一下,已经五点了。
谁说忙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傻坐着发愣的时候时间过的更快。
沉默了一天的肚子终于叫了,否则她怀疑是不是忘记了中间已经吃过东西。她想叫个外卖,可是钱包里已经没有几毛钱,下载个外卖APP想想卡里的钱也不能动,想自己做可惜没这个本事。她开始生周霖的气,王世美在的时候他甩门而出还知道留个钱包,怎么对自己没有这份心。
嘿,我还就不信了,离开周霖难道什么都玩不转了,吃个饭也吃不上吗?
她打了李可的电话,准备去厚脸皮地蹭饭。
没有互相蹭过饭的朋友不是好朋友。
杨念念风尘仆仆地赶到他们家,李鑫笑着说不急不急他们并没等多长时间。她暗想,谁急着见你了,我是着急吃饭。
“念念,你和周霖怎么了?电话里也不说清楚。”李可坐在她对面。
“有没有良心,我都饿死了还不让我吃饭问来问去的,吩咐你做一大桌你还真做这么多啊,吃不完。”她口水要流出来了。
“那好,一手交情报,一手教饭菜。”她拿起勺子开始盛饭。
杨念念拼命抑制的眼泪突然涌了出来,眼前的这一幕,温柔贤惠的女人在笑脸盈盈地低眉盛饭,太熟悉了,熟悉到她想回家,和爸爸妈妈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吃午饭唠唠别人家的孩子,最近的考试成绩,今晚下晚自习要不要爸爸去接,叮嘱妈妈明天买什么。
长大这件事就像一座围城,小的时候盼望快点长大,大了以后又想回到小时候。
周杰伦唱,想快快长大,才能保护她。
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看,我就说你有事吧。”李可把米饭放到她前面,“有事就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可是,从哪说起呢,一团毛线找不到头,就这样乱糟糟地放在那里。
“你要急死我。”
“可可,让她自己静一会儿,我问问周霖。”李鑫和李可走到卧室给周霖打电话。
不一会儿,他们面无表情地出来了。
大家坐在一起,谁都不先打破这宁静,饭菜静静地冒着热气,越来越微弱。
谁也不知道说什么。
杨念念的眼泪在脸上慢慢干了,皮肤觉得有些紧绷,她两手豪气又用力地抹了两颊,“吃饭吧”,大口吃菜,大口吃饭。
食物可以给人带来安全感,真的。
她像对待死刑来临前的最后一顿饭一样大快朵颐,立志做个饱死鬼。毕竟吃了这顿,下顿又不知道怎么办了,总不能一直赖在这儿。
干脆打包一道菜回去分三顿吃。
杨念念像在自己家一样,她拿筷子指着一道菜说,这盆水煮鱼你们都不要动,我一会打包回去。
李可皱着眉头缓缓放下筷子,看着她,“你是杨念念啊,大一的时候给你过生日你说天大地大世界就在脚下,走就是了,你忘记了吗?你现在这是什么鬼样子,头发几天没洗了?”
“巧了,今天我还化了妆,要不你们看到的我更惨绝人寰。”杨念念一边夹着菜一边调侃着自己,还没有发现李可现在严肃得有些生气的眼神。
“丢了工作就去找啊,和男朋友闹别扭就去说清楚啊,逃避谁不会,逃避有用吗?!”李可突然站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李鑫觉得场面有点失控,赶紧拉住她。
杨念念被这大吼吓得愣住了,等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冲到了门口,“你以为我没有吗?!我不稀罕理解,但至少别往我身上撒盐,你教训一顿痛快了吧,我可以退场了。”
她看到李可不知所措的表情。
屋漏偏逢连夜雨,还有更糟糕的吗,全都放马过来吧,彻底把我打倒,我才有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的勇气。
现在这个狼狈样还要站在公交车站等车,风吹的脸冰凉。路过的出租车故意在站牌附近放慢速度,司机好像在说,快点招呼我啊,招手啊。杨念念想豪气地拦辆出租车,可手还是牢牢地插在口袋里。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过来了,一个小男孩挤上车的时候踩了她一脚。扶着把手,对面的老爷爷仰着头打电话,浓浓的口气飘过来,她屏住呼吸。
真的还有更糟糕的。
一个月内,她经历了事业,爱情,友情的三重打击,谁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没有区别,因为它们都是致命伤。
站在车上,她看到街道旁的路灯一个一个亮了起来,大城市的夜景都是好看的,这样星星点点的灯光像偶像剧里男主给女主的惊喜。
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浪漫,如果周霖给她这样花费金钱和精力弄这些,她也一定会责怪说他幼稚,这些钱不如一起去吃顿好吃的。
但是现在,真的好想这样幼稚一把。
终于堵到家门口,她步履缓慢地绕着小区外面的小路,行人越来越多,身处陌生人中间,她竟然觉得安心了些,没有人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我该走了。她打开房门对自己说。
尽管刚买的小说还没有看完,前天让周霖从超市拎回来的那箱酸奶还没有开封,网上买的衣服还没有送到,可是,我还是该走了。
今晚才刚开始,还有不知道多少天的夜晚要傻愣愣地度过,这么胡思乱想要到什么时候。
走去哪,她想给周霖留个线索,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去哪。
小时候和爸妈吵架,花两块钱坐公交车坐个来回,从家到终点站再从终点站到家,假装离家出走让他们着急,回家后对自己更是千百般好。可是现在在北京,坐个公交车都要视路程计价,对,就为这离家出走一块钱都不想多花。要坐公交车打发时间也得回家乡的小城。
说回家就回家。磨磨蹭蹭收拾好几件衣服,杨念念突然站在行李箱跟前兀自地笑了,离家出走只对爸妈有用,现在这是在搞哪一套呢。既然已经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已经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还死皮赖脸地希望有人能把自己追回来不是没有自知之明吗。想到这里,她又重新打开箱子,把所有的衣服鞋子化妆品都装到了里面。看着差点关不上的行李箱,终于知道了少买衣服的好处。
想了想,她把手机丢在沙发上,铁了心要开始重新的生活。想着以后就要像宋胜华那样在小城镇过着悠闲没有压力的日子,有种破茧成蝶的激动。
现在就让我吹个牛逼吧,北京,我能想象到给你带来的最大的损失就是我离开你了。
第二天一大早,然然给她打电话。
“我爸要和他们学校的一个老女人结婚。”然然声音很低沉。
小姑娘,要长大了。
“我知道我应该同意,更应该祝福他们。可是我就是难过,你知道吗,我好想我妈。”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带着哭腔。
通常这个样子的时候然然在电话那头会嗓子干疼,鼻子发酸,会流出鼻涕。
杨念念在电话这头想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她需要的只是倾听。
她能说什么,现在的心情说出来的话或多或少都有些悲观,她连自己都不敢轻易安慰。
“她叫陈芳,你认识吗?”然然看着她问。
“认识,教过我。”
“她怎么样,性格人品好不好。”
“挺好的,然然,你要相信你爸爸的眼光,他能找到你妈,那他找的别人肯定也不错。”
陈芳真的挺好的。
如果陈芳不对然然说,就当你这样想的。如果她对这个新的家庭更有耐心和责任感。
她说完,眼角渗出眼泪。她的工作前途迷茫,她的爱情戛然而止,她的朋友面临一个从天而降的新妈妈。
杨念念调整呼吸对然然说:“你出国接着读研读博吧,你把自己装备的能多好就多好,这个世界就不能轻易伤到你了。”
“那邓逸呢?”然然最后一个问题。
“邓逸也可以和你一起去读书,只要他想和你在一起。”
杨念念撂下这一句话就挂掉了电话,慢慢蹲下来,掩捂住脸一搭一搭地抽泣。
然然,我该走了。
你要勇敢。
☆、落后的长跑
30 落后的长跑
她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家里好好睡一觉,用卡里仅剩的几百块钱买了机票。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门口,望着天边的云彩层层翻卷过来,忘记了所有的伤心事。
这个世界有软肋吗,如果有,杨念念此刻也不想碰它一下。回头的瞬间,她想到了一个词,和解——不会言不由衷地对世界说你教会了我什么,也不在背后喃喃地骂道,这个操蛋的世界。
和解,既不会握手寒暄,也不再冷眼相对。
她觉得此刻自己像极了打算隐居山林的武林高手,红尘纷扰,波澜不惊。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冷静下来以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