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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么吗，你在哪看到的这些话，平时话这么少的人一下子突突突说这么多，一看就知道你是背的了。”杨念念苦笑着，假装嫌弃地说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表白的时候很讨厌你，你知道为什么吗，很多人喜欢我，她们不好意思地扭扭捏捏，偷偷摸摸，可是你却不管不顾大大咧咧地公之于众，我看得出来，你有生活幸福的底气和优越感，那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会不自觉地跑出来让我觉得恶心。你们这种人，就是什么都不怕，想要什么就去说，就算是没有得到也有储备，其实她也有优越感，而且表现地更虚荣更骄纵，可是我别无选择，我不得不忍。”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杨念念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当然不懂，你只在乎你自己，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我没有什么底气更没有优越感，我在你面前有多卑微你难道看不到吗？”
“看到了，所以才会喜欢你，到今天。”
“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你想摆脱我所以编了这个说不通的理由，一定是，你别再说了。”
“杨念念！你还在自欺欺人吗！”
“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时候你开始和她交往的。”
“上学期放假之前认识的，就开始了。”
那个时候，她正在不好的预感里准备期末考试，她正在向林君回要他的密码。
“好了。”杨念念微微仰起头，不让自己掉下眼泪，“我求你，别再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别再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分手，分手吧。”
“如果我们之间还有一层关系，我希望是陌生人。”林君回撂下这最后一句话，起身走开。
杨念念一个人坐在学校的咖啡店里自言自语：“陌生人好，陌生人好，我就怕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可能性，我会一辈子都过不好。”
☆、影子
13 影子
杨念念这样闷着已经两天了。
她还是上课，自习，吃饭，沉默，只是表情冷漠。
好像从山顶落下来，周围空空的，抓不住任何东西。
然然打来电话，声音清朗：“念念，我们出来玩吧，周霖和邓逸都在。”
“……我不去，你们玩。”
“怎么了，我们都等你呢，你不来多没意思。”
“……你们去吧别管我。”
“哦。”
五分钟后，周霖找到她，在图书馆的一堆要淘汰的旧书后，一本一本地读着。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跳着拍拍周霖，厉害啊，这都能找到我。
可是现在，她只是扫过他一眼。
“他们俩去逛学校了。”周霖蹲下对她说，“有什么就说出来骂出来打出来，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会憋坏的。”
这是失恋以来第一次有人安慰她，有人看出她的悲伤，有人知道在她的世界里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委屈、难过、挫败全都呼啸而来，她看着他，就像一只刚睡醒毫不设防的小猫。
只是在试着开口的时候却又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怎么能懂呢，他那么清淡寡欲，怎么会懂我，和我们。
周霖似乎看了出来，“你不想说，就出去透透气吧。”
杨念念跟着他在图书馆前面的一条大路上慢慢走着，两旁参天大树的叶子虽然还没有落光，但是已经俨然一副凋零萧瑟的景象。
“下雨了吗，有滴水落在我脸上。”杨念念想，原来天气也会知晓人心。
“今天天气这么好，不会下雨。应该是树上虫子的尿。”
“哦。”
哦，原来只是虫子的尿。
杨念念突然蹲下，在这个秋天大哭起来，啕号大哭，旁若无人。秋高气爽，天空那么晴朗，朋友那么体贴，连路人都看上去很友善，她的难过却格格不入。
周霖站在旁边，没有劝阻。
“他什么时候的飞机？”她猛地把脸从膝盖中抬起来。
“我也不清楚。”
“你能帮我问一下吗，求你了。”
“他的号码已经停了。”
“求求你。”
杨念念抬头看着周霖打了几个电话，世界好像被按了静音。
“今天下午四点。”
杨念念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四点了，她站起来拼命开始跑。
周霖也跟着她跑。
秋风吹来，杨念念的头发迎风飘动，如果脸上没有泪痕和皱着的眉头，这本应该是一副青春洋溢的景象。
他们到了校门口着急地打了一辆车，赶到机场的时候已经四点多了，偌大一个空空荡荡的机场，他们俩的身影显得十分迷茫。
杨念念到处乱找，掰过每一个人看他们的脸。
“停下吧。”
她没有搭理。
“好了，他已经走了。”
她还是继续。
周霖一把把她拉过人群，握住她的肩膀：“念念！已经过了四点，他已经走了！”
“没有，他一定在等着我挽留他，他一定在等我！”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他不会为了你停下他的脚步，你懂吗！？”
杨念念慢慢蹲下，摇着头哭着说：“你们都在问我懂吗，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也不想懂。他从来不说爱我，可是那天他说爱过我，我只知道我要告诉他，他口中我那个温馨的家也是他的家，他活的辛苦，他为了妈妈可以做任何事情，我的一切都给他够不够，我只想留在他身边，他忘了吗，那些幸福的时候他都忘记了吗……这些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没来得及……”
她就这样嘶声力竭地哭着，机场的人来来去去，身边只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杨念念一直模仿某广告语说：没有什么伤痛不能被一顿美食治愈，如果有，就两顿。周霖喊上然然和邓逸，一起去了一家好评如潮的餐厅。
可是从今天开始，一切都和以前不一样了。她盯着桌子上的饭菜想。
“念念，我问你一件事，你知道周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吗？”然然趴在杨念念的耳边小声说，像她这样的女孩是学不会察言观色的。
“我不知道。”
“我前几天对他表白来着，你猜他怎么着，他就摸了摸我的头说我小孩子，别想一出是一出。你说这是什么意思，我比他小个四岁而已，什么叫我想一出是一出，他少瞧不起人了。”
然然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杨念念好像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站在讲台前趁着机会大声对林君回说喜欢你的自己，被他说恶心的自己，她的心又猝不及防地被刺疼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同样勇敢的女孩，流下眼泪。
邓逸拉拉然然的衣角，示意不让她说话。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最怕别人哭了，这是怎么了？你不会也喜欢周霖吧？别以为你哭我就会让给你啊。”然然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她。
杨念念扑哧一声笑了：“谁喜欢他呀，我这正伤心呢，别瞎叨叨。”她拿纸巾擦擦眼泪。
“那你怎么了？”
“……我丢钱了，很多钱。”杨念念胡诌了一个原因。
“嗨，为身外之物哭也太没出息了吧。”
“我就是很没有出息，拿得起放不下，尤其是得到又失去。”她意有所指。
“也是，如果把我爸给我打的钱再掏出来给他，打死我都不愿意。”然然却漫不经心。
杨念念被她逗乐了，抿着嘴笑。
然然却着急地拽着她的衣角：“话说回来姐你真的不了解周霖吗，他现在就没看到有我这一人，我肯定要先做点攻略啊。”
“你不回去上学了？在这能呆多长时间啊。”杨念念不以为然。
然然低头夹着菜：“我前一段时间不是任性在家里胡闹吗，错过了开学认证时间，我就休学半年，送完我妈100天也可以陪陪爸爸。”
“然然长大懂事了，以后和鲁导一起相依为命更要学会体谅和理解。”杨念念看着摸了摸她的头。
“有时候长大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她也深沉起来。
杨念念在心里问自己：你呢，你真正长大了吗，你的那个瞬间呢。现在一个失恋都走不出来，如果有些人注定不是我的，我认了。
“对了姐，你知道我大名叫什么吗？”然然撇着嘴。
“以后不要叫我姐，我们看起来一般大好吗，不过你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鲁冰然，我爸妈原来想起鲁冰花，后来怕我长大嫌名字土就改成了鲁冰然。”
然然做着杨念念哈哈大笑的准备，可是杨念念一直盯着手机的黑屏幕，一动不动。
“看来你还在难过丢钱的事。”然然喝了口饮料。
“一年，女生的一年青春真的能改变很多吗，你看，我的右眼下面有一条皱纹，黑眼圈也更严重了，一顿吃饱几天都不饿，我很老吧。”她还是盯着手机屏幕一动不动。
“别，你刚才还说我们一般大现在说自己老那我呢，靠，老娘才17。”然然放下杯子摇摇她。
“切，年轻了不起啊，谁不曾经年轻。”杨念念瞪了她一眼。
“年轻有什么用，霖哥哥不喜欢，我的年纪在他那是劣势。”然然指着从厕所回来刚进门的周霖。
“说我什么呢？”周霖愣了一下问道。
“怎么这么长时间，掉厕所里了？念念姐今天丢钱了总是神神叨叨的。”邓逸赶紧招呼周霖，“还动不动窃窃私语根本忘了还有我这一人。”
“一边去，我们女生的秘密有你什么事？”然然挑着眼睛看着邓逸，邓逸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笑着。
杨念念抬头看着这三个人，又是一场你喜欢我我喜欢他他喜欢别人的韩剧。
三个人你来我往吵吵闹闹，不亦乐乎。不知不觉周霖就坐到了自己身边。
“想什么呢？”
“还能想什么，想他呗，他现在已经踏上陌生的土地开始全新的人生了。”她装作轻松地说，“我只会是他想遗忘的污点，是他不愿意向那个女人坦白的过去，是他错误的回忆。”
“你哪来这么多的排比，难道失恋会让人的文采变好吗？”周霖一边使劲开了瓶酒一边说。
“嘘——小点声，你生怕他们不知道我被甩了吗。”杨念念挤眉弄眼着急地说。
周霖哼地笑了一下：“怎么，你怕丢人？”
“怎么会？我就是怕自己成为反面教材影响爱情在他们心中的美好。”她眼珠乱转。
周霖没有接话，他看着杨念念，发呆。
“你可别以为我现在恢复单身就想乘虚而入，我一个人好着呢。”杨念念看到他出神地盯着自己，夸张地双手捂胸。
“你不用这么累地装作没事，我知道。”
一句话袭来，杨念念的脸顿时塌了下来，手慢慢放下来，不知道放在哪，声音沙哑地说：“我用一年的时间爱他，再用一年的时间忘记他可不可以。”
“你不该问我，我自己的事情也一塌糊涂。”
“如果有些人注定不是我的，我认了。”她庄严郑重地好像立下一个重誓。
天开始变冷了，夜晚也降临的很快，杨念念走出餐厅拉紧了领子，在旁边的然然跳着去抓邓逸的银白色头发时，她看着天空，“再见了……有人说那些没有好好说再见的人还是会再见的，我们连个告别的拥抱都没有。”她双手张开拥抱了暗黑的天空，用力地抿了抿嘴。
“这位大姐，您能再土点吗，给你个灯光你就能跳起舞了。”邓逸捂眼不忍直视。
“你赶快找机会发挥一下富二代的光芒闪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