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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洛绾素赶到的时候，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为了好些人，下人们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洛绾素穿过人群走了进去。果然，湖中的锦鲤全都泛着鱼肚飘在湖面，乍看之下着实渗人。
“六姨娘，这是……”洛绾素侧头看着身旁的曹怀荷问道。
“二小姐也来了，我这也刚得到消息，一夜之间死了个干净。怕是不干净啊！”曹怀荷压低着声音说道，时不时的瞥一眼一旁的韩美馨。
洛绾素顺着曹怀荷的眼神看去，今日的韩美馨倒是不似那日神情疯癫，虽然脸上的颜色并不好看。可是整个人周正了许多。
“都散了吧，管好你们的嘴，若是让我在这后院之内听到什么风言风语，可别怪家法森严。”
下人们噤若寒蝉的都退了下去，曹怀荷也辞别了洛绾素回了自己的院子。许是秦婉夏身体不适，这么大的事倒是没见到洛凌蕊出来。
回锦绣阁的路上，洛绾素一直想着这一湖的锦鲤，心中疑窦丛生，明知有诈，却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知此事与韩美馨脱不了干系，洛绾素也不会坐以待毙，定是要给自己多一重保障的。
“青玄，去给六爷传个信，让她差人打探一下大姐的下落。”
青玄领命退了出去。
连着几日。相府内先是野猫夜啼，随后便是锦鲤无辜死绝，虽然韩美馨严令禁止下人传谣，可是这谣言还是沸沸扬扬的传开了。
猫妖重生，霍乱相府，说的有鼻子有眼的，那叫一个真切。
听着茗儿手舞足蹈的形容着下人们臆想出来的猫妖样子，洛绾素心底泛寒，虽说没人知晓她重生一世，可是听着那些言之凿凿的话还是让洛绾素心下不舒服。
“这样的话以后别说了。”
“是，小姐。”茗儿吐了吐舌头站到了一旁。
事情慢慢偏离了洛绾素预想的轨迹。本以为只是韩美馨思女心切加之对洛绾素愤恨难平，暗地里搞些小手脚给洛绾素难堪。直到雅青惨死后花园，洛绾素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一早起，天还蒙蒙亮，雅青的尸首便横躺在小径之上，脖颈上三道抓痕深可见骨。两侧皮肉向外翻着触目惊心。周围的血迹已经干涸，初晨的阳光照耀在血渍之上泛着妖冶的红光。
途径的小丫鬟皆是惊声尖叫着四处逃散，没出片刻，后院便聚集了好些个人，越是不敢看的越要凑上前。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慌乱，洛管家吩咐着家丁将雅青的尸体草草处理了。
但是如何跟老夫人交代却成了难题，洛管家硬着头皮找到了锦绣阁。
“老奴见过二小姐。”
“洛管家来了，快请坐。”
“二小姐客气了，老奴今日是有事相求，还请二小姐成全。”
“洛管家有话不妨直说，无需如此。”
“雅青今早死在了后院……”
洛绾素惊得站起身，“雅青死了？怎么死的？”
“死因不明，老奴正是为了此事发愁，这雅青是老祖宗身边的，用的久了也是有情，这人说死便死了，老奴不知如何跟老祖宗交代，还请二小姐出面。”
洛管家是这相府的老人了，眼睛毒着，此事老夫人定是要雷霆震怒的，放眼这相府，也只有洛绾素有本事劝得住她老人家。
“洛管家的话绾素明白，只是这事怕是棘手，老夫该是不会轻易作罢。”
“老奴知道，这事定会彻查给老祖宗一个交代，只是，眼下事情不明朗，老奴担心老祖宗受不得刺激。”
洛绾素点了点头，“那我去看看祖母吧。”
正如洛管家所料，老夫人得知此事险些没有背过气去，还好洛绾素从旁开解，洛管家也是发誓一定会查出凶手给老夫人一个交代，才算是暂时平息了老夫人的怒火。
回锦绣阁的路上，洛绾素也仔细的问过了雅青的死状。洛管家说起当时看到还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独自回了锦绣阁，听着茗儿说起下人们的谣传更是入木三分，雅青的死为猫妖的谣言增色不少。
一连几日，洛绾素也听到了不少传言，通体黝黑的毛色泛着寒光，悄无声息的漫步靠近，金黄的猫眼透着一股子邪气，挥舞着利爪扑了过来……
洛绾素瞬间惊醒，一头细汗的坐了起来，手扶胸口大口的喘息着，这梦好真实……
洛绾素披上斗篷下了床，有些无所事事的翻拨着地龙里的炭火，听着平平碰碰的爆花声，洛绾素忽的闻到一阵异香，若有似无的并不真切，再想仔细的闻闻，却什么都没有了。
许是自己休息的不好，洛绾素也未放在心上。
转眼腊八将至，这天也越发的冷了。老夫人信佛，腊八节又谓之“佛成道节”，每年的这天，相府必要？聚一堂同饮家宴。今年虽然出了不少岔子，可是习俗依然不能废。
洛管家的意思是要郑重的办一下，新旧交替、祭祖祭神、逐疫迎春期盼来年好兆头，也为相府祈福免灾。
看着府里热闹的准备着，洛绾素便想起了秦婉夏，入冬后也曾去探望过，秦婉夏的身子日渐衰败，洛凌蕊每日里照料秦婉夏也很少出院子。
“青鸢，去库房挑些好的，给四姨娘送去，今儿个的家宴怕是也来不了了。”
青鸢领了命，去库房样样数数的挑了好的赶着便给秦婉夏送去了。
阖府家宴，洛绾素早早便到老夫人院子，陪着她老人家一起入席。果然，秦婉夏和洛凌蕊都未出席，韩美馨倒是来得早。
见到了曹怀荷，洛绾素点头示意，二人也未多做寒暄，只等洛正名到来便可开席。
今日不知为何，洛正名迟迟未到，老夫人看了看洛管家，“老爷呢？”
“回老祖宗话，老爷还在在书房会客。”
“差人去请。”
洛管家刚要去请，便看到洛正名带着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走了进来。看着洛正名的态度倒是客气，抬手将道长请了进来。
“这位是羽仙道长，道长请。”
羽仙道长手扬拂尘走进了屋，抬眼打量了屋中之人，目光所到之处皆是探寻之意。眼光巡视间，停留在了洛绾素的身上。继而转头看着韩美馨。
“这位是……”
“此乃贱内。”
“夫人有礼，夫人慧根深重，却被人封住了慧灵一脉。”
韩美馨有些迷茫的看着羽仙道长，“不知道长此言何意？”
“夫人最近可有七窍不通之象？”
“道长如何知道？这两日总是视线模糊，看什么都不甚清楚，还以为内火所致，便没放在心上。”
“夫人大意了。”羽仙道长说完转回身看着洛正名，“相爷恕贫道直言，相府之内妖气甚重，这几日是否灾祸连连？”
洛正名尚且有些忌讳，含蓄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确是对这种事深信不疑的。对着洛正名点了点头，洛正名方才放心的说了出来。
“府内这几日是出了些怪事，不知可是有要避忌之处？”
洛绾素抬头观瞧，这位羽仙道长说得上鹤发童颜，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张口闭口的妖孽横行，让洛绾素听着心中甚是起疑。
事情不会如此的巧合，洛绾素心下始终惴惴不安。
羽仙道长轻扬拂尘，右手掐指细细推算，嘴中念念有词。睁开眼看着老夫人，“万幸啊万幸！老夫人礼佛之心虔诚，得神佛庇佑相府才能免于此劫难啊，说来也是与我有缘，今日贫道便收了这妖孽为民除害！”
话落，羽仙道长扬手将一张符纸焚烧化开，和水端给了韩美馨，“夫人喝下贫道这道灵符，自然可解封印，七窍畅通便可见妖孽真身！”
“道长，您所说的相府妖孽不知是何物？”老夫人坐于主位，张口问了一句。
“是只成了精的猫妖！”
洛绾素心底一凉，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来韩美馨之前的小伎俩都是为了今夜做铺垫的。可是明知此事就是冲着自己而来，洛绾素依然不得不看他们演下去。
韩美馨端起茶盏一饮而尽，随着灵符被慢慢喝光，韩美馨痛苦的捂住双目退到了墙角，整个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不住的喊着：不要……不要……
在场的人都被韩美馨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四散着躲到一旁空出了中间了位置。
少顷，韩美馨慢慢站起身，双目充血睚眦俱裂，巡视一周后将目光落在了洛绾素的身上，“妖精……你这妖精害人不浅，还不速速受死！”
众人听着韩美馨的话，皆是惊愕的望向洛绾素。洛绾素故作镇静，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韩美馨。
正在众人都忐忑不安等待事情继续发展的时候，洛凌蕊从屋外脚步踉跄的跑了进来。一进屋便跪倒在地，痛苦之声令人胆寒。
“老祖宗，父亲，四姨娘……去了……”
第一百一十七回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怎么会这样？”洛绾素赶忙上前扶住洛凌蕊。
“刚才……四姨娘不知为何突然口吐鲜血，接着便……没了气息……”洛凌蕊哭的肝肠寸断，说话的也是断断续续。
“怎么会这样，可有找郎中看看？”洛绾素不知道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几日前她便知秦婉夏的身子熬不了多久了，也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只是今日听洛凌蕊说的意思。秦婉夏许是中毒而死，这便让洛绾素有些始料未及。
“妖孽，你还不现出原形更待何时！”羽仙道长忽然手持拂尘直指洛绾素。
众人皆哗然，没成想洛绾素便是相府内的霍乱害命的猫妖！
“道长，这是府内的二丫头，您可有看错？”老夫人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羽仙道长所说的。
“老夫人，您面前的已不是相府二小姐，二小姐已被猫妖害死，现在在众人面前的只是一个暴戾恣睢的猫妖！”
洛绾素冷静自持的看着老夫人，“祖母，绾素没有……”
“还在狡辩，今日便是你血洗相府之期！不信你们看……”羽仙道长伸手将桌上的汤盅掀翻，随着一声巨响，汤盅应声碎裂，内里的热汤洒了一地。
众人眼看着地砖上的热汤滋滋的冒着汽包。伴随着一阵阵刺？的气味升腾而起，大惊之下，在场的人同时向后躲闪着，避之犹恐不及。
“众位可有看到，今日若是你们食用了此汤，明日便是森森白骨。”羽仙道长未给洛绾素任何辩解的机会，转回身看着洛凌蕊，“这位小姐，你说四姨娘试用过了什么才会吐血身亡的？”
“是……是……”洛凌蕊努力的平复情绪。想着之前秦婉夏到底用了什么，抬起头来竟是满脸的惊愕，“是二姐送来的参汤……不会的……不会是二姐害死的姨娘！”
“妖孽，你还不速速受死！”
看着面前这一场一场的闹剧。洛绾素反倒不似之前那般惊慌，有些无奈的笑了笑，“道长，小女有一事不明白。若我真是猫妖，何须下毒害人，随便用点妖术，相府便顷刻颠覆，何故劳您今夜这般费心思！”
“狡猾猫妖，巧舌如簧！难道之前横死的雅青不是嗜血成性没控制住吗？”
“道长所言甚是，雅青脖颈上的伤痕却是抓伤，一招毙命，若不是妖孽所为，常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韩美馨说的有板有眼，倒像是自己亲眼见到了一般。
洛绾素不怒反笑。“道长连死的丫头叫雅青都知道，看来这相府内的事情，道长也是了如指掌啊。”
“贫道……掐指一算便知……”羽仙道长的话说的也是有些没底气。
可是现下厅堂中的人已经窃窃私语的议论起来，这猫妖一事本就闹的人心惶惶，而且桩桩件件都指向洛绾素。自洛绾素回到相府，相府便没了往日的太平日子，府内之人接二连三的出事。
从洛凌蔓的惨死到洛凌香的离奇而死，再到胭脂、杜若云、高冬丝，最后连不是相府的韩陌玉也死的不明不白。
辗转半年，洛绾素再次回府，便接二连三的发生怪事，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