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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禾在一旁小心翼翼喊了一句,“爸爸…”
我一个眼神冷冷看了过去,她想要说的话便立马止住了。
只是不解为何我会这样看她,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温岚,目光带着意味深长。
景向荣走了上来打圆场,道,“青禾,你也真是的,景辛怎么说都是我们两人的女儿,她不回去,还能让她去哪里。”
陈青禾这次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我冷冷看着他们两人,转过头看向景林,“爷爷,我跟您回去。”
我说完这句话,不动声色去看陈青禾的脸色,果然苍白的彻底,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心里又是苦又是痛快,却始终不能准确认为自己说这句话,是想要去看带给她的惶恐,还是我觉得不公平了。所以有点恨她的自私。
景林这才笑着说,“好,这才是我的好孙女。”
或许是人老了,他看上去没以前威严了,笑起来的时候,面容上满是时间的岁月,有点心疼,却无可奈何,这个严肃的老人,他渴望了一辈子的,要的,不过是一家人安安静静,和和气气过日子,明明在平常人家眼里是这样简单,在他眼里却比商场的事情还要难上一百倍,他一生中,晚年之时,想要的这样简单,得到却这样的难。
他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又看向苍白着脸昏睡的景甜身上,道,“这孩子从小就身体不好,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她走不长,她和秦墨的事情,是该好好考虑了。”
我双手握的紧紧的,说不出一句话来,温岚在身后追问,道,“您的意思,是打算为秦墨和小甜准备婚礼?”
老爷子点点头,道,“是啊,再过几天就是她生日了,而且也是景辛的介绍仪式,我打算那天给她一个惊喜,你们暂且都保密,别告诉她。”
温岚高兴说了一声好,她转脸那一瞬间,看了我一眼,眉眼间都是那种得意的笑意。
她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我面容始终保持着不动,身后传来一句温岚高兴的呼唤,她惊讶的说,“秦墨,你来了,我们正在商量你和小甜得婚事呢。”
我不敢转身去看韩秦墨的表情,只听见他没有太多惊喜的声音传来,道,“是吗?我也觉得我们该是时候了。”
温岚的笑声更加大了,反而比景甜的父母陈青禾和景向荣笑的更加积极,真是有意思。
几个人说这话间,昏迷的景甜悠悠地醒了过来,第一句话,便是,“秦墨哥哥。”
本来站在我身后的韩秦墨,应声走了上去,站定在她床旁,景甜恢复了力气,她伸出手去握住韩秦墨,声音仿佛动物濒临死亡一样弱小。
她说,“秦墨哥哥,你别不要我。”
我对景林,说,“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我害怕韩秦墨的回应,所以选择听不见,才能让自己舒服。
景林也不挽留,只是出言,道,“行,记得回来。”
我走出去后,里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我才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心事重重走在走廊处,想着刚才景林说景甜和韩秦墨的婚事,他为什么答应的那么洒脱,难道就没有任何能够让他犹豫一下的原因吗?答应这样快,又不是赶着去死。
这样想着,身后被一股力道拖住,我转过去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青禾竟然站在我身后,脸色铁青。
我以为她要和我说什么,却只是像上次一样,道,“跟我来。”
她特别酷说完这句便走了,连迟疑都没有,让我感觉像是古时候金庸武侠里的冷酷女侠。
她走的特别快,既然她有话要和我说,我也有话要问她,那不如就走呗,我又不怕她杀人灭口,她不是女侠,终究没有那些瞬间便让一个大活人一剑毙命的功能。
再说,她要是真把我灭口,别说做鬼了,做畜牲也别想我会放过她。
我们两人来到天台,陈青禾站在天台边,目光不知道望在哪里,风特别大,仿佛要将整个人都吹走了一般。
我站在她身后,她背对我,背影单薄却倔强。
我和她某种意义上,其实都挺像,比如骨子里都有一股不要脸的贱人潜质。
他声音仿佛是随着风飘到我空中,被剧烈四面来的风,扯得破碎不堪,听不全。
“你不是想走吗?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回来。”
我反问,“这是我家,我想回就回。”
陈青禾像是一把脱鞘而出的剑转过身,目光锐利,“谁说那是你家,你也配。”
我抱着手,笑的无所谓,她被我那样的笑,看的有些发毛,见我不说话,只是笑,便又问,道,“我会给你钱,无论多少钱,只要你离开。”
我感觉自己要笑出眼泪,果然一下没忍住,笑的太过张狂了,她眼神像是看疯子一样看向我。
笑的有些累了,才停下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陪你到世界终结 (七)
我环顾了四周,觉得陈青禾真是为我找了一个绝佳场景,吵架没人知道,四周都是绝境。很适合敞开肚皮说话。
走到天台的半截身高的围墙上,两手一撑坐了上去,我坐在上面,身后是万丈高楼,掉下去,很有肯定是脑袋先着地,啪的一下,鲜血四溅,脑浆一定会开出很漂亮的花朵。
我有恐高。所以坐上去的时候,始终不敢去想下面将会有什么,手紧紧掐住墙壁边缘,防止自己掉下去。
我坐着,陈青禾站着。
空中风很大,吹地头发凌乱,仿佛随风飘荡地马尾草一般,我仔细瞧着陈青禾脸色。
仰望着天,仿佛在谈论着今天天气很好一样的口吻,说出地话,绝对没有那么轻松。
我低垂脑袋瞧着她,表情仿佛像是仰望着母亲在冷的时候讨要一个温暖怀抱。“让我猜猜,我为什么会这样不配。”
她被我诡异的动作吓了一跳,谨慎道,“你说什么。”
我装不懂,“我没说什么,只是说些我知道的,记得以前我母亲曾告诉我,若是一个母亲连自己孩子都贬低,那么这个母亲可想而知是有多配不上母亲这个词。”
她被我说的脸色铁青,却始终反驳一句出来。
“你说要是景向安还活着,要是知道我面临你这样唾弃。他会不会在坟墓里死不瞑目?你对不起他。”
陈青禾双唇紧抿,她平时挽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在此时,被大风吹的散了形象。
她声音提高了几个音量,道,“你到底在说什么,别再胡说八道了!”
我望着她还想伪装往事的面容,忽然恨极了这样的她。声音也不再是先前那样的飘忽不定,我说,“你还打算和我装下去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这样贬低我,恨我,怕我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我是你和景向安偷生的!陈青禾!你不过是怕我会毁了你现在这一切的生活!所以你才会在我刚回景家之时,借由有病之名,想要杀我,所以你才会在精神病院求我,所以你才会在在我出生那日亲手丢弃,所以你不配当一个母亲……”
她惊愕的脸,那双眼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她眼眶内跑出来,掉落在地。
我感觉这样冷的风,仿佛要将人的面皮给风化,她声音颤抖着。若是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景辛!你这神经病!”
她每说一句话话,便逼近我一份,我从坐着改为站着,身体被烈风吹得衣服嗖嗖作响,我望着她,望着她每走一步,我就计算着,该怎样将我这条命还给她。
我想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想要我死,不顾一切的想要我死。
她眼里忽然掉落出泪花,像是石头一样沉闷,声音里的哭腔那么浓重,她问我,“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的,景辛,你为什么会知道。”
我站在上面冷笑,居高临下怜悯的看向她,“问我为什么知道?你以为你瞒的很好吗?陈青禾,今天我之所以来不是为了别的,也不是特别来告诉你我知道自己不是景向荣亲生女儿这件事情,我只是要还你我欠你的债。”
我伸手指着楼下,“你不是觉希望我死吗?如果你将我从这里推下去,这件事情将永远都不被人知道,如果你不将我推下去,我和你保证,不用明天一天的时间,全世界的人都会知道,景氏集团的少奶奶那些风流事情。”
我每说一个字,她眉心就皱的更甚,眼里从惊愕转化为恐惧,她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声音在这样的大风里,如一粒沙尘,听到耳力,却远比沙尘更为恐怖。
“你这疯子!二十几年前,你在我肚子里早就该死了!你活着也是痛苦,我也更加痛苦,既然全都痛苦!你为什么还要来到这个世界上,在那时候死了一了白了不是大家都舒服了吗?!”
陈青禾爆发了出来,一边发泄,一边哭,我不明白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哭,是为了景向安的死,还是后悔生下了我。
她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往后看了身下万丈高楼,在这样高地建筑之上,人类就如同一只蝼蚁。
其实我只是想要试探她的,心里存着侥幸,始终想弄明白,她是不是真如她口中所说那样恨我。
只听到她刚才说出的那番话,本来只是想想而已的想法,在此刻竟然变得真地想要从这里跳下去,一干二净的心。
我看着她被风拂乱的面容,耳边是呼啦而过的风声,她的眼泪依旧不停息,嘴里反复那一句,为什么他会死,为什么他死了,却将你留给了我,你是我的灾难,我一辈子的灾难,我怎么能够要你,我不能要你,我对不起你。
她说乱舞章法,说完后,忽然蹲在底下,掩着面,悲戚哭了起来,那样的哭声,仿佛要将她这十几年想说的,不敢说的,憋在心里说不口的,全部哭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会有些可怜她了。
她一边掩着面,带着哭声道,“我也不想这样,你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可我无法忍受每年你生日便是他忌日,那样太残忍了,我接受不了,我花光了所有勇气和他在一起,到最后他竟然给我一个这样的交代,我也有我的苦楚,就像你说,我不配做母亲。”
看到她哭,我想安慰她,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很贱,可是我还是想要安慰她。
想要,却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处在了什么情况,我眼睛光顾着掩面哭泣的陈青禾了,刚想要抬脚,发现情况不对。
刚想弄明白什么事情,我身体已经往后仰了。
若是你们问我,在倒下去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只是忍不住发神经想,要是我没死,韩秦墨会不会哭,我希望他哭,因为我想他过的不好,他过的不好,才不会将我忘记,我是自私的。
陈青禾会不会内疚,她能不能满足我一个愿望,抱抱我,让我不要死不瞑目,因为他们说,死不瞑目的人,没有来世,孟婆也不会卖孟婆汤给他。
他会记住这一辈子的痛苦。
我想的,只有这么多了,真的。
很多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演得,就是女主角闹着跳楼地时候,若是电视集数是在开头的三四集,说句实在话,这女主角不是被救上来,便是摔下去没死,反而是半死不活躺在那里等着男主角来心疼,来发疯。
这是不死定律。
还有一种,便是二十或三十几集,若女主有了跳楼的倾向,而且对生活充满了绝望,那么这一跳,很有可能就是悲剧。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