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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在路上缓缓前进,于晓梅觉得脚下轻飘飘地像在云中漂浮,她慵懒地靠着车座从侧面看着叶一凡,他的脸在黑暗中更是棱角分明,目光沉稳地看着前方,仿佛可以穿透黑夜,更可以穿透她的心。
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这么优秀呢?他沉稳、睿智、温柔、细心,几乎囊括了男人所有的优点,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她的,他们的孩子几乎可以上学了,可是造物弄人,他们就那样擦肩而过,现在虽然近在咫尺,却不能跨越婚姻的屏障,心中的悲哀岂是一句话说得清的。
叶一凡缓慢地开着车,心里一直担心路太短,时间太快,他看着晓梅慵懒的样子,想到一会儿她就会回家,躺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心里就酸酸的不是滋味。
“可以看出来,他对你很好。”叶一凡忽然对着晓梅缓缓开口,他尽力忍住自己的醋意翻腾,毕竟自己没有吃醋的权利。
“还好,他什么事都顺着我,就是人比较木讷,他平常不喝酒的,今天让你见笑了。”晓梅说起宋子明就像谈论一个老朋友,语气平淡而缓慢。
“那……你爱他吗?”叶一凡迟疑地说着,但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自讨没趣嘛。
晓梅迷茫地看着前方,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回答叶一凡的问题道:“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他是我女儿的爸爸,又对我无微不至,生活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
晓梅语气里的无奈一下击中叶一凡的心房,他想起恋爱的时候她光彩照人的样子恍如昨日,现在看到她疲惫而无奈地靠在车座上,长发在椅背上披散开来,是无比的落寞,让他很有靠近她、亲吻她的冲动。
叶一凡知道自己喝多了,他收回看晓梅的目光,岔开话题关切地问:“今天忙了一天,你一定累了吧?”
“不累,以前做婚礼布置的时候,这个时候还在扎架子呢,要说累现在是心累,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怕是挺不过去了。”晓梅感激的话语使彼此有了距离。
“晓梅,你不要这么说,能为你做点事情是我求之不得的,哪怕让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可以。”叶一凡转过头看着晓梅,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两颗星星。
“一凡,谢谢你,有你这番话,我十年的牵挂也算值了。”晓梅激动之中忍不住握住叶一凡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
晓梅的手在空调的温暖中微微冒汗,落在叶一凡的手上像她柔软的身体靠近他,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那蠢蠢欲动的欲望像火苗一样越烧越旺,叶一凡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在路边,斜着身子逼近晓梅的眼睛说:“晓梅,你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们重新开始。”
晓梅看着叶一凡的眼睛烁烁闪光,他期盼的眼神几乎让她晕眩,可是她不能答应他,这个问题她不是没有想过,但问了自己千万次,她还是不能放下家庭,孩子是无辜的,宋子明是无辜的,这样伤害了他们她会一辈子活在自责里不得安生,还有叶一凡的太太和孩子,要牵连多少人啊,这不是她的良心所能承载的。
晓梅想到这里摇着头坚决而认真地说:“不,一凡,我们不可能重来了,那样的话我们会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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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爱人 二十九(2)
叶一凡仿佛早就预知了答案,他的双手无力地从晓梅的身上滑下来,眼睛紧盯着晓梅忽然落下泪来,他一边流泪一边喃喃地说:“晓梅,我错了,我当初就不应该放弃你,我是个懦夫,我活该受到惩罚”
这下轮到晓梅不知所措了,此刻的叶一凡像个无助的孩子,让她心疼到无以复加,她不由自主地把他拥在怀里,把他的头抵在自己的胸前,安慰孩子一般轻轻地说:“一凡,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很难受。”
叶一凡在晓梅的怀里无声地摇头,仿佛一个失去人生信念的人,晓梅只好捧起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说:“一凡,再次相逢已是上天对我们的厚爱了,人是不可以强求太多的,我们虽然不能在一起,但你记住无论何时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就足够了,我们今生注定无缘,只有来世再做夫妻,在以后的日子里你只要记住,我爱你,就不会孤单。”
晓梅话还没说完,就被叶一凡从座位上拖了过去坐在了他的大腿上,方向盘紧抵着她的腰,让她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叶一凡的唇不顾一切地吻上去,所到之处都是火辣辣的,皮肤好像在燃烧,晓梅感觉自己在叶一凡的亲吻里慢慢融化,她也回吻着他,几乎想把彼此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车外的北风一次一次扑打着车窗,似乎想要吹醒沉醉的人,可是晓梅的理智很快就跳出来让这一切戛然而止,于晓梅有时就痛恨自己的理智。
在十年的相思里,于晓梅曾经有过很多次梦见和叶一凡缠绵,也曾经后悔分手那一夜的错失,如果那一夜真的生米煮成熟饭,故事也许就会改观了,但是时光不会倒流,他们回不到过去总可以把握现在。
于晓梅心里很明白,三十多岁的男女在经历了婚姻的平淡之后,相爱的载体首先是身体的交融,当日夜刻画的重逢成为实在的相拥,他们发现自己不过是最世俗的男女,这样的夜或许完成夙愿才是最合理的。
但于晓梅在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她终究不能逾越心中的障碍,今天如果她做了一凡的人,按照人的惯性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们还有一辈子要走,欲望和心灵的斗争会是数不清的烦恼,他们会因为有了肌肤之亲而改变彼此的感觉和要求,而想要更长久的厮守。
可那些都是不现实的,所以叶一凡在她耳边恳求要带她到岳峰的房子里去的时候,她喘息着从叶一凡的怀抱挣脱出来坐回自己的座位,坚决地说:“一凡,对不起。”
“为什么?你为什么永远要违背自己真实的感觉呢?”叶一凡气喘吁吁地看着晓梅,眼睛里是痛苦的绝望。
于晓梅把头别向窗外看苍茫的夜色,她不忍心看叶一凡失望的脸,很久才听见叶一凡轻轻叹了口气,打开车门,下车。
晓梅心里一紧,赶紧也跟着叶一凡下了车,寒风一下子拥进她的鼻腔,让她猛不丁打了个喷嚏,她抬头看到天空很低,到处是灰色的苍茫,好像要下雪的样子,而叶一凡就站在这片苍茫当中,仰着头看着天空,路灯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一凡,你这样会生病的,赶紧回车里去。”于晓梅缩着身子把叶一凡往车里拉,刚从温暖的空间里出来,身体肯定无法忍受突然的寒冷,忽冷忽热,不生病才怪呢。
可是叶一凡对晓梅的拉扯一动也不动,像是雕塑一样站在路边。
晓梅见状甩开他的手,并排站在他的旁边说:“一凡,你是存心让我良心不安是不是?那好,我们都这样站着,看谁先倒下去吧。”
叶一凡见状急忙把晓梅往车里推,边推边摇着头说:“晓梅,你让我冷静一下,我现在真是后悔得要死,是我把生活弄成这个样子的,我后悔但我无法改变,我该怎么办?”
晓梅看着叶一凡的脸因喝酒泛红,又因为冷嘴唇泛青,他目光无助而狂热,这让晓梅内心的情感像打开的闸门一样,她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叶一凡,喃喃地说:“一凡,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生命不会重来,除了爱情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你这样下去,对我们彼此都是一种折磨,那样的话我们就不如从此不来往好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重逢过。”
亲人爱人 二十九(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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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晓梅说着这话眼眶发热,自从和叶一凡重逢后,在心底她是有私心的,她知道人生不会让你带着生活的经验重来,那她和叶一凡就永远没有可能重新开始,但是重逢之后她不由自主牵挂他,靠近他,像一颗铁钉被磁铁吸引,特别是发生了婚礼事件之后,看着他不顾一切地出面帮她,患难时刻见真情,她希望他能成为她坚实的后盾,让她疲惫的时候靠一靠。
但是这样的交往看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是最难的,两个彼此深爱的人,经常相见却不能有身体的接触,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这样的诱惑是一种煎熬,更是一种非人的折磨,晓梅知道自己不会为了私欲而迈出这一步,因为如果她那样做,首先就无法面对女儿纯净的眼神,那样的话她和叶一凡唯一的出路就是不再见面。
叶一凡听到晓梅的话浑身一震,他抓着晓梅的肩膀急切地说:“晓梅,从此不来往,就当我们从来没有重逢过,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就这么绝情,明明在一个城市,明明两个人互相牵挂,却不见面?”
“一凡,我没有办法,我们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能够相见却不能相拥,我觉得这种交往对我们都是一种煎熬,所以我们放了彼此吧,也许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我们会慢慢把对方忘记。”晓梅说着,泪水从脸上流下来,被风一吹,冰凉。
叶一凡听到这话一下把晓梅拥进怀里,声音颤抖着说:“晓梅,我错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拥抱你,以后再也不侵犯你,但是你不要说以后再也不见面的话,我们还是像老朋友一样交往,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好吗?”
马路上驶过一辆车,晓梅急忙把叶一凡推开,她拢一拢被风吹乱的头发说:“一凡,如果有事情,我会找你的,时间很晚了,你送我回家吧。”
叶一凡看看于晓梅,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嘴唇紧紧地抿着,他无力地摇摇头,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跟在晓梅后面上了车。
两个人一路无话,只有车轮发出沙沙的声音,往着家的方向驶去。
第二天,婚礼事件的处理紧锣密鼓地筹备开来,由于叶一凡周密的部署和周旋,事情很快明朗起来,首先各报刊媒体从揭露婚庆黑幕的出发点改成了事件的追踪报道,渐渐揪出有人蓄意谋害的线索,间接报道了吉祥婚庆公司历年来的诚信荣誉。
坏事变好事,人们纷纷同情吉祥婚庆公司的遭遇,谴责加害于人的黑手,群众安定之后叶一凡主动出击及时拦截了工商、税务以及消协的停顿检查。
一片倒转矛头的谴责声对处理李建的索赔问题也有了很大的帮助,在记者和中间人的劝说下李建明白了吉祥婚庆公司在这次事件中也是受害人,如果自己坚持漫天要价就会引起社会的谴责,于是态度缓和下来。
于晓梅见对方让步也不想自己太小家子气,她主动去给新娘新郎赔礼道歉,送了五万元贺礼,再免费为他们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在李建热闹的婚礼上,于晓梅和新郎新娘一起干杯,化干戈为玉帛,场下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晓梅喝尽杯中的酒,于茫茫人海中茫然四顾,她想起叶一凡,想起他的细致和义无返顾的帮助,心中说不清是苦还是甜。
喜的是事情得到很好的解决,叶一凡用行动向她证明她十年的深情和相思是值得的,苦的是事情圆满解决,她与叶一凡似乎再没有理由频繁联系,这让她心里空落落的。
但是于晓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