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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别再说了,你现在脸色好苍白。”
“星宁,不要不接我电话、不要不理我,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别这么快就判我死刑,我爱你。”韦礼特顾不了其他,焦心地剖白内心的情感,把自己赤裸裸的心捧到她面前。
“不要对我说那三个字,如果你不是真心的,拜托请你不要……那只会让我觉得更难堪……”
她哽咽,突然再也说不下去。
想相信他的渴望与深深的困惑像两股力量,正在撕裂拉扯她的心!
“我是真心的!”他低吼,神情急切。
“骗人,如果你是真心的,之前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她抬起双手,拨开他抓痛自己的双掌。
“因为我蠢、因为我爱面子,下意识不想把你跟其他女人相提并论,却用了最差劲的方式,不让你成为男人之间白痴对话的话题。”他卯足了劲解释。
她静静的看着他。
许久后,她才呐呐的问道:“所以你故意说那些话,目的是为了不要让我成为你们讨论的话题?”
脑子混乱不已。
“在我心中,你一直都是最特别的女人,我不想、不想让你……”他烦乱地抬起双手,粗率地爬过依旧微湿的柔亮黑发。“星宁,我为自己说过的话跟你慎重道歉,对你造成伤害是我最不愿做的事,但是请你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的……相信我……”
“你的确深深伤害了我,我接受你的道歉。”她望着他颓废又憔悴的面容,昨晚他已经表现出他的诚意,代表他真的很在意两人之间的友情,但仅此而已。“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说出那三个字。”
“为什么?”他露出一个比哭更难看的微笑,五官皱在一起,神情凝结了心痛、惊愕与深深恳求。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你的真心话。”
她全身都在发抖,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因为彻底的绝望。
不过,她依然极力维持面无表情,尽量一字一字把话说得很清楚。
韦礼特看着她,嘴角不自然地往上扬,强烈荒谬感冲进他体内。
哈、哈,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自己活该!
他紧抿唇线,感觉全身血液被瞬间抽空--
“星宁,你怎么先下来了?先前不是约好我到的时候会打给你吗?”一句低沉男嗓插入他们之间。
韦礼特僵硬的转过头,在看见尧震菲时,表情重重一沉,面如死灰。
这就是她拒绝他说爱的原因,是吗?就算回到五年前,他还是慢了一步?他又彻底输给他了?
哈、哈……
“礼特?他是今天的摄影师?”尧震菲嗅出两人之间极不寻常的气氛,眉头轻皱,不动声色地问。
“不是,我们走吧,谢谢你特地抽空过来接我。”她仰起头,给尧震菲一个勉强的微笑。
两人随即并肩往他停在几步路前的车子移动。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其实不用……”
身边的她突然停下脚步,尧震菲话讲到一半,突然中止。
转过头去,刚好看见她正被人紧紧抓住,而她脸色一僵,轻轻吸口气后,才缓缓转过身面对。
莫非这两个人……
“别跟他走!”韦礼特迅速伸出一手,大掌牢牢扣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跟他一起离开。
她回头,他紧紧瞅着她。
“我送你?”韦礼特痛苦地哀求着。
她先回头看了眼尧震菲,示意他稍等一下,然后转头面对看起来随时都会昏倒的韦礼特。
韦礼特眼睁睁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拨开他的掌握,顿时,他觉得自己宛如被她亲手推入万丈悬崖。
她温柔地对他说道:“你回家吧,这是我妈帮你准备的早餐。”
说完,她把差点忘记给他的早餐放入他的掌中,接着,头也不回地跟尧震菲离开。
即使如此,她仍可以感觉到他强烈的视线正绝望的穿透她。
星宁跟尧震菲坐上车,车身迅速驶离,直到无法从后照镜看见他依然僵在原地的身影时,她才收回视线,面露凄然。
尧震菲趁等红灯时,看她一眼。
“他很喜欢你。”开门见山。
“别开这种玩笑,我跟他不可能。”她原想轻松的耸耸肩,可惜才试一下就马上失败。
刚才他的脸色好苍白,该不会生病了吧?
“天底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他露出斯文的微笑。
“我跟他就是。”她想学他笑,可是嘴角却不配合。“记得我们聊过我跟他曾经交往过的事吗?”
“记得,你们交往过一年。”他点点头,平视车外路况。
大概是没有人盯着她看,她感觉轻松了一些,开始轻轻诉说--
“分手后这十几年来,我都没有再谈过恋爱,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不会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表示,他不是闷葫芦,也不是对喜欢的女人不敢出手的男人,所以结论只有一个,他并不喜欢我,至少没喜欢到愿意主动来追我。”她越说,心越沉。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这世界上还有一种男人,对待在自己身边很久的人习以为常,常常以为理所当然,只有当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即将彻底失去某个人时,才会突然惊觉原来自己深爱着对方。”仍旧维持红灯,他转头,投给她意味深长的一眼。
“是吗?”她像被烫到般,立即转开目光。
“我是男人,我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你有听过一句话吗?”他的微笑里突然多了一抹淡淡的凄楚。“人总是在错过时,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错过此生唯一的真爱。”
“听起来好……”她眼眶陡热,胸口像被铅块堵住般难受起来,她连忙深吸口气。“好悲伤。”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爱情。”他叹息。
“你……”她再次看向他。
“我曾经在大学时代错过一次真爱,等到我恍然大悟自己的感情时,她已经不属于我了,那种懊悔情绪轻易就可以逼疯一个大男人。”绿灯亮起,尧震菲重新让车子起步。
“你曾经失去过真爱?”她问。
“嗯,然后我突然好怕待在台湾,因为这块土地上有她,每次想到这点,我的心就会痛,接着,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背起背包,自己一个人在欧洲流浪了整整三年才回来接下家族餐饮企业。”他说这些话时神情木然、语调平稳。
“我都不知道这些事。”
“星宁,我喜欢跟你相处时的轻松自然,不会因为有竞争对手出现就自动放开你,可是另外一方面我又希望你幸福,真正的幸福,你懂吗?”他语重心长地说。
喜欢相处时的轻松自然,不是真爱?
她的心被扎了一下,不晓得他有没有察觉到自己所说的话?
“嗯,谢谢你跟我分享这个故事,我会好好想想。”她浅浅笑开,知道他是真心替自己着想。
“希望我们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尧震菲把车停在店门口,快速瞄眼餐厅内部,眉头微蹙。
店长见他来了,眼睛陡然睁大,快步朝他奔过来。
发生什么事?
“是呀。”星宁也在心里祝福他。
“好了,别想太多,跟着自己的心走吧,你从没答应跟我正式交往,选择权还在你手中。”
他微笑着提醒。
“好,尧老师。”她故意小小调侃他一下。
闻言,他霍然轻笑开来。
“老师?这是嫌我太过唠叨吗?”他作势睨她一眼。“你还真懂得辜负为师的一番用心良苦。”
感觉得到他轻松的态度,星宁静静看着他的侧脸,噗哧一声笑出来,在心里默默说道:“震菲,谢谢你。”
店长气喘吁吁的跑到坐车旁边,尧震菲降下车窗。
“尧先生,出包了!”
“慢慢说。”尧震菲眉心微皱。
“那个知名摄影师在过来途中发生车祸,现在人被送往医院,所有工作人员都已经抵达现场,就差摄影师,没有摄影师,大家都只能干耗着!”店长急得满头大汗,从怀里掏出手帕频频拭汗。
“先追踪对方受伤情况如何,积极联络其他摄影师。”他把车停妥,下车,指挥若定。
“尧先生,台湾的摄影师是不少,可是要有这种等级的却不多,随便找人顶替,我怕品质方面恐有疑虑。”
店长说这话时,眼神小心翼翼地飘向也刚下车的星宁,碍着顶头大老板跟她的私交,不敢说得太明目张胆。
“我再想想办法。”她明白店长的意思,轻轻咬着下唇,话一说完,立刻从皮包里掏出手机。
“杨小姐,你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现在大家都到位,还有请来代言的名模,刚刚说她明天就要飞国外,今天不拍不行呐!你一定要快点想想办法。”店长发量不多的头顶频频冒汗。
“我联络看看其他跟我们公司有合作的摄影师。”星宁说完话,正打算静静走开。
尧震菲轻轻扣住她的手臂,朝她摇摇头。
“先确认原本摄影师的状况,再做决定。”
她点点头,连忙拨电话给原本预定摄影师的助理。
韦礼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脑子里尽是她跟尧震菲一起离开的画面,就跟以前一样,她头也不回的跟他走了,他被远远抛在脑后,那种失去她、撕心裂肺的痛又跳出来,在他身体里作祟。
一进家门,他只觉脑袋猛然一阵晕眩,接着就失去意识。
陷在浮浮沉沉的昏迷中,他依稀好像听见放在胸前口袋里的手机正在响,然而意识涣散,他只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凝住气,仔细听了一下。
不是她打来的专属铃声。已分不清是失望,还是彻底绝望,眼前一黑,他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幸好今天的拍摄行程临时取消,厂商说是代言的大明星被困在欧洲,这世界的天灾真是越来越多,飞机一天到晚常常不能飞。我急着跟我家老板报告这件事,结果打了都没人接,我就直接冲去他住所,幸好他有给我备份钥匙,才能把浑身烫到像要烧起来的他扛来医院。”
冠冕往病床看了一眼,“不说了,我老板好像醒来了,先这样!”说完,便匆匆挂上电话,快步走到病床旁。
韦礼特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连皱眉的力气都没有。
“这是哪?”他问。
“老板,我们在医院急诊室里,你发烧,医生已经先帮你打了两针,只要等这袋点滴打完,我们就可以回去休息,医生刚刚还问我你是不是淋了一整夜的雨,我告诉他应该还不至于。”
冠冕说这话时,眼神正贼溜溜的在老板脸上猛打转。
“工作?”韦礼特想起今天预定的工作。
“取消了,这就是我狂Call你的原因。”他飞快地把原因讲过一次。“老板,明天的拍照行程要照跑吗?”
“我没事。”韦礼特身心俱疲的闭上眼。
“老板,我可以请问你一件事吗?”
“不行。”他想也没想,立刻轻哼。
“老板,我到你家的时候,你倒在客厅地上,全身烫得不像话,整个人陷入昏迷,一点都不像没事的样子。”
冠冕担心的视线一直在他脸上打转,老板一向壮得跟野生动物没两样,今天居然会昏倒?此事非同小可啊!
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偷偷发生着。
“别大惊小怪,明天我就会恢复体力,不要耽误工作。”韦礼特闭目养神,眉头微蹙,摆明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冠冕深深叹了口气,最后道:“是,老板,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