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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热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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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我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听到这句问话,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直接掉了下来,然而我只能淡淡地说:“没事。”

    郭蒙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我觉得自己已经疲惫到不愿意说话,于是我说:“我不想聊了。”

    郭蒙好脾气地挂掉了电话。

    我把手机还给关宇的时候,波澜不惊地说:“等到了深圳,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关宇愣了一下,很快面无表情地说:“好的。”

    我转过脸去,看到高速公路上面暗淡的路灯整整齐齐地一字排开,寂寞如水。

    忽然,我忍不住矫情地说:“我感觉这四年,简直就像是一场难以醒来的噩梦。当我侵泡在这一场梦中痛饮砒霜甘之如饴,哪里会猜到等到我醒来的那一天,我的世界早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这一场梦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关宇扫了我一眼,他的眼眸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泊,我猜不到他的心情,他的语气平淡,表情模糊,慢腾腾地说:“叶秋葵,要学着接受现实。”

    我笑了,笑得不知所谓:“是的,我早应该接受现实,接受叶原野彻底离开了我的现实,接受他和魏敏一样都变成了一把白灰的事实。接受你不爱我你算计我的事实,接受我害死了闵瑶的事实,接受我不是叶秋葵而是有着另外一个身份的事实,接受在这个世界上我两手空空孤独无依的事实。如果我接受了事实,是不是这样可以全然被我遗忘掉?忘掉我给身边的人带来的残酷,忘掉我活了二十二年活得那么惨淡么?”

    我说完,关宇不再说话,而我也沉默地坐在那里,想着自己的事。  …

    机会来了。

    就在关宇在快到深圳的时候,在服务区去洗手间的时候,我从他的车上翻出了那一把被我藏在车里的手电筒,从他的钱包里面抽出了五千块,慌慌张张地下车,朝着一个暗黑的方向奔去。

    没错,我老早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我不可能毫无芥蒂地跟着他回深圳了。

    我是爱过他,爱得不管不顾,爱得毫无原则,爱得像是离开了他就会活得举步维艰。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他隐瞒了叶原野的死因的今天,就让这一切到此为止吧。既然他不能还给叶原野一个他应得的公道,那么我觉得我和他之间,两清了。

    当时,我哪里知道,我和他之间的纠葛,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两清了的。

079尴尬相遇(感谢偶尔心痛钻钻)

    我不知道关宇在发现我不见了之后,是释然还是愤怒。

    我无意去猜测他的心情,而是躲在高速公路下一个菜地上别人荒废的棚子里面,度过了我人生中最慌乱,最悲伤,最孤独和最恐惧的一个夜晚。

    我依然是回到了深圳,在太阳升起照耀在我哭得红肿的眼睛上,我在路边拦了一辆私家车,花了一百块钱,那个中年男人把我送到了深圳布吉。

    我在布吉街那里租了一间小小的单间,房租只要三百五十块,可是要交一个月的押金,还有里面是空的,一件家具都没有。

    把房子安置好了之后,我的身上只剩下不到四千块了。

    我迫切地想去找一份工作,可是跑了几天的人才市场,一无所获。

    迫不得已,也是因为跑来跑去找工作的过程中在路上看到了很多摆摊卖小玩意的大叔大婶,我就跑去搭讪他们,最后花了一千块钱在批发市场批发了一些头花饰品拿到布吉街那边去摆卖。

    去摆卖了两天之后才发现,布吉街那边是不允许非法摆卖的。

    这一天我如同往常一样,在布吉街人头涌动的太子酒吧门口不远处叫卖着头花,这时旁边的一个阿姨忽然惊呼一声:“协管来了!“

    她说完,慌慌张张把她的货用布包起来抱着就跑了,而我顿在那里,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两个执法人员走到我面前对我说:“美女,这里是不允许非法摆卖的,这样影响街道整洁。”

    我站在那里手软脚软慌慌张张,却不知道怎么办,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说:“她不是在非法摆卖。”

    我循着声音望过去,先是看到了林萧那一张冷艳的脸,然而才看到了郭蒙。

    十几天不见,他似乎毫无变化,而我从一个被关宇安排去勾引他的活色生香的棋子,变成了在路边摆摊卖寂寞的小摊贩。

    我有点难堪于这样的遇见。

    于是我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然而那两个协管却一把按住我的桌子说:“非法摆卖,这些都充公了。”

    我确实是穷疯了。这些东西真的不算不值钱,可是那时一千块对我而然是我全部家当的四分之一,我怎么甘心就这样被充公掉。

    于是我抱着那一大堆的头花急急匆匆地想逃,完全无法顾及在郭蒙和林萧面前的形象,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郭蒙上前帮我解围的。

    他看了我十几秒,才慢悠悠地对协管说:“她不是非法摆卖,这些东西都是我刚刚买下来送给她的,她不是每一个都喜欢,就摊在桌子上挑来挑去。”

    郭蒙的强词夺理,和这样生硬的理由,再搭配上他土豪般的行头,那两个小年轻协管把我教育了一番,走了。

    我低着头难堪地把自己的货物装到袋子里面,收起桌子准备走,却没有料到被郭蒙一把拉住了。

    尴尬和难堪并驾齐驱。因为我的脚下穿着6块钱一双的拖鞋,身上穿着的是在布吉街里面一个小巷子里面买来的10块钱一件的衣服,头发胡乱地盘了起来,这一刻我挫得跟菜市场里面最落魄的卖菜大妈一样。

    哪怕我和郭蒙没有什么,可是被他看到我这样子,我内心的小自尊和小虚荣一下子全部爆发了,它们让我恨不得当场挖一个地洞钻下去。

    更何况在十几天之前,他还当场揭穿了我接近他的目的,把我奚落了一把。

    所以我只能冷冷地说:“谢谢你帮我解围,放手。”

    可是郭蒙这个人从来不喜欢按理出牌的,他更不喜欢听话,他紧紧捏住我的手腕,慢吞吞地说:“叶秋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关宇呢?”

    我也不想脆弱,我也想假装坚强,我也想知道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我不出现在这里,这个空荡荡的城市哪里才有我的藏身之处。

    我更想知道的是,如果我没有遇到关宇,叶原野会不会就在人生的第27个年头,就这样毫无悬念地划上人生的休止符。

    是的,我的心里面有芥蒂,我不知道叶原野的死和关宇有多大的关系,可是他让我冷了心。

    我当然知道我不能苛责他,我连苛责他的资格都没有,可是我丢不开对他的绝望。

    所以我一下子红了眼眶,对着他就说:“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说完,我连甩开他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任由他扼住我的手腕,而我却蹲在这样人来人往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轰然泪下。

    压抑得太久,感情需要一个出口,而我没有想到郭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引出了我的嚎啕大哭。

    郭蒙迟疑了一下,伸手拍在我的肩膀上,带着不明又有点纠结的情绪说:“好吧,哭吧,哭完就好了。”

    可是过了那个情绪点,我的哭泣也不过是一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阵雨而已,我很快冷静下来,对他扯出一个笑容说:“其实我是逗你的,我一点都不难过。”

    郭蒙这样的大叔,这样疑心重的大叔却一把拽起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说:“我不介意借给你靠一下。”

    我却在眼角的余光里面看到了站在太子酒吧门口的林萧眼神里面闪烁着我看不透的黯淡。

    我后退了一步,让自己和他保持距离,漫不经心地说:“郭先生,我要先回去了。”

    郭蒙看了看我,也像是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不请我去你家里坐一下吗?”

    我看了看林萧,把那张小桌子夹在腋下,把那些货挂在身上,慢吞吞地说:“不好意思,不方便,有缘再见。”

    说完,我径直穿过桥洞,左拐右拐来到了我租住的那栋房子楼下。

    在取出门禁开门的时候,我忽然瞥见了郭蒙就站在不远处,在夜色里面,他擦得光洁发亮的皮鞋在灯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我还来不及走进去关上门,他已经一个箭步冲上来,伸出手隔住了快要关上的门。

    我有点怒了,我不喜欢这样的跟踪,于是我瞪着他就说:“郭蒙,你是不是有病?我们很熟吗?你不是特别怕我是关宇派到你身边去的间谍吗?既然那么怕,就别贴上来,滚得远远的,别烦着本大爷。”

    郭蒙被我这样一下子满血复活地骂了一顿,不怒反笑,慢腾腾地说:“现在的间谍都习惯以在街边摆卖来做掩饰了吗?真是先进啊,我太久没看电视了,看你就像在看电视啊,叶秋葵。”

    我被他这番意味不明的话弄得张口结舌,而郭蒙却冷不丁伸手就拿过我的小桌子,冲我说:“住几楼?走吧。”

    我没有力气再和他站在门口斗嘴,让路过的邻居看笑话,所以只好硬着头皮走到了房门前,局促不安地打开了门。

    郭蒙把桌子给我放下门边,然后蛇精病发作般地问:“要拖鞋吗?”

    我环视了一下四周,有点鄙视的说:“要的,顺便把衣服也脱了,躺下来帮我滚一滚地板,拖把还没来得及去买,地板有点脏了。”

    郭蒙讪讪笑了一下,大步跨进来,一走进来他就开始皱眉头。

    屋子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基本都是空的,我只好指了指床说:“不介意的话,就坐在那里吧。”

    郭蒙大步流星地往床边走去,坐下来就说:“叶秋葵,不和我这个朋友说一说这十几天你经历的事吗?”

    我在房间里面找了老半天才找到了一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拿过来递给他说:“不要再问我,我经历了什么。”

    说完,我从旁边的小桌子上拿起烟夹在手指间,拿起打火机点燃,然后开始吐出一个又一个即将消亡的烟圈。

    郭蒙愣了一下,慢腾腾地说:“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我轻笑说:“那么有些人,我也以为他不会那么快就离我而去。”

    我原本还想再笑一笑,然而眼泪又像是已经压抑太久的洪水,决堤而下。

    郭蒙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低低地问:“叶秋葵?你和关宇真的分手了?”

    我抬起头,连眼皮子都懒得动一下,慢悠悠地说:“我宁愿是和关宇毫无可能,也不愿意失去叶原野。他死了,可能是因为我,他变成了一捧白灰。就在我陪你去参加酒会的那个晚上,他出了车祸,不治身亡。”…

    说完,我随意把烟头丢在地上,冷冰冰地说:“这个城市真他妈的让人压抑,可是我还是不得不这样压抑地活着。我最不应该的是爱上一个类似魔鬼般偏执的男人。”

    我没有想到郭蒙会一下子伸出他的手,环住了我,一本正经地说:“叶秋葵,对不起。”

    我泪眼朦胧地说:“又不是你杀了他,你说什么对不起?”

    郭蒙一本正经的表情下,闪过了我看不透的阴冷,他一字一顿地说:“我为我在你风雨飘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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