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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探问:“分了?”
“嗯。”
“你提的?”
“没,他提的。”
张探笑问:“怎么认识的?”
林净摸了摸身上的毛毯,看着前方的那棵树,那树看着像活了百年,连根筑起,她抬头看,树枝上,长满了柳须:“训练营在一个队的,他嫌我太糙太野,跟我朋友好上了。”
林净想了想,又继续说:“哦,也快结婚了。”
张探笑了声:“你倒是挺大度。”
她也笑了笑,双手懒洋洋地撑在车顶上,脚还不闲着,到处晃悠,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我这外人来个棒打鸳鸯,太缺德了啊。”
“怕遭雷劈?”他说。
林净说:“我怕什么,被人追杀都能逃出来了,这点又算得了什么。”
张探问:“什么感觉?”
林净轻描淡写的:“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只有面临那种生死困境,你才会知道,活着,其实比什么都好。”
张探说:“林净,给你逆境的众生,你都应该好好的感谢他。”
林净这女人,张探很清楚,她一直敢狠敢拼,怕就是怕了,可她从来不会妥协,林净这女人,狠心起来,比谁都狠。
他栽在她手上,栽的明明白白。
他因有了怕的事和人,因此有了把柄。
任她惊涛骇浪,在他肋骨上,成了一根刺,拔了,他活不成,不拔,那根刺终究还是会成为他的致命一击。
林净说:“所以我废了他一条腿。”她说话轻飘飘的,像山间的雾:“算是给那伙人的贺礼了。”
张探想了会儿,没忍住地笑了声。
“上次在柴木达,也是他们干的么?”林净说到这儿,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一路上,他们都在逃:“你跟阿苟他们,是不是也是因为他们才来的日喀则?”
张探并不隐瞒。
“嗯。”
这声语气词,解答了所有疑问。
张探咬了根烟点火。
林净看张探,问:“因为什么?”
这一刻,张探才意识到,他遵循着意愿在行走,八年流浪,他在这场旅途中,寻遇到林净,他信了很多事。
想过,恨过,夜里惊醒。
梦里都是女孩围着他在转,喊着他大哥。。。。
张探抽了口烟,说:“我妹妹。”
“你妹妹?”
林净愣了愣,这是林净第一次听张探说起他的家人,他的妹妹:“妹妹去哪了?”
张探:“死了。”
林净:“怎么死的?”
“被强。奸,自杀了。”
林净静了好一会儿,才问:“你找他几年了?”
张探说:“整整八年。”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探已经拿起酒来喝,还剩一口,这才递给林净:“再喝点儿?”
“不了。”
车顶上铺了垫子,林净躺了上去。
张探盯着她的脸,不免笑了下,酒瓶往边上一扔,也在躺边上,林净靠右,他靠左,抽了口烟,侧头见她脸上有淡淡的红晕,他弯了下嘴角,低声问了句:“困了?”
“还好。”
张探呼了口烟,在她嘴巴上亲了一口。
林净没睁眼,张探问:“喝醉了?”
“没。”
“那睡。”
张探掐灭烟把烟头扔了出去,回头一把揽过她。
让林净的头枕着他的手臂。
两人就躺在车顶上睡觉,林净浅眠,睡到半夜她就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浩瀚的天空,还有头顶上的张探,他一夜没睡,胡子拉渣。
三十好几的粗野男人,他样样均占。
林净睁眼看了会儿,又闭了上去,半天才摸到他的头,她摸了摸张探脸上那道疤,用大拇指轻蹭了下,问:“你不睡么?”
张探低下头看她的脑袋,她披着头发,长发困散在他手臂上,脖子上也缠了几根,慵懒妩媚,他声音都哑了:“守夜。”
林净问:“在想什么?”
张探说:“想睡你。”
“除了这个,还想什么了?”
“想上你。”他摸进她衣服里面,掐了下她的腰。
林净接着问:“还有呢?”
“把你给办了!”
林净这次笑了。
张探低下头,问:“不害怕?”
“怕什么,怕你么?”林净哼笑了声,慵懒地说:“你什么样的人,我第一天认识你?”
张探支着身子,抵了过去:“我什么人?”
林净:“老司机啊,想着来一炮。”
张探笑了笑,说:“挺了解我。”
林净轻轻哼了声,算是回应了,往他身上靠了过去,张探人高马大,她的脑袋只到他胸膛下面,细细闻着早熟禾的味道,说:“客人来换班了,司机你眯会儿?”
张探说:“眯会儿就有好处?”
她浓浓声音从他胸腔传来:“你还要点脸么?”
张探看了她好一会儿,干脆把她往上提:“要脸有个屁用!”
林净刚想阻止,张探已经伏下身,把她衣服往上推,只推到一半,他又试了试,她穿着紧身衣,推了半天没推上去。
他干脆解开她的裤子,往她腰上摸。
细皮嫩肉的,一糙一滑。
他往里探。
林净按住他的手,笑着,说:“危险期,你忍着点儿。”
张探:“忍个毛!”
他使劲揉搓了两下她的臀部,松开了她,摸到她背上来,解开胸罩的扣子,往外拉,没扯下来,肩带卡在肩膀上,他绕回来,在她嘴里亲了几口。
又往她胸上狠狠地揉了一把。
林净摸进他裤裆里面,硬了。
她笑了下,低声说:“挺能忍。”
“信不信老子干死你!”
“在梦里干?”
张探红着眼睛,近乎咬牙:“你他妈。。。。”
***
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多,天还没完全亮,林净一睁眼,就看到蓝蓝的天,只见远处有一座迷蒙的山野突起。
老鹰在空中盘旋,俯瞰大地,振翅九霄,一去万里。
林净抬头望,蓝天,草原,看得入神。
张探还睡着,这一路,他同样走得太累,林净没打扰他,躺在边上等他醒来,过了一个小时,张探才醒。
林净看他,说:“眼睛红了。”
张探:“你也红。”
“嗯。”
“有眼药水没?”
“我包里有,等会,我下去拿。”林净去车里拿旅行包,东西多,没找着眼药水,她干脆拿着包回到车顶上。
张探问:“用完了?”
眼药水剩的不多,她晃了晃,说:“还有,够你用了。”
张探笑了下。
“闭眼。”
“嗯。”张探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林净趴在他身上,抬他的眼皮,捏紧塑料药瓶,滴了一滴进去,张探轻微皱了下眉头,在适应,林净问:“什么感觉?”
张探说:“干。”
林净往他眼睛里又滴了两滴,滴多了,眼药水流到他脸上,林净用手抹干,换左眼滴了几滴,笑问:“现在呢?”
“湿了。”
林净笑了下。
张探用手肘撑着头,低下头看她:“怎么?”
“你在哭?”
张探:“没。”
林净想了想,问:“小时候才哭?”
“嗯。”
“现在哭过么?”
张探枕着手臂看她,她美得美轮美奂,身后是蓝天白云,前方有黑颈鹤在飞翔,他有一瞬看得失神,说:“十几年没哭过。”
林净:“我知道,像个小孩。”
两人就这么躺在车顶上,各自一边,林净枕着他的手臂,静静的看着天空,看了一会儿,张探才扭头看林净,说:“再睡会儿?”
“不睡了。”林净起来套衣服。
☆、第44章
近中午,越野车终于到了曲水。
张探带着林净进了一家藏族餐馆吃饭,待会儿还要住旅馆,只点了两碗粉丝汤跟酸奶吃,一人点一碗,酸奶只点一碗。给林净的。
林净问:“钱够住么?”
张探说:“足够了。”
林净点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水杯。
没多久,张探的手机就响了,是阿苟打来的,接通电话,那边的信号不是很好,只说了几句,就挂了。
林净问:“阿苟打来的?”
张探说:“嗯,他们已经到日喀则了。”
林净“哦”了声。
“我们后天就能到。”
“嗯。”
过了一会儿,老板端了两碗粉丝汤上桌,林净拆了一次性筷子,她正准备吃的时候,隔壁桌响起一道娇柔声。
“林净!?”
林净听着耳熟,回过了头。
来人是陈锦城,穿着一身藏族裙,她染了头发,林净看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她来,比日隆那会,更丰满了些。
她那桌坐了个男人,光头,看上去年纪稍大。
张探皱了下眉:“一路的?”
林净说:“以前是,现在不是。”
也就不是了。
陈锦城提着裙摆,惊讶地走过来:“林净,你怎么也在这啊?”
林净笑了笑,应:“来吃粉丝汤。”
陈锦城说:“这里的粉丝汤确实好吃。”
“嗯,还行。”
看了眼林净那桌的食物,点的都是最廉价的,这种东西她碰都不会碰,陈锦城不由得轻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一直待在日隆呢,没想到你也来这了。”
这场谈话,张探同样不给予理会。
林净“嗯”了声:“是,挺巧的。”
陈锦城看张探,问:“这你朋友?怎么称呼?”
“我老板。”
张探静了两秒,没瞟她。
她继续说:“叫孙也。”
“你老板?”陈锦城一愣,不免多看了张探,张探低头吃粉丝,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笑呵呵地说:“可以啊林净,一个月不见,你混的不错啊,都跟着大老板屁股后面走了,过没久,铁定闷声发大财呀。”
林净知道她是在嘲讽,还是笑着:“混口饭吃。”
陈锦城不客气的坐了下来,离张探坐的很近,餐桌底下的高跟鞋时不时蹭了下张探的腿,笑着问:“孙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
“小生意。”张探说。
高跟鞋蹭的更张扬了,陈锦城往前一挪,不小心踢到林净的脚。
林净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了。
陈锦城掩饰地撩了下头发,谄媚笑了下,说:“孙老板太谦虚了吧,通常有钱人都会说自个儿没钱,没钱的都说身上揣几个钱。”
林净这次说:“哦,我老板卖避孕套的。”
陈锦城一愣,有些尴尬:“林净,你真幽默。”
“过奖啦。”
后面有人喊,是那个光头,他冲陈锦城咧嘴笑:“锦城。”
“哎。”她笑着应了声:“我过去一下。”说完,陈锦城站起身走过去,回到她那桌,高跟鞋敲在地板上,尤其刺耳。
这碗粉丝汤,林净吃的只剩汤汤水水。
张探吃连汤不剩,他看林净面前那碗酸奶,还剩半碗:“喝点酸奶?”
林净:“不了。”
“不是爱吃?”
“太酸了。”
张探笑笑,起身去结账,林净说:“我在外面等你。”
林净出了餐馆,挨着店铺台阶上坐了下来,外面灯火阑珊,人来人往,极其热闹,她想了一会儿,除夕也差不多快到了。
张探刚递钱给老板,身后挤过来一人,是刚才坐他那桌的女人,她笑笑说:“孙老板,你们要走啦?”
张探回头,发现她同伴去厕所了。
他勾了勾唇:“嗯。”
陈锦城双手靠在结账台上,侧过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