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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趋近于爱-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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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彬杨接了:“我先扣下,防备你不打招呼跑了。”说完进房门,利落的关门落锁。
  齐曈怔怔的看着那扇门,眼眶忽然一热:有多久没有被这么细致的关心过了,她都不习惯了。还是来自一个几乎算不上认识的人,这个人刚才差点儿被自己送了命。
  身上的外套似乎更温暖了,被这温暖包裹的一身冷水也就显得愈发冰凉。
  齐曈打个寒颤,下意识的裹紧外套进了房间。
  酒店规格不高不低,该有的服务都有。湿衣服被拿去干洗熨烫,齐曈洗完澡出来,床头电话响起,有温柔和女声询问:“和您一起的先生问您是去餐厅一起用餐还是给您把晚饭送上来?”
  齐曈光脚站在地毯上,穿着睡衣,湿发披散,看着窗外淋漓的雨,说:“送来吧。”
  这顿饭齐曈食不知味。
  窗外依旧是雷雨交加,没有要停的意思,路况确实糟糕,陈峰和陆彬杨八成要在这里过夜。不管他们怎么打算,她是必须回医院的,衣服烘干送回来怎么也得一个小时,一会儿得去找陆彬杨把钥匙拿回来。
  第 10 章
  陈峰走到哪儿都离不开享乐。
  饭后拉了陆彬杨按摩放松个够,又去打台球,几下被打的稀里哗啦彻底败北,就去游泳;到了泳池看见美人鱼般的几个美女和同行的男士玩的热闹暧昧,终于想起自己随行也有女伴,就要叫齐曈下来一起玩儿。
  陆彬杨从水中一跃而出,泻掉一身水,坐到躺椅上披好浴巾:“你叫不来她。”
  “那可不一定,咱俩打个赌。”陈峰忽然一拍脑门儿:“哎呦,我和她今天的赌算谁赢啊,对了,你俩在车里怎么杠起来的?她怎么了?”
  陆彬杨不答反问:“你们赌什么?”
  “一千块,说起来,上回我还欠她一千。”
  陆彬杨一晒:“和女人打赌胜之不武,有本事和我赌,你要是能让她穿泳装下泳池,我输你三倍。”
  陈峰一乐,笑出两粒酒窝:“那我可得试试。”
  不料几个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陈峰又问了总台一遍她的房间电话,确认没错,再打。
  陆彬杨听着陈峰打电话,齐曈开车时的情境又在脑海里晃荡,那股毫不犹豫冲向死亡的癫狂劲儿清晰的像在眼前。
  电话还在打,依旧没人接,陆彬杨忽然有些紧张和担忧。
  陈峰失掉了耐心,挂断手机纳闷:“忙什么不接电话,泡澡泡得睡着了还是自己玩去了?”
  陆彬杨放下水杯起身:“我回房间,你接着玩儿。”
  “一个人还玩什么?咱俩这赌算不算了?” 陈峰对着陆彬杨的背影抗议。
  “算我输。”陆彬杨扔了一句话拐进了更衣间,匆匆披了酒店的睡衣上了电梯。
  陈峰兴致大减,回头恰好瞄见一位单身美女要下水,玉腿修长纤腰一握,于是又兴冲冲的起身,几步跳进水池,拍起一片壮观快乐的水花,游了过去。
  齐曈没有睡着,也没雅兴玩,更没像陆彬杨担心的那样做了想不开的傻事,陈峰执着的打电话时,她在执着的敲陆彬杨的房门。
  快步赶回来的陆彬杨在看到被走廊迷蒙的灯光照的发虚的纤细人影时,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才发现自己有些发喘,几乎一路小跑,真像是在赶着救人。
  齐曈看到回来的陆彬杨,尴尬的笑笑:“出去了?我来还你衣服,顺便拿回钥匙。”
  陆彬杨有些恼火:她已经换上了自己还没彻底烘干的衣服,背着包,手里搭着他那件外套,那样子拿了钥匙拔腿就走。
  “你怎么走?雨停了一起走。我们把你带出来的,也得把你平安送回去。”
  “不用不用,多谢关心,我会找酒店联系出租车。”齐曈把外套递给陆彬杨。
  陆彬杨也不接,自顾自开了房门:“进来说。”
  齐曈跟着进了房间,解释着:“从这里回医院最多半小时路程……”
  陆彬杨打断:“正常情况半小时,这种天气起码一小时。”
  “就算一小时,回去才十点……”
  “你刚才说要回医院?”
  “啊?是……”
  “你考虑过安全没有?交通安全,人身安全,哦,对了,我忘了,你其实巴不得出事的,对不?”陆彬杨盯着齐曈看,他故意说最后这句近乎无礼的话的,想看看她的反应。
  “你误会了。”齐曈大而化之的回答慢了半拍,这半拍没逃过陆彬杨的眼睛,却让他心里的猜测落到了实处。
  “我当时是害怕了,弯道很惊险,车又不熟……”
  “为什么一定要冒雨赶回去?”陆彬杨又打断她,不再听她粉饰太平。
  这样的对话齐曈感觉很被动。陆彬杨不是在同她交谈交流,只是顺着他自己的思路在说、在问,控制着谈话的走向、占据主导地位;她呢,就像在唱独角戏。如此下去,自己被问个底儿朝天不说,她对陆彬杨什么都不会了解,还被他牵着走。
  齐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不理睬他的提问,着急的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请把钥匙还我,我赶时间。”
  “不还。”陆彬杨双臂环胸靠在身后的窗沿上,那姿势就是在说:看你怎么办。身上松松垮垮的搭着睡衣,胸口长长的裂开一线露出胸膛,很是悠哉。无赖起来的架派比陈峰更甚。
  齐曈急了:“陆先生,我很急,有很重要的事情,请把钥匙还我。”
  “告诉我原因,如果合理我亲自开车送你回。”
  “这是我的私事,您不觉得您管的太多了?”
  “我得保证我带出来的人安全。”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还我钥匙。”齐曈已经很不客气了,她不敢确定这样下去会不会和陆彬杨爆吵起来。
  陆彬杨却好奇了:“你好像确实有事。”
  “是!”
  “我想不出来什么事能让一个女孩子冒着被雷劈的危险往回赶,明天一起走。”
  齐曈火了:“你消遣我?我……”
  “你怎么样?”
  齐曈又气又急,陆彬杨不温不火。
  “能怎么样?大不了钥匙我不要了!”齐曈火冒三丈,把她的房卡摔在桌上转身就走,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狠狠的甩上门,预料中解气的“哐当”一声巨响却很沉闷,被铺着地毯贴着壁纸的走廊消化掉。齐曈急待舒张的满腔怒气也被闷住,憋在胸口难受的不上不下。
  大步奔走在走廊里,恰恰手机响起,是妈妈的电话,齐曈走到隐蔽的拐角,一接通就小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这会儿被雨截住了,马上就回去……”
  妈妈的声音却是淡淡的,问她到底在哪儿,齐曈说谎是在瑾儿家,母亲就放心了:“天气不好,你住瑾儿家吧,我来医院看你爸爸,也被雨截住回不去了,今晚我陪你爸爸。”
  齐曈急了:“妈你身体不好,我一会儿打车送你回去,晚上我在医院……”
  “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糖尿病?还瞒着我,你好好睡一觉,我这几天休息好了,也想陪陪你爸,就这么定了。” 妈妈的声音很温和,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齐曈听着“嘟嘟”的盲音,良久才喃喃的说出一句:“对不起,妈……”
  这一天她都在做什么?
  脱岗、迟到、早退,躲在密林里一个人伤风悲秋;
  和陈峰那样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跑出来赛车、玩乐,拿着打赌挣钱当借口,最后她捞着什么了?镚子儿皆无,被截在雨地里回不去,和好心关照她的人吵架,让需要静养、生病的妈妈给住院的爸爸陪床……
  惭愧、内疚、后悔、失落、自责,这些感情澎湃在一起,拥堵在喉间,齐曈艰难的想压制,还是止不住眼泪扑簌簌的掉了出来。
  陆彬杨看着靠在墙角阴影里的齐曈:垂着头,一动不动,呼吸匀静,彷佛在打瞌睡,眼泪却掉了线般的落下,坠落时一线晶莹。怀里攥着包,孤零零的有些可怜。
  他就这样看着她,直到齐曈深呼吸几下,用手背擦掉脸上的泪,陆彬杨才走过去,手中的钥匙串随着步伐响起细碎清脆声音。
  齐曈陡的抬头,见是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陆彬杨玩儿着手中的钥匙扣,没有递给她的意思:“看来不用还你了,你似乎不着急回去了。”
  尽管知道他手里拿着她钥匙追出来的原因,齐曈还是愤怒了,她无法容忍自己的电话被人听到,更无法原谅用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调侃着她认为至关重要的事。
  昏暗灯光下齐曈愤怒的脸有着勃勃生机,陆彬杨笑了:“这么认真?既然不急着回去,在这里放松休息一下不行吗?还是你喜欢和自己过不去?何必呢?”
  这些话不算温和,却掐到齐曈最紧绷的地方,她似乎真的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齐曈的气焰萎了下来,确实,何必呢……
  陆彬杨把钥匙放进她未拉严拉链的包里:“想不想去游泳,你‘男朋友’陈峰在下面等你。”
  “我想休息了。” 不用赶着回去的心劲儿一卸,齐曈瞬间萎靡,拖着脚步回房间,她运转不灵的大脑和疲惫的躯体都在告诉她:灵魂寄宿的这个地方需要休息。
  到房门前她站住了:刚才铁了心要走,把房卡扔在陆彬杨房间了,现在她有门难进。
  齐曈站在门口进退不得,陆彬杨想起方才她的凶悍,暗笑一下:“跟我来。”
  齐曈第二次进了陆彬杨的房间,向桌边走去。
  陆彬杨看着她微微弯腰探手去房卡,因为俯身,后背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出女人好看的曲线弧度。
  鬼使神差的,他说:“你曾经有过很奢侈的生活。”
  齐曈手一顿,极快的拿起房卡,转身看他,目光戒备凌厉。
  陆彬杨依旧披着睡衣,因为刚才追齐曈,腰带松了,衣襟几乎是敞开着的,露出只穿一条泳裤的结实身材。齐曈脸一红,别过头不看他,向外走。
  陆彬杨自顾自接着说:“可是你看上去又很缺钱。”
  齐曈下意识的站住了,在距离陆彬杨很近的地方。她感觉到,这个陌生人在以扒开她层层的伪装为乐趣,而且犀利、精准,像是拿着她的履历表……
  陆彬杨看着齐曈,没有波澜的声音在继续,就像他拿着证据材料,与谈判对手摊派亮底线时一般的笃定和傲慢:
  “你的驾龄起码有十年,而且你学过赛车;”
  “你很需要钱;”——和陈峰打赌,除了赌金,陈峰子实在没什么能吸引得了她的。
  “挥金如土的生活你应该很习惯;”——齐曈的金属钥匙扣是做成玫瑰和枝叶盘曲的“QT”两个字母,工艺精湛,名家手笔,定制的价格应该在四位数;她对这家星级酒店的服务完全熟悉,店大欺客的环境下既不陌生更不露怯,应该是经常出入的级别和场所。
  “你想死,其实很容易,为什么没有呢?有舍不得放不下的人和事,对不对?”
  陆彬杨回想那晚K歌时的场景:“你会唱歌,却装着不会唱,《甜蜜蜜》那首歌对你有特殊的意义吧?齐小姐,你是落难公主还是曾经被包过?我对你真的好奇了。”
  第 11 章
  眼前的陆彬杨让齐曈觉得可怕,他似乎拿着手术刀,把她的骨肉神经血管剥离的丝丝缕缕,晾晒在解剖台上,说:你看,不过这样而已。
  是,他说的很对,她是想死,她是有放不下的人和事,更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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