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印尤裳的心思就完全乱了,仿佛很多年前印尤裳就注定要爱上这个人,很多年前……
印尤裳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玉簪斜坠,青丝散落,身后挂着红如血的嫁衣,裁缝细细地镶嵌着颗颗珍珠,印尤裳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印尤裳要出嫁了,忧的却是新郎竟是她的亲哥哥,想来真是无比可笑……
印尤裳刚闭上眼睛,忽然黑暗中却出现刘承训那双魅眼。
印尤裳猛然用力抓住衣领,不对,这只是一场梦,可为什么梦如此的真实,每夜的禾雀花香在枕边淡淡蔓延,一直蔓延到她的心底……
“菱儿,收拾下,我今日想进宫拜见下魏国夫人。”
“好!我这就去给郡主打扮。”
刘知远并没有设立皇后,但他的结发妻子李三娘的魏国夫人地位,已无异于就是皇后。
菱儿自然不能让印尤裳在魏国夫人面前丢了脸面,她恨不得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戴在印尤裳的头上,而印尤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什么黄金凤钗,紫红琉璃镶簪待印尤裳一一拔去,最后竟只留下一支简单的碧绿色玉簪轻绾起秀发。
“郡主,这样装扮是不是太过简单了?”菱儿似乎也看出了印尤裳这几天心神不宁,连忙小心的问着。
“打扮那么花哨做甚?难不成抢皇妃们的风头吗?”印尤裳顺手取下耳垂繁重的金瑟共鸣坠子,脸上更是不施半点胭脂,只穿一件单薄青色纱衣,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若是只看打扮还以为是哪个府上的丫鬟。
“郡主,那这件衣服怎么办?”
印尤裳别过头疑惑地打量菱儿,她一副胆怯的样子,生怕会惹到印尤裳。
“就是那日太子殿下送来的红色华服。”说着菱儿从柜子里取出那件衣服,生怕印尤裳忘了似地。
印尤裳捧着这件华服,细腻的做工,红色如血,仿佛刘承训那双魅惑的眼眸静静凝视着印尤裳,淡淡的禾雀花香,正是她的最爱。
“放回去吧,好好收着。”印尤裳看着刺眼的华服,毫不犹豫地说道。
“尤裳,来,看我给你找了整个汴州城最好的裁缝……”苏谨戎说这话踏进屋内。
印尤裳这才发现苏谨戎身后站着一个年迈的老人,他枯槁的面容甚是恐怖,可看他的打扮不用想也知道,必定就是所谓的汴州城最好的裁缝。
老裁缝瞧着菱儿手臂上挂着的火红色华服,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这,这难道就是西域之地的罕见布料,不仅红似火,细若丝,滑如水,而且在夜晚也犹如夜明珠般闪耀着红色霞光,因而又名为霞光红绸的布料?”
第30章 一场寂寞凭谁诉
“这件衣服我正要收起来呢。”印尤裳说着示意菱儿赶紧要将红色华服拿走,但老裁缝却慌忙拦住,“请等下!”
老裁缝焦急地望向苏谨戎,“将军大人,这件华服稍加装饰做嫁衣再合适不过了,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老夫可是保证都是整个汴州城百年难见的,倘若郡主当日穿着必定是耀眼夺目啊!”老裁缝抚摸着这件所谓的霞光红绸,脸上那无尽的喜爱的表情可怕的犹如鬼魅。
“真的吗,那还请务必要把这次婚礼做成整个汴州城最大的!”苏谨戎同老裁缝兴奋地说着,完全没有顾忌一旁的印尤裳。
“可是……”印尤裳想要开口,却最后在心里化作一声叹息,算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她又何必纠结于此,或许她与承训哥哥注定没有可能,就连现在她也要穿着他送的嫁衣嫁给别人。
“郡主,您都快要出嫁了,怎么还每天都愁着脸呢,一会儿魏国夫人看了不高兴怎么办?”菱儿在一旁劝慰着。
印尤裳心里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计划一切都很顺利,她应该开心才对,可为何心中却是如此痛楚……
“印尤裳叩见皇后娘娘,叩见伊尼贵妃。”
“素面朝天,这个词只用来形容两种人,一种是见本宫不尊者,另一种则是当年唐朝杨贵妃的姐姐自恃美丽,在唐明皇召见时也不化妆。那你是哪种呢?不尊还是自傲?”魏国夫人说着不由掩面笑了。
“回禀皇后娘娘,素面朝天,不施粉黛,那是夫人那样的绝代佳人才有的风姿,尤裳不敢。”印尤裳轻扬起嘴角,不卑不亢,一语双关,贵妃的姐姐当年也正是被封为虢国夫人,与如今等同于皇后的李三娘相同,印尤裳口中赞美夫人,无形中以古示今,似乎称赞了当今的魏国夫人。
“哈哈,我早说过这丫头嘴甜,你们瞧,可真是如此!”魏国夫人说着不由笑起来,询问身旁的皇妃们。
“母后!”听到这样一声,印尤裳蓦然回首。
“母后,承训参见母后!”刘承训说着踏进室内,他轻轻一瞥便是无尽深情,印尤裳连忙垂下眼眸去。
而座上的魏国夫人和伊尼贵妃,同时伸手示意他起身,两人似乎都以为刘承训是在叫自己,一个是亲母,一个是养母,两人面面相觑,伊尼皇妃赶忙低头表示歉意,无论在任何时刻,这个后字始终是属于魏国夫人的。
“母后,儿臣是来问尤裳郡主大婚之日都城锦卫是否增加人手的问题。”刘承训问着,同座位上的魏国夫人起身离开,进屋内详谈。
印尤裳明白不管高祖皇帝怎样,可这个魏国夫人恐怕以后将是她的劲敌,听刘益那个小不点说,本来李三娘被封为魏国夫人,前皇后是后晋皇室女子,曾有过身孕,但自从李三娘回到宫中后皇后就莫名过世,李三娘才得以登上后位,而之后但凡是怀孕的妃子几乎都无产下子嗣,除了早她先生下太子得宠的伊尼贵妃,她的内臣苏丞相的女儿生下三皇子,整个偌大的宫廷数千佳丽竟只有三位皇子。而如今耶律嫒晗怀孕得宠皇后能容下她必是有原因。
“你不能做承训的王妃真是可惜了,我还以为你会穿上霞光红绸嫁给承训呢。”伊尼贵妃边走边细细道来,温柔的话语,精致的长相,倘若任何人是帝王恐怕都会对这个妃子宠爱有加。
“霞光红绸?”难道是老裁缝要给她做嫁衣的那件?
“霞光红绸是我们西域百年缔结王妃才配穿的,不过你嫁给苏将军也好,承训总是那么不爱说话,难保是个好丈夫。”
“哎,只是百年缔结王妃是对百年难得一见的王妃才可拥有,一旦拥有,便会终生相守,无论生死,帝王也绝不会娶二妃,独宠一人。因而霞光红绸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布料,其工艺巧夺天工。”伊尼贵妃继而解释道。
便会终生相守,无论生死,帝王也绝不会娶二妃,独宠一人。一件衣服竟然有如此的美丽的传说,只可惜传说终归只是传说罢了。
“皇妃,我送你回去吧。”印尤裳没想到刚到伊尼皇妃所居住的旖旎宫,就见到了门口等候已久的刘承训,刘承训回过头望着印尤裳,他精致的轮廓,犹如雕刻一般,高大的身材是西域人特有的,他的轮廓简直是集中了中原和西域所有的精华。
印尤裳慌忙回过神,不敢再看他一眼,但他好像发现了印尤裳偷瞟他的眼神,居然一丝桀骜的笑滑过嘴角。
印尤裳这方才发现他笑起来那般的好看,淡淡阳光勾勒出他金色的轮廓,浅浅的酒窝轻轻点缀在脸颊两边,那般不经意的微笑令人神魂颠倒。
伊尼皇妃亲切地握起印尤裳的手朝旖旎宫走去,一刹那间印尤裳仿佛明白了什么,连忙松开伊尼皇妃的手,“对不起,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情,你,你们去吧,我先走了。”
不管身后伊尼皇妃的喊声,印尤裳连忙逃开,泪水顺着脸颊滑下,一点点刺痛她的心扉,印尤裳曾和母亲学习女工数年,只要一碰别人的手,印尤裳就能知道她学做女工多久,是否是高手。
可是就在刚才伊尼皇妃握印尤裳的手那一刻,她手上的茧子分明清楚的告诉印尤裳,她是个绝顶的女工高手,绝不亚于印尤裳的母亲,而那件精美的红衣除了伊尼皇妃还能出自谁之手。
泪水打湿了印尤裳的双眸,刘承训不断对印尤裳好,连自己母后的嫁妆百年难见的霞光红绸也拿来,更让伊尼皇妃亲手一点点绣制华美嫁衣赠予印尤裳……
印尤上不知不觉竟来到了上星宫,它近在咫尺却远若天涯,也许再走几步印尤裳就可以见到后晋皇帝了,倘若能找到他,她就能解开母亲的身世之谜,想到这里印尤裳不由心底一颤,但印尤裳便再清楚不过了,皇宫禁地遍布眼线,一举一动都有人随时盯着。
“是尤裳郡主吗?”一个相貌清秀的丫鬟低头问着印尤裳,印尤裳斜着头好奇的打量她,“你是?”
“皇妃请您一叙?”
皇妃?印尤裳脑海中只有一个人的身影。
“果然是你,耶律嫒晗!”印尤裳坐下,冷眼旁观这个过去的姐妹。
“我暂称你为郡主吧,毕竟你已不是契丹的印尤裳,我不想那么喊你。”耶律嫒晗挺着大腹,亲自去倒着茶水,端至印尤裳手边的桌子上,上好窑瓷烧制的精美茶具,除了魏国夫人,这个宫中谁还敢用如此茶器,帝王宠爱可见一斑。
“哼,我已不是契丹的印尤裳?那耶律嫒晗,你呢?”印尤裳这一句。
挺着大肚子的耶律嫒晗,瞬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轻咬着嘴唇,印尤裳别过头假装不被她虚假的情感欺骗,“我,没错,我们都变了,可我真没想过害你啊。”
印尤裳冷笑了,她掀开袖子露出雪白的手臂上丑陋的伤疤,“耶律嫒晗,多谢你所赐的伤疤,我时不时癫疯又是谁害的,为了给萧焕报仇,你也太过分了吧?”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萧焕就该死吗?我真没想到的是,你居然会跟杀死萧焕的人在一起!”耶律嫒晗近乎歇斯底里的呐喊着,却被印尤裳打断,印尤裳冷笑着看眼前这个孕妇,“别说得好像你多爱萧焕似的,你要真是那样爱他,你还会嫁给年迈的刘知远吗?”
“你以为我愿意嫁吗?他的年龄比我父亲还要大,可契丹王有命,若是我不嫁,整个吐谷浑部都要被灭!”耶律嫒晗泪水簌簌,声音几乎沙哑。
“够了,耶律嫒晗,我是欠你的,但你一心要杀了承训哥哥,我是绝对受不了的。”
“不是的,尤裳,你听我的,我只想保住我父亲和全族人的性命,至于刘承训的命,要我忘掉他亲手杀了萧焕,也是断然不可能的!但是你,我并不像害你,我只想把解药禾雀花膏给你,让你再也不用受这些苦,回到契丹,走得远远的,永远也不要回来!”说着耶律嫒晗抬起双眸凝视着印尤裳,带着不屈的傲气。
禾雀花膏?印尤裳近来这段时间一直没事,伤口也逐渐消退,难道是那个禾雀花膏的作用吗,她不由想起那晚桌上刘承训留下的禾雀花膏。
“我不可能走的,我回中原有我的目的!”印尤裳不敢回头看耶律嫒晗的眼睛,生怕自己会犹豫。
然而就在此刻,忽然“噗通”一声笨重的闷响在印尤裳身后响起,一片血红侵染印尤裳的视线,手脚冰冷的印尤裳嘶哑到喊不出声来。
耶律嫒晗似乎是为了让印尤裳留下来,一时没有拽住印尤裳的衣角,整个人都重重摔在地上,血汩汩的顺着她的腿间流淌,挺着的腹部艰难的起伏着,面部甚至狰狞的表情……
**
印尤裳坐在大厅冰冷的朱椅上,不安地看着纱帘后面。
“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帝一听说这事情下早朝便匆匆赶来。
印尤裳近乎呆滞,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忽然摔倒,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