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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得很简练,但其实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每当看到战千里跟战筝大吼大叫时,他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暴戾感,非常想把对方扔在地上狠踩两脚。
战筝很能理解他的感受,即使他没把话挑明,毕竟在她的记忆里,一年四季自己至少得有三百天,会产生一刀直捅老爹心窝的冲动。
“安啦,他不喜欢你我喜欢你不就好了,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他。”
最后一句话完全是没经过大脑凭习惯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已然迟了,抬头见小七正直勾勾看着自己。
“嫁给你?”他蹙眉重复着,“嫁?”
战筝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在遇见他之前,自己是怀着找少主夫人的心思,带着哼哈二将四处搜寻的——不过没关系,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光,可以原谅,可以原谅。
因此她很快就原谅了自己,转而去想办法自圆其说:“哎呀不要瞎想,这个‘嫁’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嫁’,而是……”
“我得娶你。”小七打断了她的碎碎念,一字一句强调着,“娶你为妻。”
一个“娶”字像是燎燎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战筝心里那块干了十八年的枯草地,直教灵魂都滚烫起来。她发觉自己现在当真没出息极了,换作以前,哪怕是一群男人在她耳边说上三天三夜的肉麻情话,她连眉毛都不会动一下,可到了如今,但凡是小七的表白言辞,她听了句句都受用。
有些感情真是注定的,躲也躲不过去,只要在其到来之际紧紧把握住就好了。
“我觉得你吃亏了。”她笑着说,“像你这么优秀的,说不定有多少美丽的姑娘哭着嚷着想嫁你,结果你却要娶个小孩子一样的女人。”
小七垂眸,一勺一勺往她的银耳莲子粥里加砂糖,神色平静:“你说过,自己不是小孩子。”
她对他说过,自己已经十八岁了,若生在普通人家,恐怕早就成亲生子,断不至于拖延至今。但是很遗憾,她是天生门未来的主人,恶名昭著成江湖公敌,且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十年也依旧要憋屈地保持着稚嫩的外貌,这本不是她可以选择的。
但在他的眼里,全然没有这些分别,他只是在见她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定了。彼时他刚刚从无边的噩梦中苏醒,记忆空白,只有剧痛充斥着四肢百骸,而她惊喜的笑脸却猝不及防闯进视线,无声无息填满了他心中那冰冷而空虚的一部分。
他也不晓得自己为何对一切事物都存在着本能的抗拒和敌意,而她偏偏成为了例外。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于他而言都是触手可及的温暖,他不在乎她是善是恶,也不在乎她永远都是小孩子的容貌,他只想陪着她,长久地陪着她。她真心实意地对他好,那他就要待她更好。
他是无根的浮萍,不知自己从何处来,也不知该往何处去,每当细想起来,都不免觉得茫然。然而当他看见她笑意盈盈凑近前来,唤一声“小七”的时候,就觉得这些事情原也没有那么重要了,因为有了归依。
听得战筝轻笑道:“我说的话,你都相信吗?”
“都相信。”
“那我说我们曾经在很久以前就相遇过,你信不信?”
小七静默地凝视着她,然后他缓慢而坚定地点了下头:“信。”
他将腰间的月形玉佩解下,倾身向前递到了她手里,指尖微凉,和玉的温度一模一样。
“你这是……”
“它是你的了。”
那是他唯一的信物,交给她了,便意味着把自己的所有都交给她了。
☆、倒霉奸细
战筝最近和小七睡习惯了,反正也是同床纯盖被,睡谁不是睡?况且身边躺个人更有安全感,像搂着个大抱枕一样,舒服得很。
谁知踏踏实实无梦到半夜,房门突然被敲响了,急促有节奏如同敲鼓点,登时迫使她睁开眼睛,愤怒至极,一拍床沿就要找门外那人算账去。结果还没起身呢,就被小七一把揽到了怀里,有力的大手一下又一下揉着头发,愣是迷迷糊糊被哄得躺了回去。
见她安静了,小七这才披好外衣下床,点燃一根蜡烛开了房门。
站在门外的是风墨。
风墨原本是憋着劲儿想向战筝汇报最新情况的,岂料门一开迎着幽幽的烛光,他就看见了小七那张惨白冰冷而无表情的俊脸,后者的长发还披散着,气势森然宛如勾魂索命。
“……妈呀!”
小七没说话,也没给他第二次尖叫的机会,直接扯领子拖进了房间。
战筝此刻终于清醒了几分,睡眼惺忪从床上坐起来,很不耐烦一摆手:“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撒癔症啊你?”
“少主,属下可是有重要事情禀报啊!”
“你禀报就禀报,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聋。”她裹着被子叹气,“莫非是老板娘进你房间劫色了?”
风墨哭丧着脸道:“您认真听着点啊,属下隔壁住了俩奸细!”
“……抱歉我不太明白,这‘奸细’二字针对谁而言?”
“当然是天生门!”风墨刚想凑过去跟她说清楚点,中途就被小七无情拦下了,于是只好不情不愿坐回原地,“这不是属下半夜失眠么,闲来无事听墙根,恰巧这房间隔音效果不太好……”
战筝白他一眼:“你也太无聊了吧?听墙根之类的,简直丢我的脸。”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本能地压低了嗓音,“隔壁有两个西沙派的男人,在讨论着佯装投靠天生门,打入敌人内部里应外合的计划。”
“西沙派?”
风墨大力点头:“就是西沙派,属下听他们讲,好像就指望着这次立功请赏呢!”
既然是打入内部,里应外合,那背后显然是有着更大的预谋,看来四大门派最近又开始不安分,准备招惹天生门了。
战筝考虑得很长远,她盘腿坐在床上摸着下巴,神情凝重而肃穆,仿佛下一秒就要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半晌,风墨试探性地问:“少主,你打算怎么办?”
“我准备啊……”她深沉回答,“明天早饭吃点好的,要不那些银票就亏了。”
“……”
“不过那俩做白日梦的家伙也不能放过,耍威风都耍到家门口去了,留不得。”她继续道,“反正他们迟早要去孤绝峰,到时咱就跟着一起,还能顺便给他们指指路。”
风墨这回倒没犯傻,很快就理解了她话中深意,当即痛快答应下来:“没问题!有少主你这句话,属下就放心了!”
战争懊恼叹息:“你放心,我可闹心了!这刚出来透透气就得回去,还要见天对着老头子那张棺材脸,我冤不冤!”
“少主息怒,毕竟这关系到咱们天生门的兴衰荣辱,大难当头,对抗外敌才是当务之急!”
“什么大难当头,一群乌合之众而已,你可真给他们长脸。”她冷哼一声,“但鉴于老头一人留在山上,真出了什么事怕他没安全感,我还是返回主持大局比较妥当,等风头过去了就逼他让位吧,省得麻烦。”
于是莫名奇妙就切换到了讨伐自家老爹的主题。
“……少主你应该先保持冷静。”风墨感觉自己貌似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的消息,他双手捂脸,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小七,“小七兄弟你有空就劝劝少主吧,多少也算血脉相连,父女之间没必要总剑拔弩张的。”更何况这次是彻头彻尾的迁怒。
小七用看白痴的眼神瞅着他,随即转向战筝体贴询问:“需要帮忙么?”
“需要啊,当然需要,记得别伤及性命,我们的目标是篡权,可不是弑父。”
“听你的。”
“真乖。”
风墨:“……”
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存在有多么尴尬,更何况就在前一刻,他还愚蠢到和小七讨论怎么劝说战筝的问题——明知道对方不是己方阵营的还强行拉拢,脑子进水了吗?
有那瞎操心的时间,还是回屋补个觉吧。
就这样,他一步一回头离开了战筝的房间,带着孤身一人没有伴侣的哀怨和悲凉,直至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外。
正如战筝所料,那两名西沙派成员没有在醉音楼耽搁太久,转天中午就动身出发了,而为了和他俩步调保持一致,战筝强行扯走了留恋温柔乡的红莲,紧随其后踏上了归途。
红莲在路上仍在抱怨着行程仓促不和她提前商量,须知她和连城公子相谈甚欢,虽然没有睡成对方,仅仅停留在灵魂交流的程度,但那可是她第一个想要好好疼爱的男人,至少也多给她点时间与意中人相处啊!
“少主,属下对你专断□□的行为表示愤慨。”
“我也对你重色轻友的态度感到痛心。”战筝转过头横她一眼,“连城公子就在醉音楼里,一时半会儿跑不了,你就不能先解决完家门口的问题再考虑私人感情吗?”
红莲指着远处那两匹慢吞吞的马郁闷道:“能跑到醉音楼去寻乐子的男人,毫无疑问是有断袖之癖,对于这种人何必太当回事,直接杀了就好。”
“这好像和断袖之癖也没什么关系吧?顶多是想找个舒服又保险的地方商议计划罢了,你别扯开话题。”战筝无语于她的神逻辑,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女人果真思想奇特,“我当然可以直接杀,不过在夙州那种地方人多眼杂的,倒不如去荒山野岭慢慢审——诶,前面那俩好像迷路了,待我去指点一二。”言毕飞身下马,施展轻功如闲庭信步般,转眼间已到达对方身前。
西沙派贼眉鼠眼二人组正在东张西望地分辨方向,冷不防看见个小姑娘拦住去路,不禁有些奇怪,左边那位就惦记着赶紧把她轰走。
“去去去,谁家的毛孩子,也不怕走着走着被狼叼了去!”
战筝微微仰头看着他俩,一副天真纯洁涉世未深的笑容:“我是随爹娘和哥哥一起回家的,娘看见你们不认识路,叫我来问问。”
“诶?你们是这座山的住家啊?”两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一瞧,确实有两男一女策马过来,顿时兴奋起来,“那你们知不知道,去孤绝峰怎么走?”
她笑眯眯回答:“你看着群山一片连绵起伏,最高最险的那一座就是孤绝峰。”
“你确定?”
“确定啊,不过爹娘提到过,孤绝峰上住着杀人嗜血的魔教狂徒,两位叔叔最好不要去。”
此刻风墨红莲已经到了近前,闻言立刻自觉自愿地把自己和“爹娘”二字对上了号,纷纷点头:“没错!可怕得很啊!”
右边那位西沙派成员哈哈大笑:“对于你们这种凡夫俗子来说,魔教中人自然堪比豺狼虎豹,可我们此番前来,就是要铲除邪恶,救你们于水火之中的!”
天生门三人组作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佩服佩服。”
“所以你们快些带路,也好为我兄弟二人节省些时间。”
红莲掩唇娇笑:“没问题,请随我来吧。”说完自行催马绕到了最前边。
左边那人盯着她妖娆的身体曲线错不开眼珠,不禁感慨:“小姑娘,你母亲很年轻么,你父亲……也很年轻啊。”
风墨很配合地挠头憨笑,浑身都散发着山里农夫的朴实气质:“平时拿树脂和猪油涂脸,保养得好。”
“恕我直言,你们的女儿非常可爱,不过儿子似乎不怎么合群啊,是脑子有点毛病吗?”
脑子有毛病的小七瞬间投去一个冷若冰霜的眼神,成功把对方镇住了,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