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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楚衍满意颔首,“老夫也觉得郑姑娘是识时务之人,完全能够认清自己身份和凌云山庄的差距,不致做出糊涂事。”
战筝端详着手中茶杯,考虑此时是不是该斟一杯热的直接泼过去。
什么鬼,和凌云山庄的差距?甭开玩笑了,本姑奶奶是天生门少主子,振臂一呼都有无数帅气小白脸哭着喊着过来伺候好吗?姑奶奶是江湖传说中四大美人之首知道吗?也不看看你义子配不配得上!
尽管上述心理活动稍微昧了点良心,但确实可以折射出战筝极度不爽的情绪,她已经不想再跟这等级观念严重的虚荣中年男多费口舌了,于是掸掸衣角起身准备离开。
“我想我表达得足够清楚吧,我对嫁进凌云山庄实在没有半分兴趣,我只想要那株冰蟾草——我不管中间费了些什么繁琐的过程,总之试剑大会上楚庄主金口玉言讲过了,冰蟾草是我的,因此,回头辛苦楚庄主尽快兑现承诺吧。”
言毕转身去开门,身后楚衍的声音依旧如影随形跟过来。
“郑姑娘是否盼望能用冰蟾草的药效改变如今的身形?”
“……对,猜对了。”
“那么改变身形之后呢?”
“结婚。”
楚衍笑得颇有一种“被老夫猜中了”的意味:“所以郑姑娘还是存在着不切实际的想法,老夫奉劝一句,夙儿他生性自由,无非是逢场作戏……”
“平日里看不出来啊,楚庄主还真是有够八卦的,也挺罗嗦。”她鄙夷地乜他一眼,“还是说庄主你上了年纪眼神不太好,没瞧见我有未婚夫吗,就是玉树临风的那位白衣小哥?谁打算嫁你义子了?”
楚衍此刻的表情是不是像吃了屎一样奇怪,她也没特意去看,只一甩房门潇洒而去,深藏功与名。
真没见过这么自作多情的,莫非全天底下当爹的都一个样,甭管是魔教教主还是江湖高士,一沾儿女的终身大事就全变得不可理喻了?
怀揣着这样听上去非常合理的猜想,她打着哈欠沿来时路走去,谁知在绕过小花园的时候,忽听不远处突兀地传来一声“郑姑娘”,立刻就清醒了。
“谁?”
话音未落,视线中就出现了凌夙的身影,他与她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含笑而立,挺拔身姿在月光下如同玉山倾倒,眉眼蛊惑,像是个触碰不到的梦境。
惊才绝艳,公子落月。
战筝不禁感慨,江湖上多少女人将其视作梦中情郎,那不是没有原因的,而楚衍想得倒也没错,这样的男人,能配得上他的确实寥寥无几——只可惜她是例外,毕竟心有所属,过一把眼瘾也就罢了。
“这么晚了,凌公子在这里是等谁呢?”
“都告诉你可以不必这么唤我,怎么又改回去了?”他的神情似有些无奈,“变生分了。”
她连忙摆手:“不合适,容易被人误会。”
“被谁误会?”
“你义父。”她干咳了一声,“楚庄主还以为咱俩有私情,哪说理去?我说了他也不信,回头你解释解释吧。” 只要别越描越黑就好。
凌夙眉眼微沉,很认真强调着问了一遍:“我义父和你提起这种事了?”
“是啊,不过你放心,我不至于往心里去,毕竟大家都知道你和顾女侠订婚了嘛!”尽管顾女侠最后不可能嫁给你,战筝在心里小声嘀咕。
“不需要解释。”
“……啊?”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
凌夙未置可否地笑了笑:“我说过,自己本就对顾女侠无意,只要她高兴就可以了,去哪里都没关系。”
“就算顾女侠去哪里都没关系,但你义父……”
“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
战筝一头雾水:“单是觉得咱俩有私情这种事,就已经很荒唐了好吧?”
“说不定这山庄的其他人,也曾做过类似的设想呢。”
他的回答十分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乐于任流言发展下去,虽说战筝对其他人怎么看待也并不很关心,但她依旧感到不太正常。
罢了,不正常就不正常,反正也影响不到她。
“嗯,横竖两个人问心无愧就行了,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凌公子这一次仗义相助,实在是麻烦了。”
“如果我问心有愧呢?”凌夙讲出这句话时神态镇定自若,他迎着她一瞬间变得诧异的眼神,微笑着继续下去,“不是说好唤我观夜的么,又忘记了?”
“……”
“另外,你不必感谢我,在我看来,所做之事都是理所当然的。”
战筝倒吸了一口凉气,在此之前她万没料到,剧情会朝完全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过去,亦或者说,尽管她也觉得凌夙对自己太过友好了,但那都基于她和他义母有几分相像的前提下,而不是出于其他的心思。
原来楚衍的眼光果真贼得很吗?原来感情已经出格了吗?快别逗了!
“抱歉……我,我感觉自己是不是理会错你的意思了……”
“你没理会错。”他突然毫无征兆向前一步,修长手指停留在她的肩膀,力道温柔,“我一直相信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你也该明白,我是以诚心待你的。”
“我也是以诚心待你的。”她紧张兮兮避开他的手,“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有爱人了吧?”
他笑容微哂:“是那位七公子?”
“当然。”
凌夙沉默了,良久,他极缓极慢地叹了口气:“你很喜欢他?”
“当然,我是要嫁给他的。”战筝正色道,“你也该找个更好的姑娘,不要凭一时冲动做选择,毕竟你我并非一路人。”
“郑姑娘是专情之人。”
不知为何,她在这句夸奖中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凌公子谬赞,须知情之一字,谁遇到都难免执着不休。”
他注视着她,薄唇微扬:“遗憾的是你我相遇得迟了些。”
有时哪怕是迟了一步呢?最后的归属就很难说了。
战筝无言以对,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那个……我能多问一句吗?”她明白在这种时候强行转话题太蠢,但也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山庄里除了你,还有谁擅长使柳叶飞刀?”
凌夙大概也没料到她能煞风景到此种地步,顿了一顿,下意识蹙起好看的眉:“柳叶飞刀?”
她点头重复着:“就是你上次杀人用的那种暗器。”
他不着痕迹转开了目光,侧头看向容乐堂的方向:“为什么要问起这个?”
“何必明知故问。”战筝笑道,“试剑会时你也该看到了,被我咬碎的暗器是什么。”
然后她没有在原地等待他的回答,客气告辞转身离开,事实上她对偷袭者究竟是谁的结论也不甚感兴趣,无非想借此脱身罢了。
跟他独处时她总不由自主的尴尬,尤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想来还是保持远一些的距离比较好吧,免得彼此难做。
她不过是个发育不良的小妖女,无论有没有魔教少主这一头衔,都不值得他刻意上心。
更何况她有了小七,就已相当于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因为没有回头,所以没有看到,凌夙在那一刻眸底暗色深沉,他敛去笑容,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行去,背影冷峭无端。
☆、风云突变
那一夜回到西苑后,战筝颇有几分心绪不宁,她在风墨和顾幽的百般追问下,最终还是不胜其烦,无奈回答实情。
“是这样的,楚衍产生了我将来会嫁进凌云山庄的错觉,想让我知难而退。”
风墨夸张大笑:“开什么玩笑!也不看看他儿子配不配得上我们少主!”
“他始终认为小幽才是自己未来的儿媳。”
“……呸!我给他个大耳刮子!”
顾幽在旁哭笑不得:“堂堂凌云庄主,怎么如此关心儿女情长的事情——不过有句话我必须要提啊战筝,众所周知我和凌夙之间是没有任何感情的,而且显然,他现在喜欢上你了。”
战筝斟茶的手微微一顿:“你也看出来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啊。”
“……”
“不仅是她,我也看得出来。”小七抚着战筝略显凌乱的长发,语气平静,“毕竟他看向你的那种眼神,我也有。”
唯有真心喜欢的人,才会懂得这样的心情,尽管他对凌夙毫无好感,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种默契的存在。
这下子战筝彻底懵了,合着只有她一个人还沉浸在“不过是和他义母长得像”的误会中,大家都把凌夙的心思看得透彻,而且还理所当然。
“所以关于凌夙突然跟我坦白的事情,你们也早就料到了?”
风墨顾幽异口同声:“他坦白了?太过分了吧!”
“……好在你们的精神还都正常,这我就放心了。”
“估计他表现得也是太明显了,否则楚衍也不至于特意找你去一趟。”顾幽叹息,“完全乌龙,实际上你只是想要那株冰蟾草而已啊。”
小七神色微沉:“筝儿,你拒绝凌夙了?”
“除了拒绝我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我又不喜欢他。”
“那他会不会反悔,须知冰蟾草还在凌云山庄里。”
战筝顿时被噎了一下,她发现这个问题自己还真是没考虑:“我当然希望不会,但是……”
她向来是不在乎以最坏的恶意去揣度他人的,然而这一次,她莫名不愿意如是猜测凌夙。
小七斩钉截铁接口:“如果他反悔,我抢也要给你抢过来。”
战筝闻言略显迟疑,按理说她就是所谓离经叛道的那种人,压根不介意在这种地方闹腾一番,可偏偏突然就有种对不住凌夙的感觉。
毕竟与她为敌的人她杀一千也不嫌多,可待她友善的人,无论对方怀着何种情感亲近,她都是懂得感激的。
“有点过意不去啊。”她长长叹了口气,“一旦决定要抢,就相当于正式跟他撕破脸……”
顾幽出言安慰:“我倒认为不至于,再怎么说凌夙也算是君子,应该不会心胸狭隘到故意为难你。”
战筝干笑两声:“我也在想啊,无论如何都得对不起他了,就算现在没挑明,他不可能一辈子不知道我是谁——把山庄灵草给了魔教少主,想想也是笔亏本买卖。”
风墨义正辞严:“无所谓,少主你还牺牲色相换他情窦初开了呢,这是多么甜蜜美好的记忆啊!莫非还不值一株冰蟾草?”
“……我可真想打死你。”
小七无言搂紧了战筝,他将下巴抵在她肩膀,阖着眼睛低声道:“这个人情,将来我陪你一起还给他。”
战筝出神良久,终是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好,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顺利离开凌云山庄才行,我总觉得……”
风墨奇道:“觉得什么?”
“唔,算了。”
她也说不出自己此刻究竟在想些什么,但生来敏锐的直觉,让她心中出现了些许不妙的预感。
但愿是错觉吧。
那一夜战筝睡得很不安稳,而事实证明她的第六感真的很准确。
东方既白,黎明尚未完全到来,凌云山庄中已经彻底陷入了混乱,喧闹声夹杂着急促脚步声,正迅速朝西苑靠近。
她掀开被子下床,结果刚一开门就被风墨和顾幽堵了回来。
“出事了少主!”
“我知道出事了,问题在于具体是什么事。”
顾幽做了一次深呼吸,似乎在勉力平复情绪:“方才听西苑其他人议论,好像是……楚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