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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形中给了叶秋萍极大的动力,她好似脚下生风,大步朝前方走去。
找到了人家,就等于有得吃又有得住了,太好了!
那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村子,粗略估计顶多三、五十户人家。
叶秋萍找了个房舍中等的人家,敲了敲院门。
出来应门的是位老妇人,她就着月色看着来人,浑浊的双眼不禁朝伏在马背上的男子多看了两眼。
叶秋萍有礼的道:「老人家,我们一行错过宿头了,不知可否在贵宅借住一宿?」
「马上的人…」老妇人有些迟疑。
叶秋萍回首看了一眼,老实回道:「不瞒老人家,这是我们主仆路上所救之人,若不是因为他,我们也不至于错过了宿头。」
老妇人还是有些犹豫。「他不会有事吧?」
叶秋萍赶紧道:「没事没事,只要一会儿灌碗热汤下去,他就能缓过来了,明日我们进城再为他延医求药就好。」
老妇人想了想,终于道:「那你们进来吧。」
「多谢老人家,这点钱就算我们的食宿费,还要烦劳老人家给我们烧些热水、做些吃食。」
老妇人看着被塞到手里的几十个大钱,脸上不由得有了笑意。「我们家只有西厢还能住人,只是寒舍简陋,怕是要委屈公子三人了。」
「不妨事、不妨事,能有一席容身之地,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公子请随我来吧。」
「有劳了。」
老妇人将他们带到西厢后便去张罗热水和吃食。
叶秋萍把小米放了下来,扶到土炕边坐下。「你先歇息,我去将那人弄进屋。」
「好。」
安置好丫鬟,叶秋萍走出房间,将马背的男子抱扶下马,半拖半抱的弄到了屋里。
小米皱着娇俏的鼻子,看看身下的土炕,又看看屋里的几个人,面有难色地问:「公子,我们今晚怎么睡啊?」
叶秋萍看了屋顶一眼,半真半假地道:「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啊。」
小米登时一副吃到虫子的表情,有时候她对小姐真的很有意见呢。
叶秋萍将男子用力扔到了炕上。
小米有些错愕的用手捂住嘴,小姐真是太粗暴了,可是…那人怎么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她小小声的问道:「他不会死掉吧?」
叶秋萍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道:「放心好了,死不了。」既然要一直装晕,就自己生受着吧。
原本她也没注意,只是中途她好心扶摆他在马背上的姿势,顺手又替他诊了下脉,听内息就知他已醒来,但人家摆明了不想醒来,情愿就这么在马背上颠簸,君子有成人之美,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听,小米这才放下心来,接着她不由得伸头看向外头。
叶秋萍见状,好笑的问:「饿了?」
小米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叶秋萍道:「再忍会儿吧。」
小米觉得她一点儿都没被安慰到。
叶秋萍却不再理会她,双手环胸坐到炕边,闭目养神。
小米闷闷地打量屋里的摆设,这间屋子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这张土炕,炕上一床单薄的被褥,竟然只有一张破旧的四方小桌和一只凳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老妇人才刚到房门外,叶秋萍便睁开了眼睛,起身往外迎了两步。
老妇人和一个八、九岁的男童各端着一只碗进来。「乡下人家没什么好吃的,做了碗面叶汤,公子就凑合吃吧。」
「麻烦了。」
「还有一碗,我再去端。」
「多谢。」
叶秋萍从桌上端来一碗,交到小米手中。
小米迟疑了一下,问道:「公子不吃吗?」
叶秋萍道:「桌上还有。」
小米不好意思地笑笑,秀气地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叶秋萍瞥了炕上依旧双目紧闭的男子一眼,伸出手,非常用力的掐他的人中。
虽说她是当什么都不知道了,但心中那口闷气势必是要发泄出来的。
男子先是紧皱眉头,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看他醒了,叶秋萍便转身去取桌上的那碗汤。「醒了就多少吃点东西吧,受了伤,再不吃东西,身子撑不住的。」
看着那只粗瓷大碗里的面叶汤,玉子明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光看着就让人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这时候就别挑剔了,给。」叶秋萍又把碗往前一递。
玉子明皱着眉头接过。
这时,老妇人端着最后一碗汤走了进来。
叶秋萍道了谢,接过。
老妇人见玉子明清醒了,心里松了口气,转而对叶秋萍道:「热水还在烧。」
「我们不急,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多烧一把柴火的事。」
叶秋萍笑着目送老妇人走出屋子,慢慢地将碗拿到嘴边,一边吹一边吃起来。
她吃东西的模样不像小米那么斯文秀气,虽然不至于粗鲁,但委实有些快。
小米还有半碗汤,叶秋萍已经把自己的那一碗都吃完了,而玉子明的那一碗更是才喝了不到三分之一。
「小—公子,你要是没吃饱,我这里还有半碗。」
「吃你自己的吧,我够了。」
小米便不再说话。
等到老妇人和男童提着热水、拿着木盆进来的时候,三碗汤只剩下玉子明手里还余半碗,他是真的吃不下了。
叶秋萍瞪了他一眼,微微摇头,没说什么,接过老妇人手里的热水桶,道:「老人家,您先去休息吧,接下来我们自己来就好了。」
「好,那我就不打扰三位休息了。」
「慢走。」叶秋萍才刚掩上门回过头,就对上小米狐疑的目光,她解释道:「我们总得洗把脸,而他…」
她顿了一下,才又道:「得清洗一下伤口,再重新包紮,万一伤口感染,就有得受了。」
小米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叶秋萍先用一些热水清洗木盆,才装了半盆水,朝小米走过去。
小米已经从身边的包袱里取出一条干净的布巾,放进热水中,但她马上手一缩。「公子,你没兑冷水。」
叶秋萍笑了笑,对着两手分别吹了口气,然后面不改色地将手伸进热水里,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很快便将布巾拧干。
她才不会告诉小米她光顾着嘱咐老妇人帮忙烧热水,却忘了让人家顺道准备一桶冷水,再加上她又懒得再出去,所以就只好自己辛苦一下了。
「公子,你的手不要紧吧?」小米很是担心地看着小姐烫红的手指。
「赶紧擦脸。」
「哦。」
小米接过布巾擦了脸,叶秋萍再次将布巾浸湿拧干,自己也擦了擦手,然后把水泼到院中,回过身来重新倒水,端到炕边去。
玉子明就靠在炕墙上看着她忙东忙西,眉头偶尔会微微皱起。
叶秋萍拧好了布巾,头也不抬地对他道:「手伸出来。」
玉子明把受伤的右手伸向她。
叶秋萍熟练地拆去原本绑着的布条,小心仔细地替他清理伤口。
小米也没闲着,又从包袱里取出一件干净的白色中衣,撕成若干条,在最恰当的时候递了过去。
叶秋萍抬头冲着她一笑,这个笑容干净明媚,像阳光一样。
小米也回她一个笑脸。
叶秋萍低下头,继续帮男子包紮。
手上的伤处理好,就是他头上的伤了,叶秋萍犹豫了一下,朝小米伸手。「梳子。」
「哦。」
叶秋萍抬头。「我先帮你把头发打理一下,再包紮头上的伤口。」
玉子明道:「麻烦了。」
叶秋萍抿抿唇,先帮他把头上的布巾拆下,慢慢帮他梳理散乱的长发,之后,她又换了热水,洗干净布巾,帮他净面、清理伤口。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最让叶秋萍感到尴尬的是,他那双深潭似的眼眸,就这么不闪不避、定定地瞅着她,莫名让她乱了心绪,有种心慌的错觉。
强压着心头的纷乱,她帮他处理好伤口,包紮妥当,暗自吁了好大一口气。
弄完了这一切,叶秋萍不得不又重新刷过木盆,倒水洗了把脸,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
最后,她才回到炕边,挨着小米坐下,向后一倒,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小米往她身边又凑了凑,最后干脆伸手抱住她的一只胳膊,这才跟着闭上眼睛。
玉子明靠着另一边的炕墙,看着这对在他看来略有些怪异的主仆。
主子不像主子,奴仆不像奴仆。
片刻之后,他也闭上了眼。
不管如何,他们救了他是真的,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报恩?他好像还没做过,有机会的话可以试一下。至于是不是对方希望的那种报恩,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雄鸡一声天下白。
晨曦划破天际,小村子也慢慢醒了过来,农家小院里开始有了动静。
叶秋萍感觉到身边的小米转醒之际,也慢慢睁开了眼睛。
小米从小姐的肩膀上直起脑袋,揉了揉酸疼的脖颈,伸了一个懒腰,咕哝道:「小姐,天亮了啊。」
小米说出第一个字时,叶秋萍就想伸出右手捂住她的嘴,无奈肩头被小米枕了一晚,麻得很,胳膊一时抬不起来,等她打算换左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小米在看到对面的玉子明时,神智倏地回笼,连忙捂着嘴,讨饶的看向自家小姐。
叶秋萍没好气的瞪了小米一眼。
玉子明缓缓睁开双眼,微微一笑。「早。」
叶秋萍礼貌地点了个头,慢慢活动右臂,让血液流通。
小米赶紧帮小姐揉捏肩膀,一边小声道:「对不起啊,公子。」
「没事,收拾收拾准备赶路。」
「哦。」
叶秋萍下了炕,掸了掸衣服,对一直看着自己的玉子明道:「天已大亮,一会儿在这家吃过早饭,咱们便各奔东西吧。」这人总给她一种莫名的危险,早点分道扬镳为好。
玉子明下地,整了下衣袍,抱拳一揖。「大恩不言谢。」
叶秋萍道:「既不言谢,就不必多说了。」玩文字游戏吗?
他勾唇一笑,虽然头上包紮的布巾稍微遮掩了他的风采,但依旧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叶秋萍不再看他,扶着小米往门口走去。
一开门,就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公子,你们醒了啊。」
「老人家,早啊。」
「早。早饭已经在锅里了,公子们要吃吗?」
「麻烦了。」
这次早饭他们就在院子里的矮桌前用了。
简单的白粥、咸菜,还有一盘杂面饽饽。
玉子明一见这饭就直皱眉头,勉强用了半碗白粥。
叶秋萍仍是一碗粥,不过今天多加了一个杂面饽饽。
小米喝了两碗白粥加一个饽饽。
三人吃完了饭,叶秋萍跟老妇人道别,然后牵了自己的马,出了这户人家。
她正扶着小米上马,就见玉子明走了过来。
「不说一声道别吗?」
叶秋萍从善如流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
玉子明不由得笑道:「不是应该后会有期吗?」
叶秋萍云淡风轻地道:「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见了也当不认识。
他不禁低头轻笑,这个姑娘实在是太有个性了,他还从未遇见过这样的女子。
他不思报恩正常,但她一副巴不得离他远远的态度,着实让他有些不悦。
嗯,让他不悦的人,他怎么能顺她的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