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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年-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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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沈嵁忍不住笑了出来。柳提明白确是少爷与自己打诨,不禁直抚胸口,喘过几下自己也笑。
“少爷不作兴的噢!吓得来!”
沈嵁还捶着腿往前去,语气懒散随意:“婚姻大事我是不逼你的,不过也劝你早作打算。真瞧上哪家好女子切莫踌躇,要懂得把握。不然哪天爹娘想起来了,随意指个人给你,你依是不依?”
柳提心有戚戚焉:“阿提不愿意!可阿提是奴籍,也不想耽误谁家好姑娘。阿提不想这些事,跟络叔一样自己独个儿过也挺好的。”
“胡说八道!你只说对方是谁,配不配得上的不用你操心,脱籍不难办。”
“嗳?脱、脱籍?!”
今日的惊吓一个接着一个,柳提脑筋真不会转了,直不楞登看着沈嵁。
沈嵁则一脸理所当然:“不脱籍要等着奴三代么?本朝律,为奴者不得入学、不得应试、不得与贱籍以上的人婚配,并且不许束髻、不许佩玉、不许着绸,你们连佃户都做不了,因为为奴者不可独立定契约。可脱籍其实简单得要命,只要不是官奴,给钱就可以买赎。”
柳提垂下头:“阿提没有钱。”
“你怎么可能会有?奴隶是没有薪酬的,主人家也许打赏你钱银,但赏得多了还怕你们偷了卖身契跑,所以你们依旧没有钱。阿提知道这叫什么?”
柳提攥了攥拳头:“这叫命!”
沈嵁按住他肩头,却说:“公平的才叫命。不公平的,就叫‘逗你玩儿’!你想被这莫名其妙的律法逗一辈子?”
柳提不想。
“还是啊!能用钱摆平的事能叫事么?络叔后半辈子祖父替他摆平了,阿提的后半辈子,我给你摆平。”
柳提眼张得好大,眼泪盛在眶里,不肯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是阿提啊!”
“为什么对阿提好?”
“因为阿提对我好啊!”
“为什么对少爷好,少爷就肯给阿提脱籍?为什么?”
“呵,”沈嵁仰着头冲高大的柳提眨眼笑笑,“因为我这辈子拿钱都摆不平了呀!钱对我,又有什么用呢?”
柳提好想替少爷摆平。他好恨,自己不能替他摆平!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木有更啊,个么一节当两节看。嚯、嚯





第73章 【三】
筵无好筵会无好会,想不到平白忙里偷得半日闲,居然也逃不过一场算计。
本来在码头上碰见先一步抵达的大掌柜顾炳章时就连沈嵁都惊愕万分,确不记得各自的日程安排有过错记偏差。顾炳章则露出长辈才有的体贴笑容,无奈道:“提早说了,大少爷约摸还将这半日安排去做别的事,岂非又没得休息?”
沈嵁会意,也是苦笑:“您的主意,还是络叔?”
顾炳章承认:“是络叔的周到。”
“猜也是他!”
“那大少爷还问什么?”
“免得您回去串供。”
“不敢居功!”
“哼,倚老卖老学得真快!”
“非也非也,起码还能再替大少爷分担二十年!”
“二十年?你们还想累我二十年?我才不干!”
沈嵁拂袖扬长而去,身后大掌柜扯着嗓子喊:“大少爷慢走!”
沈嵁非快走,一刻也不在他跟前叫他取乐。
说起来,像沈家生意铺得这样开,东家下头起码得有两人以上的大掌柜帮着把稳。二掌柜都只在各铺面里管事,大掌柜则一人要看住几间甚至大到地区。所幸沈家的铺子和工坊都只在本省本府,不需另设外庄,但大掌柜仅仅一人也是做不来的。无奈上一代本家家主在世时用人用怕了,招个有本事的外姓人受宗室挤兑,让给宗室族亲担当又尽搞派系内斗,底下伙计各有拥立,人心涣散分崩离析。后来听说是开了祠堂的,狠狠闹过争过,本家夺回了经营权,从此用人愈加谨小慎微了。
沈络便是这时候出来独当一面的。祖父与他脱籍,升他做管家,所有账本都交由他保管,他实际就是无冕的大掌柜。
因此如今沈家统共也有两名大掌柜,顾炳章在前头管着人和货,沈络在后头管着账和印,几十年老搭档,默契无间。听顾炳章口口声声也称沈络一声叔,倒不吃亏,确然他看起来面相老成,事实上年纪将将不惑,比沈彦钧还小几岁。年轻时跟着沈彦钧鞍前马后,从区区学徒工兢兢业业爬上今日的高位,人品和能力才叫沈彦钧最是放心。
除了父亲,沈嵁最尊敬的就是这两位肱骨老人,是以私下里说话也都用敬语,总拿他们当自家长辈看待。顾炳章玩笑说分担二十年,唯有这“分担”二字,沈嵁知道他是认真的,诚心实意。
然而沈嵁想的不是自己能放心再用这人二十年,他只庆幸,弟弟晴阳回来后总归有人能帮他。有顾炳章在,他敢放手!
讽刺的是,疼惜人的和被疼惜的都不曾想到,一番温情脉脉的安排终究被意外的插曲搅凉了。
身体乏累腿脚不便,沈嵁难得空闲确无意在外游玩,径直回了家。进门后先打发柳提去休息,自己则慢腾腾转回内院。经过花园,离着小花厅尚有百十步远,就听见那头传来母亲的笑声,遂无心地猜想应是有客在。这个时辰正该上茶点了,气候宜人,园中景色也佳,又听母亲兴致颇高,沈嵁更边走边想,来人大约是相熟的街坊女眷吧!
犹豫着该先过去请安问好,还是回屋梳洗更衣再出来见客,门外头站着的婢女已将他望见,却自奔进去传了话。沈嵁不禁蹙起眉,便听里头高兴地喊了声:“是嵁儿在外头吗?”
事到临头难以回避,沈嵁拖着步子一瘸一拐走过来,嘴里头应一声:“是的,娘!”
到了门口目光迅速将屋内一扫,意外发现陪坐在母亲身边的并非哪家面熟的妇人,竟是位妙龄女子。沈嵁顿时心头一沉,迈过门坎时右腿拖得愈加厉害。
所有人都看见他跛行的姿态,母亲闵氏更起身过来搀他,关切地问:“这是怎么弄的?摔了?”
沈嵁莞尔,摇摇头,反将母亲搀扶住,还慢慢拖着脚走。
“在江边受了些湿气,发沉,不大提得起来,故而早回来了。”
闵氏晓得他腿是怎样害病的,不免又是心疼又自责,当着外人不好说破,只得关照:“回头让师先生再好好看看。”
沈嵁扶她坐好,自己也顺势坐下,正与那女子隔桌对坐,距离合适。
“不妨事!”他说得随意,“一会儿让宝芳捏一捏,她手势好。”
话音落,闵氏顿时面带尴尬,脚在桌底下暗暗磕一磕儿子。沈嵁则微微偏头,眼神中装点出天真的困惑。
就听闵氏与他介绍,对面坐着的是城南孙府的二小姐,叫孙珏。
沈嵁听闻,暗自惊了一跳。他所知,城南只一个孙家,经营客栈与钱庄,不止江南三省,两湖、中州乃至京城都有分号。本县论根基沈家称大,可论豪富必然是孙家魁首。不过两家的生意无有竞争冲突,因此向来睦邻友好,便是今日去到马家贺寿,一早孙府家主孙忞就引车来接了沈彦钧一道赴会,真可谓融洽。但也仅止于此。两家的内府女眷倒少有往来。主要是到底差着辈儿,孙忞长沈嵁几岁,且称沈彦钧一声世叔。男人们为应酬,在外头客套客套也罢,内当家们却是无话可说的,不如省却了虚伪造作,不交际反而不生龃龉。
故而,今日即便来访者是孙府长媳也实属贵客稀客,未出阁的小姐独自前来,自然更叫人纳罕。
沈嵁禁不住确认:“是孙忞,孙世兄家么?”
闵氏笑嗔:“问得滑稽,还有哪个孙家?”
沈嵁毫不掩饰脸上的错愕,扶案起身,深见礼:“唐突来见,多有怠慢,孙姑娘海涵!”
豪门出身,孙珏眉目间自生一股傲气,性子却不骄狂,也起身郑重回礼,吟吟笑道:“沈兄客气!是小女冒昧前来,多有叨扰,沈兄勿怪!”
“哪里话来,姑娘言重了!”
“沈兄唤我玉则便好。”
“不可不可!”
“使得使得!”
“岂敢岂敢!”
“请坐请坐!”
沈嵁顿了下,抬睑望过去,见对方也正定定看着自己,眸光里映出顽皮,笑意中总天生夹带一丝讥诮。沈嵁便也笑笑,伸手做请,与她一道复坐下。
“闲来串串门子,”不等沈嵁寻话头,孙珏大方地打破了沉默,“顺便替嫂子看看,我那馋酒的哥哥是不是喝多了,又匿在贵府不敢回去。”
一番调笑,沈嵁颇感无奈,身旁闵氏则巾帕掩口笑过一场,对沈嵁道:“就说你父亲好心要办错事。帮着人家瞒,这可好,到底成我们的不是了。”
孙珏贴心地与闵氏添了茶,兀自半真半假:“伯母可莫错怪伯父了,他这样才是办得好呢!不然小女却上哪里逮哥哥去?逮不着,嫂子与我哭,哎哟,我可受不了那夹板气!”
奇怪她说话半点不带抑扬顿挫的情绪,就是懒洋洋冷淡淡,却每每惹得闵氏开怀大笑,带得一屋子的下人也感到轻松。
可沈嵁不轻松。母亲越与孙珏亲,他心里越打鼓,后脊背上一阵阵生凉。
他当然明白孙珏过来绝非是为迎接兄长的。自己虚龄二十有七,无妻无后亦无婚约,屋中婢女丫鬟调换几个,全捞不上一个侧室的名分,甚至连榻沿儿都没摸上去过,怎不惹人惴想?
这几年,闵氏旁敲侧击也与他推荐过几户听起来不错的女方,沈嵁一概装傻充愣蒙混过去了。想不到今日竟面临如此措手不及的杀手锏,说媒的人情都省了,女方亲自上门来相他,确堪称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稀奇大胆。
诚然,论家世、样貌、谈吐气质,眼前的孙珏岂止是不差?简直出类拔萃!然而沈嵁不想,不愿,不忍心。时至今日,他尚能说服自己积极地生活,全是师父教他自由与放下。他的自由是离开,离开了才算放下。既放下责任,也放下遗憾。不做沈嵁,是他后半生仅有的希望!
于是宁愿孑然一身,独自来独自去,不拖累旁的人,更不叫任何关系再拖住自己。也许一无所有之后还拾得一段良缘,那时候他会顺其自然地接受。却不是现在。现在他只想让一切情愫远离自己,免叫孤独伤了无辜者的心。
所以才将腿病演得重了,又捏造了主仆间的暧昧,想人以为他是风流无端的,想在对方眼中看到嫌恶与鄙夷。
然而孙珏的脸上什么都看不出来,除了那始终不曾消失的淡淡讥诮。
沈嵁突然想要躲避这名女子的目光。
却听她蓦地问起:“沈兄的腿是?”
沈嵁脱口而出:“寒腿,自己作的。”
“噢!”孙珏唇边又扬一抹嘲讽,“老了更苦。”
沈嵁苦笑:“已是苦不堪言。”
“还好有人给捏捏,沈兄的福气!”
“终归要求大夫。”
“师先生骂人太狠。”
“确实没少挨骂。”
“每回他骂哥哥总连嫂子一道训斥,沈兄的红颜们也遭过他的唾沫星子?”
沈嵁眸光一闪,避重就轻:“他向来连家母都不放过。”
“连?”
“们?”
孙珏耸眉哼笑:“哎哟,失言!”
“彼此彼此!”
“嗯,天儿不早了!”孙珏果然眺了眼门外的天色,回过头来径直跟闵氏告辞。
闵氏有些摸不清她路数,总要挽留:“用过晚饭再回去罢!话没说够!”
孙珏按了按闵氏的手,犹是那副不将俗事放在眼里的清傲:“够了!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伯母也歇歇,少操心,多享福!”
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儿的,闵氏心里头微觉不快,隐忍不发,还挽一张慈爱的笑面孔,却不再留,和和气气地送人出去。
原本沈嵁也该相送的,还未站起来就叫孙珏一句话堵着:“沈兄走路艰难,快别劳累了,担待不起!”
那便不叫人担待。沈嵁索性坐着拱拱手,失礼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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